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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沖得很兇,攻勢也是藏著一股骨子裡的兇猛。她的眼神沒有一刻是離開貪婪的,那樣的憎恨是從未出現在這個人身上的——即使是那個時候和吞噬了喻晝的冰霜巨人對戰,她也沒有如此的不帶掩飾的根根本本的刻骨銘心的憎恨。

黑色的旋風旋轉著刮起來,肆意的捲起滾燙的岩漿,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不留有一點退路給貪婪。漆黑的落鳳心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綠色的深深的魔紋,凌霜躍起,一劍揮下,劍光和瘋狂的劍意傾瀉而出,一劍撕破貼近的旋風,厲嘯著斬在貪婪的身上。

就算肉搏貪婪並不擅長,但作為最狡猾的七宗罪,貪婪是不可能這樣輕易的就讓凌霜一劍斬殺了自己。他的身影開始變得虛幻,就像那個時候一樣,一點一點,分散成無數個一模一樣的貪婪。貪婪的手裡是一把短弩,弩箭已經射出。

見到這樣簡直可以與記憶重疊的畫面,凌霜越發的無法剋制自己了。她能明確的感應到,自從接受了力量后一直沒有醒過來的霜雪,開始復甦,開始佔據這具身體了。因為霜雪喜歡利劍斬開血肉的血腥味和快感,喜歡那種嗜血的戰鬥狂的情緒,而霜雪本人,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狂人。凌霜這樣強烈的**自是化作霜雪最喜歡的美味流入她已經沉睡的意識里。凌霜感到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沸騰起來,她舔抵了一下方才砍到貪婪肩上濺上的鮮血,隨後毫不退縮地繼續衝上。

旋風卷開了弩箭,隨後在第一個貪婪所出現的地方肆虐起來,凌霜則腳尖點地,人影已朝著『貪婪』最密集的地方衝去了。揮劍,斬出的劍意帶著鋒銳的劍刃一下子劃開好幾個幻影的腰部,攔腰斬斷。在失去支撐的上半身要落地的時候,凌霜迅速穿過幾道身影來到他們的正後方,退了幾步一躍,在正上方向下一揮劍,劍氣瞬間就將他們的頭與身體分離開來。

凌霜吸一口氣,左手手心漸漸出現一個沙漏,她翻轉著沙漏,在那分不清虛實的弩箭又一次射過來的時候,驟然捏碎了手中沙漏,玻璃碎片和沙子稀稀拉拉地從她的指縫滑落,卻很詭異地懸停在半空之中,和那些弩箭一樣。結界之外唯一可以動的只有凌霜了,她靈活地穿梭在那些幻影之中,這大抵有二三十個幻影之中,只要貪婪的本體不死,就可以無限再生,著實噁心。凌霜在每個幻影的額頭上都輕輕一點,留下一個斜著的沙漏的印記在這些幻影的眉心。

她慢慢地重新回到停滯在空中的玻璃碎片和沙子的旁邊,伸手把它們撈起。這些破碎的玻璃碎片和漏出容器的沙子竟在她手中重新變成了沙漏。隨後凌霜打了個響指,那些幻影又可以行動了。在結界里的眾人疑惑凌霜為何不在時間停止的時候趕盡殺絕的時候,她的嘴角勾起一個戲謔的笑,那個笑,代表霜雪已經開始活動了。

同一時間漓魍也覺得魍魎有復甦的跡象,這份顫動傳到軒壹那邊,後者敷在漓魍手上的手稍稍用力了一點,隨後用連結,以哨兵少得可憐的精神力伸展著小小的觸鬚送去安心與鼓勵,得到的回應是一陣感謝的情緒,和反握住他手的,一雙溫暖的從沒這樣認真握住過的手。

凌霜的動作突然慢下來——相對她的速度而言——,一步一步好像跳舞一樣優雅地度著步子,每一步都十分精準地躲開了貪婪的攻擊。她晃晃悠悠地舞著劍,劍光總是落在並不致命的位置上,一碰即收,好像在玩弄著一個破敗的玩偶一樣,肆意而又張狂,卻又讓人真的毫無還手之力。

貪婪看著一瞬間變了一個人的凌霜,手指輕巧的碰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那個印記便一點點淡化了,所有的貪婪都是。他拍了拍手,好像毫不在意玩弄著自己的凌霜是有多麼囂張,不把他放在眼裡。貪婪用的好像不是那個時候的把戲,他一口氣變化出的,是好多好多人。

