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

這樣面容猙獰毫無半分熟悉之意的軒墨，若不是那一頭淺綠色長發與原本的毫無差別，她的裙裝也還是那件樸素的白底淺綠小翠花連衣裙，誰都不會想到這個人是軒墨。她的眼神是空洞洞的，好像眼珠被挖了出來一樣血淋淋的，只有兩個深深的滴著鮮血的眼球。她的心臟部分是空的，只有一個諾大的恐怖的血洞。

「還給我！快還給我！我的！我的！」軒墨嘶吼著，那刺耳的咆哮聽不出分毫屬於小孩子的稚嫩，只有無盡的恨意和瘋狂。軒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瘋狂的軒墨，一直以來這個表妹都是暗地裡吐槽他特別嘲諷，在他嘲諷她的時候毫不示弱地還以嘴炮。

一旁的靈鳳托著臉，好像想起了什麼。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確定地說道，「這裡，其實我們都來過。我倒是沒有想過，那個時候，我竟是被逼入了這裡呢。」說著，靈鳳也離開了結界，一層金紅的光芒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她俯下身子似是要撬開冰層，漓魍手一揮舞，便是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窟窿。

那道金紅色的身影一步步走下滾燙的岩漿，好像在搜尋著什麼東西。作為鳳凰，她並不懼怕這樣的溫度，這樣的溫度，一直是保護她的一道屏障，堅不可摧。沒有多久她就走了上來，身上的氣焰明顯更旺了。靈鳳張開手，雙手翻轉，兩道金紅的光芒直刺軒墨的幻像。

化身為與惡魔並無差別的軒墨嘶吼著，指甲突然暴長，一下子斬斷了那兩道光芒。可是蓋亞明顯看到，那血紅色的眼睛正慢慢褪去血紅，化作褐色明亮而美麗的眼睛。那雙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卻讓軒墨絲毫不停歇的嘶吼停了下來，眼神里多了些迷惘。

「這個傢伙真不讓人省心！喂！死回來啊！」漓魍叫了一聲，卻沒有太多動作。因為她明白蓋亞並不是在發獃，她只是提醒一下不要在那裡呆太久，不然怕是會有些麻煩。蓋亞也確實不如表面上、表現出來的那麼小白、弱智，這層意思他還是聽出來了。於是蓋亞迅速後退，狙擊槍只是舉著，沒有開槍的意思，然而子彈已經上膛，只消輕輕扣動扳機，便能輕而易舉地取了軒墨的性命。

「快！就是這個時候！」凌霜一直在旁邊看著，瞅准了軒墨的一個停滯，喊了一聲。她已經提起了落鳳心，雖然她對於蓋亞和軒墨之間那小小的交情的認為是或許不會帶來些什麼，但那終究只是自己的認為，若是蓋亞受到軒墨本源之力的影響，那就很難說了。

蓋亞的手還有些顫抖，但是扣動扳機卻很穩，托著槍的手也很穩。子彈迅速沒入軒墨的眉心，她眼裡的血紅頃刻褪去，只剩下開始渙散的褐色瞳孔。蓋亞的心馬上揪了一下，這裡雖然只是幻境，卻真實得讓人分辨不出虛實，分辨不出在這裡死去的幻像在現實中是否也會死去。

出乎幾乎所有人預料的，軒墨並沒有像幻像被打破那樣化作碎片散去，而是身體軟下來，失去了支撐的力氣。蓋亞有些手忙腳亂地伸手要去接住倒下來的軒墨，可是對方的身體卻是透明的，根本碰不到，最後只能穿了過去。軒墨整個人平躺在岩漿里，滾燙的岩漿燒上嬌嫩的肌膚，冒起一陣陣白煙，煙散去，剛剛被燒到的地方卻長出了一片片黑色的龍鱗，密密麻麻。

