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美人在懷

174 美人在懷

從丹北迎親隊伍入京到帶著慕容蓁以及她的嫁妝離開盛京,一共只用了五天的時間,可見郁南的皇帝是如何迫不及待的想要慕容蓁離開。

離開那日,盛京城的百姓自動自發的出來相送,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這麼優秀的一名人才,皇帝會把她送出國去?若是留在郁南,還不知道會做出多少的貢獻呢!百姓們一邊怨念當今的聖上,一邊懷著不舍卻又不得不祝福她在別國能夠平安康泰,希望丹北的那個世子能夠看得到她的好,對她好一點。

想到這裡,眾人又不由得看向那位高居馬上的勤王世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端的是器宇軒昂,只是聽說也是廢物一個。哎,若真是廢物,倒如何配得上他們的鎮國公主?

「別信那些八卦!」周邊的人勸道。「當初阿蓁姑娘不也被人傳的不堪入耳,可實際上人家是多強的一個娃子!」

「這倒也是!」其他人附和,「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都未必是真,何況是傳了幾千里之外的謠言!」

「這世子看著倒也不錯!」

「希望不是徒有其表!」

「放心吧,咱們的鎮國公主是和人物?即便對方是個扶不起的阿斗,鎮國公主也能把他調教成頂天立地的大老爺們!」

「就是!不然一掌拍死他重新再找!」

……

坐在馬上的朝陽也就是丹北國的勤王世子蕭珏,原先聽的那叫一個飄飄然,慢慢的,臉就黑成了鍋底。他這麼一個器宇軒昂的人看著像扶不起的阿斗么?他像阿斗么?

冗長的車隊緩緩的出了盛京的北門,慕容蓁一身常服躺在寬敞的馬車中,鳳麟兮坐在她的邊上,悠閑的磕著瓜子。

「主人,這東西真好吃!」從沒吃過瓜子的鳳麟兮嗑的那叫一個興緻高昂,「你要吃么?」

慕容蓁搖搖頭,心中哀嘆,吃哥無形中又帶出一個小吃貨,這次離開盛京,她只帶了四人……不,五人組以及鳳麟兮在身邊,她不會在丹北呆長,按照司大爺的說法,恐怕到了丹北他就會去接她,那麼她可能有很長的時間呆在羽闕國,等到有其他兩種藥草的消息,她就會動身前去尋找。

然而有些事終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當她以為丹北只是一個過渡的時候,丹北卻發生了一見不愉快的事情絆住了她的腳步,讓她不得不停留片刻。

經過將近半個月的舟車勞頓,龐大的車隊終於到達了丹北的都城——離城。

然而還沒進入驛館,慕容蓁便聽到了民間的風言風語,命人打聽了一下內容之後,立刻就變了臉色。

「麟兮,你去把朝陽給我找來!」慕容蓁聲音冷冽的道。

「是!」鳳麟兮應了一聲,隨即快步走下馬車,走到牽頭見著剛剛下馬的勤王世子,「叔叔,主人要見你!」主人說了,看見比自己爹爹年紀差不多的要喊叔叔!

「誰是你叔叔!」朝陽臉黑,他才十八歲好不好,有你這麼大的侄女么?瞪了鳳麟兮一眼,風風火火的向馬車走去。

「公主不知有何事?」大庭廣眾之下,他好歹是個世子,叫夫人也不好對黎明百姓交代,傳出去反倒惹麻煩。

「外面的傳言是怎麼回事兒?」慕容蓁冷著聲音問,此時馬車便像一個巨大的寒氣發射筒,周遭一片冰寒。

朝陽有些迷惘,愣愣的看著緊閉的馬車門,「什麼傳言?」

「你是勤王世子,這麼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慕容蓁突然提高了聲音,心中的火氣飆升。

朝陽暗叫一聲糟!夫人這是生大氣了,可是能有什麼傳言讓她生氣成這樣?「那個……你也知道,我離開天照並未直接回丹北,而是先回了羽闕,直到爺回到羽闕我才匆忙趕回,回來還沒歇腳便領著隊伍去郁南了,離城發生了何事小的著實不知情!」朝陽在一旁小聲的解釋道。

