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初入西寧州

第二天一早，兩人別了那戶借宿農家，步行來到西寧州城。

西寧州也就是後世的西寧市，地處河湟谷地南北兩山對峙之間，黃河支流湟水河自西向東貫穿州城。東漢建安十九年(公元214年)設西海郡，唐初(公元619年)建鄯州，五代北宋時稱青唐城，是吐蕃唃廝啰的國都，成為東西商貿交通的都會，興盛一時。宋徽宗崇寧三年(公元1104年)，宋軍進入青唐城，改稱西寧州。趙旭和李婷均是第一次到西寧州，進得城來，早上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耗光了。到城裡，兩人各吃了一碗面，就真的是身無分文了。兩人在蘭州城人生地不熟，晚上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趙旭想到去掙點錢，可轉了半天也沒有人願意出錢雇他幹活。沒有辦法，趙旭只有另想辦法。身上的衣服那是送給乞丐都不願意穿的，惟一可能值錢的就是那把匕首。趙旭知道那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去鐵匠鋪問了價錢，心裡也有一個底。

二人來到鬧市，找了個地面，把匕首擺在了前面。

鬧市人來人往，熱鬧非常，各民族操著不同語言在討價還價。有賣新鮮瓜果的，有賣皮毛雜貨的，各種商品琳琅滿目。兩人站了半天，也沒有上前問價的，正想收起匕首，打算去當鋪里當些錢或者乾脆賣給鐵匠鋪，突然來了一個搖著摺扇的富家公子。

富家公子穿一身白色錦袍，腰上纏了一塊綠玉，身後跟了一個書童。

富家公子止住趙旭，道：「你這把匕首賣不？」

趙旭道：「當然賣。」

富家公子道；「給我看看。」

趙旭看到有主顧上門，心裡當然有些高興，馬上遞給了他，道：「這把匕首鋒利無比，如果不是缺錢，我是不會賣的。」

那富家公子拔出匕首，用手指輕輕在刀鋒上颳了刮，露出了滿意的神色，道：「你說吧，這把匕首你打算賣多少錢？」

趙旭現在也比較清楚宋朝的物價水平，知道一文錢相當於21世紀的五毛錢左右，可以買兩個饅頭，兩文錢就可以吃一碗陽春麵。趙旭看過《水滸傳》，裡面林沖用一千貫錢買了一把寶刀。自己這把匕首雖然沒有那麼值錢，但想來賣個一二十貫錢還是可以的，於是道：「二十貫。」

富家公子道：「二十貫，不貴不貴。不過我身上沒有帶那麼多現錢，還請和我回我府上一同取錢去。」

趙旭心裡暗暗高興，沒想到一把匕首可以賣上二十貫錢，這下兩人就再也不用為吃穿發愁了。

富家公子上了自己的馬車，趙旭和李婷跟在後面。走了一刻鐘的時間，終於到了目的地。趙旭抬頭一看，府前一塊大的匾額，上書「劉府」兩個鎏金大字。

富家公子下了馬車，進了劉府。趙旭和李婷也跟著進了劉府。

富家公子引二人到了一處偏廳坐下，吩咐書童去取錢。

趙旭道：「公子，能不能給我換成銀錢和銅錢？」趙旭平時也是喜歡看看文學歷史方面的書籍的，知道宋朝通行的是銅錢，但銅錢幣值小，攜帶起來不方便，一個人一般也只帶幾貫銅錢在身上。

富家公子道；「好。」

不一會兒，那書童就端來一個木盤，盤子里放了銀子和銅錢。趙旭還是第一次看到銀錠，覺得有些新奇。他想起上大學的時候給張芳芳買銀項鏈的事情，省吃儉用兩個月，這才能買下一條極細的項鏈。眼前這麼多銀子，用來打造銀項鏈的話起碼能打造出幾十條來。銀子共有五錠，每錠是二兩的，一共是十兩銀子，另外就是五貫銅錢，都用線穿好了。

趙旭不知道這時的銅銀兌換比例，以為一兩銀子和一貫銅錢等值，道：「我明明說的是二十貫銅錢，怎麼少了五貫？」

那書童反問道：「如何會少了？這十兩成色十足的銀子足可兌換十六貫銅錢，再加上五貫銅錢，又哪裡會少了你一文錢？難不成你想訛我們府上的錢不成？」

趙旭忙道：「不是，不是。對不起，我不知道一兩銀子可以兌換1500文錢。我這就收下錢，把匕首給公子。」

李婷卻有些看不慣這個書童的囂張，道：「哼，你一個小小的書童，哪裡有你說話的地方？」

趙旭拉過李婷，道：「婷兒，你少說兩句。」眼看著天快黑了，如果做不成這次生意，那兩個人就只能睡大街了。

趙旭把匕首交給了那位富家公子，收了銀子和銅錢，這就和李婷離開了。出了劉府，二人找了一家飯店，點了幾個菜，有些不顧形象地吃了起來。兩人已多日沒有吃得一頓飽飯，胃口大開，連一粒米飯都沒有浪費。

趙旭摸著肚子，道；「好飽。」

李婷看了他一眼，偷偷笑了起來。

趙旭也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吃得太多，一時不宜運動，就一直坐在店裡。

掌柜看二人穿得破破爛爛的，本來就在懷疑二人是來吃白食的，這時見二人半天沒動，更是懷疑他們是在想辦法開溜，忙給了小二一個眼色。

那小二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客官，如果方便的話請先把飯錢付了。」

趙旭知道掌柜在懷疑二人沒錢付賬，心裡有些生氣。不過也難怪，他們兩人實在是連乞丐都不如。趙旭身上有了二十貫錢，心裡也有底了，於是決定也裝一回款爺。本來只需付幾十文銅錢的，他卻偏偏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來。

這小店一天的收入也不過是一貫左右。那小二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銀錠，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那掌柜被小二的聲音吸引了過來，以為發生了什麼意外，趕緊過來查看。看到桌上放的一錠銀子，頓時笑開了花，轉身對小二罵道：「叫什麼叫？影響客官的吃興，真是該打。」說完，又轉身對趙旭道：「客官，你還要點什麼，我叫廚房立即給你做。本店的爆炒腰花是招牌菜，保證你吃了讚不絕口。」

看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趙旭看不慣掌柜那副勢利的嘴臉，只想快點離開，於是就收起銀子，摸出銅錢付賬。他一邊付賬一邊問道：「掌柜的，這裡可有客棧住宿？」

掌柜一邊算著賬一邊道：「前邊拐角處就有一家客棧，乾淨又便宜。」

趙旭付了飯錢，就和李婷去了前面拐角處的客棧。交了定金，自然有人領二人到了各自的房間。兩人在房間木桶里洗了個澡，這就上床休息了。

洗完澡之後，趙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一覺醒來，趙旭只覺得精神百倍。他走出房間，正想叫李婷一起去吃早飯，然後兩人去買一身合適的衣服，迎面看到了引他到客房的小二。那小二看見趙旭，指著趙旭，大聲叫了起來：「就是他，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