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仰慕？

分配給小斜的那間客房裡，寧鎮航居中而坐，臉板得死緊。

小斜垂頭站在下，又委屈又懊惱的咬住下唇。偶爾，抬起頭來瞄一眼寧鎮航的臉色。

「現在知道看人臉色啦？」寧鎮航涼涼的說。「低頭！」——他怕萬一沒憋住笑，卻正好讓她看在眼裡。

小斜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去。

寧鎮航還是覺得不夠保險：「跪下！」

小斜再咬唇。

她又沒做什麼壞事，幹麼要跪！「這個裙子是從霍大小姐那裡借來的，跪髒了一會不好還回去。」

也罷。寧鎮航開始教訓小斜：「你說……你叫我說你什麼好呢？你這才在我身邊呆一天，你就出手竊衣……你說你這樣偷竊成性的人執意要留在我身邊，不是為了竊取機密卻是為何？」

「我……我不是……」小斜只覺得百口莫辯。是她變傻了，還是老天不幫她？以前她冒充個啥人騙騙同門，從來沒出這樣的烏龍啊？

「我錯了，請公子責罰。」她哭喪著臉請罪。「只是小斜確實不是為了探聽什麼而留在公子身邊的，請公子明鑒。」

「那你是為什麼要留在我身邊？」寧鎮航板著臉問。

當然是……為了保命。

這個真正的理由是擺不上檯面的。小斜很知趣的說：「因為小斜仰慕公子的品行，敬佩公子的學問……」

寧鎮航聽得很愜意：「還有呢？」

既然喜歡聽馬屁……那就很好辦了。小斜滔滔不絕的歌頌道：「公子您那瀟洒的身影讓人見之忘俗。您那天籟般的聲音可以令我忘記以前那些威脅小斜的魔音。您的德行皎潔如天上的明月，讓小斜自慚形穢之餘增添了脫離魔道的決心。您揮灑自如的風采讓我生出了對抗魔道妖人的信心。還有您那……」

她唇乾舌焦的說了足有一盞茶工夫，寧鎮航才笑咪咪的出聲制止：「好了，小斜，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對我這麼仰慕？」

「仰慕？」小斜一下子回想起寧鎮航對「霍大小姐」說他心有所屬的情形，危機感大增。她戒懼的抬頭向寧鎮航望去。

寧鎮航笑得非常的莫測高深。「既然你如此愛慕公子我……」

「公子，我不是愛慕……我只是敬仰您！」小斜急急的插話。「就象敬仰……敬仰諸天神佛，敬仰長輩那樣的感情，不是愛慕。」

「敬仰諸天神佛這樣的感情？」寧鎮航斷然一揮手，「這種敬仰就叫愛慕！」

「誒……」小斜想反駁。

「聽我說。」寧鎮航的聲音中威嚴感畢露。「既然你口頭上表示對公子我如此愛慕，我就姑且信你一次。你且先去把衣服還了給霍大小姐，回來我再說罰你的事。」

她的謊話過關了？小斜鬆了口氣：「那……公子請先回房，小斜馬上把這衣服脫下來。」

「你就在床后脫好了。」寧鎮航回答得漫不經心。「反正你只是把霍大小姐的裙子套在外面，這會兒脫了有什麼扭扭捏捏的？」

小斜氣得想吐血。

寧鎮航補充道：「我在這裡，倒要看你還有沒有什麼妖娥子。」

他的疑心……也是對的吧。如果按自己的說法去窺看霍大小姐然後臨時起意盜衣，那她不可能只穿著褻衣去吧？

小斜無力的提著藍花包袱躲到了床后，借著帳幔的遮掩換衣服。

生平第一次換衣服換得如此提心弔膽。總算寧鎮航還算君子沒來窺看。她快手快腳把換下的裙子疊起來，出去請示寧鎮航：「公子，我先把這裙子還回去？」

寧鎮航點了點頭：「嗯，快去快回。」

她一走，他馬上又布置了個靜音結界繼續狂笑。活了二十四年，寧鎮航第一次現，原來開心這種情緒可以如此簡單的得到。

她真是……笨得要死！

不過，也好玩得要命。奇葩！完全是一朵奇葩啊！

寧鎮航眯著眼睛，開始思考接下來如何耍弄小斜。

鬱悶的走在客棧內，小斜當然不會當真往霍大小姐那裡去。一走出院子，她迅速往她剛才易容的那排樹籬后一蹲，然後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五大瓶松露酒來。

那套號稱是偷自霍大小姐的衣服，是絕不能扔到霍大小姐那裡去的。可是若她就這麼帶回房去，寧鎮航那關又過不了。所以，只能藏在空間戒指里。

只是她的空間戒指實在不算大，裝了松露酒以後，再沒有空間裝衣服。所以，她只能忍痛拿出幾瓶松露酒。

好心痛好心痛。

衣服是塞進去了，可是……這些松露酒，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她創業的資本呢！

「我喝！要當一個好的釀酒人，必須先當一個好的品酒！嗯，好東西不能浪費，我品！」打開一瓶松露酒，小斜就往嘴裡倒。

松露酒是很清淡雋永的酒，並不烈。小斜轉眼間喝了一瓶。

說是品，可為了不耽擱太長時間引起寧鎮航的懷疑，其實就是牛飲。

「咕嘟咕嘟。」又喝了第二瓶。

兩瓶下肚，小斜的頭開始有點暈暈的。第三瓶不用自己勸自己喝了，很痛快的下肚。

然後，是第四瓶和第五瓶。小斜只覺得自己的肚子都快撐破了。

嗚，總算是沒有浪費掉。小斜醉眼迷離的看著五個空空的瓶子，安慰得……想哭。

「咦，小斜你蹲在這裡幹什麼？」寧鎮航輕柔中滿含戲謔的聲音忽的在她身後響起，小斜的酒意一下子嚇走了五分，她一下子跳起身。

驚呼聲還沒出咽喉，就被寧鎮航一手蒙住她的嘴，強迫消音。他低聲急促的說：「吵什麼，想驚動霍家那邊的人嗎？衣服還回去沒有？」

小斜辛苦的翻著白眼，慶幸自己第一時間就把衣服塞進了空間戒指。

但是，望著寧鎮航好笑的神色，再看看自己手上的空酒瓶，小斜悲慘的意識到：自己要交待的「罪行」，好象又多了一樁。

下一刻，寧鎮航放開她的手，下頦往他們所住的院門處微微一揚，率先向院內走去。

小斜搖搖晃晃的跟在他身後，一進入院子關上門，她就主動向寧鎮航坦白：「公子……嗝……我……我還衣服的時候看到……看到他們房中擺著的水瓶……嗝……我正好口渴，就順手拿出來喝，沒想到不是水……」

寧鎮航又好氣又好笑。她搞的那些小把戲，他早暗暗的看在了眼裡。不過，她喝這麼多酒……也是好事。

方便他套話的好事。

「小斜啊，我說……」

咦，怎麼沒有回應？

寧鎮航慍怒的回，卻見小斜已歪在椅子上睡著了，唇邊還流下一串亮晶晶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