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 (萬更)我要挖了那個老女人的墳
見老人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夜默城嘴角一勾,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凝望著花期溢滿了看不穿的柔情,只聽見男人低沉,充滿磁性的聲音,宛若夜裡流蕩的奏鳴曲,他說:「小七,就是我的將軍。」
獨一無二的,所以,他的將軍送給她殺,那又有什麼?
男人唇瓣清揚,目光雋永,彷彿凝望著這世間他最珍貴的寶貝。
語音潺潺,彷彿融化了整個世界。
當一個男人至情表白的時候,尤其是夜默城這種平日里魅力就無數的男人表白的時候,是最充滿致命吸引力的時候,就連周圍這些感情向來空白的旁人也跟著有些臉紅心跳。
老頭捂著眼睛,不忍直視夜默城臉上的柔情,渾身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芭蕉樹下,正在翻閱書籍的洛玉塵手上的動作微不可查的一頓,彷彿被酥到了一般。
一旁,正拉著橡皮筋的大頭二頭兩張一模一樣的冰冷的臉,也是出現了一絲龜裂,傳聞中讓人聞風喪膽的marfia竟然有這樣的一面,而且還是對著花小七這樣的女人……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是開始玄幻了,還是被花小七這個女人給霸佔了……
唯有趙哥,那雙牛眼瞪得大大地凝望著夜默城和花期,內心充滿著無以倫比的激情和悸動,他看著夜默城,看著男人眼裡的深情似海,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睛流蕩著可以戳穿人心的纏綿,趙哥的心裡一動,差點淚流滿面。
因為在剛才的那一刻,他彷彿看到了現實生活中,情已至深,用著生命愛著紫薇的福爾康啊!
好吧,電視劇的感染力實在是彪悍了,我們最為純潔的趙哥沉溺在瓊瑤那充滿風雨雷電的世界里無法自拔了。
他心潮澎湃地坐在了一旁,期盼地望著花期和夜默城,等待著花期會和紫薇那樣和夜默城來上一段纏綿悱惻,可是——
花小七是紫薇那種弱不經風的女子嗎?
花小七是那種能夠以正常思維來判斷的女子嗎?
暖陽下,和風中,如此佳景,面對愛人最為深情的告白,坐在對面的花小七,美目含羞,那張白瓷般的俏臉也是染上了一層好看動人的紅暈,她望著夜默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扣著幾分動人心弦,她忽然越過身前的小石桌,目光琉璃,貼近了夜默城。
兩個人的臉貼的那麼近,貼的那麼的恰到好處,貼的那麼的讓人心癢難耐,陽光下,俊男美女,深情地對望,美不勝收,彷彿下一秒,**即將來臨。
拿著手捂著自己臉蛋的老頭透過指縫在那裡偷看,拉著橡皮筋的大頭二頭裝作自己沒看見的冰冷的臉蛋上彷彿是不好意思一般,臉頰上也是露出一絲紅暈,拿著眼角偷偷地瞄著,就連正在看書的洛玉塵目光也是在那頁面上停留了很久,彷彿是在等待什麼,更別提趙哥,他恨不得衝上前將墨跡的兩個人的臉直接拍在一塊兒玩親親。
沒辦法,這裡除了花小七和夜默城,都是感情空白的單身男性,好嗎!親親什麼的也只是在電視里看到,現實生活中根本就看到過,跟別說接觸了,如今,這麼羞羞臉的場面就要在他們面前出現,就彷彿一顆大石頭直接扔進了他們平靜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靜,好嗎…!
他們好奇啊,期待啊,焦急啊,各種情緒雜糅在了一起不能自已。
眼看那兩瓣紅唇就要貼在一起,眾人以為激情四射的場景即將開演,誰知,下一秒,就看到那個臉上依舊帶著羞射的女子的臉不再往前靠,她忽然伸手捧住了夜默城那張俊臉,霸氣又得意揉捏著夜默城的臉蛋,宛若從妓院里招客的老鴇一般,媚眼如絲地對著夜默城媚了一眼,:「死鬼,再說一句聽聽?」
「……」
死鬼……再說一句聽聽……
一絲冷風吹過,院子里,瞬間寂靜無聲。
當你對一個女人深情告白,你卻發現你告白的這個女人把你當成了嫖客,你是什麼感覺?