慕容蓁忍了忍,心中也知道對他發難不公平,只是…。「先去驛站再說!」

「是!」朝陽應了一聲,隨即命令眾人繼續趕路,然而最終的落腳點卻不是皇家驛站,而是一個名叫玲瓏苑的大宅。

當慕容蓁看見朱門前龍飛鳳舞的三個字時,心中一震,有些驚喜又有些不可置信,玲瓏苑,那一次血洗之前她居住的院落,如今被搬到這裡了嗎?是巧合嗎?還是……

目光轉向朝陽,朝陽的反應給了她準確的信息。

「這是爺在你被賜婚後讓我買的宅子!」朝陽淡笑著說道,「爺從郁南歸來,特意從丹北走了一遭,順帶將院子檢查了一遍,嗯,這玲瓏苑三字也是他親手寫的,你的住處,也是爺選的,裡面的擺設以及你之後會用到的生活用品,爺都親自檢查過,保管都是你喜歡的!」走到後院,沒了外人,朝陽對著慕容蓁得意洋洋的說道。

聽到這裡,慕容蓁再是歡喜不過,想到那人,那麼急匆匆的趕路,卻願意為了她這些小事而駐足停頓,心中滿滿的都是暖意,然而想到街上聽來的閑話,臉上如花開的笑容頓時僵硬,眼神如刀,狠狠的戳向朝陽。

朝陽被那犀利的眼神一瞧,頓時有點接受不良,明明之前的氣氛如此溫馨,怎麼眨眼之間就變成了寒冬臘月冰窟窿,這轉變速度也忒快了。「那個……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都跟小的說,小的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人就是他家爺的掌中寶小心肝,他若伺候不周到,他家爺還不得扒了他的皮?

「小正太,把你剛剛聽到的故事給世子爺說上一說!」慕容蓁找個椅子坐下,一條腿很沒有形象的翹在旁邊的茶几上,神色冰冷,似乎把眼前這個姓蕭的也給恨上了。

「好嘞!」小正太積極的應道,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筷子,在一旁的杯子上瞧了一下,煞有其事的道:「話說從前……噢!老大,吃哥他打我!」剛說四個字,一個爆栗子被落在他的後腦勺上,小正太委屈,捂著後腦勺向慕容蓁告狀。

慕容蓁點頭,瞟了他一眼,「吃哥不打你,我也會讓別人打你!說重點!」

「哦!」小正太委屈的癟嘴,隨即轉身,看著朝陽,眼神兇狠,「你家叔叔欺負了我家姑姑!」重點,這就是最簡單的重點。

朝陽有點愣,什麼你家叔叔我家姑姑的,我叔叔多了,你家姑姑誰呀?隨即想到慕容蓁的怒氣,心中一跳,立刻擺手,「不可能,王叔怎麼會欺負錦繡姑姑!絕對不可能!」縛靈王什麼人,那就是明白自己心中所愛便會傾盡全力對她好人,當日多麼困難的情況下才讓錦繡姑姑回頭,如今怎麼可能不好好對待。

慕容蓁也知道留言不可信,然而,一揮手,小正太便繼續開口講解。

「哎,聽說孝賢皇太后被遷進了城北皇家寺廟!咱何時去瞧瞧啊?」

「放屁呀!明明就在縛靈王府中。」

「啊……不可能吧!」

「有什麼不可能,縛靈王可是孝賢皇太后的初戀情人!」

「那錦繡王妃……」

「你沒聽說嗎?錦繡王妃已經懷了幾個月的身孕,現在卻……」

「孩子沒了!」

「噓,小聲點,這可是秘密,縛靈王下了死令,不準消息傳出來。」

「那你怎麼曉得?」

「我堂叔家的兄弟的朋友的妹妹在王府當差,恰恰便是照顧錦繡王妃的侍婢!」

五人組,各自分好角色,把剛剛發生在茶樓一角的閑談活靈活現的演繹出來。演完之後,所有人沉寂的站在一旁,顯然心情都很不好,至於慕容蓁的臉色,更是難看的可以,孩子!慕容蓁知道,那個孩子對姑姑有多重要!

