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靈芝有毒!
秦王歸京后,一切似乎是都有些不一樣了。
秦王整個人極少再出府,倒是對那位麗姬美人兒,甚為照顧。同時,於朝堂之上,似乎也是不怎麼上心了。
而紫夜的邊境,在出現在了大幅的軍隊調動后,似乎是並沒有再做出什麼其它的舉動,只不過,有消息稱,紫夜國邊關的兩個城鎮,已經是有不少的百姓,開始往關內走了。
這樣的流言,似乎是是預示著什麼不好的消息,只不過是人人心知肚明,卻無人願意說出來。
就在傾城和夜墨都在想著靜觀其變的時候,紫夜那邊兒突然傳回來了一個令人極為震撼的消息。
阿正和阿邪兩人回去后,總算是那將城外的那處農莊里探到了一些消息,那裡頭,除了備有一些珍奇的草藥外,還有一間暗室,至於裡頭究竟是什麼,他們二人沒能成功地靠近,所以也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僅僅是這些信息,對於傾城來說,也已經是極為難得了。
「珍奇的草藥?暗室?難不成,那裡住了什麼垂死之人?可若是如此,也不可能是有人在那裡住了十幾年吧?」
夜墨聽著傾城的低喃,微一蹙眉,「那個地方的守衛極為森嚴,絲毫不亞於皇宮,你的人,還是莫要再去了。不會每次都會這麼好運的。」
傾城點頭,「我倒是沒有想到,這處農莊里,竟然是還會有暗室?暗室?」傾城不停地重複著暗室這兩個字,許久后,才有些迷濛地問向了夜墨,「你說,一般情況下,什麼人才會用到暗室?」
「刑囚。」夜墨的薄唇里吐出來兩個字,傾城的嘴角一扯,對於他這種的冰山閻王爺來說,能想到的,估計也就只有這個了!
「應該不是!我仔細調查過,那處農莊從十幾年前便開始被人禁了起來。這些年來,進進出出的大都是些農夫打扮的護衛。而且,阿正派人盯了那麼久,從未聽到過那裡頭有什麼哀號聲傳出,亦未曾聞到過血腥味兒,所以,我猜測應該不會是你說的這種。」
「未必!」夜墨再次吐出兩個字。
「怎麼就未必?難道你對犯人用刑時,犯人竟然是不會大喊大叫,不會有什麼反抗嗎?」傾城瞪大了眼睛問他。
「既然是有暗室,那麼便極有可能是會做了一些隔音的準備,比如說是夾牆,比如說是地下可能還有秘室。至於沒有血腥味兒,那就更不是問題了,很有可能,是在秘室中處置,這一點,在許多的大家族中,並不奇怪。」
傾城一想,他說的似乎是也有幾分道理。只是,怎麼就覺得有些怪異呢?
「可是,這麼長時間,也未曾見他們押解過人進去,難不成,他們是在折磨以前的犯人?可是什麼樣兒的人,能讓他們折磨那麼久,竟然是不會送命?」
傾城這樣說著,再想著若是果真將一個人關押起來,再折磨上個三五年,那簡直就是太殘忍了,還不如一刀殺了,來得痛快!
這樣想著,忍不住就是一陣惡寒,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嘴裡頭還噝地一聲,打了個激靈,「那處農莊應該是肖天縱的吧?天哪,他這是想要幹什麼?我怎麼覺得有點兒陰森森的呢?這要是本人再去了那兒,估計得覺得是掉到了地獄裡頭去了。」
「行了,你還是先告訴他們,讓他們以後離那兒遠一些,千萬別靠太近,免得真的被拿住了,可就是麻煩了。」
「我明白。」
夜墨哪裡是真的關心傾城的這些人?他是擔心萬一這些人再被肖東逸給拿住了,到時候,傾城就要受制於人了!
如今兩人間的大戰即將掀開,夜墨怎麼可能會容忍肖東逸如此輕易地就殺了自己的一員大將?即便是兩國不開戰,可是他兩人之間的戰爭,也是已經拉開了帷幕。
雖然是從未提過,可是夜墨明白,他和肖東逸之間,那就是不死不休!
