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皇上！月溟大人求見！」

「這麼早？」墨凌鋒眸中劃過一絲意外：「可有說是因何事求見？」

「未說！只說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宣！」

「奴才遵旨！」

胡公公退出一小會，月溟便急匆匆走來。

「微臣叩見皇上！」

「平身！」墨凌鋒下巴微揚示意：「一大清早，因何事如此焦急見朕？」

「回稟皇上！昨夜微臣在府邸被人刺殺，直覺告訴微臣，此事定於微臣近些時日所查之事息息相關！」

「被人刺殺？」墨凌鋒眉宇瞬間擰起：「與朕說說具體細節！」

「是！」月溟將昨夜之事，一五一十道來，未有絲毫遺漏。

隨著月溟敘說，墨凌鋒神情越發嚴謹：「她們還真是囂張！」

「若是微臣沒有猜錯，她們一定還會再次前來刺殺微臣；所以微臣想向皇上請兵，來個守株待兔！」

「准奏！」墨凌鋒未做絲毫沉吟，直接應允。

「微臣叩謝皇上！」

「起身吧！」墨凌鋒從坐位站起，踱至月溟身側：「你方才說，刺殺你的二人中有一名滿頭銀髮之人？」

「是！」月溟點頭：「乍一看，那名滿頭銀髮之人，會令人想到古來稀的老人，可她的聲音卻又像年輕女子所發出的！」

「這一點倒是奇怪！」若是年輕女子，怎會有滿頭銀髮；若是古來稀的老人，又怎會發出年輕女子的聲音？

「微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墨凌鋒沉吟片刻搖了搖頭：「算了！既然想不通，就別想了；相信真相總有一日會擺在我們面前！」

「皇上所言極是！」

「回去布置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微臣領旨！」

……

洛悠塵站於楚楚墓碑前已數個時辰，往日的種種，如電影般在腦海中一遍遍回放。

千影悄無聲息來到洛悠塵身後，手掌搭上其肩：「宮主！我們回去吧！」

「我還想再呆一會，你先回去！」洛悠塵嗓音沙啞，彷彿被沙子打磨過般。

千影聞言，柳眉微微擰起：「宮主！您已在這兒站了數個時辰，相信楚楚的在天之靈，是絕不願意看到你這樣消沉的！」

「我沒有消沉，只是想多陪她一會！」

「楚楚已經死了，哪怕您在這兒陪她一個世紀，她也不可能在活著出現在您的面前……」千影將洛悠塵身子板正，讓她面對自己：「……主上！與其在這兒沉浸於悲傷中，倒不如多派些人去為楚楚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洛悠塵輕嚼這四個字，良久：「……放心！這個仇我會親自為楚楚報！」

「主上……」

「什麼也不要說了，我心中有數！」洛悠塵抬手，制止千影將要出口的話語：「你先回去安排一下，三日後你隨我回帝都！」

「回帝都？」千影臉孔染上濃濃的疑惑。

「是！回帝都！」洛悠塵抬眸，望著蔚藍天空幽幽呢喃：「我已離開太久，是到該回去的時候了！」曾經所有虧欠我之人，我定會十倍百倍的償還與你們。

014對面不相識

三日後……

「皇上！您最近可是食欲不振？」胡公公看著基本未動的食物，小心翼翼詢問。

墨凌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疲憊將身子靠與椅子之上。

胡公公何等聰慧，頓時明白。

「皇上！既然您心神不佳，何不出去走走，這一來，可以散散心，這二來嘛，還可以體察一下民情！」

墨凌鋒微閉的眼瞼緩緩睜開，望向門外晴朗天空：「朕的確有些時日未出宮了，那今日就出宮散散心！」

「皇上英明！奴才這便去安排！」

「嗯！」

……

「主上！月溟曾經見過您，您現在堂而皇之走在集市上，是否有所不妥？」千影憂心忡忡望著洛悠塵，說出心中擔憂。

「放心！那夜前去我有蒙著面巾！」

「這點屬下知道，可他雖未見過您的容顏，但您的……」千影眸光不自覺落於洛悠塵銀白髮絲之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你別忘了，我乃丞相之女，哪怕他有一千一萬個懷疑，但在沒有確鑿證據之下，他絕不敢動我分毫！」

「話雖如此，可屬下還是有些不安！」

洛悠塵抬手，拍了拍千影肩膀：「不要亂想，一切有我！」

「……」千影張了張口，最終將欲出口的話語吞回；選擇相信洛悠塵。

墨凌鋒與胡公公一襲便裝行走在集市上。

「公子！出來后心情可否好點？」

「好多了！」墨凌鋒望著人來人往的集市，連日來的鬱結，頓時煙消雲散。

「奴才就知，公子是悶了太久！」

「貧嘴！」墨凌鋒一笑，揚起手中摺扇敲了下胡公公腦袋。

胡公公賠笑：「公子說的是，奴才就長了張貧嘴！」

「你呀！」墨凌鋒失笑搖頭：「這張嘴真是……」話未說完，眸光瞬間被正前方一抹身影吸引，不做多想，抬腿便朝那麼身影追去。

「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公子……」

「……」墨凌鋒仿若未聞般，腳下動作未有絲毫停頓。

胡公公對著暗中保護之人使個眼色，隨後快步朝墨凌鋒追去。

洛悠塵只覺肩膀一沉，下意識想要出手，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並迅速對千影使個眼色。