一下子,原本唯美的畫面彷彿亂入了一隻不解風情的鴨子,全部被破壞了。
看著花期就這樣回復著夜默城的告白,這畫面,眾人瞬間只覺得不忍直視:「……」
原本期待的不能自已的趙哥瞬間捂著自己的心口,只感覺自己脆弱的小心臟瞬間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內心在不停地咆哮:我的爾康啊……我的紫薇啊……
一旁,正在偷看的老頭瞬間將自己的指縫全部捂住了,看不出他臉上的表情,但還是能夠感覺到老人內心的抽搐。
拉著橡皮筋的大頭二頭偷瞄的差點眼睛都扭岔了,在聽到花小七如此霸氣的聲音之後,一口悶氣湧上,眼睛差點扭不回來了。
作孽,作孽啊。
他們在這一刻,深深地懷疑著夜默城的品味和性取向……
花小七是女人么?是女人么?
正常的女人面對愛人表白根本就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好么!
夜老大到底是懷著什麼樣的心情對著這樣的一個女人說出那樣深情的話啊……
而芭蕉樹下,看書的男人又是在同一個頁面上停留了許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根本就沒有感覺到眾人內心的悲鳴,就看到花期忽然嘿嘿一笑,那模樣彷彿強搶民女的惡霸:「嘿嘿,小樣兒,你以為你說點甜言蜜語,你就贏了么!老娘不吃這一套!」
這段時間,默默說情話的功力漸長,每次都忽悠著花期,騙親親,花期已經練到刀槍不入的地步了。
一想到自己差點捧著默默的臉就吻上去,花期深深地感覺到了作為一個女子,矜持的重要性!
咳咳,矜持,小七,你有這個東西么?
對面,夜默城看著花期囂張的小模樣,清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對於花期的反映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眨了眨眼睛,看著花期,唇瓣輕勾,目光琉璃,就聽到他溫柔地對著花期問了一句:「嗯,你又贏了,有獎勵么?」
捧著他的臉花期一愣,美目一瞪,眼睛圓溜溜的宛若銅鈴:「我贏了,你找我獎勵?」
「是啊。」夜默城點了點頭。
「你要什麼獎勵?」一絲不祥的預感湧上花期的心頭,她剛要捂住默默的嘴巴,還未來得及,果然,下一秒,就聽到男人充滿誠意的聲音——
「我要親親。」
夜默城面不改色,明明說的是這種話,卻是感覺彷彿是面對巨大的誘惑寧死不屈的感覺,聽的周圍的人嘴角一陣抽搐。
「不要。」花期嘴角一僵,臉也開始略微有些扭曲了……
自從上次那件事情,默默對於這件事情格外的執著……
唉,經歷過生死,差點不能親不能抱……這種感覺,你們懂的,絕對要隨時隨地爭取自己的幸福啊……
「你還欠我九百兩十下啊……」他可是記得某人說過,他要是熬過那一關,一千下的獎勵啊。
「不要。」花期原本得瑟的臉蛋又扭曲了幾分。
面對花期的耍賴,夜默城顯得格外的鎮定自若,沉吟了片刻,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輕輕地垂下,委屈之色盡顯,看的花期的心一抽一抽,只聽到男人低低地說了幾個詞:「小七,耍賴,母老虎……」
眾人:「……」
為什麼他們感覺到耍賴的人,不是小七,而是他?
聽著他這幾個詞,花期被他說的直接跳腳了,滿臉抽搐:「我就是母老虎,我就是不要!你能拿我怎麼辦?」
丫的,默默這是公老虎!
「嗯,我就是喜歡母老虎!」夜默城蹙了蹙眉頭,顯得是對於自己只專情於花期也有幾分無奈,但是眼睛卻是凝望著花期,充滿著淡淡的笑意,看的花期臉紅心跳。
果然,下一秒——
就在眾人以為花小七會絕對發飆的時候,卻發現,紅了!
花小七的臉竟然,竟然紅了!而是整個人宛若一直被煮熟的紅蝦米從頭紅到了腳!之前面對默默那段「你就是我的將軍」深情的告白,花小七沒有臉紅,沒有害羞,依舊可以做到淡定自如,但是在聽到默默說了她那一句「我就是喜歡母老虎」,竟然不淡定了!
