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都是屍骨惹的禍(二)
華浩聽完這個故事梗概,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就質問顏明:「然後,你在回來的路上是不是就開始胡說八道了?」
顏明也是怒火中燒,惱道:「哼!我胡說八道?你自己捫心自問一下,是不是太沒人道了?」
華浩知道跟他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又掉頭問史尚樂:「他在路上跟你們胡說什麼了?」
史尚樂正要發話,顏明突然挺胸而出,臉上神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凜然,華浩自從認識他以來,從來沒見他這麼鄭重其事過,他說:「華浩,你不要怨我,我今天不得不和你說點正式的話,主要是我今天遭受的傷害太深了,無論身心!」
陳志飛拍著手道:「對!我們誰也不要說話,就讓他們兩個當事人當面鑼對面鼓地對質!」
華浩回復道:「顏明,你有什麼儘管講吧!反正到現在為止,我所遭受的心靈傷害不會比你輕,至於身體有沒有受到傷害,我還得找個時間去三院查查!」
顏明搖頭嘆道:「華浩,今天我算是服你了,你太會演戲了!之前我一直以為我顏明搞鬼是天下獨尊,反正到現在為止,我知道我以前眼睛瞎了!」
華浩也嘆道:「顏明,今天我也算是服你了,你太自作聰明了!之前我一直以為我華浩聰明是天下獨尊,反正到現在為止,我知道至少還有你顏明不這麼認為!」
兩人在這嘆來嘆去,把陳志飛惹急了,紅著眼喊:「你們倆別羅嗦了,大夥都等著呢!再過幾天就要考試了,誰有功夫陪你們在這自作多情!」
顏明可能念及陳志飛參與了對他生命的挽救過程,所以也很聽他的話,就開始說了:「華浩,我提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還是否,請不要做任何解釋,事情不言自明,越解釋越會將事情描黑!」
華浩想了想,毅然道:「你問吧!」
顏明卻轉向了譚德,說:「你是班長,你聽到他答應了我的請求,請你做公正的裁判!」
譚德說:「沒問題!」
顏明才轉向華浩問:「你晚上是不是選擇七八點鐘那會躺在李良峰床上?」
華浩立刻抗議:「顏明,你這問題設計得不科學,包含了雙重提問,我用是否回答不了!」
顏明看向譚德,譚德只差有塊驚堂木敲一下了,裁決道:「提問有效,請華浩作答!」
華浩無奈,硬著頭皮說:「是!」
「你手裡是不是拿著本解剖圖譜在裝模做樣地看?」
華浩再次無奈,道:「是!」
「我是不是問你為什麼要到李良峰床上去看?」
「是!」
「你是不是回答說李良峰的床高,離燈管更近,看得更清?」
「是!」
「我是不是問你為什麼不去能看得更清楚的解剖實驗室看實物標本?」
「是!」
「你是不是裝作很驚訝地樣子說解剖實驗室開放了嗎誰通知的啊?」
「是!」
「我是不是告訴你解剖實驗室這三天對外開放,今天是最後一天,只開放到晚上十點?」
「是!」
「你是不是問我當時幾點鐘?」
「是!」
「我是不是告訴你接近八點?」
「是!」
「你是不是裝作很著急的樣子飛奔下去要去解剖實驗室?」
「是!」
「我竟然兩度相信你的不合邏輯的話,你說到上鋪去看解剖圖譜更清楚,我相信了,解剖實驗室因為要考試對外開放這麼盡人皆知的事情,你那麼驚訝說不知道,我也相信了,我是不是很傻?」
「是!哦,不是不是!」
顏明這時不再問了,他轉向眾人說:「我的問話完了,你們大家做評判吧!」
