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騙吃騙喝

趙旭和李婷上得岸來，身體都冷得打顫了。趙旭趕緊拿起一件衣服，匆匆地擦了一下身上的水珠，然後又拿起另一件衣服，趕緊披在身上，蹲在地上，裹成一團。回頭一看李婷，發現她還站著，雙手護在胸前。這時，她全身衣服都濕了，貼在身上，顯出曼妙的曲線。

趙旭心裡道：身材真好，嘴裡道：「婷兒，你快擦了身上的水珠，趕緊披上衣服，千萬不要感冒了。」

李婷卻有些扭捏，遲遲未動。

趙旭馬上明白了過來，道：「婷兒，你抱著衣服到山腳處去換衣服吧，我為你望風。」他現在也沒換下濕內褲呢，小弟弟都快凍僵了。

趙旭撿起自己的衣物，先到一邊去了。

李婷也趕緊撿起衣服，到了山腳處。兩人隔了數丈遠，剛好有一塊石頭擋住了視線，誰都看不見誰，於是匆匆換上了衣服。

驕陽似火。不一會兒兩人身體都暖和過來了，開始出汗了。趙旭趕緊脫下多餘的衣服，道：「婷兒，你身體暖和過來了沒有？」

李婷道：「嗯，我都出汗了。」

趙旭道：「那就好，那我過來找你了。」

轉過山腳，卻發現李婷正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遠處。

趙旭沒有打擾她，而是陪她一起看著遠處。天很遠很遠，在極目處和地連成了一線。趙旭在山谷里待了數月，感覺像是關在籠子里的動物。而李婷卻在山谷里待了兩年，這種重獲自由的喜悅讓她一時忘了一切。

也不知看了多久，還是趙旭先回過神來，道；「婷兒，我們走吧。」

李婷收回目光，道：「嗯，我們走。」

這時兩人的貼身衣服也已經晒乾了，趙旭道：「我們換上衣服就走吧。」說著，又回到他剛才換衣服的地方。

換上衣服，兩人又檢查了一遍，這才認清路，默默地走著。

走了一段路，趙旭道：「婷兒，你打算先去哪裡？」

李婷道：「我不知道。」

趙旭道：「你父親不是在青海湖一帶嗎？你回家去找他吧。」

李婷道：「那你呢？」

趙旭道：「我不知道我到底住在哪裡。聽說我是住在湟州城，我到湟州去看看吧。」

李婷道：「你怎麼連你自己住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啊？」

趙旭呵呵一笑，道：「這不又想起了嗎？」其實，他還真的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只是在軍中有人說起過他住在湟州城。

李婷道：「那你住的地方離青海湖遠嗎？」

趙旭道：「應該不遠的。我們還可以同路。」

李婷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爹現在在什麼地方。」

趙旭有些奇怪，道：「你為什麼也不知道呢？」

李婷道：「我爹他不會在一個地方待超過兩年的。我在山谷里待了兩年，恐怕他早已經去了其他地方。」

趙旭道：「那你知道他的大概位置吧？」

李婷「嗯」了一聲。

兩人在草原上走了一個時辰，卻沒有看見一戶人家。這時兩人口乾舌燥，腹中飢餓。

趙旭道：「婷兒，我們找戶人家要點吃的吧。再不吃點東西，就沒有力氣走路了。」

這時日已偏西，兩人吃過午飯到現在也有三個時辰了，早就腹內空空。李婷道：「但我們走了這麼久都沒有看見一戶人家，到哪裡去找吃的呢？」

趙旭道：「前面有個小山崗，也許下面有人家也說不定。我們過去看看。」兩人翻過那個小崗，還真的看見了一戶人家。不過一看就是牧民，因為搭的是帳篷，帳篷四周是悠閑地吃著草的牛羊。

