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矛盾
矛盾
清晨,些許的晨霧當中昌突然的醒了過來。馬上跳入大腦里的便是寒冷所帶來的不適感。他小心的抬起了頭,在他不不遠處的火堆已經完全的熄滅了。看火堆的看守也在打盹。他搓著手站了起來,發現這個時候已經有好些人已人在小溪邊開始洗臉了。還有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則坐在小溪邊發著呆。他們這個年紀的人無法多睡。看起來這些人也是被冷醒過來的,大家都睡在露天的地方,沒有保暖的設施,所以火堆一但熄滅那寒冷的威力就是讓人難以安睡的。
昌將蓋在他身上的獸皮拿開。來到了小溪的邊,拘起了點水澆到了臉上。清涼的春水讓他感到了一個激靈,一下子精神了起來。水珠子從他的指間,臉上一點一點的顆落了下來。手指之間一個人影透過早晨的薄霧一點一點的在他的眼前清皙了起來。
昌眨了眨眼睛,欣喜的看著眼前的人影:「師偃!」
「看起來你精神不錯啊。」師偃的臉上有些疲憊的說道。
……
師偃的回來讓幾天不見他的整個營地都沸騰了。人們發現在師偃在的時候他們並不覺得師偃做了什麼太了不起的事情。但是他一但不在了這些人便發現他們沒有主意,沒有判斷,進退失據,考慮混亂。到此這些人才明白師偃在身邊的時候是多麼的幸福。
「怎麼樣。師偃。我們能救出戶黎他們嗎?」
「也許行,也許不行。」師偃就著溪水吃著肉乾。現在肉乾很少,全都給年輕人吃,那些地老人根本不可能吃得到,當然如果打到了好的獵物他們還是可以分到一份的。
「行?不行?」師偃的話讓昌很是茫然,他不明白師偃的話中的意思。
「我現在只有一個非常麻煩的方法。而且很難實現。」師偃搖著頭說道:「所以說也許行,也許就不行了。」
師偃的智慧現在所有人都知道,雖然他們對於師偃不會請神、也無法使用圖騰的力量多少感到有些失望,但是卻對他的智慧非常的信服:「什麼方法?」
「呼……」師偃放下了手中的竹水杯:「不是什麼好方法。而且之前還得有點工具需要造出來。」
「工具?」
「對,交通工具。首先我們得去找到我們的竹排。」
「哦。」昌點了點頭:「那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休息?那個東西實在太奢侈了。」師偃滿不在呼的說道。
……
「嘩嘩……」清楚的划水聲一聲一聲的在這清晨的時候響起,也許是早晨過於的安靜,所以這些聲音能夠傳到很遠的地方,狹小的江面之上一隻長不過兩三米的小皮船象是一小片樹葉一樣的瓢在上面慢慢的前進。一個削瘦的青年坐在竹排之上,有氣無力的用難看而低效的槳划著水面。他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心酸,消瘦的下巴與高高的顴骨都讓人感到了他身體的消耗。兩隻眼睛象是熊貓一樣的烏黑一片。遠遠的就讓人想到怪物這種東西。
而這都不足以表現出他的神精面面貌之差。最讓人驚訝的就那的雙眼一動一動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的手依然在划船的話,光看眼睛只讓人感到與死人無異。兩隻原本還算大的眼睛此時正定定的看著前面的水面,無神而空洞。彷彿指揮它們的大腦已經完全的被掏空了一般。
小船慢慢的順著水一點一點的上溯而行。小河邊的樹林茂密而陰森,彷彿兩個隨時可能擇人而嗜的大嘴一般的陰暗。但是這樣的地方卻是這個時代不多的食物來源之地。每一個部落都會有專門在這裡打獵的人。所以當小皮船出現很快便讓人發現了。於是只見河邊突然跳出了三個人身體強壯的大漢向著小皮船跑了過來,到這個時候小皮船上的人才如受到了驚嚇一般的有了點表情。
只見跑出了幾人手中都拿著弓箭,只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將小皮船變成一個篩子。但是他們沒有射出他們的箭。而是一臉奇怪的跳入了水中,將小皮船拉到了岸邊。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樹林邊出現了大量了原始人,這些人都帶著弓箭與索石索,手拿著綁著石頭的斧子與矛,身上還穿著夾有獸皮的藤甲。混身都有塗抹了從植物里得到的汗液。這些人就是蠡部最強的戰鬥力——狩獵隊。雖然只有三十幾個人,但是在師偃的眼裡這些人可以對付這個時代三倍於他們的敵人。
「木胡,木胡。為什麼只有你回來了,為什麼只有你?」為首的大漢在幾個與他一樣結實的漢子的簇擁之下走了出來。