有淚水從軒墨臉上流下來，劃過她的臉，滴在岩漿里，被同化成岩漿。她微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指了指自己空洞的胸口，那裡散發出淡淡的淺綠色光芒，一條細細的，好像是絲線一樣的金光從她的胸口連接到蓋亞的胸口。不論是誰都能感覺到空氣之中那澎湃流瀉而出的能量，那個時候軒墨的獻祭散發在空中浪費的能量已是很多了，可那還依舊不是她的全力，直到現在，她的全部力量才傳輸到了蓋亞的身體里。同時軒族這一次傳承的混沌黑龍的血脈，算是徹底斷了。只有百分二十混沌黑龍血統的軒壹，已經無法藉助自己的孩子傳承血脈了。

零零星星的碎片散落在空氣中，這一次岩漿吞噬不了它們。那是一片片黃綠色的，帶著最美好情感的碎片，那不同於軒墨能量的黃綠色，那是金燦燦的亮金色和蒼翠欲滴的碧綠色，它們交融在一起，彼此纏綿，再也分不開。軒墨這一次消失得很快，時間沒有給她留下道別的機會。蓋亞捧著一片片碎片，剛要和軒墨說什麼，她就已經化作氤氳的霧氣了。

蓋亞不再會懼怕看到軒墨，他也沒有了什麼心魔，更是擁有了更強的力量。可他失去了一個甘願為他付出的好姑娘。他沒有再說什麼，沒有像往常那樣又惹人發笑，只是沉默地走了回來。漓魍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看向頭頂。

眾人很明顯地察覺到頭頂的光輝正一點點消散而去。世界雖還沒有到陷入黑暗的程度，但也是夕陽薄暮，光芒僅剩餘輝閃爍。這樣明顯的變化好像在有意彰顯著什麼，非要引起他們注意不可。精神探測一直都沒有關，漓魍想看看其他人對應的能量有什麼變化，便是駭然發現遠處本就濃密的植物更加繁茂了，隱隱有要通過樹枝在雪山上紮根的跡象，見此，漓魍看了一眼軒壹。

軒壹和平常看上去無異，可這個人也是那種誰都猜不出在想什麼的人。有時候他害怕真的會說害怕，有的時候他明明不怕也說好怕怕，有的時候他害怕會讓人看著就怡然不懼，有時候他不怕真的會以很勇敢的姿態去應對。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在反話和正話之間各佔百分五十幾率的。

「這裡的一切都是因為所有的人的心情來變化的。如果戰勝了心魔的話，對應的能量反應就會變成外界的正常狀態。這也是軒墨消失後為何陽光不再那麼耀眼的原因。」而代表阿軒的植物開始變得更加繁茂，就代表他的情緒是處於開始生氣憤怒的狀態。漓魍解說道，但是後面的這一句她並沒有說，她並不想把軒壹的情緒就這麼抖露出來，如果換做是離影的話，她倒是可以毫不客氣毫不遮掩地說出來——可是是軒壹，是她喜歡，不，開始轉變成愛的那個人。「只可惜書里並沒說出去的方式，看樣子我們得在這裡多呆幾天了。不過這裡能量都充沛，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嗯……」軒壹好像是聽完了以後要發表什麼感想，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然後馬上一副不要打我的模樣，「蓋亞不哭，站起來擼！」大家都愣了楞，本來氣氛還是蠻嚴肅的，大家都在消化漓魍這番話的信息量，順便思索如何出去，可是軒壹這麼一攪合，所有人都笑得根本思考不了事情了。

大家笑了好久才停下來，一個兩個的分分鐘捂著肚子說痛，他們才停下來沒多久，眼前就黑暗下來。幾乎是同一時間，離影和靈鳳的手中點燃了火焰，一束火紅的，一束金紅的。他們的視力本就比常人要好，這種程度的黑暗只需要適應一下就好了。但這裡是一處隨時都有陷阱等著去踩的幻境，誰能說得絕對，在這適應期里，會沒有什麼危險？