趙旭高興地叫了一聲，道：「婷兒，你等著，我去要點吃的。」趙旭雖然嘴裡這麼說，心裡其實也沒底。他從來沒有跟別人要過吃的，感覺自己像個叫花子似的，如果再被人拒絕，那就真的沒臉活了。不過，他總不可能叫李婷去向人家要吃的，只能自己硬著頭皮上。

趙旭一路走一路給自己加油鼓勁，同時也進行自我催眠，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我就是乞丐，我就是乞丐。

趙旭下了山崗，很快走到帳篷前。帳篷前坐著一個中年婦女，四十多歲，穿一身民族服裝，正在縫補著衣服。

趙旭離她有二十多米遠，停了下來，心裡在劇烈地交戰著。一會兒想著開口跟別人要東西，一會兒想著馬上離開，自己去找吃的，哪怕吃草根也行。最終，趙旭還是鼓足勇氣，向那個婦女道：「姨，我跟你要點吃的好嗎？」話一說完，他臉就紅了。這太丟人了！

那婦女在低頭縫補，根本沒有注意到趙旭來到她身邊不遠處，聞言吃了一驚，立即抬頭看到了趙旭，嘴裡說了幾句什麼，但趙旭卻一句也沒聽懂。

糟了，忘了人家是少數民族，不會說普通話了。趙旭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暗道：天啊，我怎麼這麼倒霉？

那婦人轉身朝帳篷里說了一句什麼，帳篷里很快走出一個中年男子來，手裡拿著一把刀。

趙旭看見他拿著刀出來，心裡一驚，以為他是把自己當成了壞人，想要對付自己，差點想轉身就跑。

中年男子看見趙旭，道：「你是什麼人？」

趙旭一聽，原來是個會說漢話的人，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心裡道：終於找到同胞了。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這裡還是西夏國境內呢，如果被他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還不被當成大宋細作處死啊？想通這點，趙旭道：「我是西涼府的普通人家，想要到興慶府去投靠親戚。路上被人搶了財物，饑渴難忍，這才上前來要點吃喝的。」

中年男子仔細看了他一眼，看他一臉風塵，道：「好吧。你進帳篷來，我給你點吃的。」

趙旭道；「不用了。我身上臟，不用進帳篷了，就麻煩你拿給我吧，謝謝你了，大叔。」

中年男子道：「好，你等著。」說著，就進了帳篷。不一會兒，他走了出來，手裡拿了一個水袋，另外還有一個餅，黑不溜秋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做成的。走到趙旭身邊，道：「嗯，吃吧，看你挺可憐的。」

趙旭道：「你等我一會兒，我還有個妹妹跟我一塊兒的，她在山崗上，不好意思下來。」說著，指了指山崗。

中年男子抬頭往山崗看去，果然看到了李婷，道；「快叫你妹妹下來吧。」

趙旭對這李婷大聲喊道：「婷兒，快下來吧，有吃的了。」

李婷聽到趙旭的聲音，從山崗上走了下來。

中年男子道：「從西涼府到興慶府路途可不遠。你們兄妹一路沒有盤纏，我多給你們些吃的。」

趙旭聞言大喜，道：「多謝大叔，你和大嬸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那中年漢子笑笑，轉身進了帳篷。再次出來的時候，他的手裡有兩張餅，水袋也鼓囊囊的，交給趙旭道：「孩子，這些你們留在路上吃吧。」

趙旭這時和李婷正分吃個那個黑不溜秋的餅，趕緊又接了過來，道：「大叔，你真是好人。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

這時，那中年婦女走了上來，用少數民族語言和那中年男人交流了起來。說了一陣后，那中年婦女轉身進了帳篷，不一會兒拿了一塊肉乾出來，對著二人一陣說了一通。

中年男子道；「這是我妻子，她讓你們拿著肉乾在路上吃。」

趙旭剛才欺騙了這對夫妻，心裡正有些過意不去。這時，人家再拿了肉乾出來，真的沒臉再收下了。

那中年婦女看趙旭不好意思收下，就硬塞在了李婷懷裡。

趙旭和李婷一陣感謝，這才離開了這戶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