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真不安分!

第七十九章 真不安分!

傾城眼神一冷,這個安華公主,還真是不消停!一想到了夜墨之前對自己說的話,唇角一勾,笑道,「太子無暇?是么?怎麼本宮竟是不知道了。青蘭,怎麼回事?為何太子總是早早地就回了靜園了?莫不是荒蕪了政事?」

「回殿下,從無此事。太子一直是兢兢業業,從不肯懈怠的。只是最近您的身體不適,所以,將大部分的公務都帶回了靜園,每每都是等殿下睡熟以後,才在外間兒處理的。」

傾城點點頭,眾人的神色也是一片瞭然。

原來太子竟然是每每將公事帶到了太子妃的寢院處理,難怪太子妃會不知道太子最近忙碌。換一個角度想,太子對太子妃竟是寵溺至此,明知太子妃身體不適,竟然是還不肯納側妃,反而是對太子妃如此地貼心照顧。

安華公主的臉色不好,青蘭這話,分明就是等於直接打了她的臉!

青蘭睨了一眼自家小姐,又道,「殿下不放心您的身體,所以,一得知無崖公子回京,便直接下令將其接進了太子府,就是為了能日日為您請脈。前日您說是沒有胃口,早早地歇下了,太子爺不忍驚動您,便使人叫了兩位神醫過來在院外候著,只等著您一醒了,就過來為您請脈呢。」

傾城聽了,微挑了挑眉,青蘭這嘴皮子什麼時候倒是這樣的溜了?

剛才這話雖然是說的有些誇張,不過,倒是很合她的胃口!至少,看著底下的安華公主那張憤懣得有些扭曲的一張臉,傾城突然就覺得心情很好。

德妃一瞧這場面有些尷尬,雖然大多數的夫人小姐們皆是羨慕太子妃的好福氣,可是安華到底也是皇室公主,也不能太落了她的面子,便連忙打著圓場。

「太子妃好福氣。本宮瞧著,安清和安華兩位公主,也都是極有福氣的,特別是聽說,安清公主如今又有了身孕?真是可喜可賀呀。」

安清略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德妃娘娘了,本宮如今也才是三月有餘,說起來,還要多謝了太子妃讓人送過來的一些補品了。」

傾城莞爾,自己幾時送過補品給她了?不過,她既然是有心攀附討好,自己自然也不能是太不給人家面子了。

「皇姐見外了,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只是不知道皇姐這會兒主要是想吃酸口兒的,還是辣口兒的?若是不合心意,本宮再讓人重新去做就是。」

「多謝太子妃了。本宮吃著這道醋溜白菜,就是極好的,味道清淡,而且聽說這天冷了,多吃些白菜也是極好的。」

「俗話說酸兒辣女。看來安清公主這一胎,十有八九就是男胎了。本宮在這裡先恭喜你了。」德妃說著,便端起了身前的酒杯,淺抿了一口。

安清公主和傾城身前擺的,自然就是果子露了,只不過不同的是,傾城跟前兒的,是被隔水加熱過的,是溫的。這是之前夜墨特意吩咐過的,天氣冷了,任何涼的、硬的東西,均是不可以讓傾城入口的。

太子吩咐了,底下的人,自然就是得照辦了。

再加上雲姑姑和青蘭二人本就是在傾城身邊服侍慣了的,自然更是會添了小心,不敢讓她們的主子,有一丁點兒的不妥當了。

傾城本以為此事也就算是過去了,到底也是皇室的公主,她也無意讓安華太過難堪,弄得太僵了,對自己這個太子妃的名聲,也是沒有什麼好處的。更何況魯國公也算是老臣了,他的兒子才剛剛挨了南宮家的揍,自己總是得拈量一二的。

哪知道,她有心息事寧人,可是這位安華公主卻是偏不肯如她的願!

「早聞太子妃是文武雙全,當年的一襲劍術,可是震驚了滿朝的文武的。怎麼這身子竟是這般地虛弱了?」

「其實本宮也沒有什麼大礙,左不過就是胃口不佳罷了,偏太子卻是當成了頭等大事,非要讓無崖公子給出一個診斷來不可。也是他太過小心了。」

傾城話落,一旁的雲姑姑急道,「殿下自然是得小心著些,您忘了之前還有人曾借旁人之手,欲對您下毒?當時幸好是有無崖公子在,不然的話,豈不是鑄成了大錯?」

雲姑姑這話,讓安清公主的臉色微有些尷尬,不過很快,又怒目瞪向了對面的安華公主。

利用了她的,是慧嬪,如今慧嬪被禁足,她的火氣,自然也就只能是沖著安華撒了。誰讓她們是母女呢!