華浩已經基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只是還有一些細節不太明了。正好陳志飛適時出來總結道:「剛才顏明的問話技術含量比較高,使得華浩無處迴避,也就暴露了他的罪行,可能有些同志思維比較簡單,還不能形成故事畫面,乾脆我來做個簡單介紹,以使華浩的罪惡徹底敗露。」
朱偉使勁說:「好!好!」宋兵也翹首期待。
陳志飛開始陳述:「事情是這樣的,大家也都知道,這一陣子華浩和顏明兩人之間鬧了些不痛快,我感覺好象是顏明想偷窺華浩的什麼隱密,結果反而被華浩戲弄一番暴露了自己的私密,不過不管情況是怎樣的,總之兩人是結下了梁子,當然顏明做得也不對,不該天天去纏著華浩打探他的秘密,但是不管顏明怎麼做得不對,你可以批評教育,也不要採用這麼狠毒的辦法啊!什麼狠毒的辦法呢?這個華浩天天被顏明纏繞后,懷恨在心,便趁著這三天解剖實驗室對外開放管理比較混亂的空當,竟然將那麼多解剖標本偷了回來,如果不是對外開放,他一次性肯定拿不回這麼多東西,這個華浩啊,你說你少拿一點,嚇唬嚇唬人就行了,那樣估計也不至於達到致命劑量啊!非要致人於死命!殘忍啊!」
朱偉差點又要喊「大煞筆!你快說,一會兒再感嘆不遲!」不過忍了忍,只說了后一半。
陳志飛道:「別著急啊!我需要將華浩的罪惡靈魂徹底暴露,肯定要加點感嘆的!你且聽我說來。大家肯定要問這個華浩拿那麼多解剖標本回來幹啥?難道是用來學習?大家都知道,這個華浩是個不學無術之人,他要這麼愛學習,那鐵樹也要開花了!他拿回來不為別的,就為引誘顏明的。你說他狠不狠,你要嚇唬顏明吧,你擱在你自己的床上好不?報復一下,差不多就行了,可他偏不,他非要到李良峰的床上去擺迷魂陣,將那一堆標本全堆在那個偏僻的角落裡,不爬上床去根本看不到的地方,你說這不完全是一副要置人於死地的架勢嗎?他還裝模做樣說是什麼在上鋪看解剖圖譜更清晰!哎,雖說這個華浩狠毒,但我不得不佩服他的心計,他不拿別的書,正好拿本解剖圖譜,他也不選別的時候,就選在解剖實驗室對外開放將要關閉前的兩小時,他知道顏明肯定會過來,過來后看到他在看解剖圖譜肯定就會提問,他只要稍一引導,就可以誘使顏明問他怎麼不去解剖實驗室看,然後他只要裝作驚訝不知道,順便問顏明或者誘使顏明說出開放時間,以便製造出他必須快速離開的緊張氣氛,只有如此滴水不漏的設計,才有可能瞞過精細如髮的顏明。怪就怪這個顏明太好奇了,華浩也正好利用了他這一弱點,這是整個事件中最驚心動魄的一個環節。」然後陳志飛停下來不說話了。
這下連華浩都急得冒煙,他和朱偉,以及其他眾人一齊喊:「你快說,快說,不要讓人再驚心動魄了,這心經不起折騰。」
陳志飛嘆道:「華浩在整個事件的設計中,可謂絲絲入扣,步步為營,別說一般人了,就連顏明也根本無法擺脫。然而這個華浩實在太功於心計了,他在所有環節中故意露出唯一的一個破綻,就是他不躺在自己床上看書,而偏偏躺到李良峰床上去,因為大家都知道,華浩有個習性,就是從來不躺到別人床上去,雖然他的解釋是到李良峰床上去看書,但是這個理由顯然很牽強,宿舍的燈光這麼明亮,哪裡看都是一樣的,要是一般人,可能會忽略這兩個細節,等華浩走了轉身也就走了,華浩的騙局估計就要流產,然而正是因為顏明的非凡,也就註定顏明的生命歷程也將非凡起來!華浩正是賭定顏明等他離開之後,肯定會爬到李良峰床上去探看究竟,所以他抓住這一點將一個本不科學的設計徹底激活而使之變得嚴謹求實。顏明,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這個事實讓我們徹底理解了三國時的一個感嘆『既生瑜何生亮』!顏明,你現在感嘆一下還來得及!」
宋兵催問:「你還沒告訴我們結果呢?我知道顏明是從床上掉下來了,但是你還沒說他是怎麼掉下來的啊?」
