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萬更)小七,就是我的將軍
他咬牙切齒,語氣森然地說道:「既然他們要將我們晾著,那我們就等,我倒要看看,花家能夠膽大包天到什麼程度!」
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也讓趙亞茹渾身一顫。
趙家的孫子被毆打,如今,他們被花家名目張當的晾著,趙國榮能不氣能不爆發嗎?
花家,欺人太甚!
趙國榮根本就沒有想過很多事情是他們家主動惹上花家的,要不是趙軍情先動手,花家會如此欺辱他們嗎?
如今,趙國榮已經氣得在心裡準備著,等這件事情一過,他必定要將花家一網打盡,讓他們永無翻身之地!
所幸,他便不再發怒,而是忍了下來,心定地讓司機將車停在門口等著。
不過好在花家並沒有讓他們登上多久,不過十分鐘,終於,前面門衛處終於抬起了車閘,經他們放了進去。
等到趙國榮下車的時候,就看到林蜜雪扶著花正雄朝著他們走來,花正雄滿面笑容,那副模樣在趙國榮眼裡恨不得撕爛了他的老臉,在走近他們的時候,花正雄才一副好友多年不見,喜來相逢地客氣說道:「喲,老趙啊,好久不見啊,聽說你孫子受傷了?手給斷了?哪天有空讓軍醫過去看看,唉,年輕人之間切磋一下,不問太不懂留分寸了,怎麼把人的手給弄斷了,我已經訓過不問了,讓他加操了,年輕人這點事情,我們就甭計較了,我不計較你家小子先動的手,你也別計較不問下手不知輕重了……我說,你家那孩子也該多練練了,才那麼幾下就被打殘了,現在的年輕人啊,怎麼就這麼靜不下心來呢……」
話一說口,直接把趙國榮原本準備好的質問堵得啞口無言。
什麼叫做甭計較?
你兒子沒事,我孫子的手差點就斷了,你當然不計較了!
還有,什麼叫做年輕人之間的切磋?花不問比趙軍情大了一輪,這明顯是**裸的毆打,好嗎!你揍人揍人地爽了,自然甭計較了!
看著花正雄說道「讓軍醫去看看」的表情,明明是一副擔憂的模樣,但是趙國榮還是從他的話里感受了到了另一層意思那就是——
打成什麼樣子了?讓我看看,好好樂呵樂呵。
尤其是聽到花正雄最後一句話,在看著對方臉上一臉的歉意和擔憂,趙國榮簡直是有火發不出,直接被對方先聲奪人了,只能陰沉著臉色,帶著幾分扭曲,有幾分咬牙切齒:「你多慮了,軍情那小子只是胳膊那裡有點受傷,還不至於斷了這種程度。倒是你兒子,聽說回來了?」
這要是真斷了,花家豈不是在暗地裡要樂呵死了?
他呸!
趙國榮恨不得一口口水噴過去。
花老爺子一聽就知道對方是揪著花不問被遣回來的事情來壓他面子了,老人家面不改色依舊笑裡藏刀:「那可不是,一回來就被我罰了加練去了,年輕人就該好好教育一下,不然,不長記性,這要是以後人走歪了路,那可不好,還是早發現早教育才行……」
趙國榮哪裡不知道他在意有所指地說趙軍情走歪路,沒教育好,一時間,那雙精睿的老眼掠過一絲陰冷,臉上卻是一笑:「你說的是,年輕人做錯事情了就該教育,不然,就算他父親,他爺爺有多大能耐都不行!」
這是在說,花不問揍趙軍情的事情,不管花正雄再怎麼護著他,都沒有辦法。
「是嗎?」花正雄的老眼裡劃過一絲冷光。
兩個老人都是風雨摸打滾爬出來的,人精似的人物,即便是心底再有氣,表面上卻是依舊一副祥和和諧的模樣,寒磣來寒磣去的,話里藏機,刀光劍影,看的周圍的人心驚膽戰。
直到兩個人寒磣完,走進花家,坐下來喝茶,原本還刀光劍影的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大廳里,茶香四溢。
兩位老人要談事去了書房,兩個女人自然是留在大廳等待。
林蜜雪並沒有拿出上等的大紅袍來來招待這位尊貴的總司令和他女兒,而是拿出近幾年品色一般的龍井招待。
笑話,他們家差點殺了小七!花家會好吃好喝地招待他們?