「要說,這天底下的人,誰也不是傻子,有的時候,一件兩件的事兒,人家或許是不放在心上,可是時日長了,總是會露出些馬腳來的,皇妹你說是不是?」

安華公主一怔,沒想到今日這位皇姐會出口與她為難,而且,聽著剛才話裡頭的意思,似乎是還暗含了嘲諷之意。安華公主不由得便想到了先前自己派過去的眼線,被人處置了的事情。看來,這位皇姐,最近似乎是開竅了!

這秦王妃聽著她們的言詞交鋒,一時也是忍不住了,畢竟這安華可是她夫君的親姐姐,自然是得向著她的。

「大皇姐今日這是怎麼了?要知道今日可是父皇的壽辰,怎麼竟說起了這些個有的沒的?倒是聽說當年太子妃曾給您過世的祖母送上過一幅畫,可謂是一畫驚人,太子妃的才名,也是自那一日,傳遍了天下。不知今日,為父皇準備的,又是何等壽禮?」

「本宮近日身體不適,自然是沒有什麼親力親為地去做什麼了。不過,倒是前些日子新得了些稀罕玩意兒,送與父皇把玩罷了。」

安華公主冷冷一笑,「這果然就是比不得呀!當年小小年紀,可以親自作畫一幅,如今這身分高貴了,便是父皇的壽辰,也是可以這般地隨意糊弄過去了?」

「隨意糊弄?不知皇姐這是在說誰呀?」傾城臉上的笑始終是溫溫婉婉的,可是眼神卻是分外的犀利。

德妃有意再出言相勸,可是瞧著這二人的架勢,似乎是不好說了。

安華公主剛剛的話,明明就是在暗諷洛傾城,可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直接地就問了出來,倒是讓安華有些不知所措了,當著眾人的面兒,總不能就真的說是在說你這個太子妃吧?

秦王妃笑道,「弟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竟是追問起這個來了?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不說這些也罷。」

不說?傾城的睫毛往上一掀,眸底的戾氣便透了出來,想著損了人家,二話不說,就當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天底下哪有這等的好事?真以為本宮的性子是泥的不成?

「秦王妃此話差矣,今日當著這般多的夫人小姐,安華公主卻是一再出言譏諷,著實是讓人聽了不舒服。無論她說的是誰,今日的場合,總歸是她這個公主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本宮身為太子妃,主掌六宮,安華公主雖為父皇庶出的公主,可好歹也是我皇室中人,怎可如此不分輕重?」

傾城說這番話的時候,手裡隨意地把玩著一個白玉杯子,表情看上去雲淡風清,可是這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瞬間就有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屏住了呼吸,恨不能自己趕快消失在這殿中一般。

安華公主先是一怔,隨即又感覺到了自己這是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臉色登時通紅!

要說,本來這安華公主也是一個極有心計之人,而且,又得武貴妃多年教導,自然是明白這深宮女子的步步謀算,從小到大,多年來一直都是拿著別人當棋子用,自己何曾主動出手過?

不想今日一番有些不滿的話,竟然是為自己引來了洛傾城如此羞辱之言,立時便覺得胸悶氣短,似乎是再也坐不住了,蹭地一下子,猛拍了身前的長案,怒然而起!

「洛傾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你以為你現在是太子妃了,就可以隨意地侮辱皇室女子了?」

傾城挑眉,這個安華,心思倒是毒,一句話便將這在場的所有公主也好、郡主也罷,都給牽扯了進來。更是讓皇上的一些妃嬪們,也是紛紛側目了。

德妃不悅地蹙了蹙眉,「安華公主許是飲多了,果然是醉了。來人,還不快將公主扶下去暫且歇息?」

「是,娘娘。」

德妃如今雖說是擔了個協理的名頭,可是實際上皇上的後宮,基本上都是由她在打理,如今她發話,自然是很快就進來了三四名嬤嬤,想要將安華公主給請下去。

可惜了,安華公主也不知今日是不是吃錯了葯,還是說因了當初慧嬪的事,受到的打擊太大,竟然是直接就瞪了眼,冷聲道,「本宮看你們誰敢?」

一句話,讓進來的那些宮人們,不得不又生生地止了步子。

傾城淺笑,安華公主如此,可等於是連德妃給她的一個台階兒也不要了!而且,還因此將德妃給得罪了個徹底,還真是不錯!看來,她今日果然是有些情緒失控了。如此,這些日子以來,故意利用了夜白之事給她氣受,倒也不算是白白地安排了。

