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36第 36 章

自打生了惜春,錢氏的身子就沒有好過,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如今這樣怕是活不長了,心下急的很,倒不是以為別的,就是為了孩子,作為母親,她對自己的孩子還是了解的,賈珍是個粗心的孩子,不怎麼明白外頭的事兒,只習慣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兒,這也是她從小寵壞的,小時候太單純,只覺得讓人舒心,可是大了可就成了招禍了。

好在如今有一個賈赦能跟著,那賈赦先下看著還算是靠譜,雖然做出的事兒對於勛貴人家來說有些不體面,可是體面這東西算什麼?實惠才是真的,她也是快死的人了,很多表面虛的都放下了,所以看得更加清楚些,如今賈赦又是還銀子,又是折騰著清理家裡的蛀蟲,恢復一下家族的名聲,還換了匾額,每一件事兒看著賈家丟了臉實際上卻是讓皇帝滿意的事兒。

賈家那是多少年的武將世家,多少手下親信,如今依然在軍中執掌大權,說句不好聽的,要是用心經營起來,就是造反都能讓皇帝喝上一壺了,這樣的底氣皇家能不忌憚?可如今呢!榮府兩房不和,家裡還傳出了醜聞,當年老國公屬下親兵的後人又有好些犯錯被抓了起來,說的不好聽些,賈赦這是把自己一家在軍中的那些底子糟蹋了大半了。

可也正因為這樣,所以讓皇帝放心了,加上這兩房老爺都不是什麼有本事的出息人,內鬥的還顧不上外頭,更是讓皇帝對著賈家放鬆了警惕,甚至有了扶一房,打一房的心思,這也正是為什麼皇帝對著賈赦有求必應,做的這樣偏頗的緣故,對皇帝來說,這扶持了賈赦,大義上是維護了長幼有序的規矩,怎麼看怎麼英明。私情上,既能削弱了賈家的實力,又能間接的保護下一絲賈代善的血脈,更是不至於將來這心腹老臣賈家的後人全都最終沒有了下場,好歹能留些一些根底榮耀。有個撐場面的人。

自己家比不得榮府,雖然當初一樣都是國公府邸,可是自家公公賈代化不是皇帝的絕對心腹,所以她有時候想想對於自家兒子的將來很是擔心,可如今兒子跟著賈赦這麼一折騰,不說別的,單單是這換了匾額的事兒,估計自家兒子就能讓皇帝對自家滿意了。只要不被上頭盯著,兒子就能平平安安的到老。

現在她唯一著急擔心的是,自家兒媳婦如今病的也很是不輕,若是一個萬一,和自己一樣早早的走了,那兒子,孫子都該怎麼辦?這府里沒有了女主人,她想都不用想就能猜到,到時候只怕隔壁的那個好嬸子估計就會伸手過來,若說以前對著這個嬸子錢氏還算尊重的話,那麼如今聽到了王氏的事兒,她立馬對著這個面上慈和,其實心狠的讓人齒冷的嬸子是百般的防備了。

她可不是什麼外人,兩府又是這麼隔壁住著,有什麼不知道,有什麼猜不到的,張氏怎麼死的?賈瑚怎麼死的?這裡頭到底老太太是個什麼心思?她一想就能想明白了,說白了,若是沒有老太太,你以為這王氏乾的事兒能瞞住這麼多年?就她當時那剛嫁過來的實力能幹的這麼乾淨利索?笑話了不是!當賈家沒人啊!

連著自己的兒媳婦,親孫子都能冷眼看著,甚至親自下手,這樣的心硬如鐵,若是放到了自家,她又該出什麼樣的手段?到時候自家兒子可怎麼辦?輩分在那裡擺著,就算是族長,有時候也不得不委屈不是!她還要撐著,怎麼也要撐著,還有孫子,孫子正是要懂不懂的時候,若是沒了自己和兒媳婦,讓人哄了去怎麼辦?自家男人靠不住,自己若是再有個好歹,這家可怎麼辦?