沙發上,趙亞茹一身名牌,體態端莊而得體,模樣精明又幹練,絲毫沒有之前在車裡的狼狽。她喝著茶,眼角含媚的眼眸勾出一絲鋒芒。
上流世家的家教向來嚴謹,尤其是女兒家從小就會培養各方面的才能,更何況是以趙家現在的地位,對於趙亞茹的教育也是從小培養起來的,雖然對於品茶不精湛,但是能品出好茶壞茶,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花家竟然只是那成色一般的茶來招待他們,趙亞茹蹙了蹙眉頭,眼裡暗藏著不悅,花家對於趙家真的是連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去做了,心裡就算是再怎麼恨透了花家,但是趙亞茹的臉上卻是噙著體面的笑意,對著林蜜雪明朝暗諷道:「這茶,倒是不錯。」
對面,林蜜雪雖然向來性子冷,但是能在國外闖出一片天地的女人豈是那麼好拿捏的?聽著趙亞茹的話,那張素雅的臉蛋露出一絲恬靜的微笑,溫和而謙虛,綿里藏刀:「趙女士倒是會說笑,我們家是小家,向來清貧一些,有什麼錢也只能省些用,這茶在花家也算是好的,比不得趙家這種大世家,榮華富貴,伸伸手就能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花小七的能說會道一看就能看出是遺傳林蜜雪,林蜜雪能有今日的成就,也是因為她精明,不說則以,一說,一句話就可以命中對方的致命點,防不勝防。
林蜜雪的話一出,趙亞茹就算是偽裝再好,也是臉色有些突變,顯得有些僵硬和難堪,她自然是聽出來了,什麼叫做榮華富貴?什麼叫做伸伸手就能要什麼就有什麼?這不是再暗指趙家貪贓枉法是什麼?這分明就是在說她和趙冽夫妻兩之前做的事情!
想到這裡,趙亞茹只覺得自己被人捏著七寸寸步難行,看著林蜜雪的眼裡也是劃過一絲陰毒,嘴角抿著,隱忍著沒有發作。
對面,看著趙亞茹的臉色陰晴不定,林蜜雪依舊是微笑著,氣定神清地喝著茶,相比較趙亞茹的陰冷,她倒是顯得有幾分從容和飄俗的感覺,看的趙亞茹心裡宛如蒼蠅一般的難受。
趙亞茹就算是再怎麼有心機,但是從小到大太過於勝利,論忍耐力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林蜜雪這個在風雨中磨練地堅韌不催的女人,沉默了片刻之後,她最終還是忍不住地刺上了一句:「這樣的招待客人,花家,倒是好教養。」
聞言,林蜜雪輕抿了一口茶,那雙瑰麗的桃花眼裡流光溢現,看的人有些刺目,她看著趙亞茹,臉上的微笑更加的清和,宛若春日的和風,但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是毫不客氣:「那是自然,對於客人自然要好教養,但是對於一些另有目的的人,好的教養也只能餵給狗吃了。」
尤其是對於趙家這種,花家對其有著無比狠意的人,好教養真是太抬的舉他們了……
「你!」聽著林蜜雪的話,原本維持著自身修養的趙亞茹終於忍受不了了,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剛要開始發火,就看到對面,林蜜雪的臉色忽然間一冷,那雙向來明艷的桃花眼噙著一股讓人怯步的陰冷,一股強大的氣場逼得趙亞茹微微一怔,明明是暖陽和煦的日子,但是那股冷意看的趙亞茹內心還是湧上了一股寒意,僵持著瞬間說不出來來,微怔之間,就聽到眼前這個女人清脆悅耳卻是冷徹入骨的聲音——
「要是誰膽敢傷害我們家任何一個人,就該做好時時刻刻付出代價的準備……」
花家的人,不容得被傷害!
話一出口,瞬間,整個大廳冰封肆意,宛若進入了冰窖。
原本要發怒站在那裡的趙亞茹臉色一白,看著對面依舊閒情逸緻喝著茶,絲毫沒有之前那股氣勢的女人,那種從容,那種不吭不卑的氣魄,一股寒意順著腳底蔓延而上。
花家……花家……
就連一個女人都有這樣的氣勢!?