「怎麼……怎麼可能?即便新皇登基,孝賢皇太后也不可能被遷出皇宮,更加不可能遷到縛靈王府!」朝陽的臉色同樣難看,然而還是垂死掙扎,他的皇叔,多麼強大正直的人,怎麼可能……

「你不是掌管聽風樓么?你像要得知最確切的消息恐怕不難吧!」慕容蓁冷冷的道,顯然,是把姓蕭的都給恨上了。

「夫人稍等,小的這就去查查,稍後便把準確的信息送過來!」朝陽說完,也不等慕容蓁開口,便兔子一般逃走了。

「老大,你先別擔心!」阿隱開口勸解道,「事情還未蓋棺定論,終究我們初來,不了解事情的始末,不該盲目相信流言!」

慕容蓁勉強應了一聲,然而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告訴她,空穴不來風!事出也必有因,流言不可能就這麼毫無根據的傳出來。

「老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你先好好休息,咱們再出去瞧瞧,打聽打聽!」吃貨啃著飯糰說道,離城的特色小吃,口味還行。吃貨說著,隨即向鳳麟兮使了個顏色。

鳳麟兮雖偶爾小白,然而關鍵時刻還是看懂了他的意思,拉著慕容蓁就往外面走,「主人,我好累哦!你都不知道,坐了這麼久的馬車,骨頭都要散架了,咱們去床上躺會兒吧!」

「……」慕容蓁怎會不理解他們的用意,只是想到他們也確實舟車勞頓了許久,也確實該讓他們休息休息了,至於姑姑的事情,慕容蓁想,既然她來了,就絕不會再讓她受到半絲委屈。

然而,當她終於見到自己姑姑的時候,她才知道她之前錯的多離譜。那已經是她到達丹北國的第三日。

看著床上躺著消瘦的不成人形的女子,幾乎是剎那,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姑姑!」慕容蓁小聲的喚著,立在她的床前,心中把那個男人的祖宗問候個遍。

床上的人聽見動靜,眼皮動了動,隨即緩緩的睜開眼睛,那原本極為明亮的眼睛,此刻竟毫無光澤。

「阿蓁?」沒有聚焦的眼睛轉向她的方向,床上的人不是十分確定的開口。

慕容蓁心神一震,連忙蹲了下來抓住她亂摸的手,「姑姑,你的眼睛……」

「真的是阿蓁!」沒有理會她的震驚,慕容錦繡只緊握著慕容蓁的手,原來,在這種時候,這麼狼狽的境地,能夠感受到親人對自己的在乎,是一件多麼溫暖的事情,伸出雙臂,緩緩的將慕容蓁拉進自己的懷裡。聲音輕飄飄的開口:「我以為我會孤身一人客死異鄉,未曾想還能見你一面!」

「我不會讓你死的!」慕容蓁低低的卻很是堅定的開口,「姑姑,這個世界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是死了就能解脫。人活著,就該對得起自己,如若有人傷了自己,就該傷回去,如果打不過,那就練強了在打回去,不愛自己的人,爭取他愛自己,若死活不愛自己,那就乾脆的放手,而對於口口聲聲愛自己卻任由別的女人傷害自己,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付出真心!」不用想,慕容蓁也知道,姑姑凄慘從何而來,她不懷疑縛靈王對姑姑的重視,然而他對另一個女人的放不下從而導致姑姑如今的遭遇,縛靈王罪無可恕。

「呵呵呵……你以為我會尋死嗎?」慕容錦繡輕笑,緩緩的放開懷中的慕容蓁,讓她坐在自己身邊,「我哪有那麼傻?雖然在孩……在孩子沒了的時候,確實想死的心都有了,然而,他們還是將我救活了,活了我就不會尋死,只是孩……孩子沒了,我對他的感情也便斬斷了!」

慕容蓁緊盯著她,看著她形容枯槁瘦骨伶仃,看著她每次提到孩子時那隱隱的痛,慕容蓁想,自己真是該死,什麼勸和不勸分!如若不是自己當初的多事,如若自己乾脆的帶姑姑離開,想來姑姑也不會受這麼多苦。

