第9章 粉墨登場，各懷心思(2)

第9章粉墨登場，各懷心思(2)

林小燭只好道：「那個人，叫柳河安。」

蘇湘湘想了想，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哦……」林小燭嘆了口氣。

蘇湘湘看了她一眼，道：「柳河安……是誰呀？」

「呃，沒什麼，是一個我一直在找的人……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是說有事情要做，我想他那麼厲害的人，肯定是在最頂尖的地方吧……所以我才從村裡來京城的。」林小燭低著頭道。

蘇湘湘笑了笑，拍了拍林小燭的肩膀，道：「放心啦，你一定可以找到那個人的。」

林小燭也露出個笑容，而後回房去睡了。蘇湘湘低頭又弄了一會兒香，接著拿出一張新的紙條，正欲提筆寫字，卻聽見外面傳來輕輕的咕咕的鳥叫聲。

蘇湘湘動作一頓，而後乾脆熄了燈，起身往外走去。

果然肥鳥立在牆邊，像是怪罪她來晚了，不滿地拍了拍自己的翅膀。

蘇湘湘勾著嘴角從它腳上取下小字條，卻見上面是一行字，字體十分俊雅瀟洒。

我明日會去看看，不露面。

蘇湘湘有些驚訝，而後輕聲道：「那我就不用寄回信了……」

她戳了戳肥鳥，道：「你回去吧。」

肥鳥咕咕兩聲，就徑自飛走了。

蘇湘湘回房間入睡之後，借著月光看著林小燭。林小燭有點圓潤的臉擠在枕頭上，顯得有點搞笑，但也挺可愛的。

蘇湘湘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笑了，低聲道：「希望你比我幸運吧。」

第二天，林小燭打著哈欠和蘇湘湘一同去店裡，蘇湘湘還帶上了兩盒自己昨天研製出來的香膏來測試客人的反應，如果效果不錯就打算多製作一些。

而林小燭則依然和昨天一樣，在門口向客人推銷介紹自家店鋪。

不過推薦了一會兒，林小燭就覺得怪怪的，好像總有人在哪裡看著她似的。

林小燭站起來，左看右看，卻也沒看到什麼人。而後她抬起頭，想看看是不是對面樓上之類的人，結果正好蘇湘湘在她身後喊了她一句。

「小燭。」

「啊？」

林小燭回頭：「怎麼啦？」

蘇湘湘往她身後看了一眼，而後笑了笑，道：「沒什麼，你過來看看，這個香膏該定價多少？」

林小燭發現生意比昨天又好了一點，大概是有人買了之後，跟自己周圍的人說起過，所以來看的人也就多了許多，現在林小燭都不需要坐在外面主動招攬客人了。

不過不知為何，蘇湘湘還是一直讓她去外面，林小燭很莫名，卻還是照做了。那種古怪的感覺雖然也時常有，但林小燭找了半天沒發現什麼也就放棄了，認為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林小燭坐在門口，忽見一個一身白衣，頭上別著一支玉簪的女子飄然而過。林小燭愣了愣——對方是從南、北斜街里出來的，按理來說應該是……但打扮成這樣，氣質也十分清新脫俗，怎麼看也不像是風塵女子。

那女子身邊還跟著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兩人在蘭膏明燭前停下，那小丫鬟道：「白梅姐姐，她們說的應該就是這裡了。」

白梅？

林小燭聽名字便知道這女子果然是青樓中人，只是不管是氣質還是名字，都很不同。聽說有一種女子，是賣藝不賣身的。

「你是這兒的老闆娘？」那白梅看了一眼林小燭。

林小燭回神，點頭：「是呀，請問您要點什麼？請往裡邊走吧。」

白梅點了點頭，一邊往裡走，一邊道：「我要香粉。」

林小燭陪著白梅進了店裡，見蘇湘湘在招呼別的客人，便自己拿了一盒香粉，遞給白梅，道：「姑娘覺得這個怎麼樣？」

白梅輕輕一嗅，而後厭惡地皺眉：「這麼濃烈。」

實際上白梅今天心情很不好。

蕭痕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來過翠香園了，準確地說，連南、北斜街都沒怎麼來過。

雖然白梅心裡還恨蕭痕東之前對自己下藥，但經過上次的事情，也已經釋懷不少。現下想起之前蕭痕東對她的種種好，再看看如今待在自己身邊的那些歪瓜裂棗，不免心煩意亂。

可她也只能等。

好在蕭痕東的兩個下人阿文和阿武偶爾會去東十字大街買東西，白梅便讓自己的丫鬟薇兒去守著，看見了便湊過去，主動問一問。

當然，薇兒問的時候可不能說是白梅的主意，而是得以下人關心主子的口氣，假裝道：「哎，阿文，好久不見呀，說起來，蕭少爺怎麼這麼久沒來翠香園了？」

本以為對方會說蕭痕東在為上次白梅遲到的事情不高興，薇兒便可以順勢說白梅也是無心的。這樣一來二去，蕭痕東免不了當天就會去一趟翠香園。

卻不料阿文嘆了一口氣，說自家少爺每天在家中練武，而且還可能是為了一個叫林小燭的姑娘，強娶不成，而後被逼分開，現在卻日日夜夜難以忘懷對方，性情還大變，更別說去青樓了。