一想到之前父親對她說的花家深不可測,她還不以為意,深不可測?在趙家這種絕對權勢面前,花家會有什麼神秘可言?
而如今趙亞茹深切的體會到了,從這個女人身上體會到了,有一刻,她深深的感覺到,若是趙家真正和花家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那麼,死無葬身之地的絕對不是花家!就憑對方那種捨我其誰,無所畏懼的魄力,單單在這一點上,他們就輸了!
趙家在權貴里遊走了那麼多年,早已經習慣了呵護自己的羽翼,以往的鋒銳漸漸收斂了起來,更多的是安於現狀的麻木,那還有當年的激進和勇氣?這一些,有那能和實際上在韜光養畜的花家比?
怪不得,怪不得,她父親總說會忌憚花家,總說兩個家族指尖底蘊的偏差……原來,實際上,真的是宛若趙國榮說的那樣!
花家可以為家族任何一個人做到奮不顧身這一點,但是趙家,一直都是為了家族利益可以犧牲掉家族裡任何一個人,不擇手段!
光是這樣,這樣的花家,甚至比如今的趙家還要可怕!
想著,趙亞茹越想內心越冷,看著對面的林蜜雪,一陣冷意從體內無盡的蔓延開來……
這一邊,女人之間唇槍舌劍,那一邊,老人之間的談話就顯得開門見山多了。
書房裡,房間朝南,暖陽散進桌上,那盆燕子掌碧綠蔥翠,宛若合璧。
為了避免花正雄再一次搶到先機,一進門,趙國榮立馬沉下了臉,先聲奪人道:「說吧,老花,這事兒你說要怎麼解決?」
旁邊,花正雄輕哼了一聲,身上是屬於花家人才有的從容和淡定,他看著趙國榮陰冷的臉色,神定氣清,嘴裡也是毫不客氣:「怎麼解決,我該問你才對,我問你,這事情該怎麼解決?」
聽到花正雄的話,趙國榮微眯著眼睛,一絲鋒芒從眼底劃過,原本盛氣凌人的氣勢一頓,嗤之以鼻地問道:「你兒子把我孫子整成這樣,你問我?」
花正雄臉色一冷,道:「你孫子還把我孫女婿殺了,這帳又怎麼算?」
說著,他將報紙扔到了趙國榮的面前,報紙頭條,那幾個大字明顯而顯目,還不等趙國榮說些什麼,就聽到花正雄沉著的聲音:「先不說那小子默城是我孫女婿,就說他對於一個城市的重要性,a市不比燕京,但是在國家也是數得上排名的經濟城市,這幾年發展的那麼快,全國有目共睹,國家增長也有a市的一份功勞在裡面,你以為這些是誰的功勞?
默城手裡掌握著近乎全城的經濟,如今,他人一下子就沒了,那麼a市的經濟甚至是發展一定會遭到嚴重的破壞,a市向來注重對外貿易,這一塊如果沒處理好,如果嚴重的話,可能會影響到周邊的問題,我想你在燕京呆了那麼長時間,經濟方面的問題比我在行,而且,最近換屆選舉,處處草木皆兵,風聲近得很,這件事情絕對算得上大事,如果讓人知道這事情是你孫子動的手,在這關鍵的時刻,你覺得你能全身而退么?」
一段話說出口,花正雄就不再出聲,而是氣定神清地坐在一邊喝著茶,眼裡隱隱流動著幾分笑意。
小七和夜默城這一招,簡直就是一石几鳥啊。
不愧是他花家的孩子,絕頂聰明!
對面,趙國榮被他一通話說的差點啞口無言。
他孫子做的事情他自然是清楚,但那又如何?
先不說,報紙上說的那個男人到底有沒有死,就說是他孫子殺的,誰有證據?
「老花,這麼多年你越活越糊塗了,你說我孫子殺你孫女婿,證據呢?沒證據,就別亂說話,不然,悔了你一世英名就不好了……」千絲百緒,趙國榮沉澱下心思,冷冷地開口說道。
知道這件事情他就派人下去,要將一切痕迹全部磨滅乾淨,他就不信花家有什麼能耐把還有什麼證據在手?