「對了,那個麗姬如何了?聽說秦王最近對她可是照顧體貼的很。」傾城問道。
「嗯。秦王對她的態度的確是很好。秦王妃似乎是很不痛快,不過,眼下她正忙關武府的事兒,哪有心思理會這些?」
傾城點點頭,眼神里有些看好戲的神采溢出,「等秦王妃忙完了這武家的事,怕是就要開始動手收拾這個王麗華了。秦王雖然是對她沒有什麼印象,可是秦王妃未必就沒有。這下子可是熱鬧了!」
「你說秦王妃會拆穿她的身分?」
「當然!不過,要拆穿,也只會在秦王府拆穿,只不過,王麗華既然是敢再回到了千雪的京都,應該就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秦王妃想拆穿她,似乎是也不容易。」
夜墨點點頭,「的確是不容易,不過,讓秦王府鬧得雞犬不寧,這不也正是你想要的?」
傾城嘿嘿一笑,頗有些得意地往夜墨的懷裡一靠,伸出食指輕點著他的胸膛道,「知我者,阿墨也!」
紫夜的正邪兄弟倆一接到了她的信,便都吩咐了自己底下的人,都安分一些,並且是套出了大筆的現銀,然後再秘密地藏了起來。他們兄弟倆可不笨,知道這會兒若是帶了箱籠往邊關靠,十有八九是要被扣下的。
夜墨不知道的是,傾城給他們兄弟倆的信裡頭,還吩咐了一件事兒,便是要將定王府名下的一家錢莊給弄垮了!
要說這錢莊,也不完全就是定王府的,而是定王妃的娘家的,不過,因為家裡出了一名親王妃,這背後自然也就是有了倚仗,生意越做越大,這名聲,自然也就是越來越響了。
當然,傾城可是向來愛惜自己人的很!所以,在那家錢莊出事之前,她的人,得無安然無恙地回來才成。
而與此同時,傾城沒有想到的是,安清公主,竟然是找上門來了。
安清公主自從被皇上下旨降為了庶一品后,整個兒人已經是安分了許多。她以前驕縱,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換句話說,就是她知道自己有那個囂張的資本。
可是自從在寒王大婚時出了那件事後,她便明白,自己不過是一介庶出的公主,身上所有的富貴榮耀,全都是倚仗著父皇的寵愛給的。若是父皇不高興了,便是直接將其公主的身分給廢黜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明白了這個,安清公主便開始好好兒地府里自省了,皇上禁足其一個月,可是她卻是接連兩個月未曾出過自己的府門一步。今日倒是奇了,竟然是來了太子府?
傾城腦子裡飛快地轉了一圈兒,也沒有想出自己這陣子是不是做了什麼對她不利之事,難不成是阿墨為難了她的駙馬?不然,依著那位安清公主高傲的性子,怎麼可能會來見她這位並非皇室正統的『外人』?
安清公主的性子的確高傲,可是自從得知皇上下旨冊封了南宮夜為太子后,便知道自己和自己孩子將來的一切,都要倚托於太子了。
安清公主一想到了那日新婚之事,自然是悔不當初,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也無力再改變什麼,上門來賠禮?她一時還真就是拉不下那臉面來,再怎麼說自己也是血統純正的公主,那洛傾城也不過就是個太子義妹,雖說是入了蒼溟的玉碟兒,可到底也不是什麼正經公主。
因此,這安清公主就一直是這樣糾結著,拖拉著。直到聽到了父皇竟然是因為東宮的一些燈燭之事,竟然是重懲了武貴妃,直接就降為了慧嬪,並且是還軟禁了起來,這可是重責!
這不僅僅是在懲治慧嬪,更是在給所有的皇室貴族們提個醒兒,這皇上對太子和太子妃都是極為滿意,任何人對他們不敬,都是在挑釁皇上的威嚴。
有了慧嬪的例子,這安清公主也就沒有心思再繼續傲下去了。這會兒覺得,那洛傾城,再怎麼說是太子妃,將來的皇后,自己跟她擰著干,這不是給自己找彆扭嗎?