好像電閘跳閘了一樣，只是那麼一瞬間，眼前就重新恢復了光亮。結界外沒有什麼太多的變動，除了一隻瞬間出現在眼前的，金翅大鵬。靈鳳和串串一時間都是有些驚詫地扭頭去看尹楓，後者卻也跟所有人一樣一頭霧水，不知道這隻金燦燦的鵬鳥是從何而來，目的又是什麼。

金翅大鵬只存在了一瞬間，就變臉一樣變成了一隻冰藍色的有著尖尖的鳥喙的大鳥，一口呼出一口冰霧，瞬間一層淡淡的冰霜就蒙上了綠色的結界。軒壹和漓魍的臉色瞬間變了。軒壹是因為他清楚的感知到那層冰霜一點點地吸收著自己的魔法元素，沒多久就會被吸收殆盡，而他又沒辦法，收起結界的話，冰霧就會落在他們身上。漓魍則是因為，她認識這隻巨鳥，和一些，別的原因。

「阿軒！快點！馬上收起結界！」就在軒壹權衡著利弊的時候，漓魍已經不由分說地命令道。她的語氣特別的焦急，雖然不滿被人命令，但是軒壹相信漓魍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綠色結界收起的一瞬，漓魍手一抖，將十道冰藍的光芒硬生生射入夥伴們身體里，同時一掌打在軒壹背上，逼出一口藍色的血。做了這些漓魍才停下來，雙眼盯著這隻冰藍的巨鳥，一字一句鄭重地說道。

「這是噬魂冰鳥。極北之地的霸主。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只知道沒有冰異能的幫助，你們只會被吞噬了靈魂，被冰同化。我有辦法對付它。但請你們不要把一會發生的事情說出去，那樣會惹來麻煩的。我之所以有辦法，因為它只是噬魂冰鳥一族最普通的噬魂冰鳥。」

她讓所有人都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隨後躍起，背後緩緩張開的是和噬魂冰鳥十分相似的冰晶構成的翅膀，只是比它更精緻，寒意更極致。一聲清脆、帶著不容置疑的王者威嚴的啼叫從她的嘴裡發出，聲音很尖銳，在眾人聽來，只是有點尖，而在噬魂冰鳥聽來，那是一聲警告，那是來自皇族的血脈威壓。那隻噬魂冰鳥似乎是不服氣地回以一聲啼叫，可惜在啼叫衝出喉嚨的那一瞬間，漓魍已經化身一隻嬌小的比它美麗得多的噬魂冰鳥，那雙翅膀帶動著她飛到它的上方，鳥喙一啄，便啄斷了脊骨和喉管。

漓魍和那隻將死的噬魂冰鳥一其落下來，漓魍已經重新回到了人形。那隻噬魂冰鳥其實是可以帶來很大威脅的，可惜的是在皇族血脈的威壓之下，就像七宗罪面對鳳凰一樣，毫無還手之力。所有人都明白了漓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這群人都是識大局的，也是生死之交的袍澤，所以誰都會守口如瓶。

噬魂冰鳥沒有落地，而是化作了冰霜朝漓魍襲去。漓魍這個年歲，還不能做到變化出獸形不陷入虛弱期。這個時候她看到了冰霜，卻已經躲不開。她只能堪堪後退，躲過一些冰霜。軒壹本來只是站在原地，突然就沖了過來，藤蔓掃開空中的冰霜，軒壹一把拉住漓魍，迅速回到眾人身邊。靈鳳的治療已經吟唱完畢，等漓魍到了治療的施法範圍，白光便落在漓魍身上。