「證據?」花正雄挑眉,老臉勾起一絲狡黠的笑意,「證據我自然是有,而且還不是一個……上次襲擊默城的人,都被我們抓了回去,他們可是都聲稱是你們趙家派來的人,燕京還會有哪個趙家是有老司令的?這聽到的可不止我一個人。」
趙家之前派人來搜查,花家自然是清楚,但是那有如何?花老爺子老謀深算,一切都計劃的好好的,證據什麼的可是一點也不少地留給趙家來清理,至於那些最重要的,早就藏起來保護的好好的了。
一聽花老爺子有恃無恐的話,趙國榮臉色突變,也是知道自己家被花家擺了一道,卻是有氣發不出來。
趙軍情這件事情確實是做的不地道,不管夜默城有沒有死,只要這個人沒有出現,那麼a市必定受到很大的影響,那麼一個大城市出現了這麼大的問題,就算他是司令,也是難辭其咎。
而且,想到之前花家拿捏著他們家的把柄,趙國榮的臉色變得極為的難看。
本來就是因為當初花家退出,他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即便他的地位比花家高出很多,但是面對花正雄,還是會有種低他一等的感覺。
當初花家的退讓,其實在很多人眼裡,是對於趙家的同情和扶持。
他趙國榮需要花家的同情,需要花家的同情嗎?
所以一直以來,趙國榮對於花家的態度一直很複雜,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年來,兩家也不曾聯繫過。
「花正雄,你以為你說這些就能威脅到我嗎?花家,現在的花家算個什麼?」趙國榮臉色扭曲,看著花正雄,臉色難看之極。
他趙國榮為什麼要怕花正雄?
如今的他,還有什麼比不上花正雄?
「花家不算什麼,但是我知道就算你的官位再大,若是這件事情鬧到眾人皆知,位置也坐不穩,就算是坐穩了,也是千夫所指。」花正雄幽幽地說了一句,話里的威脅分明。
「花正雄你!」趙國榮被氣得渾身直哆嗦,說不出話來,氣氛滔天地對著花正雄說道:「你以為我不敢對花家動手嗎!你以為現在的花家能抵抗得了我們趙家?」
又一次,又一次被花正雄著了一道!
趙國榮被氣得有些口不擇言。
對面,花正雄鎮定自若,絲毫沒有被趙國榮的怒氣波及道,他喝了一口茶,片刻,才平靜地說道:「我自然是怕,不過,我歡迎你來,到時候不管花家和趙家斗得有多慘也好,魚死網破也好,我都希望二十年前的事情能夠水落石出,不能夠讓不悔去的不明不白!洛家的孩子我們已經找到了,你覺得他會不會知道以前的事情?不清楚的話也沒關係,那孩子洛家寶貝著呢,要是有什麼好歹,洛愛國他兒子一定會出現,到時候不管如何,一定真相大白!」
說道最後四個字「真相大白」,花老爺子的情緒明顯也顯得有些激動,原本平靜的眼眸也是波動了一下,那雙滄桑的老眼看向牆面上的那副美人圖,眼神流動著有些複雜,也不知道在緬懷什麼。
事情過了那麼多年,終於要露出真相了嗎?
而對面,聽著花老爺子的這番話,就好像就戳中了致命點一樣,趙國榮原本怒氣升天的氣勢猛地一滯,整個人猛地一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張老臉瞬間慘白,顯得有幾分僵硬和扭曲……
他看著對面依舊不露聲色的花正雄,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心口湧出……
許久,只聽見趙國榮深深地呼了一口氣,才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來了幾個字:「花正雄,你到底想怎麼樣!」
下一秒,就看到對面,花老爺子臉上露出了那個「我就等你這句話」的表情,絲毫沒有加上掩飾,看的趙國榮差點想上前掐死他。
他發現,他這次來根本就是個錯誤!不僅沒有給花家一個下馬威,反而被對方狠狠地敲上了一筆!
……
也不知道兩位老人在樓上聊什麼,樓下,趙亞茹被林蜜雪氣得有火發不出,對方禮儀什麼的都做的很好,就算是話也說的一絲不漏,就算是之前那句讓她充滿寒意的話,也是讓她摳不出毛病。
自家人自然要護著自家人,能有什麼錯?
對方也沒有指名道心地說要讓趙家付出代價!
