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想要對不起,我只想要你(1)

第9章 我不想要對不起,我只想要你(1)

第9章我不想要對不起,我只想要你(1)

霍子彥卻並未如她所想的那樣。他把車在許煙雨家的弄堂前調了個頭,隨即開去了自己的母校第一大學。

他找到當年的同學,如今留校當老師的方衍,調出當年前後三屆學生的畢業照。

方衍家裡有人在學校當副校長,這點小小的權力還有。來人又是霍子彥,給學校少說捐了一兩千萬的金主。別說他提出要看畢業照,就是看校長的裸照,搞不好人家也會給。

霍子彥翻照片的時候,他就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你還在折騰什麼。都說了計銘如跟你真是一起長大的。不說高中畢業照,初中的你肯定也看過。我聽說你們都快結婚了,你還懷疑什麼呢?」

「我只是想求證一件事。」

「什麼事?」

「當年和我戀愛的人,是不是她。」

方衍一拍腦袋:「如假包換,絕對是她。」

他拿起照片又看了看:「當年你們倆約會被人撞見過好幾回。我都看見過一回。有一次你們從電影院出來,手挽著手,她整個人靠你身上,笑得不知道多甜。我遠遠看過去愣了一下,真是羨慕死了。」

「你確實那個人是她?」

「當然是她,除了她還會有別人?」方衍拍拍他肩膀,「你們從前挺好的啊,你別沒良心啊。車禍醒來失憶了,就把老情人也忘了,這可不像你的做風。你說你這成天查來查去的,到底想查出點什麼來?你是不是不喜歡計銘如了?」

霍子彥不說話。其實他不是不喜歡計銘如了,而是他真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喜歡過她。

車禍醒來后他失去記憶,從前的一切都是別人灌輸給他的。包括他和計銘如的過去。人人都說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還說他們大學時就開始戀愛,一直持續到現在。

他一開始並不相信,因為在見到計銘如的第一眼時,他對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失憶后忘記了從前,難道會連戀愛的感覺也一併忘了?可身邊的人拿出無數的證據,兩人合影的照片,互相贈送的定情物,還有許多證人出來作證,拍著胸脯保證計銘如就是他愛的那個女人。

他略微有些動搖。他想如果真是那樣,他就這麼忘了對方未免有些不負責任。

於是兩人開始重新開始,試著培養感情。他當時想的是,若真是曾經戀愛過,那應該很快就會找回感覺。

可距離他醒來已經快五年,那種為一個人心動不已的感覺,卻再也沒有出現過。

計銘如不像他的女朋友,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朋友。他可以像哥哥照顧妹妹那樣照顧她,卻沒有辦法像男人愛女人那樣呵護她。

這幾年他也試著尋找各種資料,來證明自己的想法。可結果總是失望。越來越多的人跳出來證明計銘如和他的關係。可越是這樣他越是覺得不對勁兒。

直到那一天,他路過某個公交車站台時,看到了帶著孩子的許煙雨。

他抬頭問方衍:「你記得一個叫許煙雨的女生嗎?」

「許煙雨?」方衍仔細想想,「沒聽說過,怎麼了,這個女生有什麼問題?」

「先別問這麼多,和我一起找。看看這幾屆里有沒有一個女生叫這個名字的。」

方衍不知道他的目的,但霍子彥的吩咐他不敢不聽,於是在他身邊坐下一張張照片翻找起來。兩個人找了兩遍,忙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卻一無所獲。

「死心吧,那個什麼許煙雨到底是誰,跟你和計銘如的事情有關?」

霍子彥掏出手機,調出張照片來遞給方衍。那是上次一起去看球時他偷拍的照片,只有大半張臉。

方衍一看愣了下:「喲,長得跟銘如很像啊。不過沒她漂亮,太瘦了。」

「你仔細想想,當年你看到的那個和我一起的女人,是她嗎?」

方衍拿過來看了又看,最後搖搖頭:「不大像。跟你在一起那個比這個胖一點,我感覺更像銘如。她就是許煙雨?她太瘦了,看著也有點憂鬱,那個女生挺開朗的,跟你摟在一起笑的時候別提多漂亮了。」

「那你就能肯定那個女生就是計銘如?我記得你們都說過,我在學校的時候和她接觸不多,我們看起來像情侶?」

方衍哈哈大笑:「你在學校的時候跟誰接觸多了。整天不說一句話,獨來獨往跟獨行俠似的。所以那時候知道你在戀愛我們都傻眼了,想不到你這樣悶騷的居然會早戀。」

霍子彥自己也想不到。聽方衍剛才的描述,他和那個女生實在很親密。挽著胳膊身體靠在一起,還去黑漆漆的電影院。那時候的霍子彥或許還青澀,但現在他還有什麼不懂的?

如果當年他真和計銘如愛得如此之深,那現在為何一點感覺都找不回來了呢?