越想錢氏就越是擔心。想想自己當初病重的時候,那老太太過來看望的時候說的話,說什麼不用擔心,以後她會幫著看顧,如今想想就是一身冷汗,什麼看顧,別到時候連著自家也讓她當成了她那個小兒子的踏腳石。

就在錢氏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想著硬撐的時候,身邊的貼心嬤嬤就過來了,告訴了她隔壁新發生的事兒,那個神奇的道士,還有那隔壁被人改動的風水的事兒,這讓錢氏突然和史老太太有了心有靈犀的感覺,她突然也覺得自家的風水很有問題了,忍不住也跟著想這些年什麼時候自家改動過家裡的建築,越想就越覺得麻煩,他們家比隔壁動的還多,就應為家裡這幾代的人少,好些地方都變成了花園,比如那個會芳園,那裡原本可是連著兩個院子的,如今又是池塘,又是閣樓的,弄得唯美的很,只是和自家情況想想,好像也就是那地方改建之後沒有多久,家裡就有些衰敗的氣象了。這麼說著花園是禍害了?

「銀屏啊,你幫我想想,咱們家除了花園子,還有什麼地方改過的?我怎麼越想越覺得這些年咱們改動的挺多呢!你說是不是就因為這改動把風水給弄壞了,所以老爺出家了,珍兒不上進了,就是蓉兒讀書也沒有天分?還有我和兒媳婦,也是病的不成樣子?若是這樣,當年咱們花了那麼多的銀子修建花園豈不是成了自己給自己挖墳掘墓了?「

她這是病重了,說什麼都不怕忌諱,可是這話聽到了邊上的嬤嬤耳朵里可就不一樣了,她能贊同?那可是老太爺那時候同意的,好吧,雖然也是老爺提議的,想著建個好些的院子,方便他請了同窗的學子來做客什麼的,顯示一下自家的風雅,可是這話她更不能說了,老爺雖然是出家了,也不住在家裡,可是到底是主子,如今寧府規矩嚴格了好些,下人可不能隨便多嘴議論主子的。

「太太可別這麼說,當時咱們家的院子多讓人眼紅啊!那些和老爺交好的文人沒回來家裡開詩會什麼的都要讚賞一回。這銀子花出去,不知道讓咱們家在外頭多了多少的體面。那時候不是還有人說看著這院子就不是一般武將人家能有的,怎麼也該是書香人家的調調,為了這個,老太爺那時候都得意的很呢。「

「也是,只是如今我心裡頭擔心啊!你看,隔壁榮府,那才動了多少,那張真人就說了這麼多的不妥當出來,到了咱們家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這嬤嬤說的讓錢氏不知不覺的回憶起了以前的日子,那個時候賈敬還沒有中進士,不過是個舉人,可是那個時候自己真的很開心,很幸福,賈敬那時候簡直就是個書獃子,除了讀書,就是詩會,也不喜歡和那些妖精一樣的丫頭們胡混,若不是這樣,家裡也不至於一個庶出都沒有,從這裡就能看出賈敬和隔壁兩個兄弟的區別來,哪裡像是後來,自己一年當中倒是有八成都是獨守空房,孤獨的很,完全就是守活寡一樣的日子。那時候花園裡是自己最喜歡去的地方了,那美得,一年四季都能有不少的好景色,就是自己請客什麼的,也喜歡把宴席放到那裡,享受眾人的恭維。

嬤嬤瞧著錢氏的眼神,臉色,知道自家主子有點緩過來了,不至於急的口不擇言了,忙又說起了自己的見解,希望能讓錢氏少些自責的心思,不然只怕是更容易加重了病症,他們這些做奴才的,只有主子好,她們才好,主子若是沒了,她們將來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說不得就被放出去了,這年頭,外頭小老百姓的日子可不一定就比這豪門的奴才好過。有了自由,沒有了依靠,說不得什麼人都能欺負你一下。

「要奴婢說,若是真的有什麼不好,那也是有人處心積慮的害咱們呢,您想想,就是和咱們家有仇的,哪裡不能明著來,再不濟朝廷上掙個你死我活也不是沒有,可是哪裡聽說過用這樣軟刀子殺人的,可見只怕不是什麼正道上的人乾的。如今這張真人既然已經到了京城了,又是在隔壁赦老爺家住著,咱們只要好生相請,必定能請來,讓這真人給看看,就是真有什麼不妥當,咱們改了也就是了,如今大爺,蓉哥兒都小著呢,只要改好了,以後還愁沒有出頭的時候。「

這一說立馬讓錢氏聽進去了,蒼白的幾乎沒有血色的臉上兩個眼睛立馬閃著光,嘴角也含著一絲的笑意。

「不錯,有了真人指點,咱們家改過來就是了,即使再有不好的,只要改了,就有了生機了。珍兒如今這赦老爺好的很,這會兒也在隔壁跟著,想來也一定能想到請了來幫著咱們看看的。「

