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江璟熙今天心情十分好,他覺得喜寶這個小丫頭事事都順著他、忠心於他,真真是給足了他面子。

他自從知道未婚妻跟人跑了的事兒之後,就一直將死不死地過著日子,直到今兒,才算是徹底活了過來。不但找回了丟失已久的臉面,而且,他還在心裡為自己的未來做了一個規劃,他下了決心,回了書院后一定好好念書,一定要考取功名出人頭地!不蒸饅頭爭口氣!

男人嘛,不就那幾大喜事兒,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所以,他想,等到他金榜題名的時候,一定要順便娶個溫柔賢惠、美麗大方的姑娘做媳婦,剛好湊個雙喜臨門!

江璟熙獲得了重生,他將功勞都歸在了喜寶身上,所以,他打算以一個主子善待丫鬟的方式來好好打賞她,給她點肉吃。

江璟熙斂眸細細瞧著喜寶,小丫頭眼睛亮亮的,嘴巴紅紅的,小臉粉粉的,一雙烏黑漆亮的眼珠子滾來滾去滾來滾去,也不知道她在想著什麼心思。

男人都愛面子,帶個漂亮小丫鬟出門,自然也是長臉的事兒。所以,他此時心裡也打定了另外一個主意,他打算帶著喜寶去書院。

喜寶是在想著心思,她想早點回家,想帶著點好吃的回家給娘吃。

喜寶扭捏地站在一旁,腫腫的小手使勁扯著短了一截的小花襖,低著頭說:「六少,我想回家。」偷著眼睛去瞟他的臉色,見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瞅著自己,喜寶腿往後輕輕邁了一步,小心翼翼地說,「回家嘍?」見他還是沒反應,她心裡喜滋滋的,小短腿又往後邁一步,「回家嘍,明天再來伺候六少爺。」

話剛說完,喜寶怕江璟熙反悔,立即轉身撒腿就跑,卻還是沒跑掉,被江璟熙給及時揪住了。

喜寶用力扒著門框不肯撒手,使勁往外蹭,她覺得這個江璟熙出爾反爾不是好人。她想娘了,娘肯定還沒吃藥呢,她要回去跟娘好好說話,所以,她委屈極了,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嘴巴一直撇著,看著江璟熙的目光也有些恨恨的。

江璟熙手長腿長力氣大,三兩下就將喜寶拎站在一旁,沒好氣地訓道:「跑什麼?再不聽話我今兒還就是不讓你回去了!總之你現在是我的丫鬟,萬事我說了算,我要是不讓你回去,你能怎樣?」

這句話徹底將喜寶給擊敗了,喜寶「哇」一聲就哭了出來,那哭聲真的是驚天動地泣鬼神。

喜寶的哭狀是這樣子的,下巴抬著,臉微微仰著,雙眼閉成一條縫,嘴巴大張,然後鼻涕眼淚一大把就爭先恐後地往外躥。就像是小孩子被搶了糖一樣,那種傷心是撕心裂肺的。

江璟熙一下就傻了,確切來說,他是腦仁有些疼。他最怕女娃子哭了,尤其是十二三歲的女娃子!

他有個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十二歲,在江家眾多孫輩中排行第九,人稱九妹。江九妹旁的本事沒有,最大的優點是長了一身肥肉,其次,就是及其會哭。而且只要江九妹一哭,不管是不是江璟熙的錯,他都要被自己老爹打罵一頓。

江璟熙實在不耐煩,猛地一聲呵斥:「別嚎了!」同時眼神犀利地瞪住喜寶。

喜寶還是挺乖的,江璟熙叫她別哭她果然就不哭了,然後憋著氣,開始抽抽搭搭地說起話來:「我平時不愛哭的……呃……是因為你說不讓我回去見娘了我才哭的……呃……我跟娘說了晚上回去的……呃……娘見不到我一定擔心……呃……所以我才會哭……呃……」

「好了好了。」江璟熙看著喜寶那副又呆又傻卻還一臉認真的樣子,差點沒笑出聲來,心情也好了不少,長長舒了口氣道,「別再打嗝了,我叫住你只是想叫個馬車送你回去,你一個人認識回家的路?」

喜寶聽說回家有戲,趕緊伸手使勁擦眼淚,搖頭:「不認識。」見江璟熙悶聲一笑,趕緊又說,「但我可以找著回去,我記性可好了,不會走丟的。」

江璟熙哼了一聲,朝門外拍了拍手,見走進來一個店夥計,他轉身指著滿桌子肉:「都給包起來,另外,租輛馬車送我的丫鬟回去,銀子回來給。記住,本少的丫鬟要是少一根毫毛,本少就拆了你家這酒樓,可記清楚了?」