白梅知道這件事後非常不快，但也只能忍著。蕭痕東是什麼人，她心裡有數，為一個女子神魂顛倒，那也是有期限的。可她眼下什麼都不能做，正好香粉用完，又聽人說新開了家店叫蘭膏明燭，頗有特色，她便帶著薇兒來看看。

誰料也是這種庸俗貨色。

林小燭有些尷尬，因為青樓女子總是要以突出的香味來吸引他人的注意，太寡淡就會混在旁人之中，所以一般都偏好這一類的。

不過看這姑娘的樣子……

林小燭想到昨晚蘇湘湘調的一款「雪中春起」，便拿出一個瓷瓶，道：「這個呢？」

這款香是以白檀二兩、乳香七錢、沉香三錢、腦子二分燒制而成的，再把粉末用蜂蜜和鵝梨汁調和均勻，最後放在寒水石末中用瓷瓶收好的。

這香正如它的名字一樣，雪中春起，就像是一片幽幽寒意中，綻放的一抹春色，淡淡的香味繚繞，讓人心曠神怡，只是略淡了些。

白梅一嗅，便露出一個笑容，道：「就這個吧。」

林小燭趕緊點頭，恰好蘇湘湘走過來，道：「小燭，那邊有客人要問你布匹的事情。」

林小燭道：「好，你替這個姑娘結個賬，她要一瓶雪中春起。」

「等等。」林小燭正要去另一個客人那裡，卻被白梅攔住了，她有些不解地看向白梅，卻聽得白梅緩緩道，「老闆娘，你叫小燭？冒昧地問一下……您全名是什麼？」

「我？我叫林小燭呀，怎麼了？」

林小燭不疑有他，疑惑道。

白梅看著她，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沒什麼，你忙去吧。」

等結了賬，兩人踏出店門，薇兒小聲道：「白梅姐姐，那個人就是林小燭？」

「我不知道，不過應該是吧。」白梅勾了勾嘴角，有些不屑，「蕭痕東不就喜歡這種看起來像小白兔似的嘛。嗬。」

不料說曹操，曹操就到，蕭痕東正好從一旁的馬興街走了過來，臉上是白梅所陌生的面無表情。更奇怪的是，本來只要一出門，必然前呼後擁的蕭痕東，此刻竟然孤身一人。

眼看著蕭痕東筆直地朝自己走來，白梅的心不自覺地跳得有些快，然而卻見蕭痕東面無表情地……與她擦肩而過，從頭到尾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白梅：「……」

薇兒也十分震驚，但見白梅的表情，還是鼓起勇氣，道：「蕭公子。」

蕭痕東根本沒理她，繼續往前走，薇兒聲音又大了幾分：「蕭公子！蕭公子！」

蕭痕東像是這才反應過來有人在喊他一般，有些困惑地回頭，看著她們。

「蕭公子。」白梅這才開口，對著蕭痕東微微一笑，「蕭公子竟然對我視而不見，想來還在生白梅的氣嗎？」

蕭痕東一愣，白梅？

這名字怎麼有些耳熟……

蕭痕東沉思片刻，忽然想起翠香園裡老鴇說的那些話，白梅……不就是那個被蕭痕東下藥的女子嗎？

蕭痕東有些莫名地看著白梅，為什麼這白梅見了他非但不避開，還主動喊他，還問他是不是生氣了？

白梅見蕭痕東不語，也有些忐忑，道：「蕭公子？」

蕭痕東趕緊搖了搖頭：「啊……之前對姑娘下藥之事萬分抱歉，之後絕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姑娘不必擔心。」

說罷就覺得有些愧疚，匆匆轉身離開，只剩下白梅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他這是……

鐵了心跟自己撇清關係？！薇兒小心道：「白梅姐姐……」

白梅深吸一口氣，看著蕭痕東的背影，道：「走。」

而後抬腳，卻是跟著蕭痕東。

而正如白梅所料，蕭痕東的確是去往蘭膏明燭的。

過幾日是鄭沁的生辰，蕭痕東便想著怎麼也該挑一份禮物聊表孝心，只是他完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又想到上回林小燭說要自己開店，賣的是女子所用的東西，倒是可以去看一看，順便還可以讓林小燭幫自己做個參考。

蕭痕東剛走到蘭膏明燭，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他一回頭，往蘭膏明燭斜對面的樓上看去，卻只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身影。

蕭痕東皺了皺眉頭，但也沒有多想，就往裡走去。

蕭痕東剛進來林小燭便第一時間看到了他，好奇地跑過來：「蕭痕東？」

蘇湘湘一聽這名字就愣住了，轉頭一看，見是一個十分俊朗，卻面無表情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可手上和臉上居然還帶著傷痕。