「要奴婢說,大爺孝順,這會兒必定是求著真人給您看病呢,不是說這真人最厲害就是看病嘛,還有神醫的名聲呢,好些名醫看不好的病症在這真人手上都有了好轉,大爺可就是奔著這事兒去的。「

這個叫做銀屏的嬤嬤如今最大的工作就是抓住一切機會鼓起錢氏的求生慾望,讓太醫說起來就是,只要自己想活,那麼就能最大限度的吸收藥性,就能配合太醫的治療方案,讓這治療效果完全的發揮出來,最終就能多拖上些日子,為了自己也好,為了賈珍教給她的任務也好,還是為了這個陪伴了一輩子的主子也好,嬤嬤都嚴格的執行著這個命令。

雖然對於這個所謂的神醫到底有多神,她真心不知道,不過這不代表不能多給錢氏幾分希望不是,就是實在不成,好歹這也是大爺的孝心,讓太太多感受幾分大爺的孝順,就能多幾分想要活著的慾望,也算是她超額完成任務了。

果然,錢氏聽了這話,越發的開心,忍不住跟著嬤嬤嘮叨:

「珍兒一直都是個孝順的孩子,自打我生下了他妹妹,這都有一個月了,什麼大夫沒請,就是那太醫院正,也求著不少人請來了,那可是給宮裡太后看病的,我能有這個福氣,真是立馬死了也值了。只是可憐了我的閨女,才出生這麼些時候,就沒有了親爹親媽在一邊護著,老爺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都添了閨女了,也不知道多回來看看,一心在道觀住著,家裡如今也沒有個內宅的掌勢人,若不是嬤嬤你們幫著看著,還不知道亂成什麼樣,說不得我閨女就要被欺負了呢。「

說起惜春被欺負,錢氏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若不是她前些日子不知怎麼突然想起了女兒,趁著身子還鬆快,讓人抬著曬太陽的時候過去看了一眼,她都不知道,自家閨女就這麼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床上,都沒有人看著,那奶媽子居然自己躲在一邊睡懶覺。說句不好聽的,就是孩子冷了,餓了,那都沒人知道啊!若不是家裡女主人都病了,沒人督促了,這些個混賬敢這麼干?

也正是因為這個,她也就顧不得自己身體不好,也顧不得會不會傳了病氣給孩子,愣是把閨女放到了自己隔壁屋子住著,只想著能時不時的看顧一二。趁著她還活著,怎麼也不能讓閨女吃了虧,受了苦。

這主子奴才的正說著話呢,一邊又有個丫頭進來了,這是替賈珍傳話來的:

「給太太請安了,大爺讓人來傳話,說是已經請了張真人過來了,讓太太這裡準備準備,好給您診脈,大爺說了,先給您看,然後再去奶奶屋裡,等著明兒在給家裡看看風水什麼的,讓您放寬心,張真人本事高的很,剛才在隔壁,給大老爺,大太太,還有璉二爺他們都看了,開了好些的方子,說是只要一年半載的就能全治好了,這可比太醫說的還肯定,這次說不得太太您的病症也一樣能看好了。「

這丫頭嘴皮子很是利索,不單是傳了話,還知道怎麼安撫人心,說的錢氏一時也多了幾分希望。

「好,好,醫術好就好,我等著,不求一定治好,若是能讓我多撐上些日子就是老天爺給我的福德了,我不貪的。「

雖然心裡對於能治好這事兒她真的不奢望,可是想想兒子這一刻都不停,抓著人家剛看完風水的道士就往家趕,她心裡就舒坦,就順氣,這是兒子孝順啊!她這一輩子求的不就是兒女孝順嘛。

賈珍確實速度挺快的,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這人就過來了,這時候錢氏也換了一身的衣裳,做到了軟榻上,好歹不用躺在床上那麼失禮了。張中行走進屋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穿著一身青色織金緞子做的比甲的病弱婦人斜靠在軟榻上,臉上帶著幾許的慈和的樣子。皺著眉頭對著這婦人的臉色看了看,又端詳了一下她的面相,心下忍不住鬆了口氣,這人確實不是什麼長命百歲的相,不過卻也不是什麼四五十就死的樣子,怎麼也能活個五六十,也就是說按照面相來看,這人最起碼還有十年能活。