如此細想,再加上了駙馬近些日子的苦口婆心,總算是想清楚了,這才遞了貼子,上門拜見了。
傾城一出來,便見安清公主一襲淺色衣裳,頭上也只是佩戴了些玉飾,許是因為知道了武將軍的事,這會兒若是穿的太過艷麗,打扮得太過妖嬈了,反倒是引起了公憤。
「給太子妃請安。」
看到了安清公主竟然是如此地守規矩了,傾城倒是頗有些意外,看來,這位安清公主還真就不是一個糊塗人。至少,受過了一次教訓,便能知錯就改,亦或者說,是她能很快地認清了形勢。
事實上,若是常人經此一事,或許會三五天就能改了口,可是安清公主不是旁人呀,那可是被皇上寵了二十多年的公主,雖然是這麼長時間才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可是在傾城來看,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水往低處流,正常,若是往高走,總是要費一些心思和功夫的。更何況是人了?
「大皇姐請坐吧。」
傾城倒也沒有難為她,既然是人家知禮,她自然也就不會太讓人下不來台了。
安清公主聽她喚自己一聲大皇姐,雖不說是有多恭敬,可是這態度,也還算是和氣,心裡頭多少也是歡喜了些。
「本宮今日過來,要說,主要也是為了上次的事兒跟太子妃賠個不是。」安清公主說完,有些不太自在地扭了扭手上的帕子,「聽說近日太子妃的身體不爽利,所以,本宮便讓人備了一些珍奇補藥,也不知太子妃是否能用得上?」
傾城的眸光一閃,面上淺笑,「多謝大皇姐了。青蘭,去,告訴雲姑姑,將先前舅舅讓人送來的那幾匹蜀錦,給大皇姐備上幾匹。一會兒直接隨大皇姐的車駕送過去。」
「是,太子妃。」
安清公主一聽,看來這太子妃也不是不好說話呀,臉上的笑,也更是真實了幾分。
兩人天南海北地說了一通,安清公主看看時辰也不早了,便起身告辭,到了府門口,果然就見太子府的人抬出了幾匹上等的蜀錦過來,心裡頭這個樂呀!
青蘭仔細地看過了那些藥品,「小姐,可要讓無崖公子來驗一驗?」
傾城本來是想說不用了。剛才她窺探過了那個安清的想法,她的確是一心來求和的,不過就是為了她和子嗣以後的榮華富貴罷了,斷不會對自己下毒手的。
不過,再一想到了這皇室紛爭向來是複雜厲害,遂點了頭,不多時,無崖便過來將這些奇珍異草們,都驗了一個遍。
「別的問題倒是都不大,唯獨這顆靈芝似乎是有些問題。」
「靈芝?」
傾城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她迅速地想到了,自己現在每日的補藥裡頭,都是有著微量的靈芝的。安清公主送來了這麼多的東西,卻是唯獨這枝靈芝有問題,若說是湊巧了,她可是不信的。
「具體的?」傾城的聲音也已經冷了下來,看來,這段日子自己太過大意,怕是這太子府裡頭,也開始有人心存不軌了。
「這靈芝乃是靈藥,所以,一般情況下,入葯前,都只是用清水稍稍洗一遍就是。若是洗的多了,洗的太乾淨了,反倒是會影響了這靈芝的功效。而這株靈芝裡邊兒,被人下了一定劑量的砒霜。」
「砒霜?」青蘭驚呼一聲,臉色剎時就白了!
「這靈芝你每日入葯的分量,也不過是這一株的十成之一,若是不注意,就這樣用了,怕是十日之後,你體內的砒霜之毒,就是積累頗深,若是常人,定然就是會七竅流血而亡了。」
「可是無崖公子,這靈芝在入葯前不是還要洗一下的?如此,竟是不能將那砒霜洗去嗎?」
「那人用心十分歹毒,你切細看,這靈芝本就是有些紋理和細孔的,那些砒霜的藥粉,直接就下在了這裡面,不管是什麼人來清洗靈芝,都不會說清洗的十分乾淨的。這還不算。更要緊的是,若是傾城的體質與常人無異,怕是要待這一整株的靈芝服下之後,毒性才會發作,到時,便是一發而不可收拾,神仙,也難救其性命。」
青蘭嚇得直接就是打了一個冷戰,天哪!這等惡毒的手段,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想出來的?這害人的法子也太過陰毒了些!果然小姐常常說,高門大戶裡頭最不缺的,便是害人的手段!