「放肆!太子妃面前,便是公主也不可如此無禮。」孫嬤嬤如今進了六局,這威嚴自是比從前更甚,再加上她本就是宮裡頭出身,這對於規矩二字,自是十分地清楚。

孫嬤嬤一說話,安華公主和秦王妃的臉色都變了變,安華突然也是覺得有些衝動了,後悔不迭,可問題是,這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如何才能收得回來?

「太子妃,許是皇姐飲多了,不過是些醉話罷了,還請太子妃莫要再與她計較了。」秦王妃瞪了她一眼,可是卻又不得不幫著她說話,誰讓她是秦王的親姐姐呢?

安華公主一看有人給了個台階兒下,立馬也就身子一晃,伸手扶住了額,一旁的侍女連忙扶穩了,向太子妃行禮告了罪,這才勉強去了偏殿。

傾城如何會不知道那安華是故意的?只是,既然是都發了話,也便罷了。自己也不能讓人覺得她這個太子妃太過苛刻了,有些話,只要是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就成了。

安華公主一走,德妃便又笑著說了幾句場面話,這大殿內,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聞人玉本來是有意跟著安華公主一併退下的,可是一旁的母親卻是頻頻給她使眼色,讓她安靜待著,無奈之下,也只能是坐在了原位。

魯國公夫人與聞人玉的互動,傾城自然是看在了眼裡,不由得心中感嘆,難怪這自古無論男女,都是想要登上高位!自己坐在了這大殿內,最為尊貴的位置上,果然是看什麼都很清楚呢。

大殿內再度響起了歡歌笑語,絲竹之聲,亦是悠揚婉轉,只是沒有持續多久,便見於文海帶了人過來,手上還捧著一樣兒東西,喜孜孜地就進了大殿。

「給太子妃請安。傳皇上口諭,太子妃送上的虢季子白盤,甚得朕意,今特命人取來,讓夫人小姐們都賞鑒一二。」

傾城沒有起身行禮,那於文海也沒有給她行禮的功夫兒,顯然,這是皇上特意吩咐過了,知道她有了身孕,才會如此照顧她了。

「竟然是虢季子白盤?原來太子妃口中所說的稀罕物兒,竟然就是這個?天哪!我可是一直以來都以為這是傳說呢,想不到,竟然是真的有?」

「是呢,這可是吉祥之物,如今皇上得了這個,心裡頭自然是高興。」

聽著這此起彼伏的議論聲,魯國公夫人倒還好,畢竟是年紀大了,經事兒多了,可是聞人玉卻是有些不願意聽了!心裡暗道,不就是樣兒古物么?至於這般地大驚小怪么?

心裡頭這樣想著,嘴上也就忍不住嘟囔了出來,這一說,一旁的雲清兒自然就聽到了。

雲清兒心知她這是為了自己的嫂嫂安華公主不忿了。可是這太子妃也是自己的小姑子,自己總不能讓她聞人玉也跟著想要欺負一二吧?

「聞人小姐有所不知,此物乃是當年周宣王時所制,銘文共八行一百一十一字,銘文記述了周宣王十二年的英雄,虢季子白在洛河北岸大勝獫狁,殺死五百名敵人,活捉五十名俘虜,宣王大喜,故而舉行隆重的慶典表彰他的功績,席間還賞賜了馬匹、斧鉞、彤弓、彤矢等寶貝無數,後來虢季子白專門製造此盤來紀念此事,也算是讓子孫銘記他的英勇,也感念當時王的威儀恩德。」

雲清兒說話間,已是有不少人已看到了這樽盤,竟是由四名內侍所抬,可見其分量之重。

德妃聽了雲清兒的話,亦是點頭,「此盤形制奇特,口大底小,這樣的形狀,倒是使器物避免了粗笨感。四壁各有兩隻銜環獸首耳,口沿飾一圈竊曲紋,下為波帶紋。倒是與史書上所記載的一般無二。可見確為真品,倒是讓太子妃費心了,竟是能尋得此物,來進獻於皇上。」

德妃娘娘的話音一落,殿內的眾人才驚覺先前安華公主言詞間的不妥。回過頭來再一想,太子妃清清淡淡的語氣,一開始,也並未想要宣揚此事,只是一句話帶過,甚至連送上的是什麼都是絕口不提,想不到,竟是這等的寶貝。

其實,論說這虢季子白盤有多麼貴重,用料多麼講究,倒也不單單如此,最要緊地是這上面的銘文!那可是英雄大勝所刻,自然是非同一般,天下的君王,誰不愛這樣的吉祥之物?