「死鬼!混蛋!大王八蛋!」面若桃紅,那雙瑰麗的桃花眼含著幾分羞澀,花期咬牙切齒地捂著自己忽然怦怦直跳的心口,一下子差點喘不過氣來。
只感覺身體里的那顆心臟不受抑制地狂跳,彷彿萬千的電流調皮地流竄著。
要死了要死,默默說情話的技術真是越來越高超了……
明明是在唾罵,竟然有股打情罵俏的羞射感,而且這種感覺在看眾人眼裡,竟然是如此的驚心動魄!
看著如此彪悍的花期竟然紅著臉對著夜默城打情罵俏,那副難得一見的嬌羞的模樣,看的眾人:「……」
眾人瞬間有種穿越的感覺……
花小七竟然害羞臉紅了?
夜默城說說她是他的將軍,她不羞,等他說她是母老虎,她竟然害羞了?
果然,花小七的世界無人能懂,或者,只有夜默城能懂?
瞬間,只感覺一股狂亂襲過眾人有些紛飛的腦細胞,有種吃雞的時候忽然吃到雞屁股那種難以置信的矛盾感。
果然不正常的女人,連羞澀的原因也是那麼的不正常。
「嗯,母老虎喜歡死鬼……」夜默城臉不紅心不跳,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花期的話,他眼帶笑意地看著花期,陽光下,那張臉顯得格外的灼目,宛若集中了天下之光輝,花期被那光芒生生地煞到了,她囧囧地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氣急敗壞地……然後又……輕輕地,揍了他一拳,就羞澀萬分的跑開了。
而身後,夜默城望著她的背影,臉上勾著一絲微笑,那一絲輕笑,暖陽下,彷彿散發出灼目的光芒,迷煞了眾生……
眾人看著花期如此扭捏地打了夜默城一下,然後紅著臉跑開,卻是彷彿是看到了花期是鬼上身一般,這種畫面,內心一時間起伏不定。
尤其是才和花期和夜默城相處幾天的雙t兄弟倆只覺得自己已經三觀盡毀了。
打情罵俏是這樣子的嗎?
這種秀恩愛的方式真的正確么!
這是在招雷劈啊,有木有?
鬧騰了許久,才安定下來。
羞射的花小七已經不再看夜默城,而是直接奔走,拉著趙哥又開始跳橡皮筋了,
這一次,花小七簡直就是吸收了天地之精華一般,功力暴漲,擺脫了趙哥的拖累,一路過關斬將,虐的大頭二頭慘慘的。
唉唉唉,羞射的女人更加可怕了,有木有?
趙哥看著依舊是紅著臉的花小七,只感覺自己是在做夢,等到輪到他跳皮筋的時候,在跳之前,他終於忍不住小聲對著花小七問了一句:「喂,你是在害羞么?」
結果,話還未說完,就看到花期羞澀地伸出了一個拳頭毫不猶豫地揍了過來。
這可是不是揍默默那個時候輕柔帶撒嬌的揍而是實打實地猛揍啊。
下一秒,院子里就充滿了趙哥鬼哭狼嚎的慘叫。
這是羞射的女子么?這是明明是一匹惱羞成怒的母狼,好嗎?
一時間,趙哥淚流滿面。
而旁邊,拉著橡皮筋的大頭二頭兄弟倆看著悲催的趙哥,心裡暗暗地吐了兩個字:活該!
那一頭,鬧騰不已,歡天喜地。
這一邊,已經淡定下來的老頭再一次和夜默城開了一局。
夜默城執黑,老頭執紅。
石椅上,老頭先下,一馬先行,他抬了抬眼皮,看了夜默城一眼,見男人依舊面色如初,問道:「身體感覺如何?」
「很好。」夜默城看了一眼老頭的走勢,橫走了一個大炮,聽著老人的問話,他抿唇一笑,眼眸輕垂,目光落在棋盤上,掩飾著眸里的深邃。
他知道,他這次能夠醒來,說是奇迹也不為過。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實際上真正救活他的人,並不是老頭,並不是洛玉塵的藥材,而是小七的血。
在小七將血灌入他的嘴裡的時候,他雖然已經昏厥,但是腦子還有意識,他能夠感覺到身體的變化。
那種感覺彷彿一隻腳剛踏入死亡大門的時候,又被人狠狠的拉了回去。
在索馬利亞的時候,他就知道,他知道小七的不一樣,他知道她的血是超乎常人的異樣,這些他都知道,但是在生死邊緣的時候,他才真正的知道,小七是如此的不一樣。
這樣的異變,這樣的變化已經超乎的常人,已經脫離正常的範圍,若是讓有心人知道,那小七該如何?
