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夜半敲門
夏竹將心裡過了一遍，這些腌菜什麼的，除了自家人，就是大姐在家做了點……大伯娘那邊也知道些……還有自家人。
「娘，你先去鋪子里幫會兒，這午飯點兒又要到了，等要忙了……」呂氏心裡也挂念著鋪子里。
「你也跟我一道兒回去吧，站在這兒也問不出什麼來，人家咬死了是自家的方子，咱沒個證據也無法！」呂氏只是想來看看鋪子，晚點兒再讓呂小舅去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鋪子。
夏竹也沒意見，跟著呂氏去了鋪子里。趁著呂氏在鋪子里忙前忙后的，夏竹讓強子娘晚點兒告訴呂氏一聲，她先出去了。
呂氏一直不想方氏和別人擔心，但是如今家人卻是說服不了唐大海，還不如去找呂小舅。
夏竹沒半點猶豫，丟臉就丟臉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夏竹徑直去了衙門，沒等一小會兒呂小舅出來了。
「小竹子，怎麼了？出事兒了？」呂小舅知道夏竹要是沒事兒，絕不會來衙門找他的，就連去他家都甚少。一般總是在鄉下里待著，自在……
呂小舅帶著去衙門對面的茶攤子坐了一小會兒。夏竹只猶豫了片刻，就將事兒都告訴了呂小舅。
「老闆，我這侄女在你這兒稍稍坐會兒，我去一趟衙門，馬上回來，你幫我看著些！」呂小舅招呼茶攤子老闆。
「官爺，你去就行了，我會看著的……」老闆爽快地應了。
呂小舅摸了摸夏竹的頭，轉身就走，遠遠地夏竹還能聽到呂小舅一邊走，一邊罵人。「畜生，這日子好過了還瞎折騰……」
夏竹笑著看著呂小舅離開，這般生機勃勃，都已經好久沒見到了……
「我帶幾個衙役，把人給抓了……這幾日你爹都不回去了。讓你娘別擔心！」呂小舅讓夏竹回去，萬事有他。
夏竹沒成想呂小舅是打算直接抓人的，「小舅舅，這是不是太重了些？也不至於抓人啊？」
「你甭管，小孩子家家的，不用管那麼多！你爹的性子不給他來點兒烈的，只會越走越遠，你娘到時候有的哭了！」
夏竹想說，她娘已經有的哭了，這麼一想。呂小舅也不會做過火了。自是有分寸的……
「那我要不要告訴我娘啊……」夏竹有些罪過了。
呂小舅搖搖頭。「告訴你娘做什麼？沒回來就沒回來唄！」
遠遠地送了夏竹到了門口，呂小舅就轉身走了。
吃過飯，呂氏就跟來旺叔一道兒坐著牛車搖搖晃晃地回了村子了。
苦等了許久，唐大海始終沒回來。「別等了。吃飯吧，指不定今兒個就睡在鋪子里了，鋪子里出了點兒事兒！」呂氏還在替唐大海說著話。
夏竹低著頭，只管扒飯。指不定娘要想歪了，如果告訴娘了，小舅舅的計劃就要不成了！左右為難了。
夏竹心不在焉地吃著飯，不知道方氏和文佑他們盯著她瞧了多少次。只是呂氏也有心事，倒是忽略了夏竹的不對勁。
「小竹子，跟姥姥說。你爹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方氏開門見山。文佑和曉晨也一吃完飯就來了方氏的屋子裡。
夏竹被盯得心慌意亂的，「我去鎮上告訴了小舅舅，娘她不知道……」
文佑直勾勾地盯著，「告訴小舅舅了也好……」
「小舅舅說了，不會怎麼著爹的。只是勸勸，勸勸爹而已……」好吧，夏竹連自個兒都說服不了。
「好了，知道怎麼回事兒了，就都回去吧，別說漏嘴了……你小舅舅雖說說話不靠譜了些，但是行事還是知道分寸的！」方氏難得中肯地評價了呂小舅。
自然，難道還會害了自家妹子成了寡婦啊……夏竹就是確定，所以才放心地跟了呂氏一道兒回來，由著呂小舅折騰這事兒。
夏竹去了呂氏的屋子裡，說會兒話。
老宅子。
「開門，快開門！」唐文偉去開了院門。「別拍了，這門都快被拍下來了！」
「文偉，你動作快些！」門外的人大聲沖文偉喊著。
「姥姥，大舅媽你們怎麼來了？這都這麼晚了！」唐文偉有些想不明白。「可是有啥事兒？」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唐家老宅子里的人。
「娘，大嫂，你們這會兒過來幹什麼？家裡出了事兒了？」待田氏看清來人，才曉得是她娘家來人了。
「生更半夜的，你自家不要睡覺，卻來我家攪得別人一家子都睡不好，你們安得什麼心！」