「小姐,這,這是那安清公主送來的,莫不是她還在記恨著上次的事情,所以才巴不得您死了?」細聽青蘭的聲音,還有著一絲輕顫,顯然是被無崖剛才的話給嚇到了。
傾城細細想著,始終不語。
倒是無崖看看靈芝,再看看傾城,擰著眉道,「最糟糕的是,這靈芝本就是有著清肝解毒的功效,所以,前幾次即便是中了毒,本人也是感覺不到什麼不舒服的。而且,頭幾次,這靈芝能相應地減弱一些毒性,所以,無論是從面色,還是從脈象上,都是極容易被醫者忽略的。這人的心思,果然是歹毒至極!」
青蘭聽罷,一雙粉拳早已是攥得緊緊的,「還以為那個安清公主是誠心來和好,想不到,根本就不是!竟然是還敢存了這等的惡毒心思。小姐,您下個令,奴婢這就去將她的人頭給摘下來。」
看著義憤填膺的青蘭,再看看沉默下來的無崖,傾城眸中漸漸地冷了下來。
「這毒不是安清公主下的。另有其人。」
「不是她?」青蘭顯然也是有些意外,「那會是誰?」
傾城凝眉深思,好一會兒才道,「去找寒南管家,讓他仔細去問問,知道我用藥,並且是知道我這葯裡頭還有靈芝的,都有哪些人。一個一個地去問,千萬不要漏了。」
「是,小姐。」
「寒南是王府的侍衛長,此事由他來管,自然也是最合適不過的。只是,你如何就肯定了這毒不是安清公主下的?」
傾城搖頭,「安清公主沒有這麼深的心計!若是有,當初也就不會在我大婚之時,說那些話了。擺明了就是被人利用了!她雖然是驕縱,可是有一樣好處,便是心思直,而且,她可以用自己手中的權勢來懲治別人,所以,也就不願意去多費了腦子,玩兒什麼心計了!」
無崖點頭,「這話倒也是有幾分的道理。只是,此事你不打算讓太子知道?」
「他最近正因為北漠的事情忙著呢,這些許小事,不必驚動他了。莫說是你發現了這個,便是沒有,別忘了就我的體質,這砒霜也是傷不了我的。」
無崖瞪她一眼,直接就是輕斥道,「你這死丫頭!怎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便是你百毒不侵,可這砒霜終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你竟然是一點兒都不當回事兒。真是讓人火大!」
「行了,還是想想怎麼那這下毒之人給揪出來吧。」
「你有辦法?」
「恐怕我還得找寒東幫忙,讓他找個人,潛進安清公主府里,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這上頭做了手腳,如此,才能將那幕後之人揪出來。」
無崖一想也是,能在這靈芝上下毒的,必然就是安清公主信得過的人,否則,哪裡有人能有這個機會接近此物?這靈芝在尋常的百姓家,可是並不多見的。
「那行,我去寒東,你再繼續想想,看看能利用安清公主的人,到底會是誰?」
傾城不肖他提醒,已經開始在想了,她第一個懷疑的人,自然就是駙馬爺了!
在靈芝上下毒,若是自己一旦是真的毒發身亡,然後再徹查此事,可就是一點兒痕迹也沒有了!
試想,那靈芝全部熬成了葯,進了自己的肚子,即便是有了剩餘的殘渣,可是誰又能確定,那砒霜是被人下在了靈芝里?如此一來,豈非是一無人證,二無物證?
這樣的話,若是自己真的死了,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懷疑到了安清公主的頭上,懷疑不到她的頭上,那麼對於駙馬或者是其它人來說,就不存在什麼威脅。只是,若是此事事敗呢?
傾城的眸光倏地一緊,這京城裡頭知道太子府住了一位神醫的,可是不在少數!尋常的大夫可能不會查出這些砒霜來,或者是極難發現到自己脈象的不妥,可是無崖這位神醫會發現不了嗎?
