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又見韓藝笑(求票求收藏)
不管是工作還是學習,最折磨人的是夜裡睡不著,早上醒不來。
楊偉帆有意識地翻了個身,還沒睡夠,正想換個姿勢舒服一下繼續睡,忽然覺察到整個宿舍早已經沉浸在日光浴中,又聽到門外腳步聲頻繁,許多住宿生敲著盆子上食堂,看了一下手錶,已經七點四十五,連忙從床上骨碌而起,大叫:「遭了,要遲到了,來不及吃早飯了!」
牛頓第一個被驚醒,看了一下床頭的鬧鐘,饒頭大叫:「干!好死不死睡到大中午!」他第一個衝到小胖床邊,掰開小胖的眼皮,現他的眼珠會轉動,又拉起他的耳朵大叫「遲…遲…」
小胖從睡夢驚醒,大叫:「有蛇!」。看到牛頓笑眯眯地望著他,伸了個懶腰說:「以後不要在我睡覺的時候在我耳朵旁邊一直嗤嗤叫,你明知道我最怕蛇的。」
「你好死不死!遲…到啦!干!」
a1kman早被吵醒,自顧自的事,一邊急急拉拉鏈,一邊將自己的耳機戴上。他拿毛巾的時候,突然大怒:「哪個王八蛋將內褲蓋在我的毛巾上?小孩是不是你?」
楊偉帆正準備上洗手間刷牙,又回過身來:「開什麼玩笑啊?這尺碼我合適嗎?比我的T恤還大!」
「不會是我的吧?」小胖一聽尺碼大,有點不祥之兆,連忙走過去看,途經蕭仁床鋪,只見他耳朵上塞了兩團紙,鼻子上也塞了兩團紙,不知意欲何為。「還真是我的!好死不死的,怎麼就把你的毛巾蓋住了呢?它怎麼就長腳了呢?你說它們是不是同一個長生產的?因為曾經相識?」
李文新知道是自己惹的禍,偷偷跑出了宿舍。
「你料我現在應該很受傷!很受傷!很受傷!別把內褲再蓋我毛巾上!你瞧你內褲那噁心模樣!…」a1kman拿著牙刷當麥克風,冷冷地向小胖哼了幾句任賢齊的《很受傷》,憤憤朝洗手間而去。
蕭仁從床上爬起,有氣無力,像一個成天坐在大門前曬太陽的老嫗,只是輕輕地嘆出一句:「折磨啊!」
他將耳朵里和鼻子里的紙團拿出,不緊不慢地跳下床,對眼前的小胖不予理睬。
小胖見蕭仁拿著毛巾冷冷走過,嚇了一跳,他的兩隻眼睛向被嬰兒車的兩個輪子碾過一樣,兩個眼圈又黑又圓。
蕭仁到公共洗手間急急刷完牙,回頭現洗手間內側擠滿了人,一隊的人眼睛瞪著那兩個關著門的馬桶間,恨得直咬牙。只聽見從裡面傳出了很熟悉的笑聲:
「志欽,我給你吟詩!……」
猶記得初一最後的幾天的時光充斥著離別的傷感,一群青澀的少年彷彿就要從此踏上不同的人生征途,是那分班第一次讓這幫學生意識到學習成績在操控著一個人的命運。趙碧玲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請全班同學到學校門外的一家小飯館里吃了一頓好的,順便宣布她自己仍然會留在初一年級教書,也就是說以後這幫調皮的孩子不可能在課堂上再被她叫起來回答問題,即便有時候會難免叫錯了名字。
飯桌上的飯菜被洗劫一空就要散去的時候,全班同學終於忍不住說出一句話:「趙老師,我們永遠記得你!」
人在酒足飯飽之後容易說出感性的話,就像有些人借到錢后千恩萬謝,承諾以後會為債主鞠躬盡瘁,保證那錢短期內還清,可結果往往是還錢的日子遙遙無期,使債主為討債死而後已。
「忘了也沒關係,在我們一生中來來往往太多人了,還是花點心思去記住對你們最重要的人吧!」趙碧玲說著,突然蹦出了眼淚。
班長陳淑芬見到趙碧玲的眼淚,不知所措,連忙抱著她的肩膀,裝出哽咽的樣子:「趙老師……」
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紙巾掩著半張臉……
「不如我獻醜給大家吹一段口琴吧!」趙碧玲料定這個提議肯定會換得學生的一片尖叫,平時學校有什麼教師聯誼會,每當訓導主任或是蔡子安書記在台上說自己要獻醜了,下面的老師就是一陣尖叫鼓掌,所以她深知領導者和被領導者之間有這奇妙關係:領導說要獻醜,被領導者就會尖叫製造氣氛,當領導獻完丑了,下面的人都贊它美。
趙碧玲輕輕從包里拿出一把舊舊的口琴,一《心雲》的旋律把所有人帶進了多愁善感的十七歲的雨季。屋裡只有她的眼淚閃著幸福的光,只因自己的傷感是因為有了思念,而不是因為太過平淡。曾經,我們病態地眷戀著自己的眼淚,病態地挖掘自己的傷口,只為了那份淡淡的思念,然而,總是無怨無悔,即便多年以後也是如此。如果曾經只是一片的空白,如果沒試過聽到一歌會突然強烈地想起一個人,如果不曾因為別人的一個回眸而覺得開心,如果不曾……那將會是怎樣的悲哀啊?
當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走進教室的時候,蕭仁就知道這是他的新語文老師。不知道為何,教語文的女教師在他看來總會透現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溫文爾雅,不由得想起了趙碧玲。
那語文老師叫姚娟,三十幾歲的人士說話還嬌聲嬌氣,不用看打扮,光聽聲音就可以推斷她家庭的寬裕。不過,她打扮也確實年輕化,整天騎著一輛小女摩,戴著一頂粉紅色的帽子,這在當時的那個小鎮食屬於時髦一族的。
當姚娟開口自我介紹的時候,台下一片嘩然,聲音太好聽了,所以便覺她隨和好相處,於是就有男同學開玩笑問:姚老師今年幾歲啊?
姚娟跟個孩子一樣瞪了那同學一眼,假裝生氣地說:「難道你不知道不能隨便開口打聽一個女孩的年齡嗎?」見台下一片寂靜,又笑著說:「本人年方三八!」
所有學生笑得前俯後仰。究竟是女孩還是三八?還是說女孩就等於三八?
新班級的環境沒有想象中那麼使蕭仁感到興奮,也許是因為昨夜沒有睡好,也許心裡裝著其它的東西。下課,獨自一個人倚靠在欄杆的時候,無意間現五班的窗口正對著走廊,而這並非什麼稀奇,若不是因為韓藝就坐在那個窗口,天天走過也不會察覺到它的存在。沒有在新的班級里看到韓藝的影子,讓蕭仁有點失望。她不曾在身邊,但是能看到她在眼皮底下存在也是一種安慰。
蕭仁有對小胖起了妒忌,因為他和牛滔滔此時就在韓藝身邊張牙舞爪,收穫了幾個女生的笑容,包括韓藝的莞爾。
久違了,你的笑容,是我初次見你的記憶。很久沒再見過了,遠不止是一個夏季的漫長。
也許,她已經忘記了木林森的事……
有些笑容要以忘記一個人的傷痛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