「不要自責也不要愧疚!」纖瘦的指緩緩的撫上慕容蓁的臉,小心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除卻現在所受到的苦,我也曾經歷過以往不曾經歷過的情愛之樂,現在情已逝,但不用否決曾經,因為也曾有過美好,我不後悔來丹北,也不後悔曾經愛過那個男人,只是現在傷了痛了愛不動了罷了!」

「所以呢!跟我走好不好?」慕容蓁雙手握住她撫摸自己臉的手,與她的身體一般,瘦的只剩下骨頭。

「恩!」慕容錦繡點了點頭,「我本來就是要離開的!只是身體一直不好,有心無力,如今你來了,倒是容易了些!」慕容錦繡一直表現的很平靜,沒有哭訴,沒有憤恨不甘,沒有殺人報仇這等心思,她原先所想的,不過就是,等身體好了離開這個不在屬於她的王府,如今阿蓁來了,與她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恩!」慕容蓁也點了點頭,然後在柜子中尋了件橙色的衣裙,小心的替她換上,「你坐下,阿蓁幫你梳個頭吧!」

「好!」慕容錦繡笑著應道,隨即在慕容蓁的攙扶下,小心的坐在銅鏡前,她已有半個月未曾下床,梳頭自是省了,如今既要離去,倒也想美美的走。

其實,這裡的髮式慕容蓁本不會,現代的盤發她倒是有興趣學了幾日。於是跟著記憶,給慕容錦繡盤了個簡單的新娘髮型,又在一旁的首飾盒中尋了簡單的珠花給她戴上,看上去倒也獨特。

「順便幫我上個妝吧!」慕容錦繡輕笑著說道,「總是不見陽光,這臉色定然也灰暗!」

「好!」慕容蓁應道,便取過一旁的胭脂水粉,按著現代的化妝技巧,一步一步,給她上妝。

不久之後,一新裝美人出爐,慕容錦繡原就是極美的一名女子,一雙眼睛天然帶水,看著誰都一副水汪汪的模樣。這是長病不起暗了臉色,如今打扮起來,且用的比這古代不知道先進了多少倍的化妝術,那效果自然不言而喻,這是可惜,她自己看不到。

「能自己走嗎?」慕容蓁問。

慕容錦繡點點頭復又搖了搖頭,「恐怕不能走多久的時間!」

慕容蓁瞭然,隨即喚來自己一直候在門外的五加一,「吃哥,你們去尋個轎子進來!」

「老大,已經備好了!」吃哥一手抱著飯糰,一手指著院子中,那小巧精緻的轎子。

慕容蓁歡喜,果然,有他們在她便可省了很多事。隨即回頭,對著慕容錦繡,淡淡的開口:「姑姑,走吧!」

「恩!」慕容錦繡點頭,由著慕容蓁扶著自己起身。

呆站在一邊的鳳麟兮連忙跑了過來,走到慕容錦繡的另外一邊,伸手,神情認真的扶著她,「漂亮姐姐,我也扶著你!」

這是個陌生的聲音,慕容錦繡雖然疑惑,卻沒有拒絕別人的好意,只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我的小丫頭!鳳麟兮!」慕容蓁見狀,連忙開口替她介紹。

「鳳麟兮,想來應該是個可愛的小姑娘!」慕容錦繡笑道。

「恩!」鳳麟兮重重的點頭,「麟兮是頂可愛頂可愛的姑娘!」

「呵呵呵……」不知道忘了多久的笑聲終於再次從她的口中出來,便是她自己,慕容錦繡也有片刻的愣怔,隨即又笑了起來,這樣很好,不是嗎?

然而,等他們出了大門,便有四人阻去了他們的去路。

「王妃!」四名侍衛恭敬的跪下,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去郁南皇宮擄了慕容錦繡的蕭一二三四四人,他們奉縛靈王的命令保護王妃,此刻自然不能讓慕容蓁把他們的王妃帶走。

「你們王爺說了要圈禁我?」慕容錦繡站在門口,微微帶笑。聲音平和說不上喜怒。

「屬下不敢!」四人唯恐她誤會自家主子,連忙開口。「王爺只是擔心王妃的身子,方才讓屬下在四周保護!」蕭一低著頭說道,然而,沒人懂他心中的愧疚,如若當初他沒有自作主張前往郁南,這個女人,即便是未婚生子也不會如現今這般痛苦吧?都是他的錯!