許久,傾城才深吸了一口氣,寒了臉色,「倒是將人心都給算計了進去,看來,還真是高明呢。我一直擔心會有人對我的親人下手,想不到,竟然是直接就沖著我來了!好,很好!這一回,我倒是要看看,咱們鹿死誰手?」
寒南的辦事效率極高,次日,便將一個膳房的婆子給押了過來,同時,還有那婆子的一干資料,也是悉數送到了洛傾城的手上。
「回太子妃,據這陳婆子交待,她這些日子只出過兩次府門,一次是去買了一些常用的佐料,一次就是去參加了一個同鄉家的宴會。屬下已經是找門房及後門等各處守門的人核實過了。此事,屬實。」
傾城點點頭,看了一眼那被嚇得瑟瑟發抖的陳婆子,「說吧,本宮的葯裡頭有一味葯是切靈芝的事,你都與何人說過了?」
那陳婆子早嚇懵了,沒想到自己只是不經意間這麼一說,竟然是就引來了如此大的禍事,連忙便有些結巴地將自己這些日子來往的人,都說了一遍。
話落,便開始在地上重重地磕起了頭,生怕旁邊的兒的這位管家再一怒之下,將她給送去了刑房。
傾城聽完,微微一蹙眉后,便直接吩咐人將這陳婆子帶了下去。
現在大概有了一些方向,不過,還是要弄清楚,那人究竟在安清公主身邊安排了什麼人,不然的話,將來說不定還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這一次是要害自己,從而嫁禍給安清公主。
可是誰又能保證,下次不是要害安清公主,從而嫁禍給自己呢?
「阿正和阿邪兩人可否抵京了?」
「回小姐,估計今天晚上就能到了。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經辦妥了。如今,就等著您的一聲令下了。」
「很好,等他們到了之後,先安排他們好好休息,就住在太子府就好。另外,我讓你給青衣準備的嫁妝如何了?」
「回小姐,就只有那嫁衣還稍微麻煩一些,估計要再等上一些時日,其它的,都不是問題。就連婚床什麼的,也都是準備好了。青衣現在人跟著去了西北,聽說楚公子的面色倒是軟了些,可是撫安侯似乎是有些不願意。」
「嫌棄青衣的出身了?」
「回小姐,撫安侯現在還不知道跟在了楚公子身邊兒的小廝,就是女子呢。只是似乎是撞到了幾次兩人有些拉扯,所以,懷疑楚公子是…。」
話沒說完,不過傾城也是明白了,敢情人家以為自己的兒子會有龍陽之好,所以才會不高興了!
想想也是,如今這花楚可是朝廷都十分看重的人,將來整個花家勢必是要交到了花楚的手中的,若是他是一個有著斷袖之癖的人,那花金輝的肺還不得氣炸了?
「行了,將青衣召回來。再怎麼說也是姑娘家,何必總是跟在男人的身後跑?要跟,也得是光明正大的跟!」
「是,小姐。」青蘭笑盈盈地應了,又想到了無崖公子的事,便在傾城耳邊小聲低語了幾句,倒是讓傾城頗有些意外。
「端木婷嫣?你不說,我都快要忘了這個人了。」傾城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恍惚,「我記得,她是山越族的人,更準確地來說,應當還算是位公主吧?」
「回小姐,正是。只是這位小公主似乎是沒有什麼架子,也並未真正的享受過所謂公主的待遇呢。」
「山越族?」傾城倏地想到了那日師父看過了玉骨桃花扇后說的話,一下子,似乎是便有些什麼期待湧入了她的腦海之中,神色微微一喜,「馬上派人將端木婷嫣請到太子府。」
「是,小姐。」青蘭不知小姐這是怎麼了,只以為是聽到了自己剛剛的話,所以想要問一問端木小姐的意思,自然也就是樂巔巔兒地去了。
傾城一轉身,則是直接就去了自己的寢室,直到近一個時辰之後,才再次出現在了太子府的前廳里。
「給太子妃請安。」端木婷嫣,一襲紅色的雙縐裙,將她的柔美婉約,襯托得完美無暇。
「免了。端木小姐請坐。」
「謝太子妃。」
傾城這才仔細地打量了端木婷嫣幾眼,她生得很好看,一雙眼睛說不上多大,可是卻分外地清亮誘人。五官精緻中透著幾許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只是那眉眼間的一抹病態美,讓人不容忽視。
「端木小姐幾歲時離開的北地?」
「具體幾歲,倒也是記不清楚了,大概就是五六歲吧。」端木婷嫣的頭微微低下,下巴微收,謙卑的姿態,讓人想要大聲地跟她說話,都是有些於心不忍了。
傾城的黛眉一挑,病美人,果然是最容易引起人們的憐惜之意的!若是男子,只怕這會兒更是心生保護之意了。
「端木小姐,聽說你們山越族做出來的扇子,格外地好看,不知可有此事?」
端木婷嫣似乎是微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這位尊貴的太子妃命人將自己火速地接來,就只是為了問問自己族人做扇子的工藝不成?