「你也是魔物所生的啊。噬魂冰鳥的皇族血脈。不過，好像還有別的？」靈鳳偏了偏頭，說道。鳳凰的血脈註定不能夠純粹，而噬魂冰鳥卻可以，因為世間只能有一隻鳳凰，噬魂冰鳥卻是一個龐大的魔物種族。既然是噬魂冰鳥最純粹血脈的皇族所生，為何血脈之中擁有的不僅僅是這份將冰操縱到極致的力量，還有另一份隱藏得非常深的力量呢？這些疑惑靈鳳知道漓魍是不肯說的，除非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因為人類、異能者是十分憎恨魔物的，魔物化形的人一不小心被抓到就是死，這樣一來選擇化形的魔物就少了，人類和異能者便把火發泄在魔物的孩子身上。當然，鳳凰一族除外，這是一個庇護著人類家園的種族，他們自然不會去憎恨。

「……如果需要說的話，我自然會說。」漓魍輕輕回答了一句便沒有再說。

幻境好像也要休息一樣，搞了個這個麻煩之後便沒有變化。可是誰都知道這必定不會是永遠，有可能幾分鐘之後便又有個大麻煩降臨。軒壹又一次開啟了結界。結界里所有人都靠著最信任的人在小憩，最先留下來看著的是男生們，姑娘們正淺眠，只要男生們稍微牽動一下連結，所有人便會起來一起面對敵人。誰都不會落下。

沒有誰在說話，在打擾其他人的休息。這樣的氣氛很安靜，但也安靜得讓人感到一些許的毛骨悚然。幻境即使只是幻境，也是建立在現實之上的，不可能憑空出現不可能有的東西，所以他們並不擔憂出現什麼在認知之外的東西——這裡的一切都是根據他們腦海中所擁有的記憶而變化、生成的。他們在地獄里究竟呆了多久已經無從考證，現在究竟是什麼季節在這裡也無法辨明。夜晚的風大抵都是冰涼的，夾雜著一絲絲冰涼的寒意呼嘯而來，岩漿河在風的吹拂下漾起老高，遠處繁茂的植物傳來沙沙啦啦被吹動的聲響。

感覺到了來自地上冰層的寒意，離影卻也無法生火。因為軒壹的結界無法做到三百六十度無死角，至少是無法隔絕地底鑽出的攻擊的。這樣薄薄的冰層，如果在上面也有火焰灼烤下面有不安分的岩漿竄動的情況下，肯定會被融化，屆時所有人都會掉入滾燙的岩漿河裡。就是離影自己並不懼怕這樣的溫度，他也得為所有人著想。

冰層的寒意越來越深，好像是催命的什麼厲鬼，緊追不放。所有人都顫抖起來，除了漓魍。不過她也醒了過來，這樣鑽入骨頭的冰冷怎麼說也是會觸動連結的，雖然她察覺不到這究竟有多濃郁的寒冷，但看夥伴們一個個的反應，也明白這正是根據自己能力所能達到的極限而變化的寒冷。她把手貼在冰層上，一下子就感到了好像能把她瞬間焚毀的熱度。漓魍手指點了點，隨手釋放了幾個抗寒的魔法——這些魔法還是她無意從法師塔學來的——，

「我沒辦法把這些冰層的溫度降低。因為這火焰太過於炙熱了，而且這冰層並不受我控制，我想離影估計也無法將火焰溫度調低。那麼也就是說，這裡的魔法元素雖然可以補充我們的能量消耗，這些現有的魔法元素構造的可以用的元素，卻是我們並不能使用的，反而還是我們的敵人。」

抗寒魔法的效力還是挺強的，只是一個魔法眾人便能安然承受著有些偏低的溫度。夜晚睡意都挺濃的，不再那麼寒冷到無法承受大家就都又睡過去了。同時漓魍也要求那些男生也都去睡，她和軒壹、離影守著就可以了。理由是：「這裡會有威脅的就是岩漿河和低溫了。我可以用抗寒魔法暫且祛除絕大部分的寒冷，而離影可以吞噬岩漿河捲起的熱浪，至於阿軒，他是以防我們來不及幫助而展開一些結界的。」

