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兇險
蔡影實在不知該怎麼告訴蔡卞,大宋屈辱的結局,但蔡卞執意要問,他只得攤開雙手,道:「就算知道又怎麼樣?我相信人定勝天,雖然結果早已註定,只要我們努力,一定會有逆轉乾坤的機會。(本書轉載1⑹文學網⑴6kXS.cOМ)」
蔡卞道:「大宋,大宋會亡國么?」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眼中惶恐有如幼童。
蔡影道:「祖父,強盛如秦漢,亦有覆滅之日,改朝換代,本就是每個朝代必經之事,何況弱宋耶?孫兒雖有心一搏,救我大宋於水火,也只是苟延殘喘,終有一天也會滅的。世上,哪有千秋萬代世世代代的王朝!」
蔡卞笑道:「我居然會相信你的鬼話,什麼預知未來,什麼生而知之,都是胡言亂語,正飛,子不語怪力亂神,這些話,以後休要提起。」他轉過身,道:「好了,正飛今日也累了,大家都走吧,讓他好生歇息。」
祖父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蕭瑟,孤單。
聞煥章嘆道:「正飛,你這幾句話說得不錯,只是你祖父,卻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的。當富國強兵的變法失敗后,永恆強盛的大宋,就成了他這一代人心中的夢,就算明知事不可為,也不願讓這夢醒來。」
蔡影咬了咬嘴唇,道:「蔡影,便竭盡全力,讓祖父有生之年,都不看到美麗的夢破碎。事不可為,拚命為之,拚命不得,血腥千里,伏屍百萬,在所不惜。」
聞煥章道:「此言未免過狠。」
蔡影搖搖頭,道:「如果不改變歷史,大宋的下場會更慘十倍。」
聞煥章道:「正飛,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可以使我泱泱大宋置身屍山血海之中,大遼,西夏,還是內亂?」
蔡影沉聲道:「兼而有之,不過最重要的,卻是一個至今默默無聞的野蠻部落。」
聞煥章皺眉道:「什麼部落?」
蔡影一字一頓的說:「女真!」
聞煥章驚異的說:「女真?」
蔡影看著他說:「先生也知道女真?」
聞煥章道:「我有個朋友,曾經遍游北地,增長見聞,他曾經給我說起過這女真,言道女真部落眾多,分佈極廣,遼邦分而化之,遼人把女真中強宗大姓騙至遼東半島,編入契丹國籍,稱為合蘇館,女真語里,乃是藩籬之意。這些人乃是熟女真。另一部分留居粟末水之北、寧江州之東,這些人被稱作生女真。他告訴我完達山完顏部,豪傑輩出,民風彪悍,早晚必成契丹心腹大患。正飛,你今日,卻說連我大宋也要亡在這女真蠻族手裡么?」
蔡影聽了這話,心中巨震,要知道完顏部現在還處於徵討女真諸部的亂戰中,一代梟雄完顏阿骨打也還沒有繼承烏雅束當上聯盟長,別說宋人,就是遼人恐怕也沒有幾個把女真放在眼裡。聞煥章這朋友竟一針見血的指出完顏部乃是大遼的心腹大患,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他現在既要準備倒蔡大計,又要應對即將崛起的女真,加上方臘和宋江,挽救大宋這條路荊棘重重,掌握足夠多的高質量人才,是他發動全部計劃的基礎。想到這裡,蔡影大聲問道;「先生,你這朋友姓甚名誰?」
聞煥章道:「鄙友大名府人。姓許,雙名貫忠,平生最喜遊歷,其人文武雙全,諸子百家,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更精通契丹、女真、党項、吐蕃、蒙古各國文字,又喜談論兵法韜略,才華絕代,洒脫紅塵,世所罕見。」
