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晉江獨家發表
與表哥蕭懿道別,顧涵與林正一左一右地騎馬在馬車前開道,約莫一眾人已經走出了蕭懿的視野,林正忽然笑道:「小王爺,您還忍得住?」
顧涵也不答話,翻身下馬,把韁繩往林正手裡一放,自己在伶俐車夫的幫助下,靈巧地跳至車上,風馳電掣一般鑽進了車廂。
葉靈和玉闕都在車後面騎馬跟隨,而車廂里也只有玉嫣一個伺候金璨,這個精明的年輕姑娘只見眼前一抹紅光閃過,自家少主身邊便……趴了個小王爺。
得到了少主的默許,她也自覺出了車廂,圍好了厚衣裳坐到了車夫,同時也是侍衛的英俊小哥的身畔。
金璨見狀,輕聲笑道:「小妮子~思~春了。」
顧涵不答:閃閃的屬下他不能輕易品評,除非此人犯了大錯且讓他拿到了證據,不然但凡像點樣子的男人哪有沒事兒留心妻子貼身丫頭的?
小王爺此舉無疑再次取悅了金璨。
她解開顧涵身上的氅衣,正要從自己身後再取個暖寶寶的時候,顧涵卻顯然誤會了她的意思,欣喜地貼了過來,摟著她的肩膀,深深一吻。
直到顧涵從金璨的嘴角移開,還戀戀不捨地不時輕啄著閃閃的面龐。
這是身體和精神都沒毛病的壯年男人……剛開葷的正常反應!
金璨如此說服自己,還給了點回應:不過親吻和~撫~摸已經是極限了,車震那是絕對沒可能的。
幸好顧涵也無得寸進尺之意,親完了也就老實地讓金璨隨便擺弄了。被順毛順得舒坦,他懶洋洋地趴在閃閃腿上,輕聲道:「和表哥很合得來吧?」
金璨笑了,「這不是明擺著?我可能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嗯,那我忍辱負重也值了。」顧涵忽然仰起臉,「閃閃高興就好。」
太乖了!太萌了!
金璨的心軟成一片,低下頭湊在顧涵的耳邊道:「回去謝你。」
結果顧涵一下子就振奮了,兩眼亮得瘮人……金璨一看,感覺還是得說點什麼壓一壓他這股「氣焰」,不然半路就硬了得多尷尬?
於是她把今天席面上白蓮花的刻意討好和大致的打算細細述來,最後加了猛料,「她跟蕭念有了私情,如今想要做你側室。」
顧涵猛地起身,腦袋險些撞到牆壁,靠著車廂里明亮的改良油燈,他那氣得發青的臉色全都一覽無餘。
只看顧涵如何對付庶弟庶妹,就知道他是個不太憐香惜玉的狠茬兒,大約吞蒼蠅和喜當爹……他就不再只是「為難」而是直接出手收拾她了。
看見小王爺額頭上都蹦了青筋了,金璨心道:果然還是接受不了呀。於是她刻意道:「那是你二舅的庶長女,你還能把她也綁上,當著大家的面兒驗下清白嗎?」
顧涵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舅舅們待我們兄弟兩個極好。」
「不難想象。」金璨覺得兩人越來越接近婚姻的殿堂,這時很有必要讓顧涵也了解一下自己的邏輯推理能力,「兩江這樣緊要的地方,據我所知,」她伸出兩根手指,「總督的守備軍和城防軍,還有鎮南王大軍里都已經被安國公安插下一些人手了。這些人做了什麼,做到什麼程度我可猜不到,不過王爺和趙總督不可能一無所知,而陛下把你二舅謝永廉謝大人派到鄰省做巡撫,也是想著若有萬一,也能迅速調兵輔助、馳援或是補救。」
守備軍相當於~武~警,主要職責是維持~治~安,而城防軍就是純粹的軍人了。
金璨這些日子早就看出來,守備軍的確還在趙安舜控制之中,但城防軍頗有不穩之相。
金璨說到這裡,微微一笑,「而且,也只有謝大人才能讓王爺安心在邊境迎敵。」
顧涵盯著金璨,半晌無言。
圍繞著馬車,依稀聽得到金璨與顧涵交談的也只有廠花、玉闕、林正以及金家可靠的侍衛們以及一二顧涵心腹——因為顧涵的侍衛們大多都自覺主動地在稍遠些的外圈兒戒備護衛去了。
廠花和玉闕倒還罷了,跟金璨相處日久,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大致心裡有數,所以並不怎麼驚訝。
可林正聽了金璨條理分明的推斷,十分興奮:小王爺你終於時來運轉,咱們也終於能有胸中有丘壑,而非滿腦子爭風吃醋的英明女主人了嗎?