離開學校的時候霍子彥坐在車裡盯著校門看了許久,總想在這裡找回點什麼。但很奇怪的是,這麼多年他腦海里一直有零星的片斷閃過,卻從來沒有和學校沾過邊。

似乎從小到大任何一所學校,都沒有出現過。

他驅車回家,車開到門口的時候雨已經停了。風吹來時卷著一陣青草香氣,他輕輕嗅了兩口,有些鬱結的心情似乎被化開了幾許。

許煙雨,他忍不住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

霍子彥惦記她的時候,許煙雨卻遇到了點小小的麻煩。

因為丟了計銘如的這個case,黎夕非常不高興,把她叫去辦公室發了頓脾氣。

「他們給我打電話,說有了更好的設計。聽說好像是計銘如的未來婆婆親自設計的。她婆婆你知道是誰吧,弘逸的當家人,從前唯尚的首席設計師。已經封筆很多年了。這次為了未來的兒媳婦,居然重出江湖。」

許煙雨咬著唇沒說話。周雅言的臉躍然於眼前。從前她對自己不錯,經常給她好吃的,還會送她小禮物,有時候霍子彥不理她周雅言還會幫她說話。那時候她真覺得自己命很好。

她出國念書的錢也是周雅言給的,甚至法國都是她鼓勵自己去的。她說她有設計的天賦不應該浪費,所以主動出資負擔了她大學三年的一切費用。

可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和霍家就斷了聯繫,和周雅言也再沒見過面。現在她找到了趁心的兒媳婦,大概永遠也不會想起她來了。

黎夕還在那裡鬥志昂揚,拿起包衝出去想找計銘如試著挽回,結果跑了一下午,別說跟計銘如談談,根本連對方的面都沒見著。秘書和助理來來回回就幾句話,計小姐不在,計小姐很忙,計小姐在開會。

黎夕心頭的火越積越多,回到辦公室后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她一伸手掃掉了滿桌的設計稿,紙片橫飛,其間來夾著只茶杯,咣當掉地上摔得粉碎。

許煙雨剛好經過她辦公室門口,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轉身想走,以避開這個風暴眼。可黎夕已經看到她了,直接衝到門口「呼」一下拉開了門。

「煙雨你進來,陪我說說話好嗎?」

事情終究是她搞砸的,許煙雨點點頭,和她進了辦公室。

結果一進去黎夕就開始哭,剛開始是自己抹眼淚,後來是靠在她肩頭哭,邊哭邊訴說她這幾年的不容易。父母前幾年過世了,她帶著弟弟自己闖蕩。她一個人扛起整個工作室,既要顧自己又要顧弟弟。

許煙雨沒想到,原來人前看起來事業成功的黎夕,背地裡竟也這麼得不如意。果然這世上的人各有各的煩惱,羨慕別人完全沒必要。

黎夕越哭越傷心,抱怨如今生意難做,她長得有幾分姿色,出去談生意就總讓人佔便宜。原本很容易處理的小生意,對方卻非要為難她,不揩點油絕不放過她。她這幾年心力交瘁,簡直都快撐不下去了。

許煙雨摸摸她的頭,剛想要安慰她幾句,黎夕卻突然情緒失控,雙手瘋狂的將辦公桌上的擺件掃開,扔砸!這一下太過突然,許煙雨眼尖,看到桌上還放著一把切水果的小刀,想也沒想就衝上去,拉住她的手臂,卻被黎夕狠狠甩開,正好撞到了刀口上。許煙雨只覺得右手心一痛,低頭一看只見滿手是血,整個手掌從虎口到尺骨被割開一道大口子,血正拚命往外涌。

黎夕尖叫一聲,一把將刀扔在地上,慌手慌腳去拿紙按她的傷口。許煙雨本來沒覺得疼,被她這麼一按也疼得叫了起來,收回手去拿紙巾止血。

黎夕嚇得嘴唇哆嗦,趕緊去找藥箱,拿了紗布替許煙雨包紮。她一邊包一邊說:「我送你去醫院吧,得讓醫生看看,搞不好得縫幾針。」

「沒關係,我自己去就好,你、你回家去吧。」許煙雨疼得臉色發白,還在那兒硬撐。

「不行,我得送你去,我開車去。」

她說著放下紗布去找車鑰匙,許煙雨趕緊拉住她:「算了算了,咱倆都打車吧。你先回家去,你現在狀態不好,我怕你開車不安全。你好好回家睡一覺,禮服的事情就先不要想了。」

黎夕心跳劇烈,確實也開不了車。兩人顧不得收拾凌亂的辦公室,攙扶著往外走。

外頭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大家都下班了。黎夕也不再多想,替許煙雨拿了皮包又攔了計程車,親自送她上車。

本來她想要跟去的,但許煙雨堅持說沒事兒,勸她早點回家,自己關了車門,跟司機報了附近大醫院的名字。

黎夕沒辦法,只能又攔一輛車,渾渾噩噩坐了上去。

許煙雨坐了一段回頭看的時候,黎夕正好上車,她不由鬆一口氣。然後她低頭看看自己的掌心,血還在往外涌,紗布已經被染紅了大片。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到了醫院急診室的時候,她已是滿臉煞白冷汗直冒,虛弱得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了。