男生們顯然誰都對守夜沒有太多興趣，剛剛也只是因為男生人數多比較好應對而留下來的，這樣的情況他們留下來完全沒有用，還不如養精畜銳。離影挪了下位置，看了一眼還有些不滿的尹楓，有些得意地撫摸著靈鳳柔順的變成了捲髮的長發。他坐得比較遠，是在結界的一個角落。那裡是離岩漿河最近的地方，他背對著岩漿，將靈鳳摟在懷裡，偶爾挑弄幾番。

遠處的串串無奈地安撫著開始牙痒痒的尹楓，串串總覺得有一種明天離影會被尹楓以一種奇葩的借口發泄一下的預感。漓魍站起來，走得離軒壹遠了點，靜靜地靠在結界的邊緣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外面突然開始下起了雪。一片又一片地飄落下來，在空中旋轉，像是舞蹈著一曲優雅的舞曲。雪愈下愈大片，數量卻愈來愈少。最後只剩下一片雪白的六角雪花，孤寂地飄落下來，落在漓魍的掌心，然後消散。雪停了下來，卻好像有一種孤單寂寞的情緒隨著雪花落進來而開始蔓延起來。

睡著了的那些人只是在睡夢中感到了淺淺的怪異，而離影和軒壹則是一臉驚詫地捂住自己的胸口，那裡好冷好冷，好無助。只有漓魍抿住了嘴，好像在忍耐著什麼。她輕輕地吹散手掌心裡的碎雪，解下皮筋，似漫不經心地梳起了頭髮，可是軒壹感覺到了，連結那頭傳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孤獨，那是一種難以忍受難以言說的寂寞與無助。

於是軒壹靠了過去，沒有做什麼，只是輕輕地把手放在漓魍的手上。要知道軒壹是很少這麼示好的，就是聊天漓魍也聽不出他究竟藏著怎樣的情緒。漓魍承認在那一瞬自己肯定是臉紅了，也承認自己肯定是栽了，但她就是願意。

她明白軒壹這樣示好是有很大原因因為軒墨的逝去。就算軒壹和軒墨再沒交情也是血脈相連的兄妹。不僅僅是她需要安慰需要有人陪伴，軒壹也是。所以兩個同樣孤單同樣無助的人，就這麼誰也沒動的，靠在結界上一言不發地陪伴著。

這個時候靈鳳醒了過來，她還有些睏倦，揉著有些朦朧的睡眼意識模糊地蹭了蹭離影，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眨巴了幾下眼睛，對剛醒過來正好目睹的尹楓做了個抱歉的手勢。她站起來理了理衣服和頭髮，卻沒有叫醒還在睡的那些人。她好像是起來幹什麼的。

靈鳳的手心點燃了一簇金色的光芒，她把它射出結界，穿過一座火山，落在火山滾燙的岩漿里。沒多久光芒飛了回來，已經化作了一顆金紅色的光球，渾身綻放著金紅的光芒，摸上去是絲毫不亞於岩漿的滾燙。她將手伸進了光球，從裡面抓出一片火紅的羽毛。那羽毛和她化身為鳳凰后的羽毛一模一樣，只是少了幾分神聖，多了幾分熾熱。靈鳳的手心凝練出金紅的火焰，火焰焚燒著羽毛，羽毛一點點化為灰燼，而火焰則在褪去紅色，變成最純粹的金色。直到火焰毫無雜質，是純粹的金色的時候，靈鳳才展露出了笑容。她的目的就是這個。

隨後金色的火焰在冰層上燃燒起來，漓魍用一種完全不理解的略有憤怒的眼神看著她。靈鳳卻好像沒察覺到一樣，自顧自的繼續焚燒著冰層。等冰層被融化了以後，金色的火焰竟是落在岩漿河裡，形成一道金色的枷鎖。他們腳下的不再是寒冷的冰層，而是一層溫暖的金色火焰。

結界外的岩漿卻在此時暴動起來，咆哮著，最終出現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身影。

七宗罪，貪婪。

渾身浴火好像是暴怒的，貪婪。

凌霜醒了，提著落鳳心，毫不猶豫地，根本不顧自己之前對別人的提醒，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