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看我的吧
李恪正要向裴皓詢問兗州長史的事情,這時候,外面傳來一陣兵馬嘈雜的聲音,接著就有一隊官兵破門而入,進了大堂里,領頭的那人就是今天傍晚在城門口遇見的那軍官,掌柜的看這架勢,忙不迭的出來應酬,那軍官理也不理,他只是環視了大堂一周,目光最終落在李恪身上,隨著他就伸手止住眾兵丁,一個人往李恪這邊走來,掌柜的還要說話,早有兩個兵丁過來攔住他,腰刀一橫,掌柜的就不敢動了。
「官府正在捉拿朝廷要犯,無關的人速速離開!」一個小將官站在大堂中央大喊道。
李恪對此也非常意外,他雖然早知道那軍官派人跟著他,也沒在意,都是一家人嘛,但現在看那軍官的架勢,明顯是沖著自己來的,自己有什麼地方得罪他們了嗎?李恪思緒轉動,猛然間想起吾生的身份來,馬上恍然大悟,他不再疑惑,只是憂愁起來。
那軍官走近了,目光炯炯的盯著李恪,李恪的幾個侍衛都圍了過來,護衛在李恪身邊,吾生也站起身來,擋在前面道:「你要幹什麼?」
那軍官不卑不亢的說道:「本將奉命捉拿泰山大盜!」
吾生本來就不安生,聽了這囂張的話,哪裡忍得住,拳頭捏的吱吱響,大吼道:「嘿嘿,老子就是,今天老子就陪你們玩玩,大牛,二虎,上!」
「都不要動!」李恪一把抓住吾生的胳膊,不讓他上前,然後他朝大堂里看去,見裡面已經來了幾十個兵丁,全副武裝的,外面肯定還有人,看來那個泗水縣令是下了血本了,同時,李恪注意到,在二樓的走廊上,站著三個人,就是那神秘少女一行,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大堂里的情況,不過這樣也很奇怪,其他的客人看到官兵躲都來不及,他們還出來拋頭露面,實屬不合情理。
「這個,公子,小老兒——」賣唱的老伯就坐在李恪身邊,這時候嚇得直哆嗦,話都說不清。
李恪安慰道:「老伯不用擔心,你和孫女先讓開一下。」
那個老伯如蒙大赦,起身拉著孫女躲到一邊,不過他們也沒離開,只是著急的看著李恪,或許他們還在感念剛才的恩情。
李恪推開吾生,上前拱手笑著說道:「軍爺真是誤會了,我們都是本份人,可不是什麼大盜。」
那軍官指著吾生反駁道:「剛才那傢伙已經承認了,你們還要狡辯?本將的手下也認的他,他就是泰山大盜的頭目,你小子肯定是他們一夥的。」
李恪一把把吾生抓過來,嘿嘿笑道:「軍爺要明鑒,他本就是我家的僕人,哪裡是什麼大盜?軍爺一定是認錯人了,是不是啊,吾生?。」
吾生被李恪抓來抓去,雖然知道李恪在說謊,但只有點頭的份,裴皓也知道李恪不想表明身份,奈何他不善口才,也插不上話,只能從袖子摸出一大錠銀子,上前偷偷塞給那將官,陪笑道:「小小意思,軍爺請收下!」
軍官一甩手,冷笑道:「好個賊子,還想賄賂本將,真是吃了豹子膽了,你們如果不束手就擒,本將就不客氣了,來人啊,將他們拿下!」
李應扶住裴皓,厲聲說道:「你們敢!」
李恪不想暴露身份,可他李應卻不在乎,只聽他對那軍官說道:「我乃徐州司馬,你們還要抓我嗎?」
官兵本來已經從兩邊包抄過來,將李恪他們團團圍住,就要動手,那軍官聽了這話一愣神,連忙止住手下。
李應在懷裡摸了摸,摸了半天也沒摸出什麼東西,臉上有了焦急之色,他回頭對李恪說道:「不好,令牌掛在鎧甲上了!」原來各州司馬都掌有司馬令牌,可以調動官兵,李應的盔甲早吩咐手下送回徐州去了。
李恪無奈的笑了笑,又看向秦用,見他也是搖頭,知道不能指望他,即使是現在李恪表明身份,他身上又帶了什麼證明身份的物件呢?那塊宮中的玉送給齊善行了,他齊州都督的大印又不能隨身帶著,這事情,也忒難辦。
看李恪他們半天沒搗弄出什麼東西,那軍官只當他們又是在說大話,又要吩咐手下動手,李恪急中生智,想起懷中的一個物件,臉上不由浮起了笑容,立馬喝道:「等等!」
「你還有何話可說?你若是坦陳罪過,束手就擒,本將看你年紀還小,可以向縣令大人懇請從輕發落!」
「多謝了軍爺,不過我先要給軍爺看一樣東西!」李恪神秘的笑道。
「有什麼好看的,不要想拖延時間,整個客棧都被我們包圍了。」
泗水小縣有多少官兵,滿打滿算也就一百多,自己這裡可是十多條好漢,打起來還不知道哪一邊吃虧呢。李恪來到軍官的面前,笑著說道:「還不知道軍爺貴姓?」
「廢話少說,有什麼東西快點拿出來!」
李恪與那軍官相隔只有兩三尺,他如果出手,有很大的把握能拿下他,不過,他沒有打算這麼做,只聽他說道:「這個肯定管用,軍爺請到一邊敘話!」
李恪也不顧周圍官兵的刀劍相向,往大堂內里的樓梯下面走去,軍官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李恪的侍衛也要跟上,裴皓阻止了他們。
那樓梯是直通二樓的,下面自然有個隔間,只有一面是對著大堂敞開的,那裡也不引人注意,顯得隱蔽。
李恪背對著眾人,從懷中拿出一塊黃絹來,遞給那將官道:「軍爺請看看這個!」
那軍官沒好氣的奪了過來,打開一看,當他看到後面蓋的大印,「受命於天,既壽永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嘴巴張的老大,腿還不住的哆嗦,原來這就是傳國玉璽的蓋印,那麼這塊黃絹就是聖旨,只要是朝廷官員都是認得的,那個軍官不自覺的就想下跪,因為他看到「吾兒蜀王恪」這幾個字。
「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殿下——」
李恪將黃絹收起。笑著扶住軍官道:「不要聲張,本殿下這次是微服出行!你盡忠職守,本來就沒什麼錯,一切都是誤會!」
「是,是,誤會!」軍官點頭答應,頭再也不敢抬起來,李恪接觸到他的手時都感到他的手心在冒汗。
李恪拉著軍官回到李應身邊來,看著周圍的官兵說道:「這些官兵?」
那軍官點頭哈腰,沖幾個將官喊道:「帶上弟兄們趕快離開!」
有一個小將官問道:「可是縣令大人那裡?」
「這個,本將,我自然會去說,快點離開。」
官兵很快撤出了客棧,掌柜的看到官兵來去匆匆,不明所以,但看到那將官對李恪畢恭畢敬,唯唯諾諾的樣子,他自然也知道李恪是什麼大人物,也要過來奉承幾句,都被吾生擋駕了,吾生也是奇怪,那個軍官的態度變的怎麼這麼快,他叫了這麼多天「殿下」,或許還不知道「殿下」兩個字是什麼意思呢。
風波既然已經平息,一切都要以息事寧人為好,李恪說了一些謙卑話,把那將官打發走,他再往走廊上看去,那三個神秘的人已經沒有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