想到這裡,夜默城的眼眸微微一斂,眼裡一絲滔天的殺意從深處一瞬而過,隨即便是沉到深處的痛意。
他想到了花期那段他觸摸不到的過去。
到底是怎麼樣的過去,成就了現在的她?
一想到,在那遙遠的過去,他的小七,是如何在那個沒有人知道的角落裡,承受著那些非人的折磨,沒有人在她的身邊,她弱小,她微弱,她甚至無能為力地抵抗,那般的無助,那般的孤立無援,只能隱忍地承受著……
那種感覺,彷彿想到從他的身體里掏出他的心扉一般的痛。
他知道,他知道那些過去就連她自己也不願意回去,他知道那些痛苦甚至連他無法想像。
所以,他捨不得,捨不得她痛,捨不得她哭,竭盡全力地陪伴她,讓她快樂,只要她能有那麼一刻忘記過去。
可是,偏偏,有人就是要觸碰他的底線,甚至,讓花小七再一次痛苦。
他想到,他中槍昏厥的時候,小七歇斯底里的痛苦和撕心裂肺的尖叫。
即便是到了現在,依舊是痛徹心扉,依舊清晰到呼吸都如此艱難。
他想到了小七的哭聲,想到了那個時候小七的眼淚就這樣一滴一滴的落在他的身上,他想到了小七哭著對他說,默默,要是我迷路了,怎麼辦……你會來找我嗎……
這麼多年來,他甚至連哭都捨不得讓她哭,而那一次,她哭了,他卻不能伸手安慰她。
那種感覺,那種痛,到如今,依舊心有餘悸,依舊那麼的……深刻!
小七,小七……
他的目光落在那邊正在巧笑顏兮的小七身上,目光淡淡,卻是抹過一絲別人看不懂的暗芒。
不能放過。
傷害小七的人不能放過。
害小七傷心的人不能放過。
一個,都不能放過。
想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眸里的殺意再現。
對面,老頭深深地看著他,感覺到他的變化,渾濁的老眼淡淡,慢條斯理地問了一句:「你在想些什麼?」
「我在想小七。」聽到他的話,夜默城抬眸,目光里的殺意已經蕩然無存,男人面色平和,一份淡然渾然於身,又說了一句,「還有傷害過她的人。」
聞言,老人一頓,渾濁的眼眸抬起,看著對面的夜默城,沉默了片刻,卻是沉沉地問了一句:「你是為了小七,還是為了藏寶圖?」
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曾經的惡魔島看到人夜魔有一張遠古的藏寶圖,作為marfia的教父,夜默城不可能不知道。
傷害過小七的人,除了當年惡魔島的人,還能有誰?
夜默城知道小七的過去,知道他是她的師傅,那麼自然也就該知道,藏寶圖的事情。
藏寶圖,遠古的巨大財富,這種利益,這種財富,是如此地讓人無法抗拒,無法拒絕。
看著老頭眼裡銳利的精光,彷彿只要他沒有回答好,那股精光就會化為利劍將他一分為二,夜默城淡淡一笑,只是笑里沒有面對小七之時的柔情,多了幾分冷冽和漠然,那雙琥珀色的眼眸波瀾不驚地凝望著老人,淡淡地說道:「為小七,也為藏寶圖。」
說話間,面對著老頭散發出來的壓力,男人坦然而直接。
老人是小七的師傅,那麼藏寶圖必然有小七的一份。
懷璧其罪,有著藏寶圖的小七,自然是眾矢之的,這樣的危險,夜默城如何能夠左手旁觀,坐視不管?