千影瞭然，不動聲色站於一旁，靜觀其變。

洛悠塵默默回身，望著抓自己之人；待看清來人容顏，瞳孔不由一縮。

三年後的第一次相見，竟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哪怕如此，洛悠塵也在第一時間斂起心神，不露絲毫破綻。

「公子！您這是？」洛悠塵故作不解望著墨凌鋒搭在自己香肩上的手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覺，令墨凌鋒痴痴凝望洛悠塵，想知道這面紗下的容顏，是否是自己想見之人。

見墨凌鋒沉默，洛悠塵微微後退，拉開彼此間的距離。

「公子既然不說話，小女子就先行失陪了！」話音落，抬步便朝前邁去。

「等等！」墨凌鋒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攔住洛悠塵的去路：「姑娘！我們是否在哪裡見過？」

「沒有！」洛悠塵毫不猶豫的否認。

「可為何你卻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彷彿，你就是她。

「想來只是公子的錯覺！」洛悠塵目光坦然：「小女子還有事情要辦，先行失陪！」話音落，再次邁開步伐。

「真的不是她嗎？」凝視洛悠塵背影，輕聲呢喃；早已忘卻，最終追來的目的。

望著失魂落魄的墨凌鋒，胡公公不敢吱聲，生怕惹火燒身。

直到洛悠塵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內，墨凌鋒才依依不捨收回眸光。

「皇、皇上！我們是否……」

「回宮！」話音落，率先朝馬車所在方向行去。

胡公公完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明白這才剛來，怎麼就回宮了。

015久違的家

「主上！您為何要裝作不認識？」既然回來了，相認、相見豈不是早晚之事，隱瞞還有必要嗎？

「現在還不是相認的時候，我心中自有打算！」洛悠塵凌磨兩可回，並不打算向千影說明心中所想。

千影也知趣的沒有追問，默默跟隨在洛悠塵身後。

半個時辰后，洛悠塵與千影在丞相府前停下，望著熟悉的府邸，往事一件一件湧入腦海，快樂地、悲傷的、幸福的、甜蜜的……一件一件，彷彿昨日才發生般，歷歷在目。

「你們幹嘛呢？」門前守衛，望著久久不肯離去的洛悠塵與千影高喝。

「洛逸塵在嗎？」洛悠塵收回思緒，對著守衛詢問。

守衛一聽急了：「誰借你的膽子，竟敢直呼我們家大少爺的名諱？」

「你們家大少爺很了不起？」洛悠塵挑眉，存心戲弄。

「那是當然！」提起自家大少爺，守衛可是萬分自豪：「先不說他乃是當朝丞相之子，就說說他這文韜武略……」

「打住！」洛悠塵出聲打斷守衛的滔滔不絕：「我沒時間在這兒聽你廢話，你是幫我傳報呢？還是我自己直接進去？」

被打斷話語的守衛，本身就有些不爽，再一聽洛悠塵所言，心中更加不爽：「你以為這丞相府是什麼地方，豈是你想進就進的地？」

「廢話還真多！」洛悠塵指尖微動，一根發簪已插入守衛發束上：「拿著這跟發簪，洛逸塵便知是誰來了！」

守衛后怕拔下發簪，想想這若是射低一點，自己豈不是小命不保；擦拭一下額頭冷汗，不確信望著洛悠塵：「你確定？」

「去了不就知道了！」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守衛果斷點頭：「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幫你問問！」話音落，關上大門，一溜煙朝府內跑去。

望著緊閉的大門，千影狐疑出聲：「主上！您為何不直接進去，反而還要經由人通報！」

「先不說我消失的這三年，他們是否還記得我這個二小姐；就說說我若剛回來，便惹出一推事情來，豈不是等於間接昭告天下，我回來的目的不單純！」

「主上說的極是，是屬下欠考慮！」

「對了！」洛悠塵神色倏然染上一抹嚴謹：「記住，從今日起要叫我二小姐！主上兩個字別再讓我聽見！」

「是！」

一刻鐘后……

一襲白衣的洛逸塵跟隨守衛匆匆趕來，待瞧見門外兩抹身影，登時止住步伐；狐疑目光在二人身上迴旋：「家妹的發簪怎會在你們身上？」

洛悠塵對上洛逸塵眸光，指尖抬起，揭去臉上面紗。

「悠塵？」望著面紗下容顏，洛逸塵瞳孔中充滿不確定，彷彿害怕這只是自己的一時眼花。

「哥哥！」洛悠塵一步一步上前，直至洛逸塵面前才頓下腳步：「我回來了！」

一句『我回來了』，登時令洛逸塵紅了眼眶，手臂一勾，將洛悠塵緊緊抱入懷中。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望著感人一幕，守衛識趣退開，將空間留與久別重逢的兄妹。

良久，洛逸塵才鬆開懷抱。

「悠塵！快於哥哥說說，你這三年去了哪裡？你知不知道我們差點擔心死你……」

「哥哥想知道什麼，我就說什麼；不過……」望著洛逸塵緊張神情，洛悠塵不由失笑：「……我們可否先進去再說？」

洛悠塵的詢問，令洛逸塵猛然想起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忙引領洛悠塵朝府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