陳志飛博士不可思議地看宋兵一眼,說:「你在促不及防,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看到一堆死人頭,你要不從床上掉下來,那他們都叫你傻兄弟,我就真地當真了!」
朱偉提醒陳志飛道:「他不是一般人,他練氣功,全身是有氣無力的,很有可能不具備掉下來的力量!」
眾人嘩然大笑。
這時譚德還不忘職責,止住眾人笑聲后,轉問華浩:「剛才你該承認的都承認了,你還有什麼要申辯的么?」
華浩坦然回答:「我剛才並不是承認,我只是回答『是』,因為顏明提的那些事情,客觀上我確實都做了,但主觀上我絕對沒做!」
陶浩波還真是搞思想工作的,懂哲學,他說:「華浩,我們都是辨證唯物主義者,我們只認客觀,做了就是做了,現在你的出路就是從主觀上徹底認清這個問題的性質!」
華浩實在是百口莫辯,他只好拿出最後一招,道:「我現在跟你們說一千道一萬,你們肯定也不信,我們回去吧,找到李良峰一問,一切就明白了!」
這話引起了人群的一點動亂,譚德轉身向著宋兵喊:「李良峰,你過來一下!」
結果果然有個李良峰出來了,華浩驚得差點大跌眼鏡,原來這李良峰一直躲在高大的宋兵和寬大的床板後邊,那瘦小的身架骨竟然可以隱身不見。這小子肯定是心虛,所以不敢出來示眾。
李良峰妞妞捏捏來到了前線,然後譚德就說:「華浩,你要找的人就在,你有什麼就問吧!」
華浩向李良峰雙手抱拳道:「兄弟,有個道理不知道你懂不懂,就是凡事要分輕重緩急!」
李良峰低頭,聲如細蚋,問:「什麼意思?」
「這事擱我頭上,屬於謀殺,擱你頭上,也就是個…,對了,還有個道理你懂不懂?」
「什麼道理?」
「就是竊書不算偷,別人要是偷拿塊死人骨頭,那就是個惡人了,而如果你拿這麼一堆骨頭回來肯定是為了學習,那你就什麼人都不是!」
顏明叫道:「華浩你什麼意思?你要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栽贓啊?」
譚德也皺眉頭道:「華浩你說話不要講理,我適應不了你的說話方式,就直截了當地說!」
陶浩波趕緊cha話道:「不對,說話不講理是不行的!」
譚德有點不悅,辯解道:「我這個理指的是理論,不是道理,明白了么!」
兩位領導看來也是貌合神離的,找個機會就要互相揪揪小辮子。
華浩根本就沒理他們,繼續問他的李良峰,「兄弟,你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李良峰有點窘,細聲嘆道:「哎!還能怎麼樣呢?你說吧!」
華浩也無奈地嘆氣:「哎,我倒是想說,不過剛才顏明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說我要栽贓給你,你說我還能說這話嗎?」
李良峰低頭沉吟了一會,突然間甩了一下頭,雙手交叉著扯了扯衣襟,聲音也變得昂揚起來,大聲道:「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今天我也當回爺!咋啦?爺不就是拿了幾塊骨頭么,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李良峰剛才可能憋屈在床板後邊太久了,一直壓抑著哆嗦著做人,這突然放開了,身體里憋得快爆炸的氣體就爆發出無窮的氣勢。
眾人全為這氣勢所震撼,一個個都先犯了一會傻。顏明首先醒了過來,瞪著驚疑的眼睛問李良峰:「你的意思是你床上的骨頭是你自己偷回來的?」
華浩趕緊糾正道:「顏明,請注意你的用詞,要負法律責任的!」
顏明沒理華浩,繼續用眼神要求李良峰迴答。
李良峰爆發了以後,心態就變輕鬆了,坦然道:「是我拿的!」
顏明仰天長嘯一聲道:「氣煞老夫也!」
