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似乎是老天爺也可憐這些在山裡轉了十幾天的「野人」,剛到鎮上安頓下來沒有多久便又下起雨來,剛剛洗漱完畢的李成秀,著了一件中衣抱著膝坐在門口,望著檐下的雨簾出神。雨簾外面是一個紅磚壘砌的花台,裡面開著不知名的鮮花,被雨水沖打著微微地輕顫,微風襲來似乎還帶著它們的香味。
這是本鎮最有氣派的宅子,前後有三進的院落,後面還有一個花園,統共有十二三間房。在接到皇帝的時候,薛慕軒便第一時間派了人先趕回來,趕用了這戶姓麥的大戶的宅子。李成秀身為太子妃,分得花園裡的這間「精舍」。名為精舍,其實不過就是一間獨屋,鏤空的地基,木質的房子。據說是麥家獨女的閨房,是以其間布置頗有幾分女兒氣。
緊貼著門外站了兩對手執戈戟的禁衛,沿著房廊下每隔十來步就守著一個,透過雨簾還可以看到花台下也有一伙人……這園中站滿的禁衛,美其名曰是用來保護李成秀安全的,但是李成秀知道她被軟禁了。
對於這個結果李成秀一點兒也不意外,這一路行來她對皇帝的態度並不好……好吧,她承認,好幾次的態度都很惡劣。所以,皇帝陛下要報復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當然,李成秀更是知道,這其中的內情肯定不是這麼簡單。
只是不知道許昌父女三人怎麼樣了,但願皇帝看在他們父女幾次出生入死地救他份上,不要對他們太過刻薄。
在被「請來這裡休息」時,與薛慕軒擦肩而過,李成秀髮現薛慕軒的神色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又來了叛軍,還是因為別的原因。
雨,似乎又大了些,也不知道能不能沖刷掉薛慕軒些許的煩愁。
愁的,又豈止是薛慕軒一人?
李成秀動了動脖子,長出一口氣,心頭大罵一聲:「管他媽的,船到橋頭自然直!」至少從目前看來,皇帝暫時是不想取她性命的。李成秀猜測,皇帝可能是在打老爹手裡的財富的主意。——如李大老爺他們所說,不管是「寶藏」存不存在,李家都值得一謀。
真的是太麻煩了,太費腦子了,李成秀本是不想想這些的,可是它們總是不顧她的意願一個勁兒地往她心頭撞,讓她不得不去胡思亂猜。所以明明很累,可李成秀卻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這樣下去不行,以後且還有「硬仗」打呢,這麼下去不等別人來打,且讓自己給拖垮了。
強自按下繁亂的心緒,李成秀盤腿而坐,雙手微曲放於膝上,慢慢地將帶著花香的濕潤空氣吸進肺腔,讓它們在五臟六腑打一個轉兒又再緩緩地吐出來。如此反覆,漸漸地睡意湧上心頭,李成秀就這麼坐著就睡了過去。
次的陽光,就這麼貿然無禮地闖了進來,強使李成秀不得不結束這酣暢的睡眠。
睜開眼,已經有兩隊軍士列隊於門前,兩隊人馬分左右相對而站,個個神情嚴肅軍姿挺拔,兩個一對兩個一對地一直從門口延伸到花台,從花台處往右一拐,又延向遠處。
「末將奉陛下之命來請太子妃娘娘上路!」有一個玄甲將領闊步上前,神情肅穆地對李成秀。
「上路?」李成秀一怔,心道:「皇帝派了人來殺我?」伸頭往外一瞧,只見得這兩隊軍士,也沒有見什麼弓箭手……依照皇帝對她的了解,如果真的要殺她,應該會派弓箭手押陣才對。
也不知道這般猜測對是不對,但李成秀卻莫明的安心了些。
爹娘還在洛陽,許昌父女和大妞、二妞的情況也不明,李成秀還不想和皇帝翻臉。
「上什麼路?」李成秀眉梢一挑問。
那將領答:「去北都。」
哦,竟是去北都。
李成秀不由得失笑,真心地佩服皇帝陛下的一片向道之心,鬧了這麼大的風波竟然還不忘在北都的「祥瑞」。
看著李成秀漫不經心地收拾著,那將領的臉上露出了些不不耐煩,站在殿外催促道:「娘娘快些,陛下的龍駕已經於辰時就起程了,現在這會兒怕是已經走了九龍山,若是在中午追不上他們,咱們晚上就只有在山裡露營了。」
「皇上辰時便走了?」李成秀頗為詫異,一抬頭就見得那將領一臉的不耐煩,李成秀裝著不見問他:「看將軍面生,不知將軍尊姓大名。」
「不敢勞殿下垂問,末將乃是左龍武衛中郎將蕭涵。」那將領答道。
左龍武衛中郎將?李成秀在腦中搜索著對方的信息,發現一無所有,猜想大概是皇帝出的手段,新調上來的。
不再提這個,又問蕭涵:「魏州果毅衛許將軍父女現在何處?還有我那個貼身的婢女,他們傷情現在如何了?」