這可等於是在暗示,我千雪皇室所向披靡,戰無不勝的意思了!

與此同時,似乎是又在影射了太子的心意,藉此來向皇上表明心跡,他就如同當年的虢季子白,對於皇上的恩德,亦是感念於心,不敢有絲毫的不敬。

所以說,這樣東西,太子妃送的,可實在是太巧妙,也太為精到了。就連德妃和在場的雲夫人、魯國公夫人等這些個長輩們,也不得不承認,太子妃選禮物的眼光,實在是太獨到,太精準了。

皇上如今正值盛年,便是他再寵愛太子,可是太子手中幾乎就是得了整個兒千雪一半兒以上的兵權,皇上焉能沒有防備之意?這樣賀禮一送上,怕是把皇上什麼樣兒的猜忌,都給打消了一多半兒了!

到底洛傾城是存了什麼心思,才送了這個給皇上,眾人自然是各有心思。

若是讓她們知道,傾城會送這個,完全就是因為嫌它被做的太難看了,沒地兒擱,所以才會建議送給了皇上做壽禮的話,估計會被雷翻了!

「太子妃近來身體不適,還要操勞這些,的確是辛苦了。宮裡幸虧是有德妃娘娘幫襯著,若不然,單是今日這宴會,怕也是夠讓太子妃操心的了。」

傾城低頭,對於魯國公夫人的話,就裝作是沒有聽到,而一旁的德妃聽了,卻是謙虛道,「哪有很辛苦?要說也是太子妃有先見之明,許多東西,都是提前置辦出來的。再說這歌舞,也都是有樂工局安排的,倒也是沒有什麼辛苦的。」

「德妃娘娘太過謙了。太子府長年居住在太子府,東宮一直是空著,誰不知道,這六宮打理得井井有條,都是德妃娘娘的功勞。」秦王妃也跟著湊了一句。

德妃的面色不悅,這兩個人,沒事兒幹嘛非要把自己給扯下水?非得要抬高了自己,特意貶低太子妃么?那太子妃是什麼人?可不僅僅只是太子心尖兒上的人,便是皇上,也是極為看重的,不然的話,為何這麼久了,對於太子側妃一事,卻是隻字未提?這兩個人,竟然是妄想著挑撥了她與太子妃的關係,她可沒那麼笨!

「秦王妃此言差矣,如今這六宮之中的事務倒是不多。而且六局二十四司的做事效率,也是比以前提升了不少,說到底,還是太子妃管理的妥當。至於本宮么,就是個勞碌的命。」

德妃說到這裡,也不看秦王妃是個什麼臉色,掩唇笑道,「太子妃倒是個精明的,將一切都安置妥當了,只是每日聽聽稟報就是了。這民間不是有句俗語么?勞碌的掌柜,甩手的東家。本宮與太子妃,倒是跟這情形差不多了。」

德妃半說半笑,倒是暗示了太子妃是個知人善用之人,凡事不必事事躬親,這樣的人,的確是才有可能是位居高位之人。若是事事親力親為,還要底下的那些人做什麼?

德妃此言,也很是恭謹地將自己擺在了太子妃的下頭,這本就是再正常不過了,如今在眾人面前刻意這樣一說,自然也是給足了洛傾城面子,同時,也是間接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傾城聽了,果然是燦然一笑,「德妃娘娘宅心仁厚,自她開始主理六宮,這宮裡頭的烏煙瘴氣,已是輕了不少。秦王妃說的對,本宮久居太子府,如今又是需要人照顧,一切,多虧了德妃娘娘了。」

「太子妃言重了。」

看到德妃與洛傾城二人互相謙讓了起來,魯國公夫人自然是有些不樂意了。不過,眼珠子一轉,遂又笑眯眯道,「不知太子妃的身子如何不適了?不瞞太子妃,這女人的身體,總歸還是女人自己最為了解,便是那些神醫再如何厲害,有些事,怕也是不懂的。」

雲夫人聽了這話,眉頭一擰,怎麼今日這些個夫人小姐們說話,是一個比不一個不著調?這還有這麼多未出閣的小姐呢,這話也是能隨便說的?

