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花小七是只小妖精
片刻,在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之後,就聽到老頭劈天蓋地地大吼:「情比金堅,情比金堅你個頭!你給我滾!」
誰要他的情比金堅?
而洛玉塵淡淡地颳了趙哥一眼,顯然也是被雷的不清:「趙哥,不許你再看那個格格什麼的了!」
這段時間,電視台幾個台都在播一部叫做《還珠格格》的瓊瑤劇,趙哥的摯愛啊……
……
被趙哥那麼一鬧騰,原本凝重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
別看老頭這個地方落魄狹小,但是該有的一樣不少。
在眾人壓抑的目光下,老人從一處暗角里拿出一個箱子,所有手術需要的東西一應俱全。
曾經也是經歷過打打殺殺的日子,遊走在刀尖上的人,對於這方面,瘦老頭做的一樣很齊全。
準備好準備工作,為了趙哥不再說些什麼刺激人心的話,洛玉塵拉著他走了出去。
有趙哥在,絕對有一屍兩命的可能。
「少爺,為什麼我們要出去……」趙哥十分不情願地問道。
「我怕老人家情緒一激動,拿著手術刀把你的脖子給割了……」洛玉塵淡淡地撇了他一眼,若不是本身有著極佳的素養,在加上趙哥跟了他那麼多年,洛玉塵在之前有那麼一刻,真的想拿塊豆腐砸死他。
自從來了a市,趙哥受到的熏陶可真是不少啊。
聽著洛玉塵的話,趙哥猛然瞪大了眼睛,立馬捂著自己的脖子,驚恐地大叫,道:「不會吧,師傅是大隱隱於世的高人,怎麼可能那麼暴力那麼血腥?少爺,趙哥好怕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投入了,趙哥蹦出了一句網路用語。
說到最後,趙哥一副我見猶憐的小姐樣兒,尾音纏綿,配合著他粗狂的聲音,簡直就是在挑戰生命的極限了。
洛玉塵額角上的青筋猛然一陣抖動,抿緊的唇角格外的扭曲了一下,他抓著趙哥的手突的一頓,似乎是在壓抑某種情緒,彷彿是擔心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把趙哥給扔出去,直到過了一小會兒,他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輕輕地喚道:「趙哥……」
「嗯?」身邊,趙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洛玉塵回過頭看他,目光冷冷,面無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清心咒,一百遍!」
怕怕怕,怕你個腎啊!
聞言,趙哥整個人都傻了。
嗚嗚嗚,少爺,我到底是做錯了啥……
……
屋裡,安靜地落針可聞。
花期留在房間里,給老頭打下手。
將所有的工具消完毒,把東西擺好,放在一旁,花期便格外的乖巧地坐在一旁,就算是老頭說畫面會過於血腥,花期還是搖搖頭,堅決要留下來。
見花期堅持,老頭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扭過頭,看了夜默城一眼,也不說明其他要注意的,只問了一句:「這次,確定想好了嗎?」
木桶里,夜默城點了點頭,沒有一絲的猶豫:「想好了。」
「如果實在熬不住,不要硬撐,一定要說出來,不然到時候暈倒了,那麼,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明白。」
見夜默城依舊目光淡定,波瀾不驚,老頭也不再說些什麼,表情也跟著緩和起來,他轉過身走進內屋,去拿關於手術期間要用到的葯。
身後,趁著他離開的檔口,花期忽然間起身,屁顛屁顛地小跑了過來。
她跑到默默面前,彎下腰,在默默的耳邊,吐氣如蘭地說道:「等你好了,我親你一百下。」
聲音潺潺,溫熱的氣息鋪散在夜默城的耳畔上,他的耳朵,一點一點可人的梅花傲然綻放。
說話間,她的羽睫輕顫,那雙好看極了的桃花眼染上幾分春日般的明媚,顧盼間滿是平日所看不到的風情,那模樣,彷彿一分柔羽拂過了夜默城的心尖兒上,一下又一下,悸動不已。
好吧,有句話怎麼說的,獎品越多,機會就越多,花期這是身體力行地風險自我,增加默默在手術中的積極性呢。
但是夜默城的腦子向來不是常人所能夠預料的。
一百下能夠滿足他?
夜默城望著她,琥珀色的眼眸微微一斂,深沉若海,是望不到邊際的金色,聽著小七的話,他的眼眸輕斂,沉吟了一下,輕輕蹙了蹙眉,隨後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一句:「不要,一千下。」
那模樣,認真又嚴謹,看在花期的眼裡,有種衣冠禽獸的模樣。
聞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花期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她捂著自己的臉頰,眉目含羞,好一個閉月羞花的表情,無比嬌柔,欲拒還迎地說了一句:「你,你這個衣冠禽獸!」
一百下還到一千下?有這麼討價還價的么……一千下,這是要親成香腸嘴的節奏么……
好吧,其實她也不是那麼介意的。
見花期的一臉羞澀的表情,夜默城眨了眨眼睛,那模樣即認真又嚴肅,他的眉宇微凝,眼裡抹過一絲嚴肅,一副認真到了極點的表情:「小七,我沒穿衣服……」
沒穿衣服的人,怎麼衣冠禽獸了?
