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要你以身相許,可行
回想起自己受傷的事,沈愛嫣忍不住皺眉,見大家都緊張的看著自己,她也沒隱瞞,如實描述了一遍。
「我本來想去江縣找你們,路過西山頭的時候,看到地上有個孩子,我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就想先抱回江縣。可沒多久,我就感覺到頭暈,然後我發現孩子的衣服上有迷藥,可惜我發現得太晚了……。咳咳咳……」
說到自己被暗算,沈愛嫣有些激動,使得她說話更加吃力。
「愛嫣姐姐,你別急,慢慢說。」月稀寶耐心的給她順著氣,示意她別太激動。
沈愛嫣點點頭,稍微平靜了些,這才繼續說後面發生的事——
中了迷藥的她當時察覺到自己被人陰了,就想把孩子丟瞭然后逃跑,可這時突然出現好幾個黑衣人將她圍住,其中一人還揚言要殺了她。她自然不甘心,即便頭暈腦脹,也拼著勁跟他們交戰了片刻。
她身上的傷就是打鬥中來的,就在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山上發出巨響,不少石頭和土塊從山體上滾落下來。她用著最後僅有的力氣避開了那些危險的墜落物,並衝到山崖下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面,隨即就人事不省了。
聽完她的敘述,月稀寶眉頭皺得緊緊的。
不用說,她也知道她們倆遇到的人是同一伙人。同樣利用孩子對付她們,只不過愛嫣姐姐沒她幸運。好在有沈炎瑾及時出現,否則她一樣會遇到大難。
她把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得知她也遇到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月羲霖趕緊將她拉起來左右看了看。
「哥,我沒事。」知道他擔心,月稀寶趕緊安慰道,「炎瑾表哥及時出現,所以我才沒做傻事。」
月羲霖板著臉朝她訓道,「你也是,這麼大的人了,都不用腦子的么?虧得母后從小教你這樣教你那樣,簡直是白費了她一番苦心。」
月稀寶被他罵得有些委屈,「哥,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誰知道他們如此卑鄙會拿如此小的孩子來做幌子。」
看著她眼眶都紅了,月羲霖也不好再罵她,將她攬到懷中拍著她背說道,「以後別一個人到處亂跑,知道了嗎?你極少離開京城,對外面的事多有不解,以後凡事都要多個心眼,並不是所有的弱者都需要我們的同情。」
「嗯。」月稀寶哽咽的應聲,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見不到這些親人,她也開始了后怕。腦袋埋在他胸口上,撒嬌般的拱了拱,「哥,你就別怪我了,以後我一定會多加註意的。」
看著兄妹倆親近的舉動,一旁,沈炎瑾冷著臉,凌厲的眸光直視著月羲霖的手臂,就跟刀剜一樣,恨不得給他卸了。
「哥。」看著人家兄妹倆相親相愛的樣子,沈愛嫣忍不住朝他喚道。儘管她再好強好勝,但人都有脆弱的時候,生病受傷的時候最希望的就是身邊有個親人。
沈炎瑾皺著眉在床頭坐下,抬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拂開,看著她蒼白無力的小臉,冷著臉說道,「好生養傷,別再到處亂跑,下次再犯這種錯,本少直接把你扔溝里去。」
「哥……」沈愛嫣不滿的紅了眼眶,「這時候了你就不能好好對我啊?」
討厭死了!
等她傷好后看她不好好整他一頓!
沈炎瑾拍了一下她腦門,「別給我撒嬌,老實點!」
沈愛嫣鼓起了腮幫子。好吧,她看錯了,就不該對他抱什麼希望。這不解風情的男人,希望他一輩子都找不到女人!
難得她老實一回,他竟然不給面子!
看到他的動作,月稀寶趕緊過來拉他,「表哥,你做何打愛嫣姐姐?她還受著傷呢!」
月羲霖同樣靠過來,很嚴肅很認真的看著同他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突然說道,「炎瑾表弟,愛嫣受了傷,的確需要好好休養。你和寶兒先下去休息吧,我讓人給你們準備廂房。」
說完,他當真走出房門吩咐下人做事去了。
怕他影響沈愛嫣休息,月稀寶也贊同自家大哥的話,趕緊拽著沈炎瑾的衣袖往外拖,「表哥,你趕緊去休息,別再這裡打擾愛嫣姐姐了。」
她現在真有些同情愛嫣姐姐了,怎麼就有這麼個不知道疼人的哥哥呢?
沈愛嫣還沒來得及出聲,房裡就沒人了。她眨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房門口。都跑完了啊?那誰來陪她?難不成讓她一個人在床上挺屍?
拉著沈炎瑾走出老遠的月稀寶突然間停了下來,並往身後看了看。咦,她哥去哪了?