藏寶圖無有可無,但是,小七,更加重要。
而且,在和小七在一起之後,在小七的身份暴露之後,那麼,她所承擔的危險就意味著他也一併承擔了下來。
若,藏寶圖不是小七的,那麼他會和小七一起去搶。
若,藏寶圖是小七的,那麼,她若不要,他扔,她若要,那麼他自然來守。
夜默城的意思就是這麼的簡單又直接。
只回答,為小七,不誠懇,面對這麼大的利益誰會不心動?至少,在不知道小七和老頭的關係之前,夜默城心動過。
只回答藏寶圖,必然其心可誅。
見夜默城如此回答,老人眼裡精光流轉不定,沉默了許久,他才出聲,眼裡抹過一絲複雜:「你沒有想過從小七手裡拿藏寶圖?」
這樣子,豈不是一舉兩得,得美人,又能得財富。
對面,夜默城漠然一笑:「藏寶圖是小七的,那麼選擇也由她,而我能做的,就是護她周全。」
見此,看著夜默城眼裡的淡然和堅毅,老人沒有再在這個話題上多說下去,而是將心神又回到了棋盤上。
因為在夜默城回答的那一刻,老頭深深的感覺到了,男人的那顆內心的強大和專註。
想到之前他為小七中槍的那一刻,老頭瞭然,那絕對不是一句戲言。
護小七周全,這個男人做得很好,並且是那般的義無反顧,那般的不惜生命。
之前如此,之後,那麼亦是如此。
思索間,就聽到對面的這個男人忽然問了他一句:「師傅,你知道惡魔島在哪裡嗎?」
老頭一愣,疑惑地看著他。
就看到男人抬起眸,眼裡是無邊無盡的黑暗肆虐,他看著老頭,嘴角卻是微微揚起,是一股淡淡的笑意,他只說了一句話,卻聽的這個飽經風霜的老人也是內心一寒——
「我要挖了那個老女人的墳。」
表情溫柔,說話來的話卻是陰風習習。
夜默城知道,當年惡魔島的持有者是一個老女人。
傷害小七的人,活著的,他不會放過。
死了的,他更加不會放過。
對面,老人看著眼前目光淡定,嘴角含笑,卻散發著無盡氣場的男人,老眼微斂。
院子里,雨季剛過,秋意漸漸濃郁起來,芭蕉樹在和風中磨搓作響,一片祥和。
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假象,危險依舊在暗中潛伏著,就想要趁著他們鬆懈的時候,來上一發。
傍晚的時候,林蜜雪曾來過一趟,她將小七和夜默城的必需品帶了過來,她一來,趙哥就立馬護在洛玉塵面前,彷彿母雞護崽一般生怕這個女人上前對著洛玉塵來上幾巴掌。
不過,這次林蜜雪並沒有將精力放在他們身上,趙家的事情還有夜默城的事情,讓她顧及不了其他,而是和老頭誠懇地表達的謝意之後,見親眼看見夜默城一切安好,她才真正地安心下來。
對於夜默城這個准女婿,林蜜雪從小看到大,自然是不希望他有什麼意外。
知道並沒有意外發生,林蜜雪顯然放鬆了許多,便和花期說了幾句體己話,還有關於這幾日趙家的動向。
在知道爺爺狠狠地敲了一筆趙家的竹杠,花期巧笑顏兮,樂的直哼哼:「爺爺還真是不客氣,就不說其他,就說那個鐵血部隊,趙家一定氣得抓狂了。」
鐵血的威名,可是就連花期都知道啊。
見花期淘氣的模樣,林蜜雪輕笑了一聲,看著女兒面色紅潤的小臉,絲毫不見前段時間的蒼白也就放心了:「還不是你和默城的功勞,等事情結束,趕緊回來,而且你二叔估計過段時間也要回來了,經歷了這些事情,有些事情要辦了就早點辦,別一直拖著,明白嗎?」
「二叔要回來了?還有,什麼事情?」花期一愣,顯然沒有懂老佛爺的意思。
林蜜雪卻是沒有回答,只是對著自己女兒笑了笑,目光扭轉到了不遠處夜默城的身上,隨後,扭過頭看向花期,直接轉移了話題,原本微笑的臉變得一臉的嚴肅:「小七,默城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你們要做什麼,我不過問,但是要小心為妙,儘早做點打算。」
林蜜雪向來精明,小七的心思能夠瞞得過她么?
對付趙家,默城他們還不需要來上一招,至於其他,她不過問,但是還會囑咐小七他們小心安全。
聞言,花期一笑,眼裡露出幾分感動:「知道,老佛爺,等事情過頭,兒臣定會回去給你老人家請安。」
林蜜雪的話,花期能不知道嗎?
