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挑撥
燕娘從彩陶手中接過茶碗,上好的汝窯填白蓋碗,碗身上繪著花開富貴紋,牡丹花團團簇簇,象徵著錦繡的生活。
燕娘拿起蓋子拂了拂上面的茶葉,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然後才道,「聽說貴妃今日召見了寧國公世子夫人和寧國公世子的一位妾室,」
彩陶答道,「是呢,聽說那位妾室還是一位貴妾。」說著,彩陶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抿了抿唇笑了笑,道:「娘娘還不知道吧,聽說薛世子妻妾一直不和,薛世子專寵妾室冷落正室,寧國公世子夫人被氣得常回娘家。」
燕娘彎起嘴角笑了笑,正室和受寵的妾室,要真能和睦,那才是怪了。不過薛貴妃也太不知輕重了些,召見娘家的弟媳就算了,卻連弟弟的妾室也一起召見了,這樣抬舉妾室,也不怕人家娘家后宅不寧。不過聽聞這位妾室的兄長是薛二老爺薛大將軍帳下的一名副將,那副將有些才能,在江湖上也認識一些草寇,其一直在替薛家做事,薛家許多見不得人的事便是這副將替薛家做的。為了籠絡那副將,抬舉這妾室也無可厚非。
彩陶又道:「寧國公世子的這位貴妾姓趙,說起來好似與娘娘一樣,同樣來自林平縣。」
燕娘含著笑意,道:「可不是,本宮與她還曾做過幾年鄰居呢。也罷,既然是老鄉,本宮總要見一見。你使人去春和宮看一看,若世子夫人和趙姨娘從貴妃宮裡出來了,你去請她們來瀾和宮坐一坐。」
彩陶屈膝道是,接著出去了。
燕娘又端起茶抿了一口,將臉上的表情斂下去,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兩柱香的功夫之後,彩陶領著寧國公世子夫人和趙姨娘進來,而趙姨娘手上還牽著一個大概三歲大的孩子,想來是其所出的寧國公世子的庶長子。
寧國公世子夫人聞氏樣貌並不出挑,或許因為生活不順心的原因,面帶陰鬱,臉色憔悴。明明還不到三十的年紀,眼角處卻已經長起了皺紋。而與之相比的趙姨娘,則是芙蓉面色,嫵媚多姿,與主母站在一起,兩人倒像是隔著一輩的人。
燕娘不由小小的感慨了一下,果真是富貴養人,趙氏又常年受寧國公世子的寵愛,雨露滋潤,她的模樣倒是比當年做姑娘時要漂亮的多。
寧國公世子夫人的娘家姓聞,其祖父是前內閣首輔聞閣老,家世曾煊赫一時。只可惜五年前聞閣老猝死任上,門庭便漸漸冷落。其子孫中雖有在朝為官的,但大都才能不及先輩。聞家現任當家人是聞氏的父親聞大人,做著正四品的通政司右通政。
聞氏生下長子后再無所出,因是難產,其子生下便有不足之症,身子骨極弱,見風便病。不說與其他豪門公子一樣習騎射武術,便是念書都是有幾分吃力,今年都已經八歲了,卻連筆都握不住。趙氏進門之前,薛世子房裡也有幾個妾室生下子嗣,只是全是閨女。也不是那些妾室只會生閨女,只是懷兒子的都會不明原因流產。
直至趙氏進門,趙氏的第一胎也不明原因流產了,當時趙氏指責聞氏陷害,薛家亦懷疑是聞氏所為,聞氏喊冤回了娘家,兩家還鬧了好一通。趙氏小產休養好了之後,使盡渾身解數獨佔薛世子專房,生孩子就像打了雞血似的,三年內連生二子,第一個是兒子,第二個是女兒,而現在肚裡還揣著一個。
娘家敗落,寧國公府又甚是勢利,後院寵妾當道,後面還有庶子威脅兒子的地位,聞氏的日子怕是很不好過。燕娘想想,聞氏其實挺可憐。