「既然只是擔心我的身子那就不用擔心了!」慕容錦繡淡淡的道,「你看,她是我的侄女,會比任何人都要用心的照顧我!」

「王妃……」

蕭一剛要開口,便被慕容錦繡抬手制止,「你放心,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不會不告而別,至少在你們王爺回來之前我不會離開丹北!」不告而別只是一種逃避,而她既然要斷,就斷的乾淨,不留妄想,無論是給她還是給那個男人。

「讓我們跟著……」

「不用了!」慕容錦繡緩緩的搖頭,「我只是想暫時脫離這個地方,無論是這裡的人還是物,希望你們不要為難我!」

「你們在害怕什麼?」慕容蓁上前一步冷冷的質問,看著他們啞口無言的模樣,慕容蓁終究忍了,便是有火也不該對著無辜的人發,「她會在我暫時的居所,未央大道的玲瓏苑!你認識我的吧?」

一二三四不約而同的點頭,慕容蓁的大名誰能沒聽說過?尤其是在她領著隊伍贏了天麟大賽之後,她的威名更是遠播天下,如今,攜著郁南鎮國公主的頭銜前往丹北國,與勤王世子聯姻,這種事情早在迎親隊伍從丹北國出發時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無人不說,最後竟然給那個廢物世子撿了個大便宜。

「等你們王爺回來,便讓他去玲瓏苑找人吧!」慕容蓁淡淡的道,看著四人組抬手一揮,那四人立刻將轎子抬了過來。「姑姑,走吧!」

「恩!」慕容錦繡點了點頭。由著她們扶著自己上了小轎子。

蕭一他們終究沒有阻攔,是啊,他們害得她已經夠苦了,難道這麼點小願望也要破壞嗎?

「老大,王爺回來……」

「無妨!」

……

小轎子安然出了主院,平穩而快速的向王府大門前進。慕容蓁和鳳麟兮則守在轎子的兩側。

果然,就在他們臨近大門的時候,一位衣著光鮮亮麗的少婦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你們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來縛靈王府擄人?」那名少婦端的那叫一個雍容華貴。

慕容蓁瞧著,心中冷笑,哼,不過一個失了勢的皇太后,陣仗擺的倒是不弱。「你又是什麼人?縛靈王府的事情又與你何干?」

「哪裡來的野丫頭,在哀家面前竟然如此無禮,來人,給哀家好好的教訓教訓她!」對與慕容蓁的無禮,孝賢皇太后甚是大怒,白皙的指指著慕容蓁,對著身後的爪牙厲聲吩咐道。

「是!」她身後的幾個中年婦人得了命令,臉上立刻揚起惡毒的笑意,一邊卷著袖子一邊向慕容蓁走了過來。

慕容蓁只冷眼旁觀,就怕你不動!我還想找不到由頭揍你呢,你們倒是自己湊上來了!

「野丫頭,若是你現在向娘娘磕頭認罪,太後娘娘一向寬仁,定會原諒你一個無知賤婢的無禮行……」為首的那個走到慕容蓁的面前搖頭晃腦的說道。

慕容蓁腦海中想到的第一映像就是容嬤嬤,一樣為虎作倀作惡多端。於是在她走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慕容蓁很不小心的抬起一腳將她踹出了王府大門,隨即便聽到砰的一聲以及一道殺豬般的嚎叫,慕容蓁狀似受驚一般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口,「唔!好強的彈跳力!」

「你……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哀家的奶娘動手,你們還等什麼?趕緊給哀家把這個死丫頭抓起來!」皇太后怒極,指著慕容蓁惡狠狠的開口。