只是有些事情他們不能說,一切盡在她和默默的掌控之中,至少,現在如此,之後,就要看對方是什麼反應了。
想到這裡,花期的眼裡劃過一絲精光。
見花期那麼一說,林蜜雪也就放心了,點了點花期的額頭:「就你油嘴滑舌。」
花期嘿嘿一笑。
和花期說著,林蜜雪的眼角忽然劃到了洛玉塵和趙哥主僕兩個人,她蹙了蹙眉,目光多了幾分冷淡:「小七……」
「嗯?」
「和默城兩個人好好的,知道嗎?」她相信默城和小七之間的感情,但是她也絕對不容許洛家的孩子插足進來。
先不說其他,就說弒父之仇,讓花期面對洛玉塵的時候,要情何以堪?
林蜜雪並沒有說關於洛家和花家的恩怨,只是這樣說著。
被林蜜雪那麼一說,花期難得有幾分羞怯,輕輕地「嗯」了一聲。
這種羞怯和面對默默的可不一樣,要知道,林蜜雪現在可是拿著看女婿的眼神看著夜默城呢。
見花期那一臉幸福樣兒,林蜜雪也跟著笑了起來。
和花期聊了幾句,林蜜雪也沒有多呆,便走了。
夜默城裝死,小七隱蔽在這裡,這一切都在小七他們的計劃里,這個地方,也是有很多人盯著的,她不能多呆,甚至來也是掩人耳目,悄悄地來。
林蜜雪走的時候,已經天黑,本來花期有些不放心,但是夜默城讓大頭二頭悄悄地跟著花期也就放心了。
趁著其他人正在吃飯,花期早早地吃完,便拉著夜默城進了屋,看的其他人一陣莫名其妙。
屋子裡,花期拉著夜默城的手,左瞧瞧右瞧瞧,經過這幾日的調養,夜默城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越發的精睿和澄凈,而且身上多了一分花期說不出來的氣場。
「默默……」花期看著夜默城,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燈影下隱隱綽綽,也不知道在興奮什麼,臉頰子是淡淡的粉紅,好像桃花在傲然綻放。
「嗯?」夜默城輕輕地疑問,聲音從喉嚨間低沉地傳出。
見花期一副偷情的表情,那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他,夜默城眼裡璀璨琉璃,嘴角隱隱帶著笑意。
「我要親親。」看著默默,花期忽然有股心癢難耐的感覺,說著,她一把勾住夜默城的脖子,將自己的唇瓣輕輕地貼了上去。
夜默城眼裡帶笑地看著她,沒有反抗。
之前是默默索吻,這回輪到花期了,只不過花期一向主動又霸氣。
不知道為什麼,才老佛爺提到默默的時候,她真的非常想要飛到默默身邊,和他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而在這一刻,她特別想吻他。
那種感覺,是來自於家人的一種認同。
也是,自己內心的安定。
輕輕地吻著,吸允著默默唇瓣的味道,花期的臉頰子紅撲撲,宛若小蘋果,看上去可人極了。
她沒有閉眼,而是將眼睛睜得大大的,凝望著默默近在咫尺的臉,內心多了幾分悸動,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同樣專註無比地凝望著她,仿若一片無盡的金海將她整個人沉淪在了其中,一發不可收拾。
親吻中的夜默城很迷人,就像是從光影里出現的假面騎士,那般深情,那般的讓人無法抗拒。
花期看著,內心澎湃不已,只覺得這一刻,真的很好。
默默屬於她,真好。
而她屬於默默,真好。
哼哼哼,這樣的默默,她怎麼可能讓其他人看到?要知道,默默的魅力可是很有可能讓男子的性取向發生不可預測的變化啊,況且這個地方,足足有四個沒有感情經歷的單身男子啊!