不止是林正這麼想,連他身邊的顧涵心腹都在心中泛起「主公你快上表求親」的迫切心情。
殊不知車廂里,顧涵也是激動難抑:老子守身如玉這麼多年……太值了啊!
金璨卻心說乾脆一次猛料來個夠吧,以後我也就不用因為擔心你接受不了而假惺惺地弄什麼細水長流。
要知道,安國公的幾個兒子為了那個『世子』之位,都躊躇滿志地打算弄出點大事。
可是王爺和趙總督這種大帥或者大將卻不可輕動,因為若斯國也是安國公的心腹大患,他和他看重的兒子們,若是連大計小利都分不清,照表哥的話說,墳頭的野草都得有半人高了。
那蕭念的目標就顯而易見了,金璨繼續娓娓道來,「太子如今謹慎至極,」她看向顧涵,嘴角一挑,「能征善戰的顧將軍,蕭念的目標就是你,你作何感想啊?」
「樹大招風唄,」顧涵旋即悠然一笑,「閃閃,我就知道我的眼光特別好。」
這馬屁拍得……當真是一人一下,金璨又笑道:「蕭念巴不得因為這個表妹,你跟你舅舅家生些齟齬呢。他再對我動動心思,兩相刺激之下,你難免行事不如以前穩妥,他可不就有了機會嗎?」
顧涵只得輕嘆,「我還是給舅舅寫信知會一聲吧。」
作為天子近臣,謝永廉和許夫人夫婦寧可庶長女終生不嫁,也不會允許她和安國公的兒子有什麼牽扯。
南安距離鄰省首府雖然不遠,但書信一來一去也得花上幾天。就讓白蓮花表妹享受下這難得也是最後的自由吧。
到了金家,顧涵進門喝茶時再次使出拖字訣,最後見閃閃不為所動,終於央求道:「你不想~親~熱,讓我留下來陪著你睡還不行嗎?」回去也是孤枕難眠好不好……
金璨只得無奈道:「我月信來了。」
顧涵不憂反喜:「還以為又惹你不快了呢。女人這個時候不是不太舒服嗎?我……幫你揉揉?」
揉就揉吧。
開始他的確很老實地按揉著肚子,可是揉著揉著,他的目光就剋制不住地在閃閃起伏的胸脯上停住——男人一旦開始臆想,身體往往會十分誠實地做出相應的反應。
顧涵只感覺熱血一個勁兒地往那裡涌去。
好在金璨閉著眼睛,完全不知道他如今的模樣。顧涵深吸口氣,決心借口去凈房自我紓解一下。
誰料他的手還按在金璨小腹之上,冷不丁地聽見她一聲尖叫,旋即五官抽搐作一團,痛苦之情溢於言表。
顧涵當即就嚇軟了。
金璨猛地睜眼,翻身下榻,一溜兒小跑地奔向凈房——她竟然拉肚子了,血和那什麼一起,真是不要太「爽快」……
梳洗完畢,再回到顧涵身邊的金璨也沒隱瞞自己的糗事:要是在小王爺心裡,自己真是不染纖塵,又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還是趁早好聚好散吧。
顧涵聽完,第一反應正是哭笑不得,之後又一臉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更痛了?」
痛經加腹瀉,小腹疼菊花也痛,真是越聽越痛,越聽越覺得還想去……金璨搖了搖頭,「咱們還是睡吧。」
吃了葯,再有顧涵暖身,一覺睡到自然醒,真是通身舒爽。不過金璨醒來時,顧涵早已離開,前往大營練兵理事去了。
在廠花、陳叔和玉嫣等幾個大丫頭的聯「嘴」勸說下,金璨沒去成自家後院的實驗室,而是吃了葯便專心補覺。
就在這樣一個平和又安閑的午後,金璨還打著盹兒的時候,她收到了蕭念的拜帖,而且他人已經到了自家門口。
就像暗殺太子不能拿到明面上一樣,蕭念這樣大大方方地來訪,拒之門外也是需要過硬的理由的,而且在金家暗算他,肯定要擔上巨大的風險。
