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神臨（上）

現在已經是午夜。但是這個在莊園的前廳，一抬頭就能望見璀璨的星空。

說起來，這個冬日的夜晚，實際上有極美的景色。無數的星星匯聚成光的海洋，讓人不由得心生感慨。

就在這一片星空下，他們正在等待著蒼凌。

——

「小凌！呀呼~」

「果然來了，阿凌你這小子。」

「我就說吧。……阿凌葛格可不是一般人啊。」

三人組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們無不露出了高興的表情。

「……唔嗯……」蒼凌露出應付的死人臉，他的表情看上去不大高興。

這些傢伙原來前幾次都不相信自己，根本沒給自己機會過啊。——一想到這個，蒼凌心中就泛起一陣變扭的感情。當然，這並無損自己與他們之間的親情、友情。

——他們畢竟是為了自己好。蒼凌默默地這樣說服自己。

他從前的記憶，就是被這些朋友們抹去的。

過去的一切現在已經無從得知了。——那是怎樣的記憶呢？

自己一個人被丟下，被保護在安全區域里。——他們卻在為了守住這片安全區域的防線而努力著。

一定很痛苦吧。無論對自己還是對他們而言。

……

「那，我來說一下現在的情況吧。」

蒼雲帶著無法自抑的笑意說道。——很明顯，這個姐姐在紙條上是說謊的。

根本就是對蒼凌決定面對真正現實的選擇感到無比的喜悅嘛。

但是，她的說明還是相當認真的。

「小凌啊，你知道灰燼這種東西嗎？」

不——也許旁白我錯了？竟然開始說故事了……

「嗯，就是火燒剩下的東西吧。」

-_-!真是絕妙的解釋啊，蒼凌同學。

「嗯嗯，對對對。那你說這種東西有什麼特徵嗎？」

「嗯……乾燥，沒有生命力，無法復活。」

……你們到底有沒有身為16、7歲的人的羞恥心在啊——甚至最後還出現了奇怪的東西……

電玩嗎、喂！（有興趣者請自己連讀：「電玩嗎喂！」）

「答對了！我們的世界中需要消滅的邪惡，就是這種東西哦！」

「……了解了。」

……你們到底自顧自地了解到什麼了啊！

「小凌啊姐姐也知道你肯定還是不懂吧。這樣你肯定是弄不懂的。在此之前。我先給你介紹個人吧——」

露出了古怪笑容的蒼雲，伸出手撫弄了一下蒼凌額頭的留海，把本來就因為睡夢而有些雜亂的頭弄得更亂七八糟。

「一個很久以前，你就認識的人啊——」

「不對，應該說是神——才對……」

蒼凌想起了夢裡少女所說的『神』，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雖然只是死人臉看上去更死了而已。

「……」他吞了吞口水，準備迎接未知的未來。

「……」蒼雲一動也不動，只是靜靜地欣賞著弟弟抗擊命運風暴的身姿。

「……」蒼凌無言地等待著。

「……」蒼雲無言地欣賞著。

「……」

「……」

「……」

「……」

「……」

「……」

哇啊，兩個人開始對翻白眼了！

「……走啊？」蒼凌終於忍不住露出古怪的表情。

「走？為什麼？」蒼雲卻是一副狀況外的樣子。

「你不是要帶我去找人嗎？」蒼凌對於姐姐的反應報以的是愣愣的回答。

「……誰說他在別的地方了？」蒼雲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那……」蒼凌的目光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地審視了姐姐一遍，隨後用很凝重的聲音說。

「姐姐，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們是神族啊。」

「……小凌，你到底具備了何等驚人的跳躍性思維才能推理出這種結果啊！」蒼雲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你的意思不就是你是神嗎？然後我是你的親弟弟，我不也就是神的了嗎？」蒼凌本來還想這樣說這句話，但是卻被一個奇特的聲音給打斷了。

「你……白痴嗎？」雖然聽上去非常年幼，卻意外地透出飽經歲月的滄桑感。這聲音既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既像是老人又像是小孩，既像是聖徒又像是極惡的罪犯，糅合了一切性格的可能性1——就是這樣一種聲音。