偏偏今天急診室很忙,有幾個孩子上吐下泄拉肚子,家長陪在一旁吵吵嚷嚷十分熱鬧。許煙雨掛了號后回過來卻擠不進去,只能先找護士看。

護士也是暈頭轉向,匆匆看一眼她的傷口便道:「你先坐著等等,我一會兒就叫醫生過來給你看。」

說完這話護士匆匆離開,卻很長時間沒有回來。

許煙雨坐在長凳的一角等護士叫名字,因為失血的緣故她的意識有點糊塗,加上劇烈的疼痛感,人便有點集中不了精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覺得身邊的人走來走去,卻始終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撐著、撐著……

她眼皮子犯困直打架,身體越來越軟,就快從椅子上滑落下來。

恍惚間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以為是護士來了,勉強抬起頭來,卻見一張熟悉的臉模糊地落入眼裡。

「子……彥。」

她喃喃說出兩個字后,僅剩的那點意識也抽離了身體。

霍子彥在醫院撞見許煙雨完全是意外。

他是來複診的,看的依舊是何醫生。何醫生檢查之後笑著道:「沒事了,都好了。就是以後要小心,這一塊盡量別再受傷。」

霍子彥摸摸已經不疼的肘關節,記下了醫囑。

然後兩人一同下樓,何醫生說要請他吃飯,順便有點事情要他幫忙。霍子彥也沒推脫。到了一樓的時候何醫生想起點事情和同事說,就去了急診室。霍子彥就站在門口等他,遠遠的看見走廊里許煙雨坐在那兒,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不好。

於是他走上前來和對方打招呼。開頭叫了兩聲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他有點擔心,便蹲下身來,盡量和許煙雨的視線持平。

這一回對方有了反應,只是抬頭的瞬間臉色白得嚇人。她似乎喃喃叫了他一聲,但他卻沒聽清。接著許煙雨身體一歪,就往旁邊一倒。

旁邊坐著的是個年輕男病人,眼看就讓人倒人懷裡了,霍子彥一出手就把許煙雨撈了回來,一個用力就把她扶了起來。

正好何醫生說完話出來,見此情景不由一愣:「怎麼了,這位是?」

許煙雨頭髮散在臉上,他一時沒認出來。不過他本就跟計銘如不熟,統共就見過一兩回,上次許煙雨來找他看病時他也沒把兩個人聯繫起來。

只是霍子彥快訂婚的人了,卻突然摟著個年輕女人,在他看來未免有些不妥。

「朋友,她暈過去了,麻煩幫我開間病房。」

一聽是病人何醫生立馬釋然,眼睛不經間就落到了許煙雨的手上:「她手受了傷,大概失血過多。我給她看看。」

說著他立馬去安排,病房由護士去開,傷口則由他親自處理。

許煙雨其實並沒有完全暈過去,只是身體軟得厲害,怎麼都動不了。她也覺得奇怪,不就手掌割了道口子,怎麼就虛弱成這樣了。是因為昨晚心事重重一夜未眠的緣故嗎?還是因為淋了雨有點低燒的關係?

大腦不夠用,她也想不明白,甚至不知道一直扶著她的人是誰。只覺得這個人的胸膛異常堅實,靠著令她十分安心。

她在國外漂泊多年,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安定的感覺了。

她貪婪地靠在對方懷裡,不去想任何事情,任由別人將她擺布來擺布去。最後大概是困了,她竟沉沉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幾點,只覺得周圍光線昏暗,靠窗戶的陰影里,一個人靜靜坐在那裡,支著腦袋閉目養神。

許煙雨愣了下,隨即打量起周圍來。這是間單人病房,空氣里有著特有的消毒水味兒。她抬起右手看了看,傷口顯然被人處理過了,紗布是乾淨的,疼也沒之前厲害了。

她靠一隻手撐著床勉強坐了起來,怔怔地看著那個人影發愣。雖然光線不明但她已經認出來了,那個人是霍子彥。

她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似乎在等待中有人叫了她的名字,而她抬頭的時候見到的不是護士而是霍子彥。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醫院裡,現在又怎麼會在病房裡?心頭湧起一股疑問,她張了張嘴想叫對方,卻始終沒有勇氣開口。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男人。明明心裡還愛著,可對方已經有主了。更何況他們其實是明確分過手的,那通絕情的電話,無一不顯示著一個事實。這個男人早就放下過去的一切了,而她卻還在這裡糾結不已。

她是不是太傻了?不管後來發生了什麼,霍子彥怎麼失去了記憶,那都是之後的事情了。他們早就斷得乾乾淨淨,現在又何必藕斷絲連?

周雅言看來十分滿意計銘如,霍子彥站她邊上時連她都覺得他們很相配。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於是她清清嗓子叫對方:「霍先生,霍先生?」

霍子彥並未睡熟,只是眯了下眼。聽見如此見外的稱呼,他睜開雙眼,嚴肅得看著對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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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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