「回太子妃,山越族人,比較擅長地是做團扇。另外,族人們最常做的,應該是篾絲扇,又稱竹編扇。以篾絲編織成扇面。」
傾城點點頭,「那端木小姐可會做?」
端木婷嫣搖搖頭,「回太子妃,民女不會。」
「也對,端木小姐的出身也不會容許你去學這個。不過,既然是山越的族人,那對於這類扇子的製作,多少還是熟悉一些的吧?」
「回太子妃,編織篾絲扇,所用篾絲,細如毫髮,在日光映照下透明晶瑩,微風拂之,則絲絲飛揚。所編織的扇面,光滑無痕,宛如綾絹。扇柄多為牛骨製成,下墜以流蘇。民女不才,只是見過,也知道大概如何做,可是自己卻是不會的。」
「不會呀?」傾城的表情似乎是略有些遺憾,「不會就不會吧。我問你,你們山越族的扇墜兒,都是偏愛以什麼為材料?比如說玉石?沉香木,亦或是其它?」
「回太子妃,山越族的扇墜兒大都只是以絲線流蘇為主,除非是極為富貴的人家,才會墜以玉石。其它的材料,倒是未曾聽說過。」
傾城看她的樣子,似乎也是的確未曾見過其它種類的扇墜兒,又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山越族都是極為崇拜飛鳥的,可有此事?」
「回太子妃,正是。山越族人崇拜仙鶴,連帶著其它的飛鳥,也是受山越族的喜歡的。山越族人,是不允許獵殺,更不允許食用飛鳥的。」
「原來如此,那不知端木小姐,現在可還是守著這個規矩?」
端木婷嫣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哀傷,「如今這世上已是再沒有了山越族,又何來的族規可言?如今,民女能得太子妃庇佑,還能偏安一隅,衣食無憂,已是極大的福氣了。」
「你能如此想,那便是最好的了。這人世間的事,誰能說的清楚?包括當年山越族族長將我母親掠來,並且是霸佔了她那麼多的財富,可是現在,整個兒山越族都毀了。所以說,福禍相依,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次佔了別人的便宜,下一次,又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保全自己了。」
端木婷嫣聽罷,頗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洛傾城,在她的印象中,這位太子妃是位極為洒脫之人,先前見她時,她尚未成親,明明年紀跟自己差不多,可是偏偏這說話做事,卻比自己成熟穩重得多!
這是她自洛傾城成為了太子妃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同她說話,感覺她這個人跟以往似乎是有了一些很明顯的變化!
以前的洛傾城,是隨性地、肆意的!那樣的洛傾城,讓人羨慕,讓人欽佩,卻是讓人不感靠近一步,也並不能真正的從心底裡頭喜歡得起來。
可是現在,洛傾城的模樣仍然是那般地美麗動人,只是這身上的氣質已是有些不同!若要是說她說出,具體有何不同,端木婷嫣又覺得自己說不出來。
只是感覺現在的洛傾城,似乎是比以前見到的那個洛傾城,更多了幾分的凡人的氣息,不再是那麼地虛無縹緲的感覺!讓人能清楚地感覺到了她的氣息,她的一舉一動,似乎是都在告訴別人,她是真實地存在於人世的洛傾城!
「好了,不說這個了。本宮近日新得了一幅畫,正好請你過來瞧瞧。據說,此畫乃是你們山越族人所作。北地,本宮未曾去過,所以,也不知道這畫作是真是假,這畫上的景緻,又是否與你們北地相符。」
傾城說話間,青蘭已經將畫拿了過來,並且是徐徐展開。
端木婷嫣本就有些好奇,待一看這一大片的桃花林入眼,更是覺得有些詫異!