「只要平常地說「跑龍套的大眾聲」不就好了。」一瞬間旁白我幾乎想要這樣說——但是實際上貌似是我理解錯文意了所以對不起……

這聲音出現得毫無徵兆，簡直可以用幽靈來形容。

於是蒼凌不由得嚇了一大跳，死人臉變得有些可怖，甚至出了「哇啊！」的丟臉聲音。

不過嚇到了也不放棄裝死人嗎……旁白我也被嚇到了！從這種方面來看，你也是一種自然生物呢。

雖然小生我槽吐得正歡，但是這些傢伙卻仍然擺出無視的態度，自顧自地開始情節的展了。

「小哥你也太搞不清楚狀況了吧，雖然沒有了記憶，但是當年那個『噩夢編織者』可不是這樣膽小的傢伙啊。」

搞什麼！又要添加怪異的稱號嗎？！絕望了！對現在滿屏飄飛稱號的小說絕望了！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總得要繼續念旁白的。

那個謎之聲毫無保留地用言語表達自己的失望之情。

「真是的，就算是記憶被操作過，可是身體的感覺可是無法操作的。」

「你這小子怎麼就變成了這種孬樣呢？」

居然給我爆粗口——這部小說到底怎麼了啊……

「好啦好啦，神。別給他壓力了。」

蒼雲在這個時候出來充和事佬了。

「小凌能下定決心已經是很難得的事情了……你明白的，他那時候……」

蒼雲說到一半就止住了聲音。蒼凌因此表現出了疑惑的死人臉。——所以說到底怎麼樣才能讓死人臉這樣豐富多彩啊小哥！

但是謎之聲卻聽懂了，並且出了短短的嘆息。

讓人搞不清楚的對話使蒼凌微微皺了皺眉頭。

他環顧四周，既沒有所謂的『透明身影』，也沒有明顯的通訊設備。

這傢伙的聲音到底是哪裡來的啊？

還是說，根本一直就呆在這裡，只是自己完全無法察覺罷了……

又或者，這根本就是自然到沒邊的現象？

還是說——

大家集體幻聽了？

蒼凌剛想到這裡，就是一陣寒意從脊髓上升，直衝腦門。讓他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不過，無論從表情、體態來說，變化都是微乎其微了。常年的死人臉，已經讓他的面部肌肉僵化，再起不能了。

（就算你用這種像是古典文學中才會出現的描述性文字來掩飾你惡意中傷主角的罪行，我也是看得一清二楚啊。小心你的荷包！）

啊啊。——蒼凌的臉看上去只是輕微地**了一下，隨即就回復一片平靜。眼睛里閃過了一道冷如刀鋒的光。『淡然』這個詞語就好像為他量身訂造的一樣。

不行——快吐了。只有這種文字，我寧願扣工資也說不出口啊。（事實上已經說出口了。）

「你白痴啊！蒼凌小哥！」

那聲音又響起來了。

「你這頭豬！到現在還沒覺嗎？我就在你的身體里！」

那聲音聽上去雖然沒有的『性別與年齡的特徵』，但是聽起來還不會讓人難受。只不過，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罵人。——連續不斷地，「白痴」、「豬」這類的辭彙用在他怪異的聲音種頻繁地出現。

「這傢伙是患了罵人強迫症了是吧……」

蒼凌暗暗地想著，但是莫名其妙地心中竟然沒有一點怒意，反而似乎湧起了一陣熟悉感。

「你才有罵人強迫症！你母……」

突然暴跳如雷的謎之聲只說出前面一句話，但是說到下一句話的時候，才愕然一樣。話語戛然而止。

「……」

冬日的夜晚確實十分寒冷，凜冽的夜風吹過，讓人不禁裹緊衣服。

然而，這裡的沉默卻讓空氣顯得更冷。

半晌。

「對不起……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

這個謎之聲於是開始講起了一個故事。

蒼凌聽著，不經意地將目光投向了夜空。

附近的夜色已經越來越深了。可是他抬頭仰望的天空卻顯得更加明亮。

——今夜的星空也很美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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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作者語：向《某個（消音）小本目錄》致敬！電磁炮萬歲！

話說相較於這本輕小說的主角，本書的主角正是站在對立面的存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