華浩掌握了主動權,還得理不饒人了,他反刺激顏明道:「顏明啊,你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顏明還是不理華浩,他平靜下來后問李良峰:「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呢?害我白費這麼多腦細胞去分析事件的真相!」
李良峰老實答道:「象我這樣的人物,一般只敢在關鍵時刻出來說話!」
大家被李良峰的話逗樂,氣氛也變得友好起來。
陶浩波對每一句有疑點的話都保持著驚人的記憶,他繼問華浩:「你剛才說顏明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這話裡頭好象有點什麼含義,能不能解釋一下?」
華浩剛才受夠了委屈,正有點不甘心呢,所以他逮住這個說話機會,往和諧氣氛裡頭摻沙子,他朗聲對眾人道:「大夥都知道,顏明這個人功於心計,別說一般人了,就是象我這樣的人稍不加註意,就會陷入他的圈套。但是好在我這些天如有神助,偏偏能夠注意到每一個細節。在今天這個事件中,大家由於被顏明誤導而盲目的義憤填膺,所以很容易就忽略了一個其實比較明顯的漏洞,那就是,顏明摔成重傷是假裝的!」
此言一出,技驚四座、力壓群草,人群炸開了鍋。
顏明氣得簌簌發抖。
譚德安撫群眾后,嚴肅地對華浩說:「說話要有根據,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華浩凜然道:「我這個人從來不說無把握的話,我來告訴你們顏明的破綻出在哪吧!」
眾人伸長了脖子。
華浩繼續:「其一,剛才史尚樂已描述得很詳細了,當顏明掉在地上,馬光把大家叫過去以後,顏明只是靜靜地躺在那,直到大家一一爬到李良峰床上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以後,顏明才聲嘶力竭地喊一聲『天殺的華浩!』,然後昏過去,請問大家,其用意何在!其二,我還沒學過運動醫學和骨科學,所以我不知道人從床上掉下來,會不會僵硬得象解剖實驗室的殭屍,但是你們說三院的骨科醫生在他腰上摸了摸,他就好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女人摸男人,可能會把男人摸酥摸軟,但是男人摸男人,只會越摸越僵越硬,而我知道三院是沒有女骨科醫生的,所以顏明的硬傷不是醫生摸好的,而是他假裝好的!其三,就假設顏明是真傷了,那麼三院的骨科醫生用這麼神奇的辦法就將顏明的傷治好,他應該高興才對,為什麼反而還要惱羞成怒地怒斥顏明別占他的床,這實在是違背人類正常心理,除非是個變態醫生,而據我所知,三院的骨科醫生都是不變態的!所以肯定是醫生摸摸顏明以後發現顏明詐傷,他工作忙成那樣,還來一個這樣的搗蛋鬼搗亂,他能不生氣嗎?所以斥罵顏明簡直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顏明裝作摔成重傷其實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我不否認顏明確實是從李良峰床上掉下來的,我也不知道顏明是假裝摔下來的呢還是摔下來以後假裝被摔成了重傷,我只知道,誠如大家所言,我這陣子和顏明有很深的過節,他爬上床以後看到了那成堆的死人骨頭突然靈機一動或者確實被嚇到床底下以後惱羞成怒進而靈機一動,都完全是有可能的!」