船上的人好象一下子會學了表情與思考一般,雙隻眼中終於出現了做為人的神色。儘管那是悲傷的神色。他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大漢,神情激動的大聲叫著:「穆亥,穆亥!」
……
「原來如此啊。」穆亥聽完了木胡的故事之後點了點頭,他沒有進行任何的置評。又拿了一塊肉乾混著野菜送到了木胡的面前。木胡也不客報捉著便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吧。不用急。」
「嗯。」木胡幾點囫圇吞棗的樣子應著穆亥。
「常典。」穆亥大聲叫道。
「在這裡。」常典從一邊走了過來。
「再派個人去告訴考義。木胡回來了。」
「好。」常典大聲應道。
「不用了。」就在常典準備派人上山的時候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大吼,一個頭髮花白的大漢走了過來。他就是這個部落的統治者考義。
所有人看到了他都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考義這才慢慢的走了過來。只見他來到了木胡的身邊,呼的一下便坐了下來。
「他們,怎麼了?」
木胡驚訝的看著考義的樣子。之前穆亥派去叫他的人是沒有知道居體情況的時候去的。但是從考義那凝重的臉色卻彷彿是知道了結果卻要等著宣判的死刑犯一樣。於是木胡不得不再將他的故事再說了一次。
木胡並不知道一個世紀有多長。也不知道在漫長的時間裡他的生命實是只是一瞬之間。他只是感到自己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覺得時間如此漫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體會過,原來有一天語言也會讓他感到如此不適。他只感到今天的話比自己剛學語言的那會兒還要難以出口。
「嗯。」考義聽完之後呼吸沉重,臉上雖然沒有表示出任何的焦慮,但是木胡卻覺到了他的內心不是這樣平靜。至少不象他表露出來的一樣平靜。
「你並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捉你們?」考義帶著沙啞的聲音問。
「不,不知道。」木胡難說的說。
「師偃不回來。」
「對,他,他……」木胡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感到自己就象是一個逃跑的人一般讓他感到了羞怯。
「嗯,讓他吧。」考義出認意料的沒有公開再多的表示了。他只是站了起來,然後說道:「你休息吧。」
然後離開了山下的樹林,走上了山去。
所有人都看著他這樣慢慢的走上了山而不知所措。
……
黃昏,太陽一點一點的在人們的視線當中睜扎著落下了山。考義蹲在平台角的巨石之上就這樣一直看著太陽落了下去。他沒有跟別人說話,也沒有人敢過去打擾他。就這樣坐了一天。
「為什麼。考義。考義……」終於一個狂怒的聲音打斷了所有人的勞作。人們驚訝的的看著石巴象是一頭狂怒的獅子一樣的沖向的考義。
「停下來。石巴,停下來。」穆亥與幾個大漢跟在他的後面,最後面還有跑得跌跌撞撞的木胡。
考義終於回過頭來,看著一頭沖了過來的石巴。
「為什麼?」石巴跑到了他的面前說道。
「什麼為什麼?」
「我們應當去救他們!」石巴大聲叫道:「我們應當殺了那些壞人。」
「不,我們哪裡也不去。」考義一臉的疲憊,精疲力盡一般的說道。然後慢慢的從石台上走了下來。
「為什麼?」石巴不解的大聲問道:「我們可以扎竹排。我們有弓箭、投石索、還有石矛與石斧。我們身著藤甲帶著藤盾,我們可以戰勝他們,所有人。」
石巴對著考義大聲的吼道。但是考義只是向著洞里走並不回應他。
「我們有足夠的肉。我們的陷井可以讓部落支持很長的時間。我們有足夠的活的動物。我們根本不用擔心食物。那些豬都下了仔了,豬仔正在長大。狩獵隊即使出去也不會有事。我們只需要兩隻手加上兩隻腳的日子(二十天),不,只要兩隻手的時間我們就可以回來。」
考義聽到此突然的停了下來,回過頭來說:「不,你們哪裡也不去,直到師偃回來為止。」
「為什麼。」石巴不解的問:「為什麼,他只有一個人,他救不了任何人。」
「那也等他回來。」
「考義,我可以去救回他們。每一個人,並戰勝那些野蠻的人、那些壞人……」
「夠了!」考義突然回頭,怒目而視眼前的大漢。他的聲音彷彿霹靂一般巨響,嚇了所有人一跳。
「夠了。」考義喃喃的重複著。然後慢慢的走進了山洞裡。只留下一臉驚訝的石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