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潑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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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皓,南宋初期最著名的內閣大學士。內閣大學士雖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官職,但卻只有深得帝寵的人才能得當。
洪皓本人知識淵博,於「書無所不讀,雖食不釋卷」,不但精通經學、史學,也精通詩文詞賦。
南宋建炎三年宋高宗準備將都城由杭州遷往建康(今南京),以避金兵鋒芒。洪皓不顧職位卑微,上書諫阻。他的意見雖未被採納,但卻因此為高宗賞識。高宗特意召見他,擢升其為徽猷閣待制,假禮部尚書,出使金國。金國留不遣返。洪皓被派出使金國議和,但金沒有議和之意,所以當時的使節非常危險。
見到金國權臣完顏宗翰。完顏宗翰不許洪皓請歸二帝之要求,逼迫他到金廷操縱的偽齊劉豫政權去當官。洪皓嚴詞拒絕:「萬里銜命,不得奉兩宮南歸。恨力不能磔逆豫,忍事之邪!留亦死,不即豫亦死,不願偷生鼠狗間,願就鼎鑊無悔。」
這確實是個響噹噹的傲骨忠心之人。
余飛前世大學上得雖然是歷史系,卻對很多歷史不怎麼了解,但有一點很不湊巧,他對南宋的歷史卻情有獨鍾。
那是個充滿屈辱,卻異常奢侈繁華的朝代,給後世留下了許多凄美的回憶,對於這段特別的歷史,余飛了解頗深,所以對洪皓,多少還是知道點的。
從席間走出一老者,眉宇間一股正氣,雖然白髮蒼蒼,但精神骨卻很硬朗,慈眉面善的,竟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
「洪太傅,小後生有禮了。」但凡對於歷史上那些堅忠為國、鐵骨錚錚的名人兒,余飛都是報以敬重的態度,當然,對於秦檜這類歷史名人兒,那就要另行其待了。
「呵呵,張公子客氣了。」洪皓回禮道。
客套一番,余飛回到座位,把空間讓給高宗和洪太傅兩人,畢竟人家兩個一個是考官,一個是監官,這麼匆匆忙忙,怎麼說也要探討探討一番。
「憲兒可有把握?為父和秦相同僚為官也有些時日,秦相一直主張議和,所以和為父多有不合,此人心機甚重,睚眥必報,切不可大意。」岳飛小聲對他面授機宜,交代道:「還有就是,洪太傅乃將相之才,唯賢是舉,忠直耿耿,切莫在洪太傅面前造次,失了禮數。」
「哎呀,父親就放心吧,憲哥兒有能耐著了,記得那次在花船——呃——」岳大小姐很生猛,還是那麼直來直去,一聽父親對憲哥兒說的話,搶先道。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岳飛那噴火的虎目給瞪了回去。
吐吐舌頭,對著余飛做了個鬼臉,可愛至極。
嘿嘿,小丫頭近來發育蠻快的,看來多半還是本神醫的功勞了: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另外還知男男女女,「摸摸有助於發育」的觀點一經提出,立即實踐,終於取得了歷史性的突破。
明天就要隨軍去廣西了,得有些時日見不到瓶兒妹妹了吧,雖然距離能產生美,但距離太遠了就不知道什麼是美了。
是啦是啦,晚上是不是要去再給丫頭醫療醫療呢?醫者,父母心也,很純潔的治療,比礦泉純凈水還純潔,嘿嘿。滿臉淫光,也不知道他想到哪去了,反正此時余飛口水都快滴了出來。
「張賢侄,咱公事公論,私事私了,老夫可要先說清楚了,這次你和那老和尚的對峙,你可代表著我們武將一方呀,一直以來文臣都不怎麼看得起武將,認為打打殺殺有辱斯文,簡直是扯淡,沒有我們武將的東征西討,他們這些所謂文人墨客哪能整天吟詩作對、賣弄風騷,這次我軍方好不容易出了你這麼個東西,你可一定要打壓打壓秦檜那老匹夫的囂張氣焰,只許勝不許敗,否則軍法處置。」張飛式的大鬍子,彪悍的臉突然湊到余飛耳邊,唾液橫飛猶如滔滔江水,噴在他的臉上。韓世忠那擴音器似的嗓門在文德殿嗡嗡作響。
日,怪不得張紈絝叫他韓屠夫,今天算是領教了。一句話張口一個老和尚,閉口一個老匹夫,外來直接給老子扣了個軍方這個大帽子,動輒就要軍法處置,什麼叫出了我這個東西?鄙視你這沒文化的老匹夫。余飛心裡哼哼唧唧道。
他轉頭一看,卻見各文武大臣,包括義父岳飛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司空見慣的樣子。
高宗也是不聞不問,任之叫囂,看高宗偶爾瞟了這邊一眼,也是趕緊移開,避免和韓屠夫發生眼光上的碰撞。
趕緊瞅向旁邊的岳雲好弟弟求救,岳雲更乾脆,和張紈絝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什麼,余飛伸手連掐了他兩下,愣是沒反應,好一個損友!