蔡影腦中頓時想起水滸傳中那個許貫忠,連燕青都佩服不已的活地圖,心下大喜,道:「令友現在何處,先生可否為正飛引薦?」
聞煥章道:「他去年到大理去了,怕是還沒回來。」
蔡影大失所望,道:「直如此無緣。」
聞煥章道:「正飛你用不著懊惱,貫忠論起來,也快該回來了。我想他也會亟不可待的想要見你,哈哈。」
聞煥章和祖母相繼離開,他的小屋裡又恢復了寧靜。萍兒伺候著他寬衣解帶,此時的蔡影,卻是再無興緻干點漏*點的勾當了。聞煥章,許貫忠相繼出現是不是意味著梁山好漢也會相繼登場。毋庸置疑,所謂的一百單八將鐵定是杜撰的,但聞許二人,多半也是水滸里編造出來的人物。如果有這些文臣武將輔助,加上他洞悉歷史的優勢,在不久后的亂世中制勝,便多了幾分把握。
這真是漫長的一天,疲憊不堪的蔡影終於放棄了思考,沉沉入睡。
夢裡,蔡影跪在地上,默默的流淚,冰藍色的長發隨風舞動。不遠處,蜻蜓坐在桃花樹下,望著蒼白的天空發獃。他想大聲的呼喊她,卻陡然發現喉嚨里被一股氣流阻隔住,發不出半點哪怕微弱的聲音。
隨後的幾天,蔡影窩在家裡,一邊回憶腦子裡所有有價值的東西,一邊跟聞煥章熟悉古代的禮儀禮節,風俗習慣,當朝顯貴,國內名人,另一方面,他開始向蔡卞學習書法。在後世,他是有一定書法基礎的,不過也只是基礎而已。放到大宋,也就只能在農民面前賣弄他獨樹一幟的字體了。
蔡卞對他書法之糟糕很是不解,在他穿越來之前,蔡影的書法雖算不上名家,至少看起來端正,有力,看著蔡卞痛心疾首的樣子,蔡影勸慰道:「祖父,有得必有失,天授孫兒治國安民之才,奪我筆走龍蛇之能,仔細算算,還是孫兒賺到了。」
蔡卞還是哭喪著臉說:「想我蔡卞,雖然朝政上沒有得償所願,使變法成功,但在書法造詣上,也算是小有成就。正飛,你的字若是傳揚出去,我這張老臉要往哪裡擱?「
蔡影鬱悶的說:「有這麼難看嗎?」
蔡卞一怒之下就要過來和他相撲,虧得聞煥章苦苦拉住,才讓大宋少生了一場離奇命案。
到得五日後,實在悶得難受,便相約聞煥章,到京城大街小巷走走逛逛。這天,與聞煥章隨走隨談,討論些古今興廢之事,蔡影說的頭頭是道,聞煥章正要誇獎我幾句,忽見左前方圍了一大群人。要知道,中國人天性是喜歡看熱鬧的,連聞煥章這等飽學之士也不能免俗,沖蔡影微微一笑,道:「正飛,你我過去瞧瞧?」
蔡影聳聳肩,道;「那就過去瞧瞧?」二人一老一少,擠過一層又一層的人群,蔡影很奇怪這些人距離那麼遠能看得到什麼?僅僅就是為了湊個熱鬧,哪怕錢包被妙手空空了也在所不惜?
好不容易擠到最前面,原來是兩個好漢在比武,左首那位,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系一條雙獺銀帶,穿一對磕爪頭朝樣皂靴,生的豹頭環眼,燕領虎鬚,八尺長短身材,二十七八年紀,手裡抓著一把丈八虎頭矛,端的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右首那位,卻是一身布衣,眉眼英俊,滿臉殺氣,單手持一柄鋼刀。
二人搶來刀往,打得興起,果然武功高強,蔡影只覺體內氣流涌動,大驚后恍然,一定是灰原炎粒的真氣蠢蠢欲動了。要不,咱上去摻和摻和?算了吧,就有點內功,還像段譽的六脈神劍一樣極不保險,衝上去死了無妨,那可憐祖父祖母咋辦?爹爹娘親咋辦?大宋江山又怎麼辦?
話說蔡影不惹他們,他們反招惹上門,使刀的用個力劈華山,用槍的使了個花槍,卸開強勁的勁道,無巧不巧,那刀正沖著蔡影腦袋剁了下來。使刀之人收勢不及,慌忙大叫:「小兄弟,快躲!」
我躲?我又不會輕功,來的這麼快我怎麼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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