他那副認真的模樣,分明就是在對她說:我就是個禽獸,好嗎!
夜默城是只屬於花小七一個人的禽獸!嘿嘿。
聞言,花期覺得自己被默默光明正大的調戲了。
花期俏臉一紅:「默默,你怎麼可以調戲我!」
聞言,夜默城坐在水桶里,抬起頭看她,水裡,他的身體若隱若現,就算是身受重傷,也依舊改變不了常年累積下來的肌理,那具身體彷彿蘊藏著浩瀚的能量,精壯而內斂,那種半遮掩的感覺,迷人又性感,本以為他會義正言辭地反駁,誰知道男人無辜地嘀咕了一句:「小七,是你在調戲我……」
這一句話輕輕地飄到了花期的耳朵里,花期疑惑,然後同樣垂下頭看他,結果,這一下,目光自然而然地將水裡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了……那水霧朦朧的美感啊,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和性感啊……一下子全部竄如了她的眼裡。
之前一直照顧他根本就沒那個心情,而如今這麼一看,那視覺衝擊太大了,花期整個人一下子感覺被火燒了一般,從頭到腳紅的跟煮熟了的蝦米,到底是誰調戲誰,啊啊啊啊,到底是誰調戲誰!
默默根本是在用身體**裸的調戲她!
但花小七是誰?是遊走在調戲和反調戲之間的老手,功力深厚著呢。
在失神了片刻之後,她忽然一笑,臉上露出一絲狡黠,夜默城挑眉,果然,就看到她伸出自己青蔥的指尖輕輕地勾佻起他的下巴,那雙璀璨的桃花眼湖光瀲灧,閃爍著幾分迷離。
她的臉湊到他的眼前,鼻尖碰著鼻尖,他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她那對根根分明羽睫,又翹又卷,在昏黃的燈影下,顫動著觸人心動的流光,尤其是那雙眼睛,含情脈脈,似嗲非嗲地凝望著他,彷彿一隻小貓,不輕不癢地挑撥著他的心弦。
誘惑而引人纏綿。
「小七……」看著花期刻意那般妖嬈的小模樣,雖然明明知道她在使壞,但夜默城的心神還是一動,彷彿就連身上的痛楚也跟著消失了,目光落在望著那瓣近在咫尺的紅唇,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顫,一股暗沉蘊藏在深處。
聲音低沉,分明是有些情動的波動。
見此,花期笑的更加花枝朝展了,她重重地在夜默城的臉蛋上啵了一下,卻是沒有去觸碰他的唇瓣,那感覺若隱若離,彷彿是要貼近,就在夜默城想要轉過臉襲上她的唇時,她又立馬移開。
在將他的臉頰子揉虐出一個旖旎的紅印之後,她露出自己的粉粉的小舌頭,舔了舔自己濕潤的唇瓣,那模樣性感而誘人,果然,就看到夜默城的眼眸更加的深沉了。
花期嘿嘿一笑,指尖挑著他的下巴,語音纏綿,活脫脫一副被妖精附體一般的嫵媚和妖嬈:「默妃,等下的,別說是一千下的,就說是一萬下,朕都賞你喲~」
看著近在咫尺的紅唇,明明到了嘴邊卻又吃不到,夜默城的臉上分分鐘透露著自己欲求不滿的不爽,聽到她的話,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暗沉地望不見底,他扭過頭看她,望著使壞的花期,一字一頓地哼了一句:「小妖精!」
「乖~」花期嘿嘿一笑,摸了摸他的臉,說完,還不等夜默城回應,便轉身跳出了他的控制範圍了。
看著花期分明調皮搗蛋的背影,夜默城的眼裡染上了一絲笑意,眼底深處,儘是一簇簇的火苗在蠢蠢欲動——
似乎是在說,哼,他要的可不只是那一萬下那麼簡單了……
……
話說,雖然花期的方法雖然粗俗了一點,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是非常管用的。
原本平靜的夜默城被花期在內心激起了一團一團的火氣,眼裡滿滿都是勢必要熬過去的堅定和信念。
丫的,這要是熬不過去,他估計要抱憾終生了。
所以,等到老頭走進屋子的時候,瞬間感覺氣氛不一樣了。
氣氛詭異。
水桶里,夜默城依舊平靜從容,只是隱隱中,多了一分之前所沒有的氣魄,一股天塌了我都不怕的銳利油然而生。
整個過程他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著花期,沉靜中暗藏著其他人看不透的流光。
花期一臉微笑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竟然略微帶出點挑釁,眼角勾出只有他能看得到的媚意。
小妖精!
