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求助
宋輝自那夜就存了心思,現在眼睛就盯在李牧身上。小牧子皺眉了,小牧子啃筆頭,小牧子又發獃,小牧子被老師揪住了,臉紅了……似乎想從李牧身上堅定出他的屬性,至於自己想得到什麼樣的結論他自己也不清楚。
「有人說,生活就是一個七日連著一個七日,真無聊,宋小少爺找到了新的小老鼠,把著不放。宋大少也失了蹤。鬼子,你說,咱們要不找個地方樂呵樂呵?」何濤邪邪的笑著。
黎詭沉默一會兒,念了一個數字。
「什麼意思?」
「期末倒計時……」
「哇靠,你這不是給我潑冷水么!」何濤跳了一下,踹著黎詭的桌子,「你不是鬼子么,小鬼子都愛花姑娘的,走走,跟我去尋尋妹子去!」
「很冷。」黎詭捧著書,不再理睬。
何濤沒了氣力,趴在桌子上,又看起了宋輝。以前他跟宋輝鬼子,三個哥們就是三個火槍手,現在有了李牧,宋輝心思跑了,鬼子待人更冷了。哎,藍顏禍水啊。
各人有各人的煩惱,這邊何濤生活無聊,這邊李牧卻覺得真正平淡的生活才是真。自從景區回來,他變得陰沉了很多,時不時的會發獃上一會兒。他開始煩躁、壓抑、透不過來氣,等到過了一會兒情況就會好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他的心似乎生病了,這種病叫做回憶,一旦牽扯到從前,他覺得自己的心情非常非常糟,糟到想干出點平常干不出來的事兒發泄發泄。
李牧的狀態李秀也有所察覺,她盡量讓他生活的舒適,偶爾還會起個談心的頭兒,但是李牧總是笑著說,沒什麼。讓李秀總感覺這個少年比他的表面看起來成熟上許多。
就在李牧被回憶折磨的時候,他在門口又見到了世界上他最不想見的人之二。
「你好,李牧。」修長的身材,眼角稍下,一笑起來有種柔媚蠱惑人心的感覺,相貌上等,穿著得體,類比起來,應該算得上是成功人士的裝扮。
李牧沒有回應他,擦過他的身邊過去。今天黎詭有事,通知他們補課取消,宋輝跟何濤尋思著出去玩,他沒有參與,只說,想回去家休息。
「等等,你也算是接受正規教育的學生,怎麼那麼沒有禮貌!」那人追了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李牧抬眼,冷冷的瞧著,「我母親從小教會我,不要跟陌生人說話。」
「呵呵,我跟你見過一面,不算陌生人吧。還有,你落了一樣東西在我家門前。」那人甩了甩手上的卡片。
那是李牧的學生證,大概是被安陽抱住后掙扎的時候被弄掉的,狼狽而逃的時候竟然沒有注意。
「謝謝。」李牧伸手想要接過,但是那人躲了開。
「我們需要談談,關於,安陽。」那人細緻的觀察到,在他提到安陽的時候,面前的這個少年眼睛瞪大了一下,又恢復了,臉色陰沉。
「我,不認識,那個什麼,安陽。」放在身側的手心攥著。
「好吧,如果你說不認識我也不勉強,但是我們還是先選一個安靜的地方,我可以跟你好好談談他。」
「我放學,現在要回家。」
「如果,你這都拒絕的話,我想我可以去你家,叨擾一下伯父伯母。」
真真的威脅。李牧屈服了,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不讓孔華西夫婦再為他擔心。
等他們在一家餐飲店的包廂落座時,那人才正正經經的報上了自己的名字,梁曄。名片上的頭銜很多,最大的那個,大概是某個公司的ceo,一個李牧奮力爬一輩子都不一定能爬上的職位。
梁曄是個非常有掌控欲的人,沒等李牧有所反應,他就開始說明了這次來的目的,「我今天來,只想讓你跟我走一趟,去見一個人,我也不隱瞞了,那個人就是安陽。你應該看得出,我跟你是一類人。」
「我不是。」李牧露出一臉的厭惡,他從來不跟這種第三者是一類人。