店夥計慣知這江家六少會揮霍銀子,此時有這等差事怎會不爽快應著?只見他立即點頭哈腰道:「江六少交代的事情,小的一定照辦,六少放心,這位丫鬟小姐一定毫髮無傷。」

江璟熙滿意點頭,走到喜寶跟前,用了幾分力氣拍她頭:「好好跟著本少爺,順著本少爺的意思,本少不會虧待你,可記清楚了?」

喜寶眼睛亮亮的,一直盯著滿桌的肉瞧,笑得可美了,然後使勁朝江璟熙點頭:「我會乖的!」

打發了喜寶走後,江璟熙方又坐了下來,心情不錯,於是晃著長腿哼起了歌。

何君傲氣鼓鼓地看著江璟熙,伸出五個手指,咬牙道:「五百兩,怎麼樣?」

江璟熙莫名其妙:「什麼五百兩?」

梁玉澤搖著扇子笑道:「自然是用五百兩來買你的這個小丫鬟。」

江璟熙使勁一腳,便朝著何君傲踹了過去:「你且給我快些打消那些念頭!你什麼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你房裡的那些個丫鬟哪些沒遭過你毒手?你小子在家如何沒人管,但你要是將主意打到我頭上,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何君傲長得比較圓潤,跳了兩次才跳得站了起來,陰陽怪氣地說:「江兄,咱倆難道不是半斤八兩?你別告訴我,你長到現在這般大了連一個女人都沒碰過!你自己如此,何故說我?」

江璟熙哼道:「你以為人人都如你一般?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打算。好了,也別說這些了,喝些酒聽些曲子吧,今夜可是我能夠瀟洒快意的最後一夜了。」說著便朝外拍手喚道,「將剛剛那兩位撫琴彈琵琶的再給爺叫進來。」

外面自是有人應著跑去叫了,裡面何君傲卻又坐了下來,好奇地問江璟熙:「聽江兄你的意思,似乎沒有對丫鬟下過手?」見江璟熙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何君傲徹底炸了,滾在地上乾嚎了好一會兒,又說,「你是死人啊!那些女人給你更衣在你身上摸的時候你難道沒感覺?」

江璟熙是男人,浣紗給他更衣時他怎會沒有感覺?只是,他雖然渾了點,可做人還是有自己的原則的。

「你要是再躺在地上挺屍,信不信我一腳將你腸子踹出來?」江璟熙冷著臉,說著便抬起腳,作勢往何君傲肚子上放。

何君傲一個艱難的鯉魚打挺后,又坐了下來,手肘拐了拐梁玉澤,語氣酸酸的:「瞧他那熊樣!女人都沒碰過還敢在爺面前叫板!不就是騎射好會點武功嘛,有啥了不起的!我爹當時是沒在這方面培養我,要是在這上下了功夫,我早就在你頭上射十七八個窟窿了。」

梁玉澤看著何君傲,無奈搖頭道:「江兄可非三腳貓功夫,他的騎射課,可是優等。放眼整個聚賢書院,怕是也沒幾個比得上他。你啊,想要趕上他,我看還是來生吧。」

江璟熙一邊嗑瓜子一邊得瑟地晃著大長腿,嘴上閑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心裡卻說,咩哈哈哈,放眼大宋,誰能敵我?

且說喜寶回到家后,少不得要被母親殷秋娘盤問。喜寶不是個會說謊的人,面對母親的強勢炮轟,她嚇得蹲在一旁,最後都不敢吭聲了。

秦媽媽見再這樣下去怕是要穿幫,立即將喜寶拽到一邊,扶著殷秋娘坐下,笑說:「江家是書香門第,大戶人家,裡面的幾位尚待字閨中的小姐也是極好的,難不成他家小姐還能委屈了喜寶?妹子,你就將心放在肚子里吧,好好養著病,別再操心了。」

殷秋娘嘆了口氣,說道:「大姐,有你跟二柱照顧著喜寶,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啊。」伸手朝旁邊摸了摸,從枕頭低下摸出一匹布來,「這是那天我讓喜寶去買的,一直想給二柱侄兒做件衣裳,現在就叫喜寶做吧。」

秦媽媽有些不好意思道:「二柱他有衣裳穿,再說了,他成日打鐵,再好的衣裳也穿不出個樣兒來。我看還是別給二柱做了,免得糟蹋了這麼好的布。」

殷秋娘手滯了下,覺得這秦媽媽似是話中有話,做件衣裳而已,又不是林羅綢緞,算得上什麼事情?

喜寶還念著秦二柱給她買新衣裳的恩情,立即走過來,雙手抓著布說:「要給二柱哥哥做的,娘,我會做,您放心好了。」她笑嘻嘻地說,「二柱哥哥還給我買衣裳了呢,我願意給他做衣裳。」

剛好秦二柱打完鐵從外面進來,聽到了喜寶的話,他臉微微熱了下。但好在他膚色黑,即使臉紅了,旁人也瞧不出來。

秦媽媽見兒子忙完了,便道:「吃飯吧,吃飯吧,累了一天了,可得好好吃上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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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狼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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