江氏已經睡下了，人老了，自然睡得更早了，如今樣樣如意，睡眠質量不錯。只是這麼被吵醒了，想再睡著，卻是又要醒上好一會兒。被人生生吵醒，自然語氣不好，也不管是不是親家了……
田大娘卻像沒聽見似的，「親家，你們家大海被抓了，可有回來了？」
田大娘自然也是聽說了唐大海的小舅子是個官，老宅子里的都那麼鎮定，唐大海這是從衙門回來了？田大娘越想越心焦……
「你這說的什麼話！你這大半夜的跑我們家來問我兒子回來沒？老大家的，你娘沒事兒吧？」江氏沖沖地道，唐有根也沒攔著江氏，可見他跟江氏想法差不多。
「咱進去慢慢說吧，也是我糊塗了，沒說清楚！」田大娘拍了拍腦門，急道。也不管唐家人是不是讓她進屋，田大娘卻主動開口說道。
江氏對要主動進屋子的人，很有戒心。「都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兒好說的！你們先回去吧，明兒個再說！我家沒多餘的屋子……」
「大娘，我們不住你們這兒，我們急著回鎮上。真的出事兒了，就想問問唐大海可回來了？」田大嫂插嘴道。
「你們找錯地兒了，老二家的不住這兒，你到村尾去找去！」江氏就欲趕人了。
唐有根只覺得不對勁兒，「你找老二做什麼？」
「沒，沒事兒……」田大娘結結巴巴地道，讓田氏帶路。
江氏巴不得田氏娘家人趕緊走，張嘴就對田氏說，「快去快回！」
田氏帶頭朝前走著，「娘，這是出了什麼事兒？剛剛在院子里不好說，這下你應該告訴我了吧？」
「還不都是你！你要是讓你那二侄女來給你幫忙，這不就啥事兒都沒有了！」田大娘指著田氏破口大罵！
田氏站住，「娘，你莫不是糊塗了？你說的都什麼事兒，是我婆婆不答應，如今你倒是不管不顧地怪上我了。我都不清楚家裡出了什麼事了，說了半天到底怎麼了！大嫂！」
田大嫂被小姑子難得發脾氣給唬住了，「是，是你大哥他們都被抓進去了……」
「那你們怎麼不早說，娘你又不是不知道，大海他們早就分家了……二弟的小舅子如今也是個官了，在衙門裡也能說上話，等會兒好好地說說，會幫忙的！」田氏一聽是出事兒了，也不站著問事兒了，快速地在前頭帶路，耐心地囑咐了幾句。
田大嫂尷尬地點點頭，只是田氏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動作，只一門心思地在前頭帶路。、
「我早就說過了，這做生意是長久的事兒，咱家的那點兒小伎倆就別在耍出來了，這老老實實地做生意，比什麼都強！」田氏只當是自家以次充好，缺斤少兩的事兒被人告發了。
「放屁，你一個嫁出去的閨女，管田家這麼多事做什麼！咱家做生意不要太光明正大，這附近的誰人不誇一句老田家厚道！」田大娘拔高嗓門沖著田氏吼道！
田氏很想就這麼甩手回去了，一想到他大哥還被關在鋪子里，只能低著頭在前頭帶路了，這說出來她都覺得要丟人！
這麼一氣，田氏倒也忘記了問事兒了，直到村尾的唐家院子。
田氏上前叩了門，「弟妹，弟妹……」田氏開口喚人。
「怎麼這麼半會兒都不見人出來開門？不是故意不開吧？」田大娘小聲嘟囔。
「娘你會看看，這宅子有多大，誰家生更半夜的還會不睡覺？」田氏很不滿她娘說的話！
「誰啊……」張大的聲音響起。
「是我，我找弟妹有事兒，我是她大嫂！」田氏說得仔細。
張大家的舉著煤油燈，張大開了一點兒門縫，見是田氏，才將門半開了。
「我家夫人他們都睡下了，這是有急事兒？」張大看見田氏身後的兩個人，小心地將門又掩上了一些。
田大娘打上前抵住門，生怕這門被關上了。「唐大海回來了沒？」
張大皺眉，看著田大娘，好生無禮！「關你何事！」說完也不管田氏是不是自家人，就打算關門了！
「等等，真的是有急事兒，張大家的，你幫我去問問弟妹可醒了，就說是我娘家出事兒了，等著救命呢……」田氏拉開田大娘，好聲地對張大家的說道。
張大微不可查地點點頭，張大家的才轉身去了。「這門我可得關上了，這要是就田大嫂來了，我定是讓你進屋的，這兩個陌生人，還想強闖，對不住了！」
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田大娘碰了一鼻子的灰。「狗仗人勢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