所以幾輪下來,趙亞茹倆臉色僵硬,被林蜜雪回敬地差點一佛升天了,直到半會兒,兩位老爺子才從樓上下來。
從二樓下來,趙國榮不知道為什麼顯然沒有之前來的時候那股子盛氣凌人的怒氣,反而倒是對花老爺子客氣了一些,這讓原本就趙亞茹原本就不怎麼安定的心思更加亂了。
趙國榮心裡想些什麼,別人自然是不知道,但是花老爺子知道啊,看著花正雄那張充滿笑意的老臉,滿滿都是旗開得勝的得意,趙國榮嘴角抽搐,隱忍著沒有發作,在和花正雄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不用送!」之後,便帶著自家的女兒快速離開了。
這花家,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大廳里,看著離開的趙家父女,想到之前趙家老爺子的反映,林蜜雪抿唇一笑,挑了挑眉梢,走上前扶著花老爺子:「爸,如何?」
花老爺子回過頭看著她,臉上露出幾分精明,顯然心情舒暢,萬般愉悅,看著自己兒媳婦兒眉開的直哼哼:「老爺子出手,自然是手到擒來……」
這一次,可是把趙家坑的差點要挖祖墳了啊。
只不過,一想到之前在書房裡和趙國榮提到的事情,老人的眼裡鋒芒暗潛,深不可測。
當初的事情……
當初的事情,終於要真相大白了嗎……
不悔的仇,終於可以報了嗎……
與此同時,林蜜雪的眼裡也是流露出幾分感念,也不知道是想念著誰。
一時間,大廳里又陷入一片寂靜……
……
從花家出來,紅旗轎車上,一上車,趙國榮原本沉住氣的臉瞬間變得格外的扭曲,臉色黑的宛如墨色,充滿著煞氣,看的周圍的人一陣心驚膽戰。
花家!花家!
一想到花家竟然拿出當初的事情威脅他,他整個人就不好了,特別的不好!
他怎麼也想不到,當初的事情瞞得那麼好,竟然還是失策了……
想到若是當初的事情被捅出來,那麼,那麼他現在所擁有了一切就會全部沒了,他會變得一無所有!
想著,趙國榮只覺得氣火攻心,一股甜腥從心口涌了上來。
本以為這次來必定能夠使得花家忌憚,誰知,適得其反,反而是他們被對方狠狠地制約了一把!
念及之前花正雄對著他一番獅子大開口,趙國榮越想越氣,一時間難以平復。
趙亞茹看著父親怒火滔天的模樣,也是不敢上前詢問,等過了許久,見趙國榮臉色稍稍穩定了一些,她才小心翼翼地詢問道:「爸,到底是怎麼了?花家他們……」
「別和我提花家!」趙國榮眼眸陰沉地可以滴出墨來,吼道。
趙亞茹被嚇得渾身哆嗦一下,不再敢上前問了。
若是以前她倒還是敢的,但是如今她和趙冽的事情還要靠父親來處理,還是不敢再觸及老爺子的鬍鬚了。
車裡靜謐無聲,趙亞茹不敢在大喘氣,前面的司機也是當作耳聾,裝作沒有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
直到片刻,趙國榮的怒氣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只聽見他沉著聲音對著趙亞茹吩咐道:「打電話給你二哥,讓他趕緊回來……還有,還有和他說,竟然他手下的那支鐵血部隊轉給花家……」
「爸!」聽到趙國榮的話,趙亞茹失聲驚異道,「爸,鐵血可是二哥的心血,也是部隊里的重中之重,你怎麼可以……」
話還未說完,就被趙國榮的冷眼給打斷。
趙亞茹不再說話,只是捏著自己的手,指甲刺進掌心,痛楚清晰可見。
看樣子就知道,這次探訪花家絕對是個錯誤,而且他們還被花家狠狠地敲上了一筆。
鐵血部隊是什麼?是她二哥手下最精銳的部隊,也是最為厲害的特種兵,也就是因為這個部隊,所以二哥得意遷升,這部隊要是給了花家,先不說二哥會不會同意,就說那不是再給花家增添實力嗎?
而如今,父親竟然說要將這樣的一個部隊給了花家?
想著,趙亞茹一時間心情難以平復,想到之前她被林蜜雪壓得有話說不出,一時間,狠意更甚。
花家!花家!