「他們一切都好!」蕭涵說,再催促道:「太子妃殿下請您快些吧,我們真的要趕不上龍駕了。」
李成秀擺擺手,直說:「不急不急,我們一會兒輕裝簡行,比龍駕很,會追上他們的。先帶我去看看許將軍吧,還有我那兩個婢女!」
「太子妃!」蕭涵的耐性終於用盡,嚴厲地喝道:「您你就要再浪費時間了……」
蕭涵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看了一眼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雙纖纖玉手,臉上隨著身體被慢慢地舉起變得青白,呼及也變得困難了不少。死亡,似乎隨時都會來臨,但是對死亡的威脅卻沒有心頭的震驚來得強烈。——他根本就沒有看到太子妃動,自己的脖子就被本該離他有一丈來遠的太子妃掐在了手中。
士卒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慌了神,齊齊地涌了過來,望著他們的中郎將和太子妃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娘娘,你,這是做什麼?」蕭涵抱著李成秀的手使勁的扒拉,手是傳來溫潤細嫩的觸感,若是在平時他肯定早就心猿意馬了,可今天心裡卻產生不了半絲的漣漪。
「我再跟你說一遍,帶我去看我的人,不要讓我跟你說第二遍。」李成秀咬牙說道。
李成秀說然便鬆了手,蕭涵撲嗵一聲就跌倒在地面上,一落地他便飛快地握住了刀柄,左手在地上伸了伸,幾番掙扎又將手放開了刀柄。
當蕭涵落地看她第一眼起,李成秀便清楚地感覺到了蕭涵的敵意,她已經做好了反擊的準備,不想對方卻是突然改變了主意。
「是,末將這便帶娘娘去看許將軍他們。」蕭涵說。
很快李成秀便見到了許昌,許昌的傷勢不輕,不過卻也不致命,只是以後怕是那條腿就廢了。六生和九生也有不同程度的負傷,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不打緊。
見到李成秀六生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倒是九生還如以前一般親切自然,而許昌卻是一臉的羞愧。
「聽說陛下還是堅持北上?」許昌悄聲地問李成秀,他的消息竟比李成秀還要靈通。
李成秀點點頭,說:「已經走了,留了個左龍武衛中郎行等我,讓我追上去一起北上。」
許昌的面色暗了暗,嘴巴嚅了嚅,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蕭涵到底沒有對皇帝繼續北上的事情發表什麼意外,只是說:「帶上六生和九生。」
「好。」李成秀沒有推辭,一口答應了。神色一哀,李成秀說道:「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二妞。」
說起來也是奇迹,方喻那一巴掌竟沒有把二妞拍死,事後又得錢庸全力救治竟也保住了小命。這也是李成秀沒有立即殺了錢庸的原因,只是二妞的小命雖然暫時保住了,可也不一定她就真的活得下來,她傷得實在是太重了。
提起二妞許昌的臉上也露出了幾分哀傷來,想了想與李成秀道:「不如就把她留在這裡,找一個隱蔽地方藏起來,讓錢庸守著她給她治傷。」
「錢庸?」李成秀的眼中露出了幾分迷茫。
雖然繼承了原主的感情,但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除了在受到刺激記憶補全的那一段時間,其它的時候李成秀和原主雖算不得壁壘分明,但發生在原主身上的事情她並不能完全地感同身受。緊以,發生在原主身上的仇恨她也不到致於太過的強烈。單論她接受這身體開始,錢良對她還是蠻好的,雖然與方喻之事多有牽扯,但是他從未做過真正傷害她的事情。——就算是在逼搶《大相神功》的時候,他也不曾對她及她的人下過狠手,並且在危機之時還多次出手援助。
有道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李成秀雖然沒有佛主的度量,卻也對錢庸恨不起來。
只是,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還叫她如何信她呢?