淺紫色長發的少女微笑著卷著自己披落的長發,眼睛被一條白色的繃帶纏住,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的是無盡的殺機和深不可測。她的身邊飛旋著數十片尖銳的葉片,和幾塊看上去十分可口十分美味的蛋糕。這位少女晃了下腦袋,似是十分禮貌地鞠了個躬。

——律櫻。

灰綠髮的少女被一位墨綠髮的少女摟在懷裡,前者血紅的眼眸是完全渙散的,滲著鮮血的嘴角彎起一個滲人的弧度。後者則帶著溫文爾雅的笑容,看上去人畜無害。墨綠髮的少女的眉心飛出一隻黑色的蝴蝶,融入她懷裡的少女的腦袋裡,這位死去的少女立刻從她懷抱里站了起來,血紅的眼眸盯著靈鳳。

——妖蝶傀儡夙雅。夙雨。

嬌小的女孩整個人藏在黑紫色的斗篷之下,斗篷在她蒼白得好像從沒見過陽光的臉上投下一片片陰影,灰白的長發一縷縷地從斗篷里滑落。女孩好像很為開心,一聲聲雖然略有詭異但清脆的笑聲不斷從黑色的紗巾下傳出來,隨後她摘下了斗篷,手心凝聚出充滿了陰森森氣息的水滴來。

——七宗罪,妒忌。

少年渾身浴火,站在那焚燒著炙熱溫度的火焰中,好像沒有絲毫察覺到這是在火焰之中。他甩動了幾下手臂,好像在舒展筋骨。少年用一種極度得意的神色盯著尹楓,那是盯著螻蟻一般的勝券在握,就像是事情絕對不可能再出現任何轉機一樣。

——離影。

黃色的末端帶著嫣紅的長發被黑色的好像隨時可以飛起來的惡魔頭飾輕巧地在頭上束成雙馬尾,少女伸手攏了攏滑落下來的頭髮,將它們歸到耳後。她舞動著手中淺紫色魔紋流竄的戰矛,戰袍下的裙擺輕輕晃動了幾下。

——魍魎。

少女絕美的瓜子臉上一雙黑紫色的眼眸冷若冰霜,額頭上張開著第三隻眼睛,只有眼白的眼睛散發著戾氣,給人幾分恐怖之感。一頭格外柔順的長發及腰,頭上戴著鑲著數個慘白色骷髏頭的頭箍,腦後小小挽起的盤發插著一根由人骨雕刻而成的極其華麗的四凶圖騰發簪。黑色與紫色交織的長裙顯出幾分華麗,灰色的花邊繁瑣細碎地點綴在邊緣,細看會發現那是四凶圖騰糅合在一起形成的。

——子勻。

少女看上去玲瓏嬌俏,一雙紫琉璃般透徹好看的眸子,長長的紫色的捲髮拖到翹起的臀部,一支紫色的玲瓏剔透的玉簫插在她的腰間,隨著陽光的投射而閃閃發光,折射出七彩的光輝。少女略有些高傲地昂著身子站在那兒,她的身材本就比其他人來的高挑一些,發育似乎也更好一點,酥胸在淺紫色的抹胸裙下好像沒有任何遮掩。少女的目光掃了幾圈,粉潤的薄唇勾起一個看上去有些狡黠的弧度,似笑非笑地看著軒壹。

——蕭若璃。

這個時候幻境好像是歇息夠了,又開始變化起來。八扇色彩各異的門倏地出現在結界外端,每扇門後面都是濃郁的巨大得可怕的空間元素。每一扇門上都細細雕刻著些什麼,那些場景一點一點地浮現出來,所有人——除了蓋亞——的神色瞬間就變了,再無半分的淡定。

第一扇門上,是貪婪站得遠遠的,手裡一道靛藍色的細小的光芒,跨過了幾十米的距離,射進了黑袍少年的胸口,就那麼穿了過去,就那麼將所有生命的氣息吸收殆盡。旁邊是還保留著上一刻的勞累的白袍少女,在她眼眸深處出現了惶恐與不可置信。

第二扇門上,是律櫻懸浮在空中,晃動著指尖的蛋糕,微笑著,看著坐在藍紫色鐮刀上的少女和被蛋糕炸彈、小範圍法術所包圍的少年,笑得暢快。少女的臉上定格的是駭然與悔恨,她的面前是一片火光,隱有一位少年的身影。