聞氏和趙氏一同跪下給燕娘行禮,那薛家的小公子因為年紀小,行起禮來甚是踉踉蹌蹌,趙姨娘還伸手去扶了他一把。
燕娘低頭打量了她們一會,接著喊起,又讓人上茶賜坐。
聞氏和趙氏頗感意外,敬妃與貴妃不對付,這都是前朝後宮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年前貴妃娘娘還攛掇著皇上給敬妃的妹夫賜了一個貴妾。她們雖不知敬妃傳召她們所為何事,但猜想大抵是要藉機發作她們為妹妹報仇之類的。卻不想,敬妃似乎並沒有為難她們的打算,對她們更是和顏悅色的。
聞氏皺了皺眉,敬妃若做了什麼,她反而不怕,她們身後有寧國公府和貴妃娘娘,可都不是吃素的。可現在她什麼都不做,反而令人惴惴不安。難道敬妃真是無聊想找她們喝茶聊天?這種說法打死她都不相信。而趙氏同樣有些不安,具體的表現是偷偷的將自己的兒子抱得更近自己幾分。
燕娘對聞氏與趙氏的小動作不以為意,反而笑著道:「早就聽聞寧國公世子賢妻美妾在懷,本宮今日見了,見傳言果然不虛。」
聞氏道:「娘娘過獎了!」
燕娘笑了笑,然後轉過頭對趙氏道:「娟姐兒,我們許久不見了。」
趙氏不知自己是何感覺,她一向不喜陳家姐妹,當年在林平縣,她自喻美貌,卻偏偏總是被陳氏姐妹比下去。明明她是知縣千金,而她們不過是縣丞之女罷了,但只要她們姐妹出現的地方,她的光華總會被她們奪了去,那些少年公子的目光,也只會留給她們。更可氣的是,連她的兄長,也被陳茵娘勾去了魂,對陳茵娘比對她這個親妹妹還要好。而最最可氣的是,她最討厭的這兩姐妹,最後一個進了宮裡當皇妃,一個後面嫁了侯府世子做了世子夫人,現在更是成了世子夫人。
趙氏看著這個顏色比以前更加出挑的「熟人」,羨慕嫉妒恨已經不足以形容她此時的心情了。趙氏低下頭去,恭敬的道:「是,娘娘。」
燕娘道:「本宮入宮后,極少有機會能見到熟人,能見到你,本宮不知道多開心。」說著看了看被她抱在懷裡的孩子,又道:「這是你生的長子吧?果真是聰明可愛,身體看起來也健康,相貌更是肖似其父寧國公世子爺!」
有人誇讚她的兒子趙氏總是很開心的,趙氏不由的露出了幾分得意,對著燕娘道:「謝娘娘誇獎!」
聞氏原本端莊的表情暗了暗,藏在袖子下的手握成了拳頭。她平生最恨的就是別人誇讚庶子聰明健康。她的兒子身體不好,平時拿筆久了身體都要受不了,八歲了卻連字都還不認得幾個,久而久之就被有心人說成了蠢笨不堪,又因為兒子長得肖似自己,為此丈夫一直不喜他,反而寵愛妾室所出的賤種。就連公公婆婆,也認為她的兒子會養不大,為此一直對他不看重,反而一直抬舉庶子。
聞氏想到當年,趙氏懷孕,婆婆竟將一個妾室接到自己院子親自照顧,她知道她防的是什麼,不就是怕她下手害她么。這些年世子寵妾滅妻,寵庶滅嫡,婆婆不說管一管,卻還裝聾作啞的縱容他。欺負她就算了,算她倒霉沒嫁到有規矩的人家,可憑什麼讓一個賤種壓到她兒子頭上去。每次想到這些,她都恨不得將這兩個賤人賤種全部杖斃。
燕娘好似並沒有發現聞氏的心緒變化,繼續對趙氏道:「……將小公子抱過來讓本宮看看。」
趙氏怎麼敢將兒子交到燕娘手裡,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道:「娘娘恕罪,孩子調皮,不敢衝撞了娘娘。」
旁邊的彩陶聽了眼神一厲,凌聲道:「大膽,娘娘的話你也敢違抗!」
趙氏連忙跪下來,道:「娘娘恕罪!」
茵娘轉頭看了彩陶一眼,責怪道:「看你把趙姨娘嚇得!」說完又對趙氏旁邊的孩子拍了拍手,道:「好孩子,來阿姨這裡好不好?」