「是!」幾個人齊齊應了一聲,隨即龐大的身軀便向慕容蓁壓了過來。

慕容蓁冷笑一聲,左揍貓右踢狗,下手狠絕不留餘地,每一招都確保被打的那個人會痛到極致,原本被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噼里啪啦,殺豬般的嚎叫伴隨著拳打腳踢的聲音響徹在王府的上空。

皇太后的臉色發白,轉頭狠瞪著那頂依然保持這沉寂的轎子,似乎外面發生了多大的事情都與轎內的人無關一樣。

守在轎子另外一邊的鳳麟兮,迎上她那惡毒的目光,頓時嘴角一笑,動作緩慢的向她走了過去。

是,緩慢,很緩慢!孝賢皇太后也是這麼認為!然而只是剎那,那原本還與她有一定距離的小丫頭突然便出現在她的面前,粉嫩嫩的小臉湊近她,突然便像產生了幻覺一般,一個巨大的蛇頭張著血盆大口直直的沖向她妝容精緻的臉。

「啊!救命!」孝賢皇太后大驚失色,慘叫一聲跌倒在地,驚魂未定時看向鳳麟兮,還是那張讓人嫉恨的娃娃臉,哪裡來的蛇頭?是她看錯了嗎?

「婆婆?你這是怎麼了?」鳳麟兮好心的上前,善良的詢問。

「誰是你婆婆!你這個賤民,離哀家遠點!」是個女人都不喜歡被人說老,更何況一個才三十齣頭的女人怎麼會樂意被一個看起來十一二歲的大姑娘喊婆婆?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有挺清楚!」說著,頂著一張粉嫩嫩的臉又湊了過去。

「啊!有蛇!有蛇!快來人!快來人!把這蛇趕走!」孝賢皇太后再次大叫出聲,坐在地上,兩隻手毫無形象的亂揮著。

眾人差異的看著她,不明白她口中所說的蛇到底在哪兒?

「那個……婆婆,你沒事吧!哪裡有蛇?」鳳麟兮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萬分單純無辜的問。

「你給哀家滾!你這個妖孽!」孝賢皇太后大怒,伸手便要去推她,然而手還未碰到鳳麟兮,便看見那猙獰的蛇頭又向她的臉沖了過來,莫大的恐懼襲上心頭,孝賢皇太后又大聲尖叫了起來,雙手捂著自己的臉茵茵哭泣,「啊……滾!滾!」

於是,眾人想,這皇太后莫不是瘋了!然而無人管她,她的親隨被慕容蓁打的爬不起來,而王府中的侍衛僕人則沒人願意伸出雙手。這個身居高位卻無良善之心的女人,他們無法反抗如今卻能袖手旁觀。

「娘娘,娘娘!你怎麼了?是不是這個死丫頭……啊!」衷心還沒表完,一腳踩在她的脖子上,斷了她說話的能力,只能雙手費力的推搡著快要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的腳,然而只能臉色憋得鐵青無法動搖分毫,隨著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老命休矣。

然而,慕容蓁卻沒有要了她命的打算,在她快斷氣之前,慕容蓁鬆開了腳。冷哼一聲,拉著鳳麟兮起身離開這個污穢的地方。

「咳咳……」那名老婦咳嗽了幾聲,方才悠悠轉醒,感受到胸前的壓迫消失,方才慶幸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宛若即將被渴死的魚一般,猙獰而醜陋。

「哎呦……」

好不容易孝賢皇太后恢復了鎮定,然而看到自己衷心的僕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哀嚎,眼前又是一黑,放在身側的手狠狠的握了起來,抬頭看著慕容蓁,眼神兇狠。「你這個妖孽!」

「……」慕容蓁只看著她,但笑不語。

「你……哀家會讓你知曉惹了哀家是你這一生犯的最大的錯!」孝賢皇太后聲音冷冽的開口道。

慕容蓁聳肩,無所謂的道:「靜候佳音!」

「你……」孝賢皇太后雖然怒極,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打不過這兩個小妖孽的,轉頭惡狠狠的瞪著一旁看戲的護衛,「你們都是死人嗎?看著他們欺負你們的主子竟然冷眼旁觀,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