「我看錢庸悔過之心不假。」許昌說:「從他救治二妞的事件看得出來,如若不然他就只要袖手旁觀就好了。」
許昌說得在理,李成秀點了點頭:「那便如此吧。」
蕭涵早等得不耐煩了,可是卻不敢催促李成秀,剛才被李成秀擒住脖子高高舉起來的時候,他從李成秀的眼裡看到了殺意,他怕惹惱了李成秀殺了他。
如李成秀所猜測的那樣,蕭涵真的是新來的「愣頭青」,是蕭賢妃娘家的子弟,原來是在左翎衛中任值,是一個濟濟無名的小將,被皇帝「舉賢不避親」破格提拔上來的。是以,李成秀才不認得他,也沒有聽說過他。
出了麥家宅,一路往東,只須臾便出了駐馬鎮。出了鎮子便是一個岔口,選最左邊的那一條路一直打馬往前奔,一口氣追了四五十里的路便到了一個坳,上了坡手搭涼棚遠望,遠遠見得前面旌旗招展軍旅成行,那便是皇帝的鑾駕車隊了。
正要衝下去追上,就見得前面有一小隊人馬駐從路邊的林子里鑽了出來,一抬頭就見得一隊軍容整齊的兵馬駐立坡頂不由得嚇了一跳。
這隊人有十來個人,一個個衣衫不整,剛鑽出林子的時候臉上還帶著邪笑。一抬頭見得李成秀他們臉上的邪笑不由得凝固在了臉上,拉著衣衫,系著褲帶的邪笑的手也僵了。衣服還好,褲帶一失了約束頓時便撒歡而去,剛剛提起來的褲子嘩啦一下就垮了下去。
看著那幾條光溜溜的大腿,李成秀的眉頭皺了,心頭閃過一縷不好的預感。
正在這時又有兩個兵士從林子里晃了出來,意猶未盡地笑言:「僧多粥少啊!」見得同伴痴愣的模樣,不由得奇怪道:「嘿,幹什麼呢?」
李成秀的心頭已經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沉著喝道:「你們在幹什麼?」
聞言,那兩個兵士抬頭一看,這才看到李成秀一行,望見他們那盔明甲亮的氣派不由得一慌:「沒,沒什麼!」
信了他才怪!李成秀打馬下來,那兩個兵士居然膽大包天地還要來攔,被九生和六生一人一鞭子打滾在地。
一馬當先,李成秀衝到了林子邊,朝林子里一看,只見得林子里還有許多兵士,一個個都衣衫不整光著大屁股,有兩個光溜溜的女體卧在他們中間的枯葉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這些畜牲!
「太子妃,咱們趕緊走吧。」蕭涵打馬上來對李成秀這樣說道。林子里發生的事情蕭涵看到了,但他不想管,也不覺得有必要管,更不想要李成秀管。瞧那扔在旁邊的破衣爛衫,定是附近的農家女。在蕭涵看來,為了兩個卑賤的農家女耽擱了行程實在是不值。但是,他們的太子妃與他的想法截然不同。
李成秀怒火中燒,鏘地抽出掛在馬側的青鋒劍,探身前向一左一右地就是兩劈,隨著兩聲驚呼,剛剛從林子里鑽出來的兩個兵士頓時滾倒在一片血泊當中。
「給我殺了他們!」李成秀劍指林怒喝道。
「是!」大妞第一個翻身下巴,手握著她使慣了的陌刀像一陣風似地沖向進去。——林子有些密,馬不能進。
見得大妞衝進了林子,六生和九生便也拔出了刀,要對付林外的兵士。
「且慢!」六生的刀正要揮下,蕭涵卻出聲制止道:「太子妃,這些都是金吾衛的人。」
「那又怎麼了?」李成秀惱怒地問道:「金吾衛的人便可以違法亂紀嗎?就可以喪盡天良嗎?」
蕭涵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與李成秀頂,只是勸道:「太子妃,咱們還是去追趕陛下的龍駕吧,龍駕就在前面了,咱們不要節外生枝!」
「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李成秀怒罵,轉頭對六生和九生說:「不要管他,給我都殺了!」
「太子妃!」蕭涵怒急朝李成秀喊道:「娘娘要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李成秀說:「我只知道我出行的時候會受百姓的跪拜,我只知道我身為太子妃有參知政事之權,我只知道這些兵士在為禍百姓!古有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今天幾個小小的兵卒犯法卻懲治不得了嗎?」
蕭涵被李成秀問了個啞口無言,喃喃道:「縱使他們有錯,也……也是該懲治的,只是懲治一番便是了,沒必要都把他們殺了吧?如若傳到皇上和大臣們的耳朵里,怕是會招來些麻煩。」
聽得蕭涵的話李成秀眼珠子一轉,心頭靈機一動,抬手劍指蕭涵:「你,帶著你的人去把他們全都殺了!」
「太子妃?!」蕭涵吃驚地望著李成秀,覺得簡直不可思意,這個太子妃的腦子是怎麼構成的?他剛剛是在勸她不要殺卒呢,她倒好反過來竟要他去殺!