那孩子此刻同樣在好奇的望著燕娘,見燕娘張著手要他過去,他好似聽懂了似的,邁開腳就要走。趙氏著急的將他拉回來,燕娘見了表情一冷,趙氏這才無奈的放開手,看著自己不知事的兒子一步一步的往燕娘身邊走去。
燕娘拉著孩子的手,贊道:「真是乖孩子。」接著見桌子上有一盤棗泥糕,便拿了一塊要喂他吃。
趙氏連忙驚呼出聲:「娘娘!」,而聞氏的嘴角,則露出了一點笑意。
燕娘好似沒聽到似的,將糕點塞到了孩子的手裡,自己則從碟子上拿了另一塊,放在嘴裡咬了一口,慢慢的細嚼,吞下,接著再將最後一口放到嘴裡。
直到一整塊糕點都已經吃完,見燕娘並無事,趙氏才放心下來。而聞氏則有些小小的失望,她雖知道敬妃不敢在自己宮裡害人,但仍是希望出現個萬一。
孩子手上拿著糕點,卻並沒有吃,反而一直好奇的抬起頭望著燕娘。好一會之後,他突然咧嘴一笑,道:「……姨姨漂亮!」
燕娘先是愣了愣,接著捂了嘴笑,道:「這麼小就知道漂亮了,果然是聰明的孩子,想來國公爺國公夫人和世子爺都愛得不得了吧!」接著又好似不經意似的,轉頭對聞氏道:「聽聞您的長子已經八歲了,怎麼不一起帶進宮來。」但不等聞氏說話,又像是想起了原因似的,道:「哦,本宮想起來了,聽聞您的長子身子骨一直不好,難不成是又生病了?」
聞氏握緊了拳頭不說話,她的兒子確實是又生病了。
燕娘嘆道:「您的長子是國公爺的嫡長孫,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結果身體卻這樣……」說到這裡卻頓時打住,望了望身邊這個一直在吃著糕點的孩子,然後又抬起頭來望了望聞氏,再望了望趙氏,接著嘆息道:「可惜了,可惜了……」
但這聲可惜的嘆息,卻不知道是為誰而發。是為嫡子身份高貴卻身體病弱,不知能否活到承爵時,還是為庶子比嫡子聰明伶俐身體健康卻只能屈居嫡子之下,無人可知。
然而,臨摹兩可的話落在不同的人耳中,卻總能聽出不同的意思來。聞氏的拳頭握得越加緊了,指甲陷在肉里,她卻感覺不到疼。而趙氏看著自己的孩子,同樣為他可惜不平。
有宮女進來對燕娘行禮道:「娘娘,乾清宮的馮公公過來傳話,稱皇上等一下會過來。」
燕娘點點頭表示知道。
傳話的宮女出去后,燕娘又道:「皇上要過來,本宮就不留你們了,彩陶,你送寧國公世子夫人和趙氏出去。」
聞氏和趙氏離開了,燕娘站起來望著春和宮的方向,慢慢的彎起了嘴角。
你既然敢送個貴妾到我妹妹的後院去,那我也不介意在你弟弟已經燒起來的後院里再添一把柴禾,我等著看是哪家的後院燒起來更旺。
寧國公府的馬車行到寧國公府外,聞氏和趙氏相繼從馬車上下來。聞氏看著被趙氏牽在手裡的孩子,看著他的眼神簡直是淬了毒似的。小孩子的心思總是敏感的,他很明顯感受到了嫡母對自己的不喜,身體往自己親娘身上躲了躲。
趙氏看見兒子被嚇到,很是不虞,又看到聞氏眼睛里的怨毒,更加不高興的道:「姐姐,您這眼神可真令人害怕,好似哥兒是你仇人似的。妹妹知道您巴不得哥兒死了,但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您好歹收斂些。」接著又狀似自言自語的道:「平時還好意思跟爺說什麼自己是嫡母,妾室的兒子也是自己的兒子,可沒見哪家的母親用看仇人的眼神看著兒子的。難怪國公夫人和世子爺不讓哥兒靠正房太近,想來就是怕被人莫名其妙害了吧!想想這些年其他姐妹莫名其妙流掉的孩子,可真是為那些孩子可憐!」
聞氏大怒,斥道:「趙氏,你在胡說什麼!」
趙氏道:「姐姐覺得妹妹在說什麼就是什麼。」說完對聞氏隨便的福了福禮,道:「妹妹懷著身孕,禁不得累,就先帶哥兒回自己院子了。」