在下人的引路下,他們進了一間廂房,月稀寶把人拉進房裡就準備離開,「表哥,你先休息,我去陪愛嫣姐姐。」
她哥跟愛嫣姐姐從小就不和睦,讓他們在一起,她真的一點都不放心,萬一兩人鬧起來,可怎麼是好?畢竟愛嫣姐姐受著傷呢。
就在她準備轉身時,手腕突然被人抓緊。
月稀寶愣了愣,隨即冷下了臉不悅的朝他看去,「表哥,你還想做何?我可先把醜話說在前面,你若再欺負我,我就把你對我做的事說出去,小心我哥找你算賬!」
看著她充滿威脅的小臉,渾身就如同長了刺一般,沈炎瑾幽深的眸光閃了閃,猛的一拽,就將她拉到自己身前。
「怎麼,本少救了你,難道你就沒一點表示?」
聞言,月稀寶這才緩了緩神色,嘟著嘴望著他,「多謝表哥出手相救。」
「這就完了?」沈炎瑾垂眸不滿的睨著她。
「那你想如何?」月稀寶不悅的瞪大眼,紅紅的小嘴嘟得更高。他是哥哥,救妹妹本就是應該的,還需要她感謝?又不是其他外人。
看著她不滿的小樣子,沈炎瑾突然彎下身子,薄唇貼近她耳畔,「要你以身相許,可行?」
「啪!」
這一次,月稀寶果斷的出手,幾乎是想都沒想的一巴掌甩在他冷硬的側臉上。
「沈炎瑾,你別欺人太甚!」她不僅羞紅了臉,心裡更是氣得噴火。
「月稀寶!」沈炎瑾整個身子繃緊,眸光陰沉冷冽的盯著面前打人的女孩,渾身的氣息都卷著一股寒氣。
月稀寶咬著唇,下意識的就要跑,只是她忘記了另一隻手腕還在他手中,被他抓得死緊。她剛一轉身,身子就被他拉扯了回去,緊接著,男人鐵青的俊臉突然在她眼前放大,不等她出聲,他已經粗暴的覆上了她的紅唇。
「沈炎瑾……唔唔……你放開……」纖瘦的身子離地,被壓在桌上,月稀寶羞憤的掙紮起來,唇上傳來的痛意以及嘴裡他野蠻的掠奪,都讓她抓狂。
可沈炎瑾似乎知道她的弱點似的,不管她如何掙扎,就是不放開她的手腕。將她困在桌面和自己的胸膛之間,任憑她如何不從,他就是鐵了心的要教訓她。
這女人,還沒在娘胎里就已經是他的,他不過就是提醒她及早做好準備而已,她居然敢對他出手。他若不收拾她,以後還不得被她騎在頭上?
唇上,被他發狠的啃咬著,月稀寶尚可忍,可當他抽掉她腰間的束帶時,她就急紅了眼。雙腿被他架在腰間根本蹬不到他,她只能一邊扭著身子試圖避開他不規矩的大手,一邊閉上眼開始大哭。
「嗚嗚嗚……不……。嗚嗚嗚……不要……」
沈炎瑾手都摸到她褻褲了,薄唇嘗到那鹹鹹熱熱的眼淚時,他眯著眼,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不是不敢動她,這女人本就是他的,何時動她他說了算,只是看著那可憐兮兮的樣子,他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是,他們接觸的日子並不長,或許在她心裡還無法接受他,可對他來說,他沈炎瑾要什麼東西與時間長短無關。他若想要她,就肯定會得手,他若不要,也沒人能強迫得了。
他承認,他現在還理不清自己對她是何感情,但有一點他能肯定,這女人只可能是他的,誰同他搶都不行!
看著她漲紅的小臉,就跟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哭得見縫不見眼,那小樣子著實讓人心軟,也讓他感覺到好笑。他不過就嚇嚇她而已,又如此難以接受么?
莫名的,他冷硬的心一點點的軟化下來,記憶之中,他只見過他娘在他爹面前如此哭泣,至於他那妹妹,那就是個男人婆,她不把別人弄哭就行了,誰能讓她哭的?
抬手,他指腹刮向她的眼角,將她抱了起來,「不許哭了。」
月稀寶見他總算停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是忍不住落淚,「嗚嗚嗚……」
她敢說她從來沒有如此委屈過,也從來沒有人如此欺負她。這個男人太可惡了,幾次三番都想侵犯她……
看她眼淚依舊止不住,沈炎瑾沉著臉,抱著她坐在床邊,將她放自己腿上,抬起衣袖有些煩躁的給她擦臉。
「有何好哭的?本少要你是早晚的事,你遲早要接受。」
聽著他的話,月稀寶是真的想咬舌自盡。
可為了不激怒他,此刻的她除了不停的流眼淚博取同情外,也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反正她是下定了決心,忍屎忍尿都要忍回京城,等回了京城后,第一件事就是讓父皇給舅舅他們寫信,讓他們把這不要臉的表哥領回去。
要是他不走,那就她走!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嗎?