華浩的話再次引起轟動,人群中紛紛有人點頭,表示自己有被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感覺。只有顏明在那氣得象被電擊一樣。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兵發話了,也不知道是幫顏明還是損顏明,也許主觀是要幫顏明,客觀上反而損了顏明,只聽他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我當時也不相信骨科醫生用手摸摸就能把顏明直直的腰摸好,所以醫生肯定是用氣功將顏明治好的,他手伸到顏明腰下,你們以為他在摸,其實他在發功,這就叫發功於無形。」
人群中全是嘲諷的笑,宋兵還以為大夥為他的判斷叫好呢,臉上甚是得意之色。
華浩挺為這個傻兄弟尷尬的,給他解圍道:「三院的骨科醫生要全用邪功給病人治病,那估計全世界也就只有你這樣的人去那看病了,它還怎麼當它的全國老大,世界頂尖?」
譚德真不愧是領導,看事態進展到這樣的地步,再不收場就不好收拾了,就出來圓場了,他說:「好了,不管事情經過怎樣,事實已經清楚了,李良峰床上的骨頭是他自己從解剖實驗室偷…不對…拿回來的,既然是這樣,華浩也就沒責任了,而李良峰呢,就象華浩說的,他拿骨頭回來,本意是好的,就是為了刻苦學習,學好本領將來好為廣大人民群眾的健康服務,因此,我甚至覺得我們不但不能處罰他,我們還要好好向他學習,這樣勤奮的學生在我們班裡太少了,班主任都曾經提出過這個意見,要我樹立幾個學習標兵來帶動大家,我看今天就樹立一個,從現在開始,李良峰就是標兵了!過幾天不是要考解剖實物么?正好,為了表明我們要向李良峰學習,李良峰床上的骨頭這些天全供大家一起學習,李標兵,你看呢?」
李良峰被班長一番話哄高興了,忙不迭點頭應允。華浩心理就不滿了,這樣他和李良峰的君子協定就徹底作廢了,他就不能和李良峰分享那些骨頭了,心理很是鬱悶,正要說話。
這時被氣暈了頭腦的顏明突然驚暴出一句:「班長,我們治理班級的原則是不是,可以冤枉幾個好人,但絕不放走一個壞人!」
譚德楞了楞,答:「有時候冤枉好人是錯的,但絕不放走一個壞人肯定是對的!」
顏明就一本正經地說:「那就好!我剛才琢磨了半天,我覺得華浩這個人太不簡單,我隱約覺得他和李良峰之間可能訂了什麼協定,所以剛才李良峰是迫於他的淫威才違心說骨頭是他偷回來的。要不你很難解釋華浩為什麼說他躺到李良峰床上是為了看解剖圖譜更清楚,他又為什麼要假裝他不知道這三天解剖實驗室開放?」
華浩也被氣著了,他惱怒地吼道:「顏明,你別血口噴人了,我為什麼那麼說,你就不用知道理由了,至於我是不是假裝的,我們回去問問於洪全,他晚上一直和我在解剖實驗室里看標本,我一直看到十點之後被值班員趕了回來,他都知道,問問他一切就清楚了!」
譚德徵求陶浩波的意見,問:「你看怎麼弄?」
陶浩波想了想說:「這個事情還是核實清楚為好,因為事情性質可能比較嚴重!」
譚德就對眾人說:「走吧,我們回去聽聽於洪全怎麼說!」
於是眾人在兩位領導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回宿捨去找於洪全,結果回到華浩他們宿舍卻沒有於洪全的身影,華浩很納悶,剛才出來的時候,明明於洪全已經回宿舍了啊?大夥坐了下來,打算苦等於洪全回來,搞清楚事實真相的誘惑已經讓這些人非常富有耐心。大家屁股還沒有正式落座,一個驚天意外又出現了,只見一個人匆匆闖了進來,進門急切地喊:「誰是於洪全的同學,他暈倒在了路邊,必須馬上去三院,我一個人弄不動,你們快去幫幫忙!」
一屋子的人騰地站起,先後湧出宿舍門,宋兵順勢就將倚在門外邊的床板操起,一幫人剛前呼後擁從外邊進來,這下又前仆後繼從裡邊出去,把樓道里的人一個個看得楞頭楞腦。果然就在出了宿舍前的小樹林后的路邊,有一堆人圍著躺在地上的於洪全在呼應。於洪全的同學們破開圍觀眾人,宋兵將床板擺好,華浩和李良峰將於洪全小心翼翼地抬到床板上,然後眾人一人一個床角,齊喊一聲起,又抬著於洪全開向了三院。