李成秀笑眯眯地說:「我聽出來了,你是忠心的,是一心為本宮好。所以你便幫本宮把他們殺了吧,到時候若是有人追究,我便說不知道,這樣便與我沒有關係了。」
蕭涵再吃瞠目結舌,實在是為這位太子妃娘娘的無恥和厚臉皮震驚,不讓她殺人,她便讓他殺,人是他殺的,有人追究便與她沒有關係了。更無恥的是,她還把這無恥的目的明明白白地喧之於口。
所有人都被李成秀的話驚呆了,不僅僅是蕭涵,就連大妞和六生、九生也是如是,其中還有那些被李成秀圈定要宰的兵卒。
「去!」李成秀突然變了臉,劍指蕭涵大喝:「你若不去我便殺了你!」
迎著李成秀的目光,蕭涵不由得一陣心驚肉跳,他很清楚地感覺到了來自這雙眼中的殺意。若不聽她的,她真的會殺了他!
蕭涵心頭一陣發寒,可卻也不願意輕易就犯,他在賭或許是他看錯了,其實李成秀根本就不敢殺他。
正這般想著,蕭涵就覺得頸上一癢,伸手一摸只見得一手的血紅,他怔愣了一下,不明白自己脖子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血,待他明白過來便一頭從馬下栽了下來。
撲嗵一聲,這是蕭涵從馬上栽落的聲音,聲音不大,卻似地動山搖。
兵卒們被蕭涵栽落馬下的聲音給驚醒過來,心中大赫,但同時也明白了李成秀殺他們的決心,於是也不於李成秀分說求饒,嘩啦一聲便四散逃命去了。
生死關頭總是能激發出許多潛能,此時的這些兵卒便是如此,為了活命他們不顧一切地四散奔跑。
見狀,六生和九生同一時間取出了掛在脖子上的弓,嗖嗖地兩聲飛箭離弦而去,緊接著便聽到了兩聲慘叫相繼響起。林外面跑在最前面的兩個兵卒被射翻在地,六生和九生一夾馬肚,幾步便追了上去。兩姐妹一左一右地賭住了兵卒的去路,兵卒們立即便往林子里跑,可是林子里還有一個煞神。
與六生和九生是相同的反應,見得兵卒四散逃跑,大妞第一時間便衝進了林子,她的輕功極好,幾個掠身便追上了跑在最前的兵卒,陌刀一伸便殺死了跑在最頭的那個兵卒,然後掠身疾閃到了前面,探身一記橫掃兩個兵卒被她攔腰砍斷。
這時候六生和九生也追進了林子,兩個人散開與大妞成三角之勢,堵住了兵士們的逃生之路。
這個林子不小,但兵卒們選擇作案的地點卻不怎麼好,東面為山崖,西面為陡坡,他們想逃跑唯有向南和向北跑,南有大妞執陌刀擋路,東有你六生和九生,而北,卻有那個連將軍都敢殺的太子妃。似乎,哪一路都不是生路,唯一生路就是在自己的手中。手中的刀刃冒著寒光,似乎在恥笑它們的主人。——既是逃無可逃,那麼便只有拼了!
犯案的兵卒們這般想著,心裡對李成秀說不出的恨,不過是兩個卑賤的農家女,至於么?
「去,把他們殺了!」李成秀沒有理那些犯案的兵卒,她正對蕭涵的人故技重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多說一遍便會取一個人的性命!」
眾人震驚地看著李成秀,似乎還沒有從她殺死蕭涵的事件中回過神來。
「去不去?」李成秀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耳朵里炸響,話音剛落,就見得一片血幕落下,又一個左翎衛士兵被李成秀砍掉了腦袋。
「兄弟們,不如與我們一道拼了吧?」林中犯案的兵卒見狀心頭大駭,但是同時他們也覺得是個機會。
噗!一記飛箭如流星一般射進了那高呼的兵卒腦袋,從左邊太陽穴進從右邊太陽穴出,真乃神來之筆也!張目望去,只見得九生漫不經心地垂下握著弓箭的手。見此,林子里的犯案兵卒再不敢亂出聲了。
「去!」李成秀又一聲大喝,再劈翻了一個左翎衛。
「啊!」左翎衛崩潰了,舉著刀衝進林子。
林子里的犯案兵卒見狀大驚失色,有的轉身想從大妞、六生、九生中間的夾縫中突圍,有的咬牙揮刀朝著左翎衛迎去。犯案的兵卒只有一個隊,而左翎衛卻有一個旅,五十對一百,二比一的比例,皆是拚死一搏。
六生三人見得李成秀一系列的行為,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非要這麼做,卻也樂於坐壁上觀。三個人或是提刀,或是握箭,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兩伙人廝殺,心裡竟漸漸地升起了幾分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