等會她就去給子潔寫信,讓她來隴南國搭救她,她就不信甩不掉這可惡的男人!
沈炎瑾是不知道面前丫頭的暗算,若是他有讀心術,估計也不會心軟的將她放過。
此刻的他看著面前委屈可憐的小臉,只當她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壓根就沒想過回京之後一出『好戲』正等著他吐血。
「不許再哭了,再哭本少還親你。」見她還一個勁的掉淚,不得已,他只好冷著臉威脅。
聞言,月稀寶瞬間收了眼淚。
「嗯,就是要如此聽話才好。」某男人滿意的點了點。
月稀寶眼眶紅紅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低下頭暗自發誓。她一定要儘快遠離這不要臉的壞蛋!
……
另一邊廂房裡,沈愛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葯碗,不停的咽口水,就是沒勇氣喝下去。
「趕緊喝了。」床頭邊,月羲霖有些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不想喝,你能不能讓寶兒來陪我?」沈愛嫣將臉扭開,沒給他面子。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他,明明就厭惡她還非要假裝好人來伺候他,她知道,他不過是因為愧疚才如此做的,就憑這男人的惡劣,哪可能對她好。
他裝得如此貼心,不就是害怕她回去之後跟姑姑他們告狀么?誰讓他把自己給氣走的。
「喝了。」月羲霖沒好氣的板過她的臉,再次出聲,口吻帶上了幾分命令。
「月羲霖,我喝不下,你別逼我好不好?我都這樣了,你就不能少惹我?」莫名的,沈愛嫣紅了眼眶。長這麼大,她第一次受如此重的傷,不痛是假的,那些傷口又痛又癢,折磨得她想叫喚,可偏偏身邊有個男人,她連難過都不敢表露出來,就怕招來別人的笑話。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想爹娘,多想祖父,要是他們能在身邊就好了,就算身上痛,可心裡也會很溫暖,哪像現在,想讓自己哭一場都沒勇氣。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糟心的,因為身上的傷、因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她心裡亂糟糟的,總是安靜不下來。
「可是要本殿下喂你?」看著她紅紅的眼眶,月羲霖突然低沉的問道,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什麼,但很快消失不見。
沈愛嫣再次將臉扭開,「月羲霖,你既然討厭我就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應該知道,你在討厭我的同時我也是討厭你的。既然大家不能好好相處,那就別湊在一起,我發過誓,再也不想跟你有任何過節。這一次回京之後,我也會說服我爹和我娘,讓他們儘快同意解除我們的婚事。」
聞言,月羲霖再次扳回她的臉,因為心裡動怒,這一次他手上的勁有些粗暴,使得沈愛嫣白皙的下顎瞬間被他捏紅了,「沈愛嫣,你再說一次?」
解除婚約?
從來都是男方說了算,何時輪到她女方做主了?特別是在發現自己捨不得她死的那一刻,他就反悔了,現在這女人居然跟他提出要解除婚約?
想得美!
對上他陰沉的眸光,看著他如畫般雋美的臉突然繃緊,沈愛嫣不甘示弱的迎視著他,極其嚴肅的說道,「月羲霖,別裝了,我知道你從來都不喜歡我,說實話,我也不喜歡你,只所以跟你過不去,只是看不慣你厭惡我、排斥我,我沈愛嫣雖然嬌蠻跋扈,但我也是極愛面子的,我們打架鬥嘴了這麼些年,我想不僅僅是你厭煩了,我也很厭煩了。」
「沈愛嫣,我想掐死你——」
「你別急著跟我動怒。」見他突然抓狂,沈愛嫣果斷的打斷他的話,接下來的話她說的很認真,甚至帶著幾分傷感,「表哥,我知道你跟我哥一樣都是極有主見的人,都不願自己的人生受任何人的安排,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們的婚事我也是受害人,我也不喜歡爹娘的安排,你討厭我,我能理解,所以哪怕我們從小到大過得很不愉快,可我從來都沒恨過你。畢竟我們做不成夫妻,可是我們還是兄妹,我們不可能因為這點事就變成仇人,畢竟我們有共同的親人……」
頓了頓,她突然看著頭頂虛空的地方,「謝謝你救了我,你放心吧,回去之後我一定不會亂說的。等回京之後我就會回沈家堡,繼續做我的大小姐,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更不會再招惹你厭惡我。」
「嘭!」只見月羲霖突然將手中的葯碗狠狠的摔了出去,黑乎乎的葯汁頓時濺得滿地都是。
而此刻他白皙的臉似乎比那滿地的葯汁還黑,只差頭頂沒冒黑煙了。
「沈愛嫣!」他突然暴躁的吼了一聲。
沈愛嫣朝他看去,只見他黑氣沉沉的俊臉突然放大,隨即她微張的紅唇就傳來一陣痛意,陌生的男性氣息注滿她的口中——
這一幕,來的突然來的猛烈,她一時間腦袋空白,震驚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