雲清兒也是有些不悅,這位魯國公夫人,看著和氣,怎麼盡挑著些讓人晦氣的話說?這不是在暗示了妹妹的身子不爭氣,不能有孕嗎?

德妃也愣住了,顯然是沒有料到前頭有一個安華公主不開眼,這會兒,竟然是又有了一個魯國公夫人,她們這對婆媳,到底是想幹嘛?

一直未曾出聲的榮郡王妃,此時卻是清清淡淡地開口道,「魯國公夫人的手似乎是伸的太長了吧?太子妃的脈案,可都是密封於太醫院的庫檔之中。至於太子會宣了神醫過來,也都是因為是信得過之人。太子妃的身分尊貴,豈是尋常人可比的?若是有人敢泄露了太子妃的脈案,那可是死罪!」

榮郡王妃這話原也沒錯。自古以為,這宮中凡是妃位以上的脈案,都是不可私下議論的,便是太醫們也是如此,哪位太醫給哪位娘娘看診,那都是有規矩的,不可輕易地翻看旁的主子的脈案的,除非是太醫院的院使下令會診,亦或是皇上下旨商議,否則,那可是重罪。

皇上的妃子如此,太子妃的脈案就更是如此了!

如此一來,倒是突顯得剛剛魯國公夫人的話,太過魯莽,欠考慮了。

聞人玉一聽榮郡王妃開口了,這氣就不打一處來,若不是榮郡王,她的二哥,何至於到現在都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可是聞人玉也知道從身分上來說,自己還真就是不能拿榮郡王妃怎麼樣的,更何況如今殿內貴人小姐們又多,自然是不能胡言亂語,再給自己找麻煩了。

話不能說,眼睛卻是往她的方向瞪了過去,那陰毒的模樣,像是恨不能將榮郡王妃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不過,榮郡王妃的定力倒是極佳,始終不為所動,像是壓根兒就感覺不到一般。

傾城的眉眼一動,看來,有些事,也該是透著信兒出來了。至於如何想,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正巧雲姑姑夾了一筷子的秘制排骨過來,雖然是加了蜜棗兒等特去腥,可是這排骨,總不可能是一點兒腥味兒也沒有吧?

傾城本就覺得有些不太舒坦,再加上存了心思要將這事兒做得更顯眼兒一些,自然就是反應得厲害了一些。

「唔!」傾城拿帕子掩了嘴,一旁的青蘭看了,立馬接過了身後一位宮女一直捧在了手上的痰盂。

「小姐您沒事吧?」青蘭一著急,連稱呼也顧不上了。

傾城乾嘔了幾聲后,臉色有些紅,再直起身子來的時候,似乎是覺得有些胸悶了,一旁的雲姑姑連忙奉了茶水過來請其清口。等又深吸了幾口氣之後,似乎是才舒坦了一些。

不過,表情有些厭惡地看了那道菜一眼,雲姑姑會意,立馬招了手,命宮人將那道菜給撤走了。同時,又給太子妃換上了新的餐具,這才算是消停了。

「殿下,要不要用些酸梅?」

傾城黛眉微蹙,「不是在靜園裡頭嗎?」

「回殿下,太子爺交待了,就怕是您會又開始噁心,用不下東西,所以特意命人將各類的腌梅,都給您帶了一些。」

「嗯,拿過來吧。」

「是,殿下。」

雲姑姑一招手,便有四名宮人過來,每人手裡捧了一個托盤,每個托盤上都是備了兩小碟子的腓梅。雲姑姑看到小姐的神色在某一盤兒上停了一會兒,立馬就將那一碟取下,再將一雙玉箸遞到了她的手上。

夾了一顆放入口中,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一瀰漫出來,洛傾城總算是覺得又舒服了一些。其實,她剛剛可不單純只是為了讓大家起了疑心,而是真的多少有些噁心的感覺了。

德妃何等精明之人,一看這些宮人是訓練有素的,而且,剛剛那捧了腌梅的幾個宮女一直就在不遠處,她原本以為是太子妃平時常用的一些小點心,這會兒湊近了瞧,才看出來這是腌梅。