然後華浩就問那個過來向他們求助的於洪全的熟人:「我在十幾分鐘前剛剛看到他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暈倒了呢?」
「哎!我剛才也是從外邊回來,看到於洪全快蜷縮成一團地往外移步,我忙跑過去問他怎麼拉,只見他臉色煞白,喘著粗氣,艱難地抬頭看了我一眼,說他進了別人的宿舍,看到了別人做那種事,因為這輩子第一次見那種事,所以驚呆了一會,結果就被那個男的往褲襠里踢了一腳,結果疼得實在受不了,結果就自己掙扎著去醫院看急診,結果就碰到了我。我說人家干那種事怎麼會不關門讓你進去了呢,他說他有鑰匙。我說就往褲襠里踢一腳不至於變成這樣吧,他說他褲襠里情況特殊。我說你這個樣子我背你去三院吧,他說不要,我說都這樣了還客氣啥,也不容他說了,一把操起他就往背上放,結果他慘叫一聲,就暈倒了,他本身那麼重,暈過去以後,渾身象團稀泥,支不起力,我根本就背不動,只好來向你們求援了!」
眾人聽說了於洪全的遭遇,非常氣憤,紛紛表示要去找那個人算帳,宋兵甚至憤怒地揮起了拳頭,說:「我正好想驗證一下我功力的進展,我要不讓他明白什麼叫氣功,我就不叫宋兵了,叫宋文!」
譚德說:「怎麼還會有這樣的學生,不僅yindang,而且暴力,我一定要請示上級調查清楚此事!」
陶浩波也說:「思想腐化到這樣的地步,做思想工作可能無效了,看來組織要有所動作了!」
所有的人當中,惟有華浩是清醒的,雖然他比這當中任何一個人都要更氣憤,但他顯得很平靜。因為清醒,所以理智!他清醒地知道,那個劉芒太不人道了,他清醒地知道,其實是自己害了於洪全,因為他離開時跟於洪全說了句千萬不要去那屋,結果反而勾起了於洪全的好奇,他清醒地知道,為什麼於洪全只被踢了一下褲襠,會有如此劇烈的反應,可憐的於洪全,正在癒合期啊!他惟獨不知道的是,為什麼於洪全會有那個屋的鑰匙?
後來於洪全被三院的外科醫生解救了過來,但是遺憾地是,醫生告訴被處理過的於洪全他必須從當晚開始連續禁慾一個月,可憐的於洪全,也就整整三十天不能手淫了!不僅如此,於洪全還倒退到了從前,他又開始了他的卧床歲月,勉強起來走路,仍然是平移,間或發作一下癔症或癲癇。
尤其令人不解的是,等過幾天,他恢復得好一點時,就有好事之人過去問他到底誰傷害的他,於洪全三緘其口,要麼避而不談,要麼就說是自己不小心摔的,等過了那段熱乎勁,就沒人再來關注此事,畢竟這年頭,誰又會把誰深深放在心裡呢?
華浩當時明確地認為一定是劉芒乾的,但是後來於洪全自己堅決不說,他也就不能無憑無據地臆斷,再說,那段時間也沒有一個人來找他華浩詢問情況,而華浩真地不是那種愛主動找人說話的人。朋友們,你們可能都理解不了,到那時為止,華浩這樣一個熱愛鄉親的小伙,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和家人說過話了!直到有一天晚上,父母打電話到值班室,華浩以為有什麼緊急事情,匆匆忙忙下樓接了電話,結果父母只是想告訴他說:「你明天生日啊!」接完電話以後華浩就回去問同學當天的日期,同學告訴他是幾號,他再問同學月份,同學詫異地看他一眼,告訴了他幾月,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出生在某月某號。這樣的事件,華浩在中學時就開始重複了,直到他在大學過第一個生日,同樣如此!等過了幾天,父母再電話問他,生日怎麼過的,他就回答說,和時間一起過的。父母直說「傻孩子,想吃點好的儘管吃!」,他就回答說「我天天吃得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