她一瞬間的本能反應,並未逃過洛傾城的眼睛,包括她這一瞬間的想法,也都是全部落入了傾城的心底。
「天哪!這,這是桃花林?」
「這麼說,此畫中所繪,果然就是山越族的景色?」
「是,也不是。」端木婷嫣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有些激動的,「這桃花林,嚴格來說,並不算是屬於我們山越族的封地的,而是在北地的一處小鎮。不過,後來在父親統領著山越族的時候,我們的族人,在那個小鎮上建了不少的屋舍,後來連在那裡經商的,也都是換成了我們山越族的人,所以說,那裡不是我們山越族的封地,不過,後來那小鎮上住的人,卻是大多數都是山越族人。」
「小鎮?叫什麼名字?」傾城的心裡已像是產生了海嘯一般,甚至是能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血液都在加速地流動著,只是為了不嚇到眼前的端木婷嫣,她必須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呃,具體的名字,我也不記得了。只是記得離我們的封地,大約有上十里左右吧。我想想,應該是在我們的東面,我小的時候,還經常跟哥哥他們一起去桃花林里玩兒。那裡可美了。聽說,種植那片桃花林的人,原本是個外鄉人,因為他的心上人,獨愛桃花,所以,便讓人買下了一大片的地,然後種植了桃花,只為了博那位美人一笑!」
「美人?」
「嗯!美人!」
傾城的眼睛落在了那幅畫上,「這麼說來,這幅畫里的美人,就極有可能是你說的那個故事裡的人了?也不知是誰家的姑娘,竟然是這般地有福氣。」
「我聽說,那桃花最早是被人用了重金,從江南移過去呢。聽說前前後後,總共可是死了不少的桃樹。只是那位公子一直不肯死心。說是等到這片桃林開滿了桃花的時候,便是他的心上人,答應嫁給他的時候呢。」
「我問你,那片桃花林到底有多大?」
端木婷嫣搖搖頭,「我記不得了,反正就是很大,一眼望不到頭!」
傾城的眼神微眯,這般大的桃花林,為何從未聽說過?自己也曾去過北地,亦是未曾見到過。可是這端木婷嫣又不似是在說謊,難道,是那片桃林已經不存在了?
「你是什麼時候去過那片桃花林的?」
「很小很小的時候,不過,後來在我離開山越之前,聽說那片桃花林一夜之間,突然就起了大火,再後來,就再也沒有桃花林了。」
「沒了?」傾城喃喃道,神色也是有些茫然,「怎麼就會沒了呢?」
端木婷嫣並未察覺到傾城的不妥,有些婉惜地搖搖頭,「不知道!有的人說是那位公子的意中人嫁人了,可是新郎卻不是他,所以他瘋了,一夜之間,便將所有的桃花都給燒了。還有的人說,是因為那位公子的意中人死了,他也是心灰意冷,說是人死了,這一片的桃花給誰看?所以,便直接一把火燒了。」
傾城似乎是聽得入謎了,而端木婷嫣似乎是也在為那一對有情人惋惜著,臉上的神色有些悲戚,還有遺憾。
「這個故事,你是聽何人說的?」
好一會兒,傾城才回神,再度恢復了她的冷靜。
「是我娘。」端木婷嫣,似乎是因為想起了許久未敢想起的往事,一時間,也忘記了眼前的貴人是太子妃,整個人都是沉浸在了回憶之中。
「我娘常常說,若她是那名女子,便是死也值了!這世上竟然是還有一個男人願意為了一個女人而如此地大費周章,可見這個女人是何等地幸運。只是,上天總是看不慣這世上的人過得太過幸福美滿的,總是會想方設法地來製造一些麻煩,或者是混亂。而那一對有情人,便是如此。」
傾城聽了,微微一怔,這話,似乎是意有所指!
端木婷嫣許是因為想到了她已經過世的娘親,眼眶,已是微微泛紅。
傾城不自覺地蹙起了眉,桃花林?燒了?十幾年過去了,現在,還能找到當初的那個地方么?
眼看著這玉骨桃花扇的秘密,終於是露出了一絲痕迹,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又這般地斷掉了!桃花林都沒了,即便是找到了那處地方,又能如何呢?
傾城忍不住有些沮喪,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明明好像是看到了一絲曙光,可是為何,又瞬間被人給打入了黑暗之中呢?還是說?
傾城的手指,忍不住就撫向了那畫中的桃花,或許,重點不是這片桃林,而是這桃花林所處的位置呢?
傾城腦中的靈光一閃,眸光瞬時便盈亮了起來,一剎那,似乎是有什麼東西,奔涌而出,讓她一時沒有準備,有些激動了!
謝謝悠悠美人送上的100朵花花,非常感謝…另外,關於寶寶的問題,快了…所以說,你們,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