「太后說錯了吧!」此時,一直安靜的轎子終於有了動靜,裡面的人緩緩的撩起窗口的帘布,一張精緻的小臉露了出來,此時哪裡有半分病氣,那精緻的妝容獨特的髮飾,原本就溫柔嫻靜的人越發的明艷瑰麗,只是隔窗一瞥,突然便生出顛倒眾生的感覺。

孝賢皇太后對上她笑盈盈的目光,心中大怒,死死的壓抑才讓自己沒有爆發,她不能接受,自己最終會敗在這樣的一個女人手中,她與她一般,不年輕,不清白,自己與他有十幾年的牽絆,而她與他之間只有一夜,一夜春風渡,就能夠抵得了自己和他十幾年的感情么?不……她不接受,絕對不能接受!她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別想得到。

「哀家說錯了什麼?」即便心中被嫉妒的蟲子啃噬的千瘡百孔,明面上依然維持著高人一等的氣勢,她是皇太后,是這個國家最尊貴的女人,而眼前這人,即將成為下堂婦。

「主人!」慕容錦繡輕笑著說道,「他們是王府的侍衛,太后若想成為他們的主人,最好先讓王爺納太後為妾!」

「你……」

「我不介意!」慕容錦繡那毫無聚焦的雙眸凝著她的方向甚是寬容大方的說道。

「你不介意什麼?」突然一道憤怒的聲音加了進來,眾生循聲望去,便看見一身風塵僕僕的縛靈王站在不遠處的門口,面對眾人或驚訝或欣喜或仇視的目光,他卻只凝視著那安然的轎子,厚厚的門帘擋住了各自的視線,卻抵擋不住你目光的溫度。

慕容錦繡的臉色一白,原本撐著窗帘的手無力的鬆開,心中的疼痛宛若燒開的水,咕嚕咕嚕不斷的向上蒸騰,嘴角卻輕輕的勾了起來,不明白他在憤怒什麼?難道她介意了他就高興了嗎?還未想到如何開口,便聽得外面一聲驚呼。隨即便是一個人闖進另外一個人懷裡的聲音,伸手撩開門帘,病了的雙眼看不見他將那人擁入懷裡的模樣。然後他抬頭,看見她帶笑的眼。

「我不介意你當著我的面——出軌!」略微沙啞的聲音在落下的門帘中傳入眾人的耳,不知道別人如何想,慕容蓁只覺心如死灰,對這個王爺再無半點希望。

「走吧!」慕容蓁再也不看縛靈王一眼,抬手,示意四人組抬轎走人。

此時,縛靈王已然鬆開站立不穩的孝賢皇太后,臉色黑沉的站在轎子前,當去了他們的去路,「本王有話和你說!」

「我累了!明日你來玲瓏苑!」慕容錦繡淡淡的道,原本就大病未愈的身子,經過這一番折騰自然有些無力。

「病了就不要亂走,本王已尋了靈霄草回來,馬上……」想到她的身子,原本還怒極的人突然便焦躁了起來,聲音也不由得柔和了些,只是,話還未說完,便被轎中的人打斷。

「不要為難我!」慕容錦繡倚在靠背上,聲音有些無力的道。她不想見他,尤其是現在。

「讓你留下就是在為難你么?你是本王的王妃,你不呆在王府想要去哪兒?」原本就怒了的人徹底爆了,還是不原諒他么?失去那個孩子他也很痛苦,可是事已至此,不是該……

最終兩方僵持起來,一方不願意留下,一方不讓走,兩方對峙,在王府的大門口。

「王爺又何必呢?既然已經美人在懷,又如何死拽著別人不放!是想昭示你的博愛還是想顯擺你的情深?」慕容蓁擋在轎子前語氣森冷。

「慕容蓁,本王感激你之前所作所為,希望今日不要……」縛靈王看著慕容蓁隱忍的道。

「不要如何?」慕容蓁輕笑,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不用感激以往,那是阿蓁極其無知的蠢行,就因為我的多事,才會讓她……」白皙纖細的指劃過優美的弧度直指轎中人,慕容蓁方才繼續開口:「失身失心失子失命!你的感激便是對我莫大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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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家主很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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