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笑笑,你確定自己想好了?」五一回家的時候,我把我跟荀御的交往告訴了父母,媽媽的反應和我預想的一樣。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可是我覺得就算是我真的嫁了個跟我條件差不多的,也不能保證他就會對我好一輩子啊。」
「這樣,你把他叫來給我們看看,我們也好做個決定。」老爸發言了。
第二天,荀御就到了,爸媽把舅舅也給請了過來,他們四個在屋子裡談了一個早上,我為了避免心煩,乾脆躲到外面的公園裡去了。
「談得怎麼樣?」我看著朝我走來的荀御。
「他們對我還是有點不放心,不過已經同意我們交往了。」他笑了,「看來我還真的要好好對你呢,不然你父母和你舅舅肯定饒不了我。」
我也笑了,看來這個傢伙的本事還挺大,能夠把我父母和舅舅給說動,「那是,我的後台可很硬呢,你要是敢對不起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笑笑,你和荀御的事情不要讓其他的人知道,特別是你舅媽和孫濤他們,這是我們和你舅舅的主意。」晚上,老媽對我說。我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以舅媽和孫濤的為人,如果知道我找了荀御這麼個財神,不像螞蝗一樣纏著我和荀御才怪,所以,對他們,沒有必要告訴。
五一結束后,我回到了學校,第一節下課後我回到辦公室,發現我的桌子上放著一束玫瑰花,我立刻明白了是誰的傑作。周圍的老師立刻圍著我問了起來,比較作為一個過了三十還沒有結婚的大齡剩女來說,有人送玫瑰花可是一件難得的好事。我沒有把我和荀御之間的事情告訴他們,畢竟荀御的身份特殊,我不想沾惹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被人說我傍大款。結果因為我含混的解釋,第二天就傳出了我自己給自己送玫瑰花的謠言,這還真讓我哭笑不得,算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的玫瑰花可把我給害苦了。」我對荀御抱怨到。
「怎麼了?」他看了看我。
「別人說那是我自己送給自己的。」我看著他,不無懊惱地說,難到我就那麼沒有行情嗎?要落到自己給自己送花的地步嗎?
他笑了,「你就為這個生氣啊,那好辦,我以後天天給你送花,直到沒有人這麼說為止,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瞪著他,「你還不如多給我買點零食吃呢。」我不喜歡買花,不是不喜歡,而是因為它們沒有根,很快就會凋謝,讓我感到很難受。
「看來我真是找了只小豬了。」他溺愛地捏了捏我的臉,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學姐,咱們又見面了。」一個我想不到會在這裡出現的人——柳柳在桌邊看著我們。
「哦,是啊,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我尷尬地笑笑,沒想到會被她碰到我跟荀御在約會。
「嗯,我能坐下來跟你們一起吃飯嗎?」還沒等我們回答,她已經坐了下來,而且是坐在了荀御的那邊。我得承認,我感覺不是很舒服,我相信她已經看見了我們剛才的舉動,那麼她應該已經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而她現在這麼做,讓我感覺她好像是在示威一樣。
「我認為你過去跟笑笑一起坐會比較好。」荀御說話了。
「可是她比較胖,我跟她坐會很擠的。」柳柳嗲嗲地說,雖然她的聲音很甜,但是卻讓我感到很冷,我曾經幫過她很多次,為她解過很多次的圍,而她竟然這麼對我!
「既然你這麼不喜歡我,我想我也沒有必要跟你坐在一起了!」我一把拿起了包,走了出去,荀御也趕緊跟了出來。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都不吭聲,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從來不去傷害別人,而別人卻總是來傷害我,領導是這樣,柳柳也是這樣,難道我真的做錯了什麼嗎?
「笑笑,你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好嗎?你這樣讓我很著急。」荀御把車在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下來。
「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被別人傷害?在單位是這樣,在外面也是這樣,難道我真的很招人討厭?」我看著他。
「胡說!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他一把摟住了我。「每個人都會被別人傷害,所以不要為此而看低自己,你就像顆鑽石一樣閃閃發光,所以才總會有人想要來掩蓋你的光芒。」
他的話讓我一下笑了起來,「你還真會勸人!」
「我說的是真話。」
「那怎麼以前都沒有男人來喜歡我?」我看著他。
「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我這樣一雙慧眼啊,而且這也進一步說明我們之間的緣分啊。」他親了親我的頭髮,我笑了,是啊,人生的緣分是很奇妙的,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碰到你喜歡的人。我不禁慶幸自己沒有因為年齡大了而把自己給隨便打發出去,否則,今天的我只能看著荀御後悔了。
「唉,」我忽然又嘆了口氣。
「你又怎麼了?」他趕忙問。
「沒怎麼,只是在想,以後象柳柳這樣的情況看來是要經常碰到了。」我瞪了他一眼,有錢就罷了,怎麼還那麼沒有天良地長了張好臉,不是存心讓我們這種人自卑嘛。看來以後我要經常為他趕周圍的蝴蝶蜜蜂了。
「跟你在一起,我遲早要得心臟病,看你一會兒樂一會兒愁的。」他斜了我一眼,發動了車子。
「怎麼,後悔了?」我扭了扭他的耳朵,「告訴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你已經上了姑奶奶的賊船,想下去,沒門!」我故作悍婦狀。