第三扇門上,是妖蝶傀儡舔了舔唇角的血絲,一臉興緻勃勃地又斬出兩道血紅的光芒,和幾隻飛出的,在火山爆發中倖存的血紅色蝴蝶。紅裙的還未反應過來的少女正微笑著想要說些什麼,就見身邊紅袍的少年倒了下去。

第四扇門上,是魍魎提起手中戰矛,捲起一陣從地底竄出的鬥氣,之間凝聚,丟出的極致的寒意封凍住了本就笨拙的氣功師,同一時間在被另外兩位異能者圍攻的魍魎,毫不留情地將手中的戰矛送入氣功師的胸膛,毫不拖泥帶水,果斷而兇狠。

第五扇門上,是渾身浴火的少年和身邊略有擔憂但又十分依賴的紅裙少女,少女舉著十字法杖輕輕吟唱出聖光為少年洗去塵埃與傷痕。他們站在那裡,好像看起來就是天生的一對,沒有什麼旁人能夠拆散他們一樣。

第六扇門上,是妒忌十分肆意地降下一場場的大雨,雨水澆滅了少年手心好容易凝聚出的火焰。少年望著妒忌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怨恨,好像是不罷不休一樣。妒忌卻彎起嘴角笑著,絲毫不在意少年的挑釁一樣的宣戰。

第七扇門上,是子勻輕巧而曼妙的舞姿,她跳得優雅,眼裡盛著的是滿滿的好像會溢出來的柔情,那份溫柔似水,與她素來的冷若冰霜是完全相悖的,好像是,為了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在用盡一切的舞蹈,像是下一秒就會消散。

第八扇門上,是蕭若璃將玉簫置於嘴邊,好像吹奏出了什麼美好而動聽的音樂。我們只能看見有一團團淺紫色的完全由魔法元素凝聚而成的光圈在蕭若璃的驅使下,朝著少年射過去。少年面前藤蔓築起的屏障已經被粉碎得差不多了,這是他第一次被這個女人打到這種地步。

那八個人一個個走入門內,徒留夙雨在原地。這個非破壞者但也稱不上異能者的夙家長女凝匯出精緻而華美的箜篌,伸手一劃弦,魔法元素化作一雙繁複而無比美麗的巨大的蝴蝶翅膀緩緩從她背後張開,夙雨溫潤地笑著,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說道:「我們後會有期啦,小朋友們。但願你們能活著出去~特別是那個,逃過了我的追殺的鳳凰小姐,下一次可就沒這麼簡單了呢~」她似乎並不是這個幻境所幻化出的虛影,而是貨真價實的夙家長女。下一瞬她就化作墨綠的蝴蝶消散了,只有一道深深的翠綠色的溝壑。

走在最後面的蕭若璃聽見了夙雨的這段話,竟是停下了腳步,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好想要說些什麼,然後被自己阻止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天,握緊了拳頭,然後鬆開,輕巧地從腰間取出玉簫,吹奏出一段略有傷感的小令,隨後在其他門均是關上了以後踏入了門內。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靈鳳沉默了一下,一向都是成竹在胸一切盡在把握之中她首次面對完全未知的情況,難免會出現些許的猶疑,但她還是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總之不管心魔是有多麼恐怖,他們也只是我們內心的恐懼滋生出來的,只要泯滅了內心的那份懼怕便可以兵不血刃了。大家都要活著出來,說不定這樣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大家都點了點頭,畢竟誰也不願意在這鬼地方再待下去,總有一天會崩潰的。每個人各自踏進了那扇銘畫著自己最懼怕場景的大門,那裡面會是怎麼樣的一番場景現在還無從得知,但不能輸在起跑線上,再怎麼令人恐懼令人想躲避,也不可以有絲毫的服軟絲毫的退縮。

第一扇門——

凌霜突然有些不願相信其實這裡只是虛幻罷了。她的面前是和往常一樣賤賤笑著,卻又有些許渴望的喻晝,他好像根本沒有經歷什麼死亡,就如那個時候剛剛認識的時候,並無差別。喻晝的手插在連帽衫的口袋裡,伸出一隻手,跟凌霜打著招呼,「嗨!老霜,不過來嗎?」

凌霜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乾發澀,她想要回答些什麼,卻不知道究竟要回答什麼才好。她差一點就要邁出步子了,這個時候喻晝的靈魂輕輕地飛了出來,擋在了凌霜面前。凌霜愣愣,忙收回了腳步。因為她如果真的邁出了這一步,就會掉進了貪婪布下的陷阱里,插翅難逃。