這就是蕭痕東？

沒等蘇湘湘細想，蕭痕東已經走到林小燭身邊，道：「林姑娘。」

林小燭說：「你怎麼來了？」

蕭痕東有些遲疑地打量了一圈店內的擺設，道：「我……是來買東西的……給我娘。」

林小燭瞭然地點頭：「哦……難怪啊，我說你怎麼會跑來這裡……你想買什麼？」

她邊說邊指了指店內的東西：「香粉啦布匹啦……哦，不對，這個布匹不適合你娘。呃，蕭夫人信佛嗎？」

蕭痕東想了想，點頭：「應該信。」

他知道鄭沁會定期去禮佛，那時候他剛告訴他們他失憶了，鄭沁就急得往附近的青檀寺跑了好幾回。

林小燭摸了摸下巴：「哎，我想到了，那就這個吧。」

她拿出一串香珠。

所謂香珠，是以香料磨成粉之後，製成的圓形香球，有的也可以用香木直接雕琢而成，再串成香珠，多為佛家禮佛時所用，可以掛在脖子上，也可以做成手鏈。只是林小燭賣的當然是沒開過光的，所以實際上這些天都沒有人買，畢竟信佛的乾脆就去寺廟買了。

當初林小燭沒想到這一點，所以香珠根本沒賣出去。

現在就順便推薦給蕭痕東好了，反正是送給鄭沁的。哼！

林小燭選了一串很大的可以戴在脖子上的，道：「來來來，送這個給蕭夫人，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蕭痕東不疑有他，接過之後看了一眼便點頭：「那就這個吧，謝謝。多少錢？」

林小燭一笑：「友情價，一金！」

旁邊的蘇湘湘：「……」

如果她沒記錯，之前林小燭不是跟她說這個只要五銀而且還可以還價嗎？

怎麼一下子就翻倍了。

蕭痕東倒是沒有在意，付了錢，讓林小燭替他包起來，道：「對了，林姑娘，明天是我母親的壽辰，她邀了一些人踏春，去附近山腰的曲柳溪邊，你要不要去？」

蘇湘湘往這邊看了一眼。

一直假裝在挑東西的白梅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林小燭疑惑道：「我？我去幹嗎？給你母親添堵嗎？」

「不……」蕭痕東有些尷尬，「你開店之前不是說，讓我帶我的狐朋狗友來這裡嗎？我還是跟他們沒什麼接觸，不能幫你。但你可以來一同踏春，向我母親請的那些人宣傳一下你的店，我想也應當有用。」

林小燭有些驚訝，她那個時候只是隨便開了句玩笑，想不到蕭痕東倒是記住了，還為自己不能幫到忙而感到愧疚。

林小燭本欲拒絕，但蕭痕東說得沒錯，如果蕭夫人身邊那些財大氣粗的貴夫人們也能來這裡看一看……

林小燭道：「想不到你這麼好心。行，那你告訴我時間地點，到時候我會去的。」

蕭痕東卻道：「不不，我來接你。」

林小燭嘴角抽搐，盯著蕭痕東看了一會兒，小聲道：「喂，你到底是誰啊？是蕭痕東還是蕭痕東？」

蕭痕東的聲音也壓低了一些，小聲道：「林姑娘，不瞞你說，我請你去還有一個目的……我娘這次大抵還請了其他家的姑娘，但我並不想和其他女子見面，更不想認識她們，只覺得很尷尬……如果我帶上你，我母親想必就不會逼我去跟其他姑娘說話……」

林小燭很驚訝地看著蕭痕東，小聲道：「看不出來你這頭熊還多了一點心思嘛，居然知道拿我當盾牌。」

蕭痕東不解：「熊？」

林小燭輕咳一聲，她當然不能告訴蕭痕東，現在的蕭痕東在自己心裡的形象，就是一隻獃滯的笨狗熊。

她岔開話題，道：「那好吧，不過如果你娘要揍我，你可得攔著。」

蕭痕東無奈道：「她……不會揍人的。」

「罵我你也得攔著！」林小燭顯得非常興奮，一想到自己出現之後蕭夫人的臉色，頓時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蕭痕東看著林小燭忽然變得很亢奮，滿心不解，但還是點點頭：「嗯，那我明天早上來這裡接你？」

林小燭笑著點頭：「嗯嗯。」

某狗熊還認為林小燭又幫了自己一次，滿心歡喜地道了謝，拿著被宰了的香珠，滿意而歸。

一旁的蘇湘湘：「……」

而白梅也很快離開。薇兒看著白梅的臉色，不敢說話。白梅深吸了一口氣，卻是主動開口：「薇兒，你四處去打聽打聽，蕭夫人的踏春位置和時間。」

薇兒訝異：「白梅姐姐，你要去？」

「你先打聽打聽。」白梅沉著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