聞氏氣得心肝疼,偏偏世子爺寵著她,她也不能耐她何。
聞氏回了自己的院子,進了兒子的屋子,看著睡在床上,身體單薄的跟紙片一樣,面色蒼白的兒子,不由的嘆了口氣。再想到那個庶子,不由的握緊了拳頭。
而另一邊,趙氏坐在椅子上,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自言自語的道:「嫡子又如何,身體差成這樣,誰知道能活到什麼時候。」說著又親了親兒子的額頭,道:「你要乖乖的,你爹最寵你,以後國公府是一切都是你的。」想到剛才聞氏氣得發白的臉,趙氏不由的心情舒暢,心裡想道,當初你害我一子,以後將爵位賠給我兒子,算不上我對不起你。再說了,憑你兒子藥罐子的身體,根本承擔不起繼承爵位帶來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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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星稀,燭光暗淡。
瀾和宮裡,燕娘氣喘吁吁的倒在皇帝的懷裡,抱著皇帝的腰,直到氣息漸漸平緩下來,燕娘才半舔半咬的在皇帝的胸口咬了一口,接著媚眼如絲的望著皇帝,嗔道:「皇上最討厭了,讓您慢一點,你非要這麼快,真是要死人了!」
皇帝回想起剛才的那場,那韻味直叫人回味無窮。皇帝湊到燕娘的耳朵邊上,曖昧的問道:「那你覺得舒不舒服?」
燕娘眨了兩下眼睛,然後舔了舔皇帝的耳垂,皇帝的身體戰慄了一下,燕娘得意的笑了笑,然後也湊到皇帝的耳朵里,曖昧道:「皇上說呢?」
皇帝翻身將燕娘壓下,道:「看來,朕還沒餵飽燕娘!」說完就湊上去親燕娘的臉,燕娘一邊躲一邊咯咯的笑起來,接著又是下一場。
兩人都吃飽饜足之後,燕娘靠在皇帝的懷裡,皇帝則輕輕的摸著燕娘光滑的背。
過了一會兒,皇帝突然問道:「聽說你今日召見了寧國公世子夫人?」
燕娘動了動身體,將自己貼得更近皇帝一些,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答道:「臣妾今日不僅召見了寧國公世子夫人,還召見了寧國公世子的一個妾室,皇上知道臣妾召見她們做什麼嗎?」
皇帝問道:「做什麼?」
燕娘道:「聽說寧國公世子的妻妾不和,臣妾去挑撥幾句,讓她們更加不和!」
雖然皇帝早已知道,但燕娘這樣直白的說出來,皇帝仍還是忍不住的笑了笑,捏了捏燕娘的鼻子,道:「眥睚必報!」
燕娘還很得意的道:「臣妾就是眥睚必報,誰讓貴妃當初攛掇您給我妹妹的後院里塞了個貴妾。」
皇帝微微側了側頭,想到他賜下的貴妾,很是有些心虛!聖旨可以賜婚,可以賞美人,但將一個侯府小姐賜給臣子做妾,大燕開國至今,還是他做的頭一遭,且好像還是不怎麼好的典範。
當日他去春和宮看望大皇子,正好遇到貴妃要撮合阜陽侯府的千金給永寧侯做妾,貴妃話里話外的暗示燕娘不愛他,只是為了家人才來討好他這個皇帝。他也是昏了頭了,想著她既然是為了家人才來討好他這個皇帝,那他就非要讓她在乎的人不好過。
當初傳完聖旨,他也不是沒有後悔過的,只是錯已經造成,總不能讓他這個皇帝收回聖旨承認自己錯了吧。
皇帝輕「咳」了一聲,道:「當初是朕思量不周,想著永寧侯的後院只有你妹妹一人,於她名聲有礙,這才想著賜下一妾,好全了你妹妹賢良的名聲……」
燕娘:你騙鬼去吧!