發現這個計策不太管用,貪婪冷哼一聲,迅速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就在喻晝的靈魂回去的那剎那,貪婪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凌霜的面前只剩下一面諾大的鏡子,上面自顧自地不斷重複著放映著一個視頻。剛開始視頻很不清楚,閃了幾下以後,凌霜能看到了,她一下子顫抖起來,咬緊了嘴唇,剋制著自己。

第二扇門——

眼前是卡爾諾娜熙熙攘攘的操場,好多初等部的孩子們開心地無憂無慮地玩耍著,一片的歡聲笑語。這和平日里的卡爾諾娜並無二樣,只是在這裡看不到絲毫中等部以上的學生的影子,好像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一樣。

漓魍眨了眨眼睛,身旁是故意放慢腳步和自己並肩跑著的軒壹,看見自己發獃,他還特意戳了戳自己。她明白會發生什麼了,她正在儘力讓自己不去逃避已經註定會發生的現實。軒壹示範著最省力最標準的跑步動作,漓魍明知道這只是幻境,心裡還是一陣暖暖的,一下子有什麼沖了上來,沖開了那層輕輕的膜,一點一點傳入那纏綿的連結。

他們並肩跑著,漓魍總是偷偷地去瞧軒壹。少年面龐的線條已經開始硬朗起來了,田徑隊的魔鬼訓練量讓他的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有幾顆汗水從開始變濕的頭髮上落下來。好像是察覺到了漓魍的目光,軒壹扭頭來看她。漓魍忙轉過頭去,裝作在看風景。

第三扇門——

靈鳳靜靜看著眼前紛飛的血紅色蝴蝶,輕輕地笑了。她覺得有些可笑,如此的場景經歷一次就足已令人刻骨銘心,並且恐懼也會減少許多許多。靈鳳明白這道坎自己終究是要蹚過去的,今日的這番場景,也不知是福是禍。

福的是自己可以邁過這道坎,禍的是自己不知道會不會將這份恐懼帶給離影。

這個時候的靈鳳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躲在離影身後的弱小牧師了,繼承了鳳凰絕大部分力量的她已經是不死之身,加上自身的攻擊力也是不容小覷,靈鳳這個時候就是單獨面對妖蝶傀儡,也不會有絲毫的問題——就是不小心被妖蝶傀儡抓到機會殺了,鳳凰那足夠熾熱的金色火焰便可以燒死所有試圖接近鳳凰的人。

不同於漓魍和凌霜,需要接受了反世界的靈魂才能夠使用他們的力量,靈鳳早在那個時候,便是和鳳鳶融為了一體,鳳凰的火焰將這兩個靈魂淬鍊成一個最單純的靈魂,他們的力量也是相互融合了。束縛者和吞噬者化作人形死死守在靈鳳身前,牧師舉起十字架,吟唱出五組音節,丟出了幾瓶魔法泉水。

最後一個音節吐出,一隻金色的鳳凰盤旋在靈鳳身遭。這個群攻的禁咒,愣是被她的精神力強行壓制住了咒語完成後的爆發,成為了一個隨時可以爆炸的召喚炸彈。

第四扇門——

進門后便是一陣極致的寒意,毫不客氣地在這個創造出來的空間里無限蔓延,好像要將人封凍於此,永遠化為永垂不朽的冰雕。風輕輕吹起幾縷寒氣,凍得串串渾身顫抖了幾下,這樣極致的寒冷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就是那個時候魍魎丟過來冰凌,也是在層層氣流的阻礙下鑽來的,並不如此濃郁。

淺紫色魔紋流竄的戰矛插在淺紫色的被冰封住的河流上,好像融為了一體一樣,並沒有出現任何裂紋,就這麼插在那裡,跟長出來的冰刺差不多。魍魎就站在旁邊,靠著戰矛,微微眯著眼睛,盯著進來的串串,大大方方地任其思索辦法。

她拍了拍手,冰晶們紛紛舞蹈起來,回應著她的呼喚。這就像在宣告,這是屬於她的絕對領域,任何人進來都不會什麼好的下場。她看上去有些疲倦,但是那雙眼睛還是那樣有神,眨巴著似乎在期盼著這一場戰鬥的開始。