「來人,將太子妃跟前的菜品全都撤了,重新置辦一桌上來。記得,一定要有人蔘雞湯。」

「是,娘娘。」

出去吩咐的,是德妃身邊兒的老人兒,一看這架勢,自然也明白了,娘娘口中的重新置辦一桌,是要專門給孕婦準備的一些了。難怪今日太子妃都沒怎麼動筷子,原來如此。

底下的人,這會兒自然是也都看明白了。只不過,這孕婦懷孕三個月前,一般都是不派出喜餅的,而且眼前的這位,又是太子妃,哪個沒膽地,敢將這話說白了?

雲清兒與雲夫人相視一眼,自然是面有喜色,如今她的癥狀,分明就是有喜了,只是時日尚短,不好說出來罷了。這也正是應了先前太子妃身邊兒的人說,太子為何會如此緊張太子妃,聽說太子妃胃口不好,竟然是還能宣了兩名神醫守著了。

一切似乎是真相大白,魯國公夫人的臉色,則是青青白白,甚是好看。

榮郡王妃先前會突然開口相助,一是因為太子派人醫好了她的女兒,總算是人沒事兒,雖說如今還得養著,可是好歹人醒了,也沒有摔傻了,否則的話,自己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女兒,豈不是當真要夭折了?

這二來嘛,自然也是因為榮郡王的緣故。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南宮家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幫著外人,而不幫自己人了。

這宴會,就因為這一段小插曲,似乎是平靜了許多。再沒有什麼人敢再胡亂猜疑了。

先前一直以為太子妃身體太弱,許是不能生的那些夫人們,這會兒也是都老實了,再不敢挑起任何的話頭兒了。

秦王妃看了一眼聞人玉極為不甘心的眼神,卻是靈機一動,太子妃既然是有孕了,那麼,誰來服侍太子殿下呢?

宮宴散后,秦王妃等人自然是要離宮的,意外地,快到了宮門口的時候,秦王妃竟然是吩咐軟轎停下,自己開始步行了。

魯國公夫人的品級在這兒擺著,自然是也可以乘坐軟轎的,可是聞人玉就沒有那麼好命了。按宮裡的規制,除非是主子特意吩咐了,不然的話,這麼長的甬道,所有的身上沒有品級,或者是品級太低的夫人小姐,都是要步行出宮的。

秦王妃先前出了東宮不久,就吩咐了人備上軟轎去接了聞人玉,這會兒她才下了軟轎,走了不過幾步路,那廂聞人玉也就到了。

「多謝王妃體恤,還特意為臣女安排了軟轎。」

「不必客氣,你是皇姐的小姑子,自然也就是與本宮是一家人了。」秦王妃笑得溫婉端柔,讓人瞧不出一絲的不對。

「皇姐身子不適,早早兒地回了公主府,倒是可憐了你,沒有人管了。」

聞人玉一聽,剎時便是覺得委屈了起來,以前自己也不是沒有進過宮,今日進宮時,自己不也是乘了軟轎進去的?可是哪成想,這出宮的時候,竟然是要讓自己跟其它的那些庸脂俗粉們一道走著,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顯然,因為習慣了有安華公主的維護,她有些認不清自己的身分了。

「嫂嫂今日所說,不也都是事實嗎?那太子妃何必要咄咄逼人?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竟然是一絲顏面也不給嫂嫂留。」

秦王妃眸光一閃,「玉兒,本宮可以如此叫你吧?這話當著本宮的面兒說說也就罷了,可是千萬不能再說了。若是讓人聽了去,只怕是又會給你自己帶來麻煩了。」

「哼!別人都怕那個洛傾城,我才不怕!不就是仗著現在太子爺寵她,所以才有恃無恐嗎?」

秦王妃是過來人了,又在王府裡頭壓制著那麼多的側妃姬妾們,如何會聽不出她話裡頭的嫉恨之意?

「玉兒,萬萬不可造次。如今太子妃的名諱,也是你能喚得的?你今日也瞧見了,便是我這個做嫂嫂的,都是要恭恭敬敬地尊她一聲太子妃呢,你可是千萬莫要再胡言亂語了。」

聞人玉一想也是,今日那洛傾城連嫂嫂和這位秦王妃的面子都不給,自己一介臣女,還能將她如何?

