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智腦「小智」（下）

「你說什麼？！」

本來以為在經歷過那場慘烈的戰鬥之後再也沒有什麼能夠讓自己動容的阿爾瑪，再次失態地叫了出來，同時左眼中剛剛消退的赤紅又蔓延了上來。

只要情緒激動，阿爾瑪體內惡石的力量就會蠢蠢欲動，想要控制他的身體。

只是這個時候的阿爾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這一會兒的時間情緒激動了那麼多次，卻並沒有如同以前那樣，只要沒有琉璃在身邊，就會被惡石的力量控制住，變成只知道破壞的存在。

這一刻，他腦中只有震驚和漸漸控制不住的期待在盤旋著：

「那琉璃，還有大家……」

阿爾瑪小心地問道，生怕是自己會錯意了，讓自己重新從天堂跌到地獄。

「宿主你沒有猜錯，所有在那場戰鬥中死去的人都還活著，而且再也沒有惡石了，因為所有的輻射力量都被我吸收掉了。」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智腦還把分別把琉璃、鏡、輝島、伊藤等人此時的影像放到了屏幕上。

「那真的是……太好了……」

活生生的朋友們讓阿爾瑪心裡產生了一股巨大的喜悅讓，阿爾瑪雙腿一軟，不自覺地跌倒在地，卻一點都沒有覺得疼，現在，恐怕就是給阿爾瑪的腦袋一槍，他也會微笑著接受，沒有一絲絲的怨恨和恐懼。

——所有人都活著，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阿爾瑪沒有懷疑智腦的話，自己這個普通人都能擁有近乎於毀天滅地的力量，讓時間倒流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更別說智腦似乎根本就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

這個時候的阿爾瑪不知道，其實智腦必要的話真的有欺騙他的理由，只是在這件事上智腦說的是實話罷了。

這是很久很久以後阿爾瑪才知道的，那個時候智腦已經是他不可割捨的一部分了，他也只是無奈的笑笑，沒有更多的責怪。

轉回現在，在阿爾瑪好半天終於從狂喜中恢復過來之後，才發現屏幕上的少年在欲言又止地望著自己，似乎還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不過對於阿爾瑪來說，只要那些人能夠活著，無論讓他付出什麼，他都願意。

從很早以前阿爾瑪就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他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能控制，必須依靠琉璃善石的力量；而能夠引發善石力量的，卻必須是昂貴稀少的寶石。

寶石越是昂貴、越是稀少，阿爾瑪能夠發揮出來的力量就越大。

所以說，阿爾瑪每場戰鬥其實都在燃燒著巨額的金錢，無論是在前方戰鬥的阿爾瑪也好，還是後方努力賺錢的琉璃也好，身上的壓力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得到的。

「說吧，為此我要付出什麼代價。」

阿爾瑪沒等智腦先開口，自己就問了出來。

顯然阿爾瑪的平靜讓智腦呆了一下，不過它畢竟不是真正的人類，就算擁有情感也很有限，所以根本沒有多想，立刻就回答了阿爾瑪的問題：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代價——因為我是寄宿在宿主你的精神裡面的，所以即使所有人都能因為時間倒退而活下來，裡面卻不包括宿主你。」

「不包括我……」

說實話，當聽到自己不能復活的時候，阿爾瑪要說不失落、不難受那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的時候之所以不想活下去，是因為他不想活在這個沒有琉璃、沒有那些朋友同學的世界里。

可是現在，其他人都能死而復活了，自己卻不能參與其中，這種痛苦，讓阿爾瑪連苦笑都扯不出來了。

不過雖然如此，阿爾瑪在最初的失落和難過之後，又變得坦然起來。

能夠讓其他人復活已經算是奇迹了，如果只死自己一人就能得到這種結果的話，那絕對是穩賺不賠的！

這個時候的阿爾瑪顯然忽視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智腦和他是同生共死的，它不可能主動做出讓阿爾瑪死亡這種事情，因為那同時意味著智腦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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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過、悲過、歡樂過、失落過、慶幸過之後，慢慢的阿爾瑪的所有理智終於都回來了。

本來阿爾瑪就不是什麼笨蛋，即使不是像鏡那樣十幾歲就可以在外國大學畢業的天才，可也算是一個聰明人了，所以在理智回來之後，他就已經意識到了，智腦是不會讓自己死亡的。

「說說吧，還有什麼是我需要知道，而你瞞著沒有告訴我的。」

阿爾瑪面無表情地道，恢復成了平常的樣子。

今天是他受到刺激太大了所以情緒波動才那麼大，平常的時候，孤僻而冷漠才是他真正的樣子。

當然，被隱藏在那副冷漠外表下的他內心到底有多麼火熱，從阿爾瑪為了人類而走上了和惡石戰鬥的道路就可以看得出來了。

「那個……」

聽了阿爾瑪的話，屏幕上智腦虛擬出的那個少年的臉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可以稱之為討好的表情：

「身為聖石星球最強大的智腦，我覺得自己需要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名字，而我現在把給我起名的榮幸交給宿主你。」

阿爾瑪感覺智腦的表情有些不對，心裡隱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可是他又不覺得起一個名字是多大的事兒，畢竟它才剛剛幫了自己那麼大一個忙，為智腦做這麼點小事，阿爾瑪還是很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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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智，你的名字就叫做小智。」

略微思索了一下，阿爾瑪緩緩地吐出了他認為不錯的名字。

「什麼？」

如果有下巴的話，想必現在智腦的下巴肯定已經掉到地上去了：

「宿主，你是不是太敷衍了？因為我是智腦，所以就叫我『小智』？」

顯然，智腦對阿爾瑪起的名字一點都不滿意。

「啰嗦，如果不喜歡你自己起一個好了！」

眼角抽了抽，阿爾瑪冷冷地道，很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因為他確實是經過認真思索的，現在被嫌棄了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好吧。」

看出來阿爾瑪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可能了，智腦，不，現在叫做小智了，只能無奈地接受這個在它看來一點水準都沒有的名字。

「現在，啟動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