趙亞茹在心底失聲尖叫。
而身旁,趙國榮依舊是一臉的沉色,那雙有些渾濁的老眼深處,暗流著幾分觸不可及的陰毒……
……
這一邊,車上烏雲密布。
另一處,朱子居,暖陽和煦一片。
前夜的雨水還未蒸發,院子里偶爾有幾個小小的水坑。
院子里,一片祥和。
大傷初愈,夜默城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悠閑地和老頭下著象棋,雙方廝殺,好不激烈。而一旁,洛玉塵就靜靜地坐在芭蕉樹下,看著古籍。
剩下的趙哥竟然被花期拉著一起在跳橡皮筋,而拉著橡皮筋的兩個人就是之前被李斯抓起來的雙t雙胞胎。
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拉著橡皮筋,那畫面,說實話,還真的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啊!
雙t兩人不僅長得一模一樣,而且性子都冷冷的,臉色都冷冷的,遠遠看去,就彷彿被冰封了似的木頭,能不靚麗么?
殺手界小有名氣的雙t雙胞胎雙人組竟然被人拉著玩這麼幼稚的遊戲,饒是再怎麼淡定,兄弟倆個人的臉色一直陰晴不定,彷彿隨時隨地要自殺的表情。
自從知道夜默城沒有生命危險,李斯就來過老屋一趟,和夜默城詳細地談了一下接下來的步驟,便走了,倒是把雙t兩個人留了下來。
在知道李斯和夜默城是marfia的人之後,原本想逃離的雙t雙胞胎也就不敢動這些心思了,被marfia追殺亡命天涯,這絕對不是什麼好選擇。
然後,他們又知道了,花小七這個女人竟然是殺手界聞風喪膽的seven……就更加不敢了……
但是想到這兩天,他們被眼前的這個女人拉著跳橡皮筋,總有種想自殺的衝動。
他的腳是用來制服敵人的好么,不是用來拉橡皮筋的好么!
為什麼,身為殺手的他們竟然在做這種事情,而且毫無抵抗力!
「趙哥兒,你太笨了!你太笨了!這麼簡單的遊戲,你怎麼老是死啊啊啊,我們都被大頭和二頭超過去了!」見趙哥再一次失誤,踩到橡皮筋,花期差點一巴掌扇過去。
趙哥被訓的臉紅紅的,自從那個男人康復之後,花小七整個人精力旺盛,有木有?
精力旺盛的女人,真的好可怕啊,嗚嗚嗚!
幽怨地看向自家少爺,結果,少爺連一個同情的眼神就沒給過他。
趙哥的內心,憂傷的不能自已啊、
而在聽到花期稱呼他們為「大頭」和「二頭」的雙t兄弟兩個,心裡又是抹過想要自殺的衝動。
花小七說,大t小t叫著麻煩,所以直接將他們該改名成了「大頭」和「二頭」。
「大頭」「二頭」……
聽到這兩個稱呼,雙t兄弟兩個的悲傷直接改過了趙哥的。
這簡直就是恥辱啊,「大頭」和「二頭」這兩個名字配得上他們這英俊的面孔嗎!配不上,好嗎!很有違和感,好嗎!
可惜,花期聽不見。
可惜,有夜默城這個marfia大佬在,雙t兩個人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了,只能心裡默默地哀傷著。
雙t兩個人是雙胞胎,雖然是第一次跳橡皮筋,但是他們是殺手啊,殺手最重要的是靈活啊,再加上雙胞胎一向心有靈犀,配合默契,一下子就將花期和趙哥這對爛組合超越了。
趙哥打拳厲害,最短板就是速度和腳的靈活了,死了一次又一次,一下子就把花期拖累地慘慘,然後趙哥就被花期追殺地慘慘的。
一時間,院子里鬼哭狼嚎。
雙t兄弟倆看著被花期追殺的趙哥,心裡抹過一把同情心酸淚。
就在他們想著,忽然一股冷光朝著他們射來,他們轉眸一看,就看到夜默城冰冷冰冷的眼神,瞬間,就懂得了對方的意思,大頭和二頭差點委屈的哭出來。
有木有搞錯,他們被花期欺負的夠慘了,現在跳橡皮筋還要讓著她,被她壓在頭上,這還要不要人活了!
雖然,這麼想,但是現在的感覺倒是讓大頭和二頭多了幾分人情味,殺手向來冷漠,從來不同情別人,如今,他們竟然會同情人了,同情趙哥,還有同情自己!