他笑了,「看來我還真給自己找了個母老虎!」
「吃薯片嗎?」我拿出抽屜里的薯片請辦公室里的老師吃,這個傢伙還真聽話,真的給我買了一大堆的零食讓我吃。
「謝謝了,是不是你男朋友給買的啊?看你笑得甜得。」梁姐問我。
我笑笑不回答,「哎,你的終身大事可是我們全校關注的對象,什麼時候把你那位帶來給我們看看。」蘇老師說了。
「他有什麼好看的啊,不就是普普通通一個人嘛。」我開始打馬虎眼了,我沒有告訴他們荀御的真實情況,只說是個普通的生意人。
幾天後,我聽到了關於荀御的描述,一個普通個體戶,其貌不揚,甚至可能是矮胖子,禿頂,極有可能離過婚,沒文化,所以我才不敢把他給領到學校來。我對此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什麼時候我竟然成了學校謠言的中心了?看來我還真的成了學校的明星了。
「怎麼樣?還滿意他們對你的描述嗎?」我問荀御。
「嗯,看來你們學校學生的創造性思維很好,起碼你們的老師的想象力就很好。」他笑了笑。
我看了看他的頭頂,「你以後不會真的變禿頭吧?」
「據我所知,我們家沒有禿頭的遺傳。」他看看我,「怎麼,如果我變禿頭了,就打算把我給甩了?」他沒好氣地問。
「那到不是,只是在想如果你要是禿頭的話,會是怎麼樣的一種場面。」我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很標準的國字臉,如果配上個禿頭會是什麼樣呢?我不禁笑了,因為出現在我腦子裡的場面太可笑了。
「不許笑了!」他沒好氣地說,「你就這麼希望我禿頭?」
我坐到他的腿上,「好了,別生氣了,好玩嘛。」我開始跟他撒嬌,不要以為我是個大女人,其實我很喜歡撒嬌,不過,我可不會在單位跟同事和領導撒嬌,因為那根本就不是撒嬌的場所,即使在那裡撒嬌能給我帶來好處,我也不會這麼做。
「真拿你沒有辦法。」他摟著我的腰,「跟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有壓力?」他忽然問我。
我一愣,壓力?以前我的確覺得跟他交往有壓力,所以才躲避他,可是我現在竟然沒有這種感覺了,「以前有,現在沒有了。」我老實說。
「真的?」他看看我。
「那當然,騙你幹什麼?」我玩起他的頭髮來,他的頭髮很黑,很有光澤,「如果你留長發會是什麼樣?」我忽然問他。
「你的思維總是這麼跳來跳去的嗎?」他捏捏我的鼻子。
「怎麼了?想到就問了。」我經常會東想西想,特別是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就會在腦子裡編故事來打發時間。
「就是覺得你的思維總是跳躍式的,跑來跑去。」他輕輕握住我的手,「你的手很軟,很舒服。」
「那當然,你以為我的肉都是白長的啊!」我驕傲地看了他一眼,因為胖,所以我的手很軟,還有幾個窩窩,摸起來很舒服。
「哎,對了,」我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來,「你為什麼不喜歡那些模特身材的女的啊?為什麼喜歡我這麼胖的啊?」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一個問題,他身邊魔鬼身材的女人很多,他為什麼會選擇我呢?
「我喜歡豐滿的女人,那些摸得到骨頭的女人讓我感覺不舒服。」他用手在我腰上輕輕地摸了下,被我一把給拍開了。
「你小時候是不是挨過餓啊?」我看著他。
「沒有啊,怎麼了?」
「根據心理學家的分析,只有那些小時候吃不飽,生活艱苦的人才會對肉感的女人感興趣。」我當初看到這個論調的時候,恨不能把那個心理學家給拿來痛打一頓。
「誰說的,難道個個男人都應該喜歡那些身材跟搓衣板一樣的女人嗎?我看那才是變態呢。」他不屑地說。
我叭地在他的臉上親了下,「獎勵你的!」
「就這麼點獎勵,太少了吧。」他壞壞地笑著,吻上了我的嘴唇。
「學姐,你最近有空嗎?我們找個時間見個面好嗎?」柳柳在電話里說。放下電話,我嘆了口氣,看來柳柳對荀御還是賊心不死,否則她不會約我出去的。果然,她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學姐,請你離開荀御,你要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抱歉,你的這個要求我沒有辦法答應。」我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我可不會把自己心愛的人拱手讓給他人。
「學姐,我求求你,他是我發現唯一適合我的男人,除了他,我根本找不到其他可以跟我結婚的人。」她那楚楚可憐的臉上流下了淚水,我不禁在心裡暗笑,看來她的瓊瑤劇還真是沒有白看,可惜,我可不是那裡面的笨女人!我喜歡的人憑什麼要讓給別人!就因為你可憐?就因為你流淚哀求我?狗屁!我腦子灌水了才會答應你!
「是嗎?那我只能說遺憾了。」我冷冷地說。
「我這麼求你你都不答應嗎?」她的臉馬上變了。
「你怎麼求我我都不會答應,我喜歡的人,我是不會讓給別人的!」
「你不要得意!你也不想想,你配得上他嗎?他現在不過是圖新鮮而已,等到新鮮勁過了,你就會一文不值的!」她的真面目露出來了。
「那又怎麼樣?起碼我跟他在一起過,不像某些人,死乞白賴地想跟人家,人家理都不理。」我不無嘲諷地說,自從決定跟荀御交往後,我就已經想開了,人生太短暫,命運太多變,時間太無情,所以沒有必要去要求什麼天長地久,海枯石爛,能在一起一輩子,是緣分,更是幸福;如果不能,那也沒有必要強求,也許更適合你的就在前面等著,如果你執迷不悟,不肯走出過去的陰霾,也許你就再也無法欣賞到遠處的陽光。
最後,我們見面的結果當然是不歡而散,對此我早有準備,我對柳柳問心無愧,要說我們之間有虧欠的話,那也是她欠我的,我曾經給她幫了那麼多次的忙。至於荀御嘛,抱歉,我不認為我跟他談戀愛就是對不起別人了,我既沒有拆散他和別人愛情,也沒有破壞他和別人的婚姻,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為此對任何人心懷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