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個到夜店買女人的男人又好得到哪裡去?搞不好某些人也是有人從夜店高價買來回的,天曉得是不是早就破身了,哈~搞不好有人戴了綠帽子都不自知。」風蓮掩藏住自己內心的苦澀,燦爛微笑的看著陰兀,說話時還不忘有意的看了昏迷在床上的江靈一眼,意有所指的道。
陰兀眯起了雙眼,她以為她是誰,竟敢在他的面前這樣放肆。
「風姬,別忘了你的身份,如果你再這麼以下犯上…」陰兀的話被風蓮截斷。
「陰堡主,風蓮怎麼會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呢,風蓮可是一位醫生呢,是被堡主『請來』醫治尊夫人的,」風蓮特別加重了這個請字,接著又道:「倒是堡主的記性不太好啊,我的名字叫風蓮,可不叫風姬呢。」
風蓮?陰兀深沉的雙眼顯得更為令人不解了,自從風姬被金雷擄回來后,下意識的他只當她是風姬,那個只會在他身上撒嬌,訴說著她對他的愛意,一副柔柔弱弱的風姬,每回看到她,他都忘了她現在是一個大夫,在江湖上素有『醫邪』之稱,也是被他擄來救靈兒的人。
強壓住心中的刺痛感,風蓮告訴自己,絕不能在這裡認輸,便走近床邊,開始仔細的看著江靈手上的那些圓形黑點,原本只是一個小點現在已變成了黑塊,且還有些鼓起的跡像,顯然,毒氣已聚集在黑塊中,學醫的風蓮當然明白,這是經脈流動之氣與穴位中毒氣產生的一種相抗的反應。
「金侍衛,請給我一隻蠟燭與一把小刀。」
金雷將紅燭從一旁的杆子上拿下點上火放到風蓮的身邊,又從身上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匕首給風蓮。
風蓮接過小刀在燭火上燒了片刻,消毒之後便放在一邊,又從身上將銀針取了出來插在江靈手臂那些黑塊旁,接著便拿起小刀在江靈手臂上那些黑塊中一劃,被划處滴滴的黑血流了出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開始迷漫了整個房間,風蓮將床底旁的面盆用腳勾了現來,以便黑血流在上面,不污及別處。
十處黑塊分別被風蓮劃了一刀,流出的黑血沾滿了江靈那粉嫩的手壁,風蓮又從藥箱里取出一個白瓶,掀開瓶塞后,倒出一些藥粉撒在其傷口上,那些藥粉彷彿是有靈性般,撒在傷口處不一會竟然粉粉都滲進了傷口裡面,不一會,整個屋子竟然有著一股奇異的香昧,那血腥味也漸漸的被這股異香給替代。
「奇怪,哪來的香味。」金雷嗅了嗅,只覺得那股子清香是他從未聞過的,很特別。
「這是『百子粉』發出的香味,也是紅冠蛇的主食之一,」風蓮解釋道:「就是剛才我撒在江靈手上的那些白粉,而且它也有解毒的功效,是解此毒的必要藥品之一。」
噢!金雷點點頭。
「現在該是你上場了。」風蓮低下頭對著手中的紅冠蛇說道。
「慢著。」當風蓮正要將紅冠蛇放出來時,陰兀突然說道,「如果江靈出了什麼意外,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風蓮轉頭看了他一眼,沉靜如幽潭的雙眸冷冷的盯著陰兀深邃的瞳眸,冷聲道:「如果江靈出了什麼意外,那也是你造成的,請陰堡主不要在我治療病人時打擾我。」
說完,又換上一臉認真的表情,只見她將紅冠蛇放在了江靈的手臂上,那蛇頭先是在手臂上的十個黑塊里聞了聞,接著便直接站到了中間最大的一塊黑點中,露出尖利的牙齒,便咬了下去。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只見那條原本瘦小的紅冠蛇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身體快速的膨脹,身體比原先更為紅焰了,彷彿能掐出血來。