皇帝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這理由找得似乎是太勉強了些,於是又轉折道:「這貴妾賜都已經賜了,收是收不回來的,頂多以後永寧侯府後院的事情,朕睜隻眼閉隻眼就是。」這意思是說,只要不把人弄死,你妹妹怎麼折騰都行。
燕娘自然也明白皇帝是沒有錯的,皇帝的話對了是對了,錯了也是對了,因此也沒想過能將那個妾室趕出去。燕娘笑了一笑,道:「瞧皇上說的,臣妾是這不懂事的人么。只是……」燕娘的手指在皇帝的胸口畫著圈圈,垂著眼有些悶悶不樂的道:「……聽說皇上還要給柳小姐誥封?皇上,臣妾娘家不顯,茵娘高嫁到永寧侯府,身份本就有些壓不住,對著柳姨娘這個貴妾,更是有些氣短。若柳姨娘再有了誥封,您讓茵娘怎麼活啊!」
皇帝握住一直在他胸口滑來滑去的手,道:「好了,好了,朕跟禮部說一聲,讓禮部準備給柳氏的誥封暫停。」
燕娘笑著在皇帝臉上親了一口,道:「謝皇上!」
皇帝將燕娘的頭壓到自己的胸口上,繼續抱著她。
不知為何,皇帝原本舒暢的心情卻開始有些失落,眼神黯了黯。過了好一會,皇帝又突然問道:「燕娘,你是何時喜歡上朕的?是進宮見到朕之後?」
燕娘在心裡嘆口氣,到底又懷疑上了。
燕娘自然也感受到皇帝的心情不佳,重新打起精神來,對皇帝搖了搖頭,道:「可不是,臣妾當初不想進宮,進宮后見到皇上,也只把皇上看成一個強取豪奪的惡人,可討厭皇上呢。」
皇帝想到燕娘剛進宮時,雖不敢直接拒絕他,但他親近她時,確實是有些不甘不願的,因此知道她並沒有說謊。
皇帝問道:「哪是何時?」
燕娘道:「是皇上接臣妾出冷宮的時候,那時候臣妾看著皇上將臣妾抱在懷裡,覺得皇上就像戲里說的英雄一樣。」說著突然濕了濕眼眶,半哽噎的道:「你看,女人就是這樣傻,明明是皇上將臣妾打入冷宮的,結果皇上只要對臣妾好一點點,臣妾就把皇上對臣妾的所有壞都忘記了,滿心記得的都是皇上對臣妾的好!」
皇帝不由感動,捧起燕娘的臉,溫柔的將她的眼淚一點一點的吻掉,又在她唇上吻了一會,接著輕聲的保證道:「你放心,朕以後只會一直對你好,不會對你壞!」
燕娘抽了一下鼻子,接著重重的在皇帝的唇上藥了一口,破涕而笑道:「最討厭皇上,老是讓臣妾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