夜默城抿緊著唇瓣,臉色暗沉,沒有再吭聲,立馬將目光從花期身上移開,也不知道什麼使得他有些迫不及待,他直接扭過頭,看向老頭,說道:「師傅,你來吧。」
說著,就立馬閉上了眼睛,一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願意的模樣,絲毫沒有即將可能面對死亡的膽怯和害怕,恨不得下一秒就要讓老頭去捅他心窩。
老頭一愣,看著他之前截然相反的態度,嘴角一抽,若不是夜默城是病人,他差點一巴掌拍死他:「你急什麼急,你趕著趟兒想死啊?先把這葯吃了再說。」
說著,將一顆藥丸子遞到了夜默城面前。
夜默城抿唇,接過,一口含在了嘴裡。
這個葯在他醒過來的檔口,老頭便給他吃過,入口即化,瞬間一副熱流從他的腹部蔓延開來。
見夜默城是真正的準備好了,老頭的表情也跟著沉凝了下來。
不過一會兒,手術正式開始了。
木桶里的水已經不再冒熱氣,一切清晰可見。
一旁,花期眼裡的波動也跟著平靜了下來,正襟危坐地坐在那裡。
直到,老頭手裡的刀無聲無息地刺入了夜默城的肌膚里,緩慢而沉穩……
……
與此同時,屋外,夜色朦朧,暗影浮動。
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終於停了下來,整個夜晚也隨著這場雨的停歇也跟著寧靜了下來。
偶爾能夠聽到水珠順著屋檐滑落下來的聲音,「嘀嗒——嘀嗒——」,低沉而又纏綿。
風一陣陣地吹著,拍打著窗戶。
隔壁屋,屋內亮堂。
洛玉塵和趙哥還未歇下。
洛玉塵早早地拿起之前還未看完的古籍繼續看著。
一旁,趙哥端坐在一旁,宛若一座沉穩的大鐘,大聲地朗誦著他的【清心咒】:「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的聲音嘹亮,抑揚頓挫,隱隱然中,帶著幾分不屬於這座城市的浩然正氣。
將【清心咒】念了足足有十遍之後,巴扎巴扎了一下自己有些乾燥的嘴巴,趙哥扭過頭對著洛玉塵,幽幽地說道:「少爺,我念了第二十遍了……」
洛玉塵目不轉視,目光依舊徘徊在書頁上,聽到他的聲音,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少爺,我還有八十遍……」
「嗯。」洛玉塵依舊輕輕地點了點頭,似乎是看到古籍里有些他不理解的地方,眉宇間輕輕地蹙起。
「那少爺,我有些口渴,我可不可以先喝點水,再繼續?」趙哥繼續問。
「嗯。」洛玉塵繼續點頭,眉宇間的不解依舊沒有消散。
「那我等會兒喝水的時候,可不可以順便吃點東西?」見洛玉塵沉溺在書里,趙哥的眼睛猛地閃過一絲明晃晃的亮光。
「嗯。」果然,下一秒,洛玉塵依舊是點點頭。
「那,那少爺,我吃東西的時候可不可以順便看《還珠格格》昂?」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趙哥的聲音近乎接近顫抖,生怕下一刻被洛玉塵察覺到。
天知道,從剛才開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今天他的格格還被容嬤嬤和惡毒的皇后關在牢獄里,被針扎呢,他卻只能在這裡朗誦【清心咒】,他能不著急么?
可是,如今少爺是死活都不讓他看電視。
「嗯。」下意識的,洛玉塵又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在反應過來自己答應了趙哥什麼的時候,他的眉間皺得更加厲害了,他抬起頭剛想斥責趙哥,忽然,那張風捲雲輕的臉卻是一凝,沒有說話,目光冷冷地看向窗外。
而對面,同樣感覺到了什麼的趙哥也是看向了窗外,那張原本面滿笑容的臉也是一凝,抹過一絲煞氣,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直衝沖地往他腦門子上冒。
擋他看格格者死!
窗外,樹影搖曳,宛如鬼魅。
一抹黑影從他們的窗前一掠而過,帶著差點連他們也察覺不到的殺意……
……
外面,隱隱傳來趙哥極為憤怒的咒罵聲,躁動不已。
屋內,老人彷彿沒有察覺一般,目光沉靜,平淡如水,為夜默城進行著手術。
「噗……」銳利的手術刀刺入夜默城的身體里,嫣紅的液體瞬間從那道刀口裡噴涌了出來,血跡飛濺,濺到了他泡著的葯桶里,大片大片的血紅蔓延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