這樣一來,自己給她治病,倒也不算是違背了天數。常言說的好啊,救病不能救命,說的就是這人命里註定的壽數的事兒,他連著看了好幾個人的病,同時也看了這些人的命相,他發現了一件事兒,那就是這紅樓書里早死的幾個人,像是林如海,像是賈敏,還有這甄英蓮,薛老爺,其實命都不是太差,可是書里卻都是早早就沒了的,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兒,那就是這些人啊都被改動了命數。或是引得他們做了孽,或者是做了有損福德的事兒,或者是直接連個遮掩就沒有,就這麼直接的讓他們早夭,從根子上說,那一僧一道他們做的才是有違天數的事兒,所以說起來,這兩個以後怕是沒什麼好結果。就是讓他們修鍊有成,以後也是死在天劫之下的命數。

想反的,他救治這些人,甚至是引導他們做善事,幫著他們延壽,只要手腳做的好,引得他們多做些積福積德的好事兒,那麼不單是他們自己受益,就是自己其實也是得了好處的,引人向善的功德可不比直接做善事的少呢!

「真人,你這看什麼呢!「

賈珍看到這張中行一進來就盯著自家老娘看,心裡有些不自在,好歹這是自家老娘好不,就算是已經人老珠黃了,你個看上去不到三十的道士估計也看不上,可也不是隨便什麼人能這麼無禮的盯著看的,這可是自己爹的權利,可是如今他正要求著人家,自然也不好說的太過,只能這麼隱晦的提醒一下,就是一邊被看的錢氏這會兒也有些羞惱,低著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張中行一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當的,他來自現代,這樣的注目禮在現代真心不算什麼,就是到了這裡,他因為披著道士這個出家人的皮,也沒有什麼顧忌的,就是這會兒他也不過是覺得估計自己一聲不吭,賈珍有些著急了,於是微微一笑,然後對著賈珍說道:

「恭喜賈將軍了,令堂的面相上看,可不是什麼短命的樣子,就貧道看來,再活上十來年是肯定的。這病必定能治好。「

什麼無理,什麼羞惱這會兒賈珍和錢氏那是全忘了,就是屋子裡的下人們聽了一個個也臉上露出了笑容。

「果真?「

賈珍是最歡喜的,這家裡他真是最苦逼的孩子了,想想,他剛懂事兒呢,老爹就出家了,這家裡全靠老娘扯著他長大,幫著他管理家事兒,等著娶了媳婦,有了兒子,還要幫著他照顧兒子,可以說對賈珍來說,老娘那可比他爹親近多了,老娘要是能治好了,多活十來年,賈珍那絕對是連著雙手雙腳都能全舉起來歡呼了。

賈珍一臉的驚喜啊!搓著雙手,想要去拉著張中行在多問幾句,想想這還沒有診脈呢,光是看相什麼的還是不保險,忙扯著張中行的袖子把他拉到老娘的一邊,親自擺好了東西,就等著張中行看診。

孝順孩子誰都喜歡,雖然賈珍比張中行還大幾歲,可是這時候看著就像是個孩子一樣的歡喜期待,張中行就覺得對這個後來扒灰的孩子多了幾分好感,果然是人都有閃光點,就看你怎麼挖掘了,最起碼如今挖掘出來的賈珍還是可以□□的對吧。

張中行沉了沉心,把手放到了錢氏的手腕上,開始閉著眼睛用心的診脈。過了一會兒,這才睜開了他裝逼的眼睛,一臉的溫和,讓人看著就覺得情況很好,很有信心,這才開口說道:

「情況還好,是失血過多,有些傷了底子,氣血兩虛,身子上好些內臟都有些虧損,導致後繼無力,故而調養起來難了些,貧道給你弄點丹藥,加上些食療,溫補的方子,好生養著,估計養上一兩年,也就和常人差不多了,只是到底是虧了元氣,以後怕是有些後遺症,動不得氣,也不能太過勞累,若是再有這樣的大癥候,可就真的救不過來了。「

他這說了頭一句,情況還好的時候,賈珍的眼淚就開始往外冒了,這多少時間了,總算聽見一個大夫說一句能治好的話了,等著聽到一二年就能恢復,他直接就跪倒在地,對著張中行磕了一個頭,然後匍匐到錢氏的腿上,嚎啕大哭起來,而錢氏這會兒也是滿臉的淚水,喜悅的淚水啊!她看到了生的希望了,能活著誰願意死啊!更不要說她還有這麼多的牽挂,這麼多的擔心了,更是想著活的長久些,好為兒子多撐一撐呢。

「我的兒,我的兒啊!「

錢氏除了喊著兒子,已經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了,只有一個勁的摸著眼淚,還是邊上的嬤嬤機靈,忙不迭的招呼人給張中行準備筆墨,人家可是說了還要開方子的,這可是大事兒,關係到自家主子命的大事兒,早一點拿到手裡,就早一點安心呢,還有丫頭忙不迭的去端水,擠帕子,好讓兩個主子擦擦臉,這當著外頭人的面哭成這樣,可真是有點那個不好意思了啊!