「說起來,太子如今已是有了正妃,也該是到了納側妃和庶妃的時候了。只是不知為何,太子竟然是一直未提此事,就連父皇,也是似乎忘了此事一般,由此可見,那太子妃的手段,絕非一般。」

聞人玉聽了,不由得又想起了太子那一張俊美地宛若是謫仙一般的容顏來。那般驚才絕逸之人,竟然是娶了洛傾城這個妖魅女子為妻,也不知他當初為何會看上了她?

「其實,本宮之前,曾與皇姐說起過你的婚事。本宮原是有意請德妃娘娘撮合,望你嫁入東宮為側妃的。只是,皇姐以為你身為國公府的嫡女,若是嫁進了東宮為正妃也便罷了,可是卻偏偏是做小,雖說是側妃,可是到底也是被洛傾城給壓了一頭,皇姐擔心你會受氣,所以不忍你嫁入東宮日日卑微。」

秦王妃說到這兒,瞄到了聞人玉眼裡的一抹光亮,心中暗喜,面上卻是頗有些無奈道,「其實說起來,以你國公府嫡女的身分,莫說是一個太子側妃的位置,便是太子正妃,你也是當得!只是這世間的緣分難料,如今,既然是洛傾城做了太子正妃,這側妃的位子,還是再去考慮別人為妙。」

頓了頓,秦王妃又道,「要說起來,當初太子可是許了太子妃一生只此一妻的誓言呢。」

聞人玉聽了,則是暗暗氣悶,那洛傾城有什麼好?不就是生了一張狐媚子臉,整日里妖魅惑主的!自己哪一點比他差了?論身分,論才華,自己哪一樣不是這京城中的佼佼者?

聞人玉咬了一下嘴唇,「太子那樣才華高溢之人,怎麼可能一生只得太子妃一人相侍?分明就是太子妃不知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太子而已。」

秦王妃聽了,唇角一勾,有些誇張道,「要說起來,當初太子許下這個承諾的時候,還是寒王呢。如今既是太子了,總是不能不為後繼考慮的。總不能以後登基,也就只一位皇后,後宮空虛吧?」

聞人玉聽了,眼前更是一亮,便是太子願意,皇上自然也是不會肯的!皇室歷來都是企盼子嗣繁茂,若是只太子妃一人,豈不是太過孤單了?將來的子嗣,更是不一定會就會興盛了。皇上身為帝王,怎麼可能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樣想著,聞人玉看看前後無人,直接就快走了兩步,將秦王妃攔住,跪了下來。

這條小徑,本就是秦王妃特意選的,再加上早吩咐了人在各處守著,怎麼可能會有人來?

看到聞人玉這一跪,秦王妃眼底的笑就更為濃郁了!看來,這一次,自己果然是賭對了!只要是聞人玉有這個心思,想要打擊洛傾城,豈非是就容易得多了?

若是往常,她倒是不見得有把握能讓太子看上聞人玉,可是現在太子妃有孕,自然是不能侍奉太子的,如此一來,豈不是給了她們一個絕好的機會?

這聞人玉倒是聰明,知道這會兒,是她進東宮爭寵的最佳時機。

洛傾城與夜墨,當晚就宿在了東宮。

皇上高興,竟然是又讓人賞了不少的補品送進東宮,這一舉動,更加是落實了眾人心底的猜測。

而回到了公主府的安華,自然是也得到了這個消息,當即大怒,在屋子裡便是一通摔打。

「公主何必動怒?太子妃有喜,不也是我千雪之幸?」床上的聞人恪靠坐著,微微緊了眉心,顯然是對於安華公主的舉動,十分不滿。

「什麼我千雪之幸?我千雪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太子妃,才是不幸了!她洛傾城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權臣之女,有什麼資格成為我千雪的太子妃!」

聞人恪的眉心再緊了緊,緊抿的唇,終於再次出聲道,「在你眼裡,是不是只有秦王妃才配成為太子妃?」

安華公主聞言一愣,駙馬這話,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是對南宮夜不滿,而是一力要支持秦王上位了?

她的確是有這個心思,只是此時駙馬將話挑明了,又是何意呢?

感謝韻致心路送上的5花,感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新文開更,美人們過來收藏一個,評論一個唄……

感謝西靈春、悠悠、zengfengzhu送上的大把花花,愛死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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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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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真不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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