實際上,金璨已從表哥蕭懿的小紙條上得知:蕭念昨晚剛從前線返回南安城。
今天下午就匆匆趕來,特地掂掂她的斤兩——單就做事效率而已,蕭念還是值得誇讚一下的。
金璨略顯不耐,懶洋洋地起身,任由玉嫣她們替自己梳妝打扮,又吩咐廠花把她實驗室架子上第二層第三個小玻璃瓶拿來:如果蕭念你老老實實,咱們就瞎侃一陣,之後該幹嘛幹嘛;若你得寸進尺,不識抬舉……呵呵,你一定會後悔招惹我。
及至親見蕭念本人,金璨便理解了為何白蓮花表妹能對他一見鍾情了:蕭念高挑英俊、談吐風趣又氣度翩翩,和妍麗冷峻,少言寡語的顧涵完完全全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實際上,蕭念初始表現得還挺正常,但是發現金璨始終冷冷淡淡,便想著還是「湊近」才好說話。
他並不愚蠢也不急色,只是在不著痕迹地奉承中,提及自己對金璨的燈油十分感興趣,想訂購一批自用,隨後便主動解釋此來的目的:雖是生意,但因彼此都是世家出身,若是直接指派屬下來商議,倒顯得對金家小姐不敬了。說完,便從袖中摸出摺子,打算起身遞給金璨身後待命的廠花葉靈。
可惜他今天來得太不是時候。
被打攪睡眠的金璨看著與平素無甚差別,實際異常暴躁。蕭念起身靠近的舉動,莫名地惹火了金璨,她故意端起几上茶盞,又雙手一抖,溫熱的茶水潑濺出來,蕭念也不幸沾上了不少——要命的是水漬大多集中在小腹以下和大腿之上……
金璨滿臉歉意,表示自己前一晚腹瀉,今天才精神不濟……無論如何,還請蕭公子海涵,隨後開口便打發家裡的妥當人陪著蕭公子去清洗換衣裳。
金璨故意拖延時間,好讓「藥水」多作用上一會兒,蕭念當然一無所覺,擦洗時更是沒發現什麼異常。
這茶其實是特製的:裡面摻了燒鹼溶液,不算濃可顯然也夠蕭念喝上一壺的——熟石灰水加蘇打,仔細攪上一攪,再分離出上層清液,再稍稍蒸幹些水分,就是廠花拿來的玻璃瓶里的東西了。
蕭念進門之前,金璨便把半瓶子燒鹼水倒在「端茶送客「用的茶盞里,結果蕭念非得趕著作死……老天爺都救不了他。
蕭念覺得不對的時候,已經過了兩天。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那裡」有幾處地方莫名脫皮,露出粉色的嫩肉,滲著些微的血絲,偏偏不痛不癢……他到此都沒往金璨身上想,只是在琢磨自己別是被哪個「小倌」或者「頭牌」坑了,他越想越火,招了自己信任的大夫治傷之餘,還吩咐屬下好好查探了一番。
結果還沒出來,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那裡的毛也……像酥朽了一樣,一抓便是一把一把地往下掉。
自此最是風流多情,耐不住寂寞的蕭念忽然像是幡然醒悟一樣,窩在自己的大本營里,幾天都沒出門。不過他卻阻止不了別人的好奇,以及名義上和自己擁有相同任務的兄弟蕭懿送來的信箋。
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行字:淫~人~者爛蛋。
就這五個字卻讓蕭念一連五天都沒怎麼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