「我說的一類人,是同性戀者,我看得出,你也是,這種事兒,對圈裡的人,想瞞都做不到,我們這種人,彷彿天生就有一種特殊的磁場,能夠很容易的分辨出,普通人,還是同類。」梁曄抬了一下手,制止了李牧的發言。「言歸正傳,你跟安陽有過幾個晚上我不管,那段時間我出差,還真沒放心思查到底他跟多少人在床上滾過。無論你是不是其中之一,我這次來,除了要把學生證還給你之外,還想讓你幫忙,治好安陽的病。」
「我,不是醫生,你可以去醫院,給他挂號,無論是掛精神科,還是神經科,都跟我沒關係。而我,從出生到現在的十幾年中,沒有跟安陽這個人有過任何關係。」李牧憤怒了,他不再想忍耐跟厭惡的人待在同一個空間,他覺得那種令人窒息的感覺緊貼著他的皮膚,讓他甩也甩不掉。
「李牧,你說,你跟安陽沒有任何關係,但是為什麼,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你的情緒會變化那麼多,根本就不像是提到一個陌生人的名字。」梁曄也站起身,「李牧,我並不是讓你義務幫助,我會給你一筆不少的報酬。絕對能夠讓你一個學生滿意。」
「我不需要錢,那些錢還是留著給那個安陽挂號吧。」李牧稍抬著頭,昂首挺胸的出了包廂。出了門他才覺得輕鬆不少。安陽?安陽是誰?李牧認識那個叫安陽的人嗎?
還是琢磨著補辦學生證吧,不知道還要不要交錢,交多少?他把這筆錢又記在了自己心裡的一本賬單上,等賺了錢要都還給孔華西夫婦。
晚上,李牧推開門的時候,看到李秀慌慌張張的收拾東西,看到李牧愣了下,隨即裝出一副輕鬆的笑容。「牧牧,你回來了。阿姨的朋友出了點事兒需要幫忙,現在要出門,晚飯在廚房裡,記得熱了再吃,阿姨今天會晚點回來,你要早點睡。」
李牧覺得有些不對,「我陪著您一塊過去,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也不安全。」
「不,不用了,阿姨的朋友……也沒什麼大事。」李秀聽到李牧要陪著她一塊去,連忙擺手,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包。
「阿姨,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李秀偏了一下頭,在轉過臉來的時候,臉上帶著淚珠,她抹了一把臉,「你叔叔,他在辦公室突然昏倒了,學校來電話,說讓我趕緊去醫院。」
李牧上前,將這個瘦弱的女人攬在懷裡,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叔叔會沒事的。我跟你一塊去,咱們別急,先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人的體溫有一種非常奇妙的安定人心的作用,大概是小時候母親帶給他的感覺,那種溫馨,讓李牧眷戀不已,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是他的另一個母親,他必須得給護好了。
李牧的安慰起了作用,李秀的慌張緩和了不少,兩個人出門好不容易攔了輛車趕到了醫院。他之前生病住院的地方,他跟這個醫院還真是有緣。
問清了病房號,他們找到病房的時候,只有孔華西的同事站在門口。
「嫂子,您別著急,別著急,老孔現在在裡頭,人已經清醒了,至於具體的什麼原因,你,還是去問問醫生吧。」那人說的隱晦。
李秀跟李牧都明白了他話中想說的意思。李秀塞給那人一些筆錢,「謝謝,麻煩你了,這醫藥費挂號費是你幫忙墊的吧,你看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讓牧牧去取。」
「看你說的,這不是生分了么,我跟老孔都一塊工作多少年了。」那人連連推拒。
「拿著,你也不是撿天上掉下的錢。」李秀將錢塞到那人的口袋裡,又指派著李牧去送送那人。
李牧乖巧的叫著那人叔叔,送他出了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