一時間,兄弟倆內心儘是凄凄慘慘戚戚啊。
院子里熱鬧起來,多了一絲往日難有的生氣,老頭的臉色也跟著紅潤起來。
以往舊疾纏身,他為了不讓自己的身體過分透支,常年處在躺椅上,這段時間,運動多了,雖然依舊是瘦的彷彿連風都能把颳走,但是氣色反而好了一些。
棋盤上,雙方都守的很緊,僵持不下,互不相讓。
最後,還是夜默城一個紅色的大炮直接衝進了老頭的敵營,廝殺了一個黑車,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僵局。
見他的動作,老頭挑了挑眉頭,「小子,你倒是有一手。」
「師傅,沒有機會,自然是要創造機會。」對面,夜默城抿唇一笑,那張蒼白的臉經過兩日的調養,多了一分紅潤,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經歷了生死之後,顯得更加的明亮而深邃,隱隱中透著幾分深不可測。
置之死地而後生,顯然,夜默城也是成長了幾分。
以往,他即便是在內斂,身上的鋒芒依舊可以清晰可見,而如今,彷彿一切都回到的遠點,他的身上充滿著平靜,不是銳利,而更多的是一股自信,強大而震撼的自信和無畏,不露聲色地散發了出來。
聽著夜默城的話,老頭眼裡的暗芒一掠而過,隨後,一笑,內心暢快無比,他向來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夜默城的自信,他喜歡,而夜默城的直白,他更加喜歡。
笑著,老頭不再收斂,棋盤上開始大開大合,一股強烈的氣勢油然而生,夜默城臉色不變,看著氣場突變的老頭,臉上依舊噙著那股子淡淡的笑意,應對自如。
兩個人在棋盤上殺得昏天暗地,直到最後一顆,停鼓作息,下完最後一顆棋子,夜默城琥珀色的眼眸輕輕一盪,看著棋盤上的局勢,微微一笑,很是平靜地說了一句:「師傅,我輸了。」
紅色的將軍左右為難,被黑馬逼得無路可退。
夜默城就算是再厲害,也抵不過老頭幾十年的錘鍊。
不過,面對輸贏,夜默城顯得從容了很多。
對面老頭難得下棋下的暢快淋漓,見夜默城如此坦然,老頭看著棋盤上的殘局,微微搖一搖頭,嘖嘖了幾下:「這哪裡能叫贏?我們兩個人半斤八兩,你也把我殺得苟延殘喘,只剩下那麼幾個子,你剛才自毀八百殺我一千,也算是夠狠的。」
要知道剛才這盤棋下的那個叫兇狠,一回合下來,棋盤上,剩下的子已經沒幾個了。
夜默城抬眸,目光清淺而平和:「所以,師傅你還是贏了啊。」
他都出這麼大的招數了,還是敗在了老頭手裡,這不是輸了,能叫什麼?
技高一籌,說的就是老頭。
這一盤棋,夜默城也是受益匪淺,自然也是虛心求教。
見夜默城心思坦蕩,絲毫沒有輸掉的不愉悅,老頭滿意地點了點頭:「這聲師傅,我應下了。」
夜默城抿唇微笑,從容自定。
師徒兩個在這邊收拾棋盤上的殘局,這一邊,花期追殺完了趙哥,一跳一跳地蹦了過來,見兩人棋盤上的激烈,那雙桃花眼瞪得大大的,心癢難耐,連忙湊上前,和夜默城下了一局。
一局完,一旁觀戰的老人眼角看的直抽搐,尤其是看到花期的紅色軍隊風風火火暢通無阻地將夜默城那個黑色將軍吃了之後,眼睛抽搐地更加了厲害了。
不忍直視啊,不忍直視啊。
夜默城這小子,這水也放的太厲害了!
這簡直就是把自己的將軍送給花期吃啊,有木有。
剛才和他下棋拼勁了全命,這次和小七下,簡直就是伸著脖子送給她抹啊。
見老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夜默城嘴角一勾,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凝望著花期溢滿了看不穿的柔情,只聽見男人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宛若夜裡流蕩的奏鳴曲,他說:「小七,就是我的將軍。」
獨一無二的,所以,他的將軍送給她殺,那又有什麼?
男人唇瓣清揚,目光雋永,彷彿凝望著這世間他最珍貴的寶貝。
語音潺潺,彷彿融化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