第五扇門——

一進這一扇門,尹楓就發覺自己開始不斷地出現驚怒與恐懼的情緒,怎麼都無法驅開。他的心有點亂,尹楓不知道這幻境是否會將他那個時候目睹的事情重新像放電影一樣再來一次。如果真的那樣的話,他就不確定自己是否還能做到靈鳳口中的那樣從容地祛除心中的恐懼與所有可以被心魔利用起來的情緒,尹楓知道自己只會失控,那一次還是在串串的安撫下才沒有失控的,這一次,怕是大抵會失控了。

尹楓苦笑了一下,便發現靈鳳和離影有說有笑地走過來,忙躲在濃密的枝葉后,雖然很懼怕,但也很好奇究竟會發生什麼的他,最終使用了機械式的技能電子眼,縮在矮小的灌木叢里,屏住呼吸看著電子眼傳過來的畫面。

他儘力環住自己,緊緊咬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來。是了,又是那個場景,那個對於尹楓來說,噩夢一樣可怕、恐怖,卻又無可奈何的場景。

第六扇門——

離影回到了卡爾諾娜中等部三年級的教室里。他的座位靠窗,稍稍偏一下目光,便能看見窗外淅瀝瀝下著的雨。雨勢不太大,離影想,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場雨應該是從早上就開始下了的吧。他將桌子上的書放到膝蓋上,戴上眼鏡看著。

他的目光總是時不時瞥向窗外和掛在牆上的大喇叭。雨聲越來越小了,但卻可以看到這並不是正常的雨,而是一場比酸雨還能夠腐蝕一切的腐蝕之雨,跟糅合了術士的腐蝕術的大雨並無差別。隔著一層玻璃窗,都能感受到好像能深入一切的深深的陰寒之氣。

這便是七宗罪妒忌了啊。

離影翹了翹椅子,讓椅子懸空,把書蓋在臉上,慢慢地回想著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感情這個玩意兒是我的心魔,這太不科學了好嗎……哦七宗罪不知道科學,我忘了。

他暗暗吐槽著,直到耳朵里聽到了那等待了好久的廣播,離影才把書拿下來,應和著軒壹的話。

妒忌么,我來了。

第七扇門——

子勻笑吟吟地坐在巨大骨龍之上看著推門而入的異玄,對方的臉上是無奈。少女晃了幾下腳,雙手凝聚出黑紫色的纏繞著靛藍色紫輝的光球,子勻捧著這顆小小的光球,讓骨龍扇動翅膀飛起來,落在異玄身前。她翻身從上面下來,將那光球化為一串黑紫色的項鏈緊緊地掛在異玄的脖頸上。

「親愛的,我都說了這個不能弄丟了,你怎麼還是弄丟了。」她的話語是一種嗔怪的語言,聲音卻是一種冰冷的,毫不相符的音色。

「好好好我不弄丟!不過你為什麼會想到來這裡玩啊?幸虧這裡是幻境,讓他們都沒懷疑你為什麼會出現,不然的話,我這幾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異玄颳了刮子勻的鼻子,雖然說是有些責怪,但還是聽不出什麼不滿。

「好久不見了啊。我來找你,怎麼,不可以?」子勻伸出手環抱住異玄,淡淡地回答,「努力白費也沒什麼。這些人,隨意一隻就可以至之於死地了。是吧,小骨。」骨龍乖順地點了點頭。

第八扇門——

碩大的音樂教室里只有軒壹和蕭若璃,門口漓魍提著古箏和古箏的盒子剛走開,並沒多在意裡面這兩個人。蕭若璃面色依舊地吹奏著樂曲,卻高低音起伏,根本沒有規律地胡亂吹一氣。軒壹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略有不滿地對面前的少女說道,「蕭若璃,你到底想要什麼。既然這裡只有我們,那就請說清楚!如果還是那樣的話我絕對不會留情。」

「……」蕭若璃面無表情地盯著軒壹,並沒開口的意思。良久,她手中玉簫飛起,在空中用淺紫色光芒寫出了幾個字:沒什麼好說的。

少女站了起來,在軒壹有些發作跡象的時候開口了,「我並不是在強行逼迫你。你也明白我出現在這裡並非因為我是你的心魔。我們的交易還沒有完成。你的第一個願望我已經實現了。因而你也需要按照那個時候所說,給我一些代價。「蕭若璃的聲音帶著些許的沙啞與魅惑,她手中出現了一本淺紫色的水晶書,蕭若璃將這本書放在軒壹手中,然後坐了下來,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吹奏著玉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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