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妻(六)
「人間講的是人情世故,我只希望鬼差大哥能給人家兩夫妻多點團聚的時間。」高曇繼續沉聲說道。
鬼差們看見高曇出手不凡,舞動詭異的軟劍竟然逼著狗頭鬼差鬆開勾魂索鏈,突的事件令眾鬼差一愣,幾百年都沒有人敢這樣做,今晚面前這個女人不但阻攔,還讓鬼差丟開吃飯的傢伙,望著高曇呆立當場。此時進入鬼門的鬼魂抓住鬼差呆不注意剎間,趁機轉頭便跑,一個個跑出幾步就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待鬼差轉頭覺時,一隊鬼魂逃得無影無蹤。反應過來的牛頭鬼差氣得粗氣從一鼻孔一噴,火冒三丈,大力一跺腳,一聲地動山搖,震顫抖動久久不停。
「大哥,鬼門就要關閉,看來只能明晚再來。」羊頭鬼差說道。
「李家村村民逼死翁氏一家十五口人命,種下惡因,才會有此全村滅族的報應。你竟敢阻礙鬼差拿人,你等著瞧頭鬼差氣急敗壞鼓起通紅的牛眼瞪一瞪高曇轉身而去,狗頭鬼差也拾起被李郎丟棄地上的勾魂索鏈,轉頭和眾鬼差進入鬼門。黑色霧氣籠罩如魔鏡般的鬼門漸漸縮小,黑氣彷彿潮水一樣被吸進去,鬼門萎縮成一個黑點最後消失眾人視線中。
風平波息,庭院上空的那片黑雲飄然離去,月兒也露出俏麗潔白的面孔,一切好似沒有生,恢復原狀。高曇耳邊環繞著牛頭鬼差的臨走前的那句話:「李家村村民逼死翁氏一家十五口人命,種下惡因,才會有此全村滅族的報應。」
而那剛才自己剛才一時衝動莽撞的舉動造成直接後果,讓十多個李家村的鬼魂逃離,犯了天機門的門規第三條順其自然,不可違背天理的教條。高曇思緒如麻線一樣纏繞,不能分清,傻傻站在原地呆。
「多謝高大師的救夫之恩。」
高曇聞聲從混亂的思緒中醒悟過來,現地上跪著的洪鈴和李郎夫婦倆,正感激涕零仰望著自己。
「我沒有救他,只是他命好,可以多活一天罷了。」高曇望著遠處的黑暗,冷冷說道。
「一天也好,可以和鈴兒多相處一天,死也沒有什麼遺憾。」李郎惋嘆道。
們可以永遠在一起。死也不會分開。李郎。」鈴兒深情望著丈夫。
「我不理你們。你們地事以後與我無關。」高曇大踏步向大門走去。剛走出兩步。忽然想起什麼事情。停下腳步。頭也沒轉沉沉說道:「你丈夫地復活很奇怪。你好自為之。」
洪鈴似懂非懂。在丈夫地攙扶下站起嬌軀。對著高曇地背影一拜。說道:「我丈夫就算是鬼。我也會很開心地和他在一起。總之。貧婦來生願為高大師做牛做馬。以感謝救命地恩德。」
方魁眼見高曇就要離開。急忙跑出西屋。大聲喊道:「高師姑!」
高曇聞聲止步轉頭一望。投來驚異地目光。疑問道:「你是誰。」
方魁走到高曇面前自我介紹道:「我是天機門弟子方德之子方魁。也是天機門地挂名弟子。」
「你是方德的兒子?」
親有一封信讓我交給你。」
「不用了,如果他真的有話和我說,就讓本人親自來和我說,寫信?這麼多年一封信能解釋什麼。」
高曇咬下淡紅的嘴唇,憂鬱的眼眸中閃過忿怒的火焰。
「那……」
「不用說了,本門集會的消息收到了嗎?」
「收到了,父親有病在身,不能前去參加本門集會,只有叫我代表去,這樣我也可以拜見通真道長和各位師叔師伯。」
「你父親病重嗎?」高曇關切的問道,冷若冰霜的面孔顯出一絲暖色。
「是肺癆,時好時壞。」
高曇深深閉上傷感的眼眸,長長深吸一口氣,默然片刻。說道:「這村冤魂太多,怨氣太重,沒事就離去。」
姑。」
方魁察言觀色,猜到高師姑和父親不止同門師兄妹那麼簡單。
高曇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遞給方魁,輕聲說道:「這是鎮鬼符,把符貼到房屋門頭上,保今晚平安無事,我有事先走。」
方魁結果鎮鬼符紙,目送著高曇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這位公子,要出村只有一條路,往東南方向的村口大路。」身後的李郎好言說道。
「為什麼只有一條路?其他路不能走嗎?」方魁疑惑問道。
「那都是拜那位姓翁的風水先生所賜,設所謂的風水旺局。」李郎忿忿不平說道,提到這個人,一臉怒色。
「姓翁的?是不是剛才鬼差說的,你們李家村村民害死的那個?」
「不錯,他死得好,他不死我們都得死。」李郎毫不猶豫的肯定說道。
此時,平靜的西屋傳出一聲女人的慘呼,「少爺!」小寶在西屋門口叫道。
「小寶,什麼事?」方魁眉頭一皺,快步向走過去。
小寶顫抖的嗓音令人毛。
方魁進西屋,屋裡冰寒的空氣逐漸散去。小棒子和肥哥無聲無息的躺在外間的草堆中,方魁走過去俯身,用手指輕輕觸摸兩人頸脖動脈,再探查鼻孔的呼吸,說道:「兩人身體冰冷,可能是剛才的陰寒入骨,不過肥哥還有一口微弱氣息,快去拿熱水幫他敷下身體。」
「我馬上去燒水。」
「我幫你。」
洪鈴夫婦倆對視一眼,恩愛的手牽手一起向廚房走去。
裡間也傳出陳玉梅悲痛的哭泣聲。方魁疾步進裡間,陳玉梅坐在床沿傷心哭啼似個淚人。
方魁走近一看,黃伯躺在在木床上,直挺挺不動。方魁低身檢查黃伯的呼吸和脈搏,然後站起搖搖頭,說道:「陳姑娘節哀。」
陳玉梅聽聞此話更加哭得大聲,嬌軀微顫。方魁無可奈何和小寶說道:「你照看一下陳姑娘,我去看下肥哥有沒有生還的希望。」
過了一炷香時間,洪鈴夫婦端著燒熱的水進屋,方魁連忙用扭干滾燙的毛巾,敷在肥哥額頭上,然後脫下肥哥外衣,用熱水慢慢淋在肥哥的胸膛和手臂,雙腳,一陣水霧冒起,肥哥皮膚出現紅潤氣色。方魁忙得滿頭大汗,再檢查肥哥的呼吸和脈搏,呼吸已經很明顯。
方魁望一眼洪鈴夫婦說道:「還要麻煩兩位幫忙煮碗薑湯,給他暖下身體。」
「好的。」洪鈴和昨日簡直是判若兩人,可能是丈夫的復生給她新的生活希望,愛的力量可真偉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