等著這母子二人恢復了一些,總算是平穩了情緒的時候,張中行的方子也開好了,另外還拿出了一瓶子藥丸來。那是專門強健五臟六腑的潤玉丹,這玩意兒他不知道當成包治百病的神丹妙藥忽悠了多少人,不過你別說,還都基本有效,說白了,人生老病死的,最基本的不就是五臟六腑裡頭慢慢衰竭造成的嘛,只要這些內臟強健了,那麼基本上身體上好些的病症也就能自我調節了,若是在加上些補血補氣的藥丸,那一般來說就沒什麼大毛病了,這有不是現代,那些個奇奇怪怪的病症多的像是螞蟻一樣,這年頭所謂的虛弱也就是哪幾樣罷了。抵抗力只要能上去,什麼病症都沒有啊!也許這就是沒有工業污染的好處了。

說了一下醫囑,也就是告知了這藥丸子怎麼吃,這食補,葯膳要怎麼收拾,給錢氏治病的事兒也就是搞一個段落了,有了生的希望的錢氏立馬推著賈珍,讓他帶著張中行去給他自己媳婦看病去,那也是個老病號,比錢氏病的時間都長,都快一年了,整日只能躺在床上,人都瘦的有些不成樣子了,她現在覺得這張中行就是神醫中的神醫,想著有這樣的人出手,說不得自家兒媳婦也能逃過這一劫。這樣一來,她以後就再不用擔心了,這媳婦可是大家出身,若是沒了,再娶一個繼室,這身份最起碼低上兩個檔次,就是對著孫子也不好不是。

張中行出馬,那是一個頂三,絕對杠杠的,這不是才給賈珍媳婦看了看,立馬就給出了病因,什麼看不好啊!這能看好嘛,明明是中毒了,居然當成虛證在看,這人能活著到現在都是奇迹了。

至於這到底是誰下的毒,怎麼下的毒,到底是為了什麼,這個就不是張中行能管的事兒了,人家男人在這裡呢,不用他出頭,再不濟那個有了生的希望的賈太太也會出手,重振一下當家女主人的聲威的。他能管的就是治病而已,說起來也是賈珍的福氣,只要這原配沒死,那麼尤氏自然是不會進門的,沒有了尤氏,那麼那什麼尤二姐,尤三姐,自然也就沒有了出場的機會,這什麼□□,什麼父子同嫖的事兒也就沒有了,更不可能加上賈璉玩什麼紅娘的把戲,賈家的風氣還能再好些。

說來人家尤氏要不是嫁到了賈家,指不定還能更舒坦呢,看看她在賈家的待遇,在榮府,居然連吃飯都只能吃下人吃的白米,居然告訴她說什麼這碧粳米是可著主子人頭做的,這可能嘛?難不成下人不預備一二主子添飯的那一口?明大明就是欺負人的。更不用說作為繼室,連著姨娘都管不住的尷尬了。還是去別家當太太的日子更好些。人家又不是真的一點沒有能力,在賈敬死的時候,她能在第一時間把這喪事的事兒準備妥當,那就是能力。一般人家當個管家太太說不得還能讓人家豎起拇指誇讚呢。

就是賈蓉,有了親媽,也必定比原著中更學好些。張中行覺得,他救治一個珍大奶奶,那就是救治了這個家全家了。

「這毒下的也隱晦,怪不得尋常人查不出來了,這說起來是宋朝宮裡的方子,還是從五代十國的時候被配置出來的,就是讓人慢慢虛弱致死的,聽說大宋皇帝子嗣不多,就是毀在這個方子上,是後周宮廷中人帶到了宋代的宮闈之內,被查出來之後,聽說原本是要銷毀的,誰知後來這方子被一個宮裡逃出來的老嬤嬤傳了出來,到底到了誰人手上倒是沒有人知道,只是這以後,沒什麼人知道了倒是真的,真是想不到,到了這裡,居然還有人在用這個法子害人。「