「它在吸靈兒的血?」陰兀冷聲道,看著那小蛇身軀逐漸變大,不禁皺緊了眉頭,道:「既然此蛇是專吸人血的,為何你剛才先放血?」
風蓮只是點點頭,道:「放血是為了方便放毒,她中的毒太深,毒血留體內的時間越長,也就越濃,只有放些血,這樣,小蛇齒內的毒才能中和江靈體內的毒,時間也不多了。」只見她用手在江靈的手臂上一拍,那條『紅冠蛇』竟然『撲通』一聲掉在了地上,且動也不動,而江靈的手臂上,二顆非常深的牙齒印深深的烙著,黑塊也明顯比方剛的淡了很多。
風蓮撿起鼓著大肚子的『紅冠蛇』,搖搖頭道:「一年之內你都不會要吃東西了,貪心的小傢伙。」打開藥箱,風蓮將『紅冠蛇』放在裡面,讓它舒服的躺在對它來說寬敞無比的箱內,又從箱底層中拿出來幾顆黑色的藥丸出來,掰開江靈的嘴,將其放入內。
「這又是什麼?」陰兀在一旁冷冷的道。
「用血紫蓮做成的藥丸,我在裡面加入了一些東西,但不會損毀它原有的功效,反而會更有加益。」風蓮看著陰兀明顯懷疑的臉,簡潔明了的道,接著從藥箱內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送到陰兀的面前,道:「這裡面的藥丸都是用血紫蓮做成的,你只要每天給江靈只一顆,十天之後她應該可以全愈。」
「十天?風蓮小姐,夫人中毒已半年有餘,一些知名的大夫都說想全愈沒有一二年是不可能的。」無法置信的眼神,金雷吃驚的道。
「你想江靈恢復的慢一點也行,每三天吃一顆吧,快則一個月,慢則一年,都隨你們自己喜歡。」江蓮聳了聳肩,反正事不關已,江靈若早死了,自己或許還會舒服一點吧。
「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金雷偷看了一眼陰兀,見他還是一張冷漠的臉,心裡鬆了口氣,這個風蓮,要麼不講話,一講話就講這種害死人的話,哎!
「這十天你必須衣不寬頻的留在靈兒身邊照顧。」陰兀突然對著風蓮說道。
「我是一個大夫,不是你們鷹堡的丫頭。」風蓮頭也不回的整理著藥箱,想讓她照顧江靈?做夢也不可能啊。
「這是命令。」陰兀語氣一轉,神情變得更為冷肅,他受夠了她對他話的漠視以及那份叛逆,從買她回來開始,她便是他一生的奴,她怎麼逃也逃不掉的。
「命令?」風蓮轉過頭來看著陰兀,道:「你賃什麼命令我?」
「別忘了你是我買回來的,當時可是立了終身契約,你的身心都是我的,你必須聽我的命令。」冷峻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聲音更是冷了。
「你是買回了我,但同樣你也拋棄了我,不是嗎?」風蓮忍住淚水不讓它往下流,不禁回想起那天開離開鷹堡的情景,那時的他多麼的冷酷無情,自私乖戾,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床上躺著的江靈,她是如此的痛恨著她,那時的她恨不得江靈早死,每天都在詛咒著她,造化弄人,誰又會料到今天她竟然在救江靈呢?
「但你又回來了,所以契約仍舊有效。」陰兀冷咧看著風蓮蒼白的小臉,心竟然有絲微微的疼痛,但他忽略了這份感受,繼續說道:「在你立下契約那時起,你這一生便都是我的奴,這是你的宿命。」
奴?如此而已嗎?再一次,風蓮聽見了自己心的破碎聲,一片一片的掉落在地,怎麼拾都拾不完整。好圓的月,圓滿得沒有一絲瑕疵殘缺,風蓮幽然縹緲的眼神落在遠方,沉浸在孑然的世界中,所有的空氣與時間彷彿在她身邊凍結,似被蠱惑般,她唇邊漾起醺然的微笑,瑩白的臂伸向天際,起身翩翩起舞,陶醉在微醺的月光下……此刻的她,像極了雪夜的月下妖精,足踝輕輕點地,柔亮的黑髮舞出層層黑浪,款擺的腰肢婀娜嫵媚,就著月光舞出魔幻的月光之舞……淚卻無法抑制的從她的眼中如珍珠般的落下,整個月色因為淚珠的亮光在月夜下顯得更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