就連岳大小姐也是俏臉憋得通紅,忍著笑,身子連顫,投給余飛一個「你自求多福吧,惹上了韓叔叔,誰也沒辦法」的眼神。
哎,難怪民間野史上記載韓世忠喜好縱酒豪賭,有點潑皮無賴的架勢,被人稱為「潑韓五」,看來不僅是黎民百姓知道,就連同僚為官的文武大臣甚至高宗皇帝也甚是了解,都唯恐惹事上身,生怕惹上了這個潑韓五。
沒辦法,現在南宋和大金隔江相望,旁邊又有西夏、大理覬覦已久,正是是用人之際,再說人家韓屠夫也的確是膽識過人、勇猛無比,高宗也的確捨不得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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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就這麼定了,就按照洪愛卿的意思去辦吧。」宋高宗及時的一句話,對余飛來說,猶如天外仙音,雖韓屠夫有千般萬般不願意,也還是悻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看著韓世忠走開,抹了一把汗,余飛訕訕想到,我日呀,面對這潑韓五,當真有如面對洪水猛獸,難怪這大臣官員們這麼畏懼他,嘿嘿,秀才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沒文化。
小聲對著旁邊的宮女嘀咕一聲后,洪太傅走到了文德殿中央,接著就有太監宮女搬進了兩張小木桌小木凳,筆墨紙硯各備了兩份,放在了文德殿正中央,看得余飛頭皮一陣發麻:搞什麼飛機呀,科舉考試呀?
硬著頭皮往那一坐,他才發現一個極其嚴重的問題,老子是生在社會裡,長在紅旗下的,糞青一個,這毛筆…慚愧,慚愧,沒玩過?!
余飛斜瞥了一眼老禿驢,人家已經開始在研磨了,據說研磨也是一門技術活,有講究的,一般大家宗師是不會讓別人幫忙研磨的,看老禿驢這架勢,余飛心裡一陣打鼓,不好對付呀,就算老子詩詞上不怕這老禿驢,但高宗喜歡書法,那這和尚豈不也會在字跡上佔優勢?!
「張公子為何故左顧右盼?豈不耽誤了研磨時間?」洪太傅見他久久呆愣在那,好心提醒。
「哦,這個,嘿嘿,洪太傅可否借給小子一節炭黑,小子家鄉都是以炭黑為筆墨,直接作畫寫字的。」腆著臉,余飛扭捏道。
說完這句話,饒是余飛這個經常飽受摧殘打擊、不知世上事何為畏懼、臉皮勝過萬里長城的人,也是老臉微微發熱。
自太祖以來,南宋向來推崇「以文抑武」,這些文人一向信奉什麼大雅唯美,寧死不做有辱斯文之事,今余飛竟然在文德殿內,公然索要炭黑這難登大雅之堂之物,看來憲哥兒這「英雄事迹」又要在臨安紈絝界傳開了…
……
「規則剛說了,很簡單,由老夫出三個題目,二位作答即可。」眼看他炭黑在手,相智研磨完畢,洪太傅道:「三個題目難度逐個增加。聽好了第一道題,對對子。攜錫壺游西湖,西湖墜錫壺。惜壺?惜湖!」
正如洪皓所言,這個對子確實不難,想余飛以前學的是歷史文學類的,以瘋流豺子自詡多年,連這個答案百多的對子都對不上,那豈不辱了臨安紈絝才子文學界後起之秀的美名?……
看相智老禿驢也是提筆就寫。嗯?正準備拿起炭黑書寫,余飛心裡突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悲傷,彷彿被世上最悲傷的事纏繞了一樣。
抬起頭,正對上那悲傷逆流成河的雙眼,清澈無邪,卻又充滿無盡的憂傷,讓人好生難受,對上余飛的目光,她嘴角竟然彎起了兩道弧,嗯,她竟然笑了,對他笑了。
那一瞬間,他知道,這張臉這個笑容將在我腦海里永存,萬花為之失色,太美了,美得不能用詞語形容,美得連岳大小姐這樣萬里挑一的絕色都為之震撼。
當然,在座的除了余飛這個不懂規矩的和岳大小姐這個不守規矩的之外,也沒有人敢直視公主了……
「喂,張公子,喂喂——」直到洪太傅連叫他倆下,才回過神來,原來那老禿驢早已經寫好了答案,正幸災樂禍的看著他。余飛趕緊拿起炭黑,匆匆寫了一對,交與洪太傅手中,偷偷再瞟了一眼老皇帝后的那頂紗簾,隱約可見公主小手捂著櫻唇在笑。
日,糗大了。
洪太傅展開兩頁宣紙,嘖嘖兩聲,又默念了兩下,交與老皇帝。
最終宣布結果,第一局平手。
相智禿驢對的是「進山宅攜膳齋,膳齋放山宅。膳齋?善哉!」
憲哥兒咱對的是「逢甲子添家子,家子遇甲子,佳姿?家子!」
高宗對余飛的「家鄉字體」炭黑字,很是感興趣,連呼神奇,什麼筆法新奇、龍飛鳳舞、勁道蒼穹什麼的,聽的余飛心裡一陣嘆服,感動的稀里嘩啦,連道知己知己。
以前吧,老師總是說他寫的字像蚯蚓和雞扒,沒想到高宗說他的字像龍和鳳舞,可想他的激動,看向高宗的眼神不禁肅然起敬起來:果然不愧是我國歷史上書法名家,欣賞能力也是這麼與眾不同!!哦,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憲哥兒我書法字跡的華麗,只不過以前老師們不知道欣賞而已。
告一段落,洪皓出了第二道題。
第二道題,是個扣題,以「雪中寒梅」為題,各做一首詩。
那老禿驢果然不簡單,想都不想,提起毛筆就寫,寫就寫吧,竟然還洋洋自得的邊寫邊吟了起來,簡直是**裸的挑釁,再看看禽二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小人得志。余飛冷哼一聲:人,不能無知到這個地步!
不過你也太小看老子了,本才子自詡風流,學富四車半,才高七斗三,大量者,嘿嘿,咱不鳥你,他心裡把秦熹鄙視了個透:賤人永遠是賤人,哪怕是經濟危機了,也還是貴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