聰慧如她,自然之前就將一切看在眼裡了。
一想到白天那幾個男人蠢蠢欲動地想要看她和默默親親,花期的內心哼唧了一下。
哼,一群色狼,想要看他們親親,門兒都沒有。
看著花期眼裡的流光易轉,凝望著他的眼裡即霸道又佔有,夜默城只覺得心口一陣暖意,像是裹了蜜糖一樣。
他靜靜地親吻著她的唇瓣,回應著她,彷彿這個世界最浪漫,最甜蜜的事情。
直到一吻結束,夜默城微笑,伸手輕輕地抱住花期,心口滿滿的,填充著無比的暖意,沉溺間,就看到忽然從他的懷裡抬起頭,舔了舔自己分粉紅的唇瓣,甜滋滋的,眼睛眨巴眨巴,宛如一隻調皮的花栗鼠,那雙桃花眼發著光地看著他,道:「默默,你的嘴兒真甜……」
「嗯。」夜默城一笑,輕輕地揚起眉宇。
「我還要親親。」花期眼眸發亮,又是勾著默默的脖子,仰起頭就要欺壓上去,就在兩張唇瓣就要貼近的時候,忽然,花期的臉一頓,也不知道是感覺到了什麼,那張充滿春光的臉蛋瞬間變得烏雲密布,充滿著點點的煞氣。
只聽見下一秒,她滿臉黑色地對著屋門,大吼了一句:「朕的牆角你們也敢聽!該當何罪!」
房門外,那幾個原本準備偷聽牆角縮頭縮尾的人影在聽到她的聲音猛地一怔,瞬間嚇得臉色發白,連忙溜得不見蹤影,隱約能夠聽到趙哥奔跑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之後,咆哮的聲音:「大頭,你絆我做什麼!」
「你眼瞎!我才是大頭!」
「你眼瞎,我不是大頭!」另一個聲音惱羞成怒的響了起來,大頭和二頭顯然是沒有發現,他們在這麼短的時候內,已經接受的大頭和二頭這兩個稱呼……淚奔啊。
趙哥咆哮:「你們兩個長得那麼像,就算眼睛不瞎也分不清,好嗎!」
……
而此時,遙遠的海域一角,才剛剛迎接來新的一天。
忽然,一絲晨曦宛如割裂了天和海,劃出了一道金線。
金黃色的陽光散落在整個海域上,驚艷而閃耀。
伯爵島上,一座古堡高高地矗立在懸崖峭壁之上,冷傲而冰冷,宛如一隻沉默百年的出鞘的古劍,尖銳地指向雲霄。
古堡足足有五百年的歷史,隨著歲月的沉澱,外牆褪去了昔日的輝煌和艷麗,多了古樸和陰冷。
峭壁下,隱約能夠聽到海浪猛烈的拍打聲。
古堡里,當第一縷陽光照進古堡里,所有的人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一大早,亞歷克斯就指揮著下人開始整理著,原本毫無人氣的城堡多了幾分生氣。
他們前幾日才剛到達伯爵島,但是很多東西還未來得及清理,所以,亞歷克斯都是會趁著這個時候將其他地方清掃乾淨,以防萬一會引起白少卿的不悅。
忙碌在無聲中進行,向來起晚的斐紅蕁今日難得一大早便起了床。
她穿著一身露骨的性感弔帶睡裙,披著那頭保養極佳的暗紫色捲髮,款款地從二樓走了下來,無處不在的性感,無處不在的妖嬈。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她便褪去之前的跋扈和任性,顯得恬靜了很多,但是,了解她如亞歷克斯知道,這並不代表著這個女人脫胎換骨,而是,越是沉寂的女人越加的可怕。
「斐小姐。」亞歷克斯上前,一臉嚴謹地垂著眸,恭恭敬敬地喊道,目不斜視地凝望著自己的腳尖。
斐紅蕁的性感可不是他這個地位的人能看的。
斐紅蕁輕輕「嗯」了一聲,那雙妖嬈的丹鳳眼掠過他,微微眯起,看著大廳里忙碌中的下人,臉上勾起一絲微笑,隨意地問了一句:「怎麼,還沒忙完?」
伯爵島之大,清理工程之大,他們來此已經三日,也還未清理完成。
見斐紅蕁走了過來,亞歷克斯垂著頭,收斂住眼裡的情緒,低聲地說道:「估計今天就可以全部結束,斐小姐和白少可以安心住下。」
聞言,斐紅蕁一笑,臉上勾著幾分嫵媚,她宛如蛇一般,伸手搭著亞歷克斯的肩膀,輕聲地說了一句:「亞歷克斯,你若是累了,可以到我手下做事,很輕鬆的。」
語音潺潺,勾人心神。
聞言,亞歷克斯卻是臉色一白,帶著幾分扭曲和冷硬:「斐小姐,我跟了白少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對白少忠心耿耿,我不想換去處。」
跟她?他估計連一個晚上都活不過。
先不說,他跟了白少,那麼多年,知道的秘密不少,若是跟了斐紅蕁,白少卿一定不會讓他多活一個晚上。
而且,白少卿是變態,斐紅蕁又哪裡是那麼好伺候的?
這個女人就是蛇蠍,就是毒蛇,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