張中行這個時候也皺著眉頭,他不懂,這就是想要害賈家,也不用一定要害死這珍大奶奶不是,更不用說用這樣的法子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他也不準備弄的太清楚,這和他不相干,倒是明日的風水,他要細細的看了,他剛才在進門的一霎那就感覺,這宅子很有些問題,比隔壁榮府更有問題,估計是因為這裡是賈家祠堂的所在,是族長的居所,想要毀了整個賈家的生氣,就要徹底毀了這地方才能成功,所以寧府比榮府更倒霉。

「賈將軍,這百解丹先讓尊夫人吃著,先吃上一個月,雖不至於全解了毒素,可是也能讓人恢復些元氣,好歹能減輕些病症,至於想要徹底解毒,我還要重新配置些專門的解藥才成。我列個單子,你且去買了藥材回來,這些藥材有些很是不好找,有些只有南面煙瘴之地才有,想要置辦齊全,只怕也很是需要些時候,等著這藥材齊全了,我在開爐煉丹就是。只是,明日貧道到底是個道士,明日給你看完風水之後,也不方便一直在你家住著,你看是不是找個道觀,讓我能暫時歇腳。「

他到這京城來,除了任務需要,要和一僧一道作對,把榮府,寧府拯救一二,那就是為了賈敬來的,他一直都想知道,這賈敬好好的進士不錯,一心當道士,到底是什麼把他迷成這樣的?難不成他一個人瞎練也練出了什麼端倪了?趁著這個機會,他怎麼也要讓賈珍自己開口,把自己送到他爹那裡去,也好讓自己滿足一下好奇心不是。

張中行給的理由很好很強大,賈珍不過是一個愣神,立馬就給出了他滿意的答覆,很是興奮的說道:

「好,好,真人可以去玄真觀,我父親如今正在那裡修行,這道觀乃是家中家廟,很是寬敞乾淨,想來不會委屈了真人,就是我父親,能有真人這樣的高人作伴,必然也是欣喜的。「

他這是全權替他爹做主了,把他爹的最後一個自留地也給貢獻了出來,雖然張中行也知道這是他知道自家媳婦有救,又惱恨自家媳婦讓人下毒的複雜情緒中,這才做出的承諾,可他還是一臉滿意的點著頭,至於去不去的成?他覺得這個沒有問題,別看賈珍怕賈敬的很,就是過年過節去給他老爹磕頭也不過是在觀外,生怕走進去讓老爹罵他壞了清修什麼的,可是別忘了自己可是道士,作為道士發燒友的賈敬,不管他是真的一心向道,還是藉機避世,都沒有理由拒絕自己。

「既然有如此好出去,自然是妥當的不能在妥當了,既然這樣,賈將軍,且拿紙筆吧,好讓貧道開藥單子。「

張中行說了這話,賈珍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情緒有些失控,立馬恢復了一二,引著張中行出去,

「真人到我書房去寫吧,正好我一會兒順路把客院指給你看。張中行一聽這樣,就很是識趣的跟著走了,走到門口他隱隱的聽到屋子裡一個女子哭泣的聲音,不用說那必定是珍大奶奶,一來是為了自己終於知道是什麼病症了,也有了救治的希望,二來是因為這陰毒的害人法子讓她很有些后怕,若是沒有了張中行,只怕他們到死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豈不是冤的很。

這也正是張中行求去的另一個原因,明兒看了風水之後,這寧府只怕也不太平了,不為了別的,但是給當家奶奶下藥,這事兒就不會不查,到時候他一個外人在這裡豈不是很不方便?還不如自己識相些早點走人的好。

這一晚張中行睡得很不好,因為他大半夜的,又一次收拾了東西開始往現代穿越了,這麼些日子下來,他總結出了穿越一二三條出來,並且給自己整理了小冊子,每一次往來帶什麼東西,怎麼走,怎麼回來,都準備的妥妥的,這一次他準備了好些原生態的特產,比如虎鞭,這是他剛得了沒多久的,準備回去孝敬老爹的,想想他老爹也不容易啊!外頭養了那麼好幾個呢!也不知道身子吃不吃得消。

當然他更期待的是,他親爹看到自己給他帶這個會有什麼樣的表情,那個當兒子的看爹的笑話這樣的事兒,如今他還是很有些興趣的。至於會不會被老張同志收拾,這個他不擔心,嘻嘻,他如今功夫很不錯,雖然不能飛天遁地什麼的,可是躲一躲他爹的無影腳好像沒什麼問題。

一陣水波紋盪過,屋子裡立馬沒有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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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道士在紅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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