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錯失良機
此時野地里的兩個人正在之中，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嬌媚的呻吟，分毫不差地傳入聽牆角的雷禪二人耳中。
「呸！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柳楊又是一腳狠狠地踩在雷禪腳面，遠遠地朝正在野地里苟合的偷情男女啐了一口，然後動了一下，似乎從衣兜里掏出個什麼東西，「你說是吧，蘭精靈？」
小傢伙可不明白身邊這位看起來像男人的大姐姐，其實只不過是害羞。小傢伙剛才一直被捂在衣兜里，這會總算可以出來透透氣了，吱溜一下就順著柳楊的胳膊爬上她的肩膀。
這丫頭也太不把人當回事了，雖然人家正在辦事，警覺性下降不少，可是也不用當他們完全不存在吧？雷禪皺了皺眉，剛想提醒她一下，哪料異變陡生——收費站的百葉窗突然嘩啦一聲，落了下來！聲音本來不大，可是在這寂靜的深夜，顯得尤其突兀！
雷禪霍然扭頭，現一個小小的黑影正蹲在柳楊肩膀上瑟瑟抖，小傢伙的兩隻爪子間，還抱著那根窗帘拉繩……
野地里正在劇烈運動的狗男女，就像電梯被卡住，突然停了下來！
「走！」
雷禪推了一把柳楊，讓她從收費站後面繞過去，自己則小跑幾步，來到豐田金杯車后，雙手扶著車身，使勁推了兩下，在車裡段志毅醒過來之前，幾大步跨回屬於自己一方的收費站台。
「誰！誰在那裡！」李超的壓低的吼聲雖然沒有響徹夜空，但也足以讓整個收費站都能聽到，接著是趙莉華捂住嘴巴的低低的驚呼。
「啊？」麵包車裡面傳出段志毅囈語似的問，「……老大，是你嗎？」
雷禪推汽車的力道很大，但是在輪胎的緩衝作用下，外面是聽不到什麼聲音的，不過在車裡的人，就能感覺到很明顯的震蕩。這不，熟睡中的段志毅已經被搖醒了。
「小王八蛋！」李超的聲音說不出是惱怒還是慶幸，「大哥玩女人你也敢偷聽！」
……
「啊！那我睡著了！我什麼也聽不到，我睡著了……」段志毅不知是說給李超聽還是在給自己念催眠曲，麵包車裡很快便安靜下來，然後，車裡不知是什麼東西摔下來，出砰地一聲。
……
「好了，小寶貝，咱們繼續吧……」
「……滾！跟你小弟繼續去吧！」
「哎！哎……**！」
聽見趙莉華噔噔噔從那邊氣沖沖走過來，躲在最前面的CRV越野車陰影之中的柳楊輕笑了兩聲，同樣躲在這裡的雷禪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本來還想找機會抽冷子幹掉他們，被你這麼一鬧，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可雷禪隨即想到，在這漆黑的所在，就是把眼珠子瞪出來她也看不到。而且就算她看到了又能如何，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錯失了良機，接下來會有什麼變數誰也說不好。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等待下次機會了……
雷禪拍了拍她的胳膊，「我先出去，然後叫你。」末了，臨走之前又叮囑了一句「裝像點，別被他們懷疑到。」
他走到東風猛士附近才朝柳楊招手——她自然看不見，不過本來就不是招手給她看，而是給已經進入猛士越野車裝睡的趙莉華看的，「喂，那邊什麼情況？」
「一切正常。」柳楊似乎把幾乎闖下大禍的蘭精靈收起來了，朝東風猛士走過來，「我們再去那邊看看吧。」
雷禪揚了揚眉毛——計劃里可沒有這項，不過想到她可能是想說有關她男扮女裝的事情，雷禪還是點點頭，「好。」
走了大約十米的距離，柳楊停下來聽了聽，似乎感覺這距離還不夠，又順著公路往前走了幾米。雷禪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緊不慢地跟著，見她停下來站定，還隱隱作痛的腳也跟著停了下來。
「第一，除非我自己說出來，否則你不能主動跟其他人提起這事。」柳楊在雷禪身前不遠處轉起了圈子，扳著手指頭數道。
雷禪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
柳楊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自顧自地繼續道：「第二，就算他們主動問起，你也要替我保守秘密。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
原來是這事！雷禪明白過來，柳楊這是在跟他對口供呢！他哭笑不得地咧了咧嘴角，「還有呢？」
「第三，你……」柳楊突然頓了一下，似乎有點難以啟齒，然後突然像打機關槍似的說道：「你以後不許盯著人家胸看！」
「呃……好。」雷禪摸了摸鼻尖，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瞟向柳楊的胸部……
「你！」不知女人是否都如此敏感，黑夜中柳楊也能感覺到雷禪的目光，羞憤地一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卻伸出兩根手指頭對著他，「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雷禪尷尬地望向一邊，用手輕揉著太陽穴，稍稍擋住眼睛，「你也太蠻不講理了吧？給我這麼多要求……你能為我做什麼？」
本來只是一句緩和氣氛的話，不過柳楊很明顯當真了，只是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出可以為雷禪做的事情，吱吱唔唔了半晌，細著聲音跟雷禪打商量：「要不……我幫你養著蘭精靈？」
雷禪頓時失笑，「它不是一直都在你那裡嗎？」頓了一下，想到柳楊女扮男裝肯定有她的苦衷，自己似乎不該這樣為難一個亂世之中求生存的弱女子，於是擺擺手，「放心，我沒那麼多嘴。你也不用替我做什麼，小傢伙就暫時寄存在你那裡，什麼時候玩膩了再還給我。」
他感覺得出來，柳楊似乎很感激，但是又不好表現得太過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謝謝。
「為什麼？」雷禪輕聲問了一句，雖然他已經猜到原因了。
「你覺得……」黑暗中，柳楊低垂下腦袋，越聽越女性化的動人嗓音低沉起來也極有味道，「一個普通女人，能像我現在這樣活著嗎？」
雷禪心中惻然，柳楊意中所指就是趙莉華。的確，在這喪失橫行、倫理道德一次次被踐踏的年代，一個普通女子就算能活下來，大部分都會變成趙莉華這樣——以換取安全、以諂媚換取食物。就這，還是在有一定的身段容貌的基礎之上。
不過柳楊卻是一個異類，只是把自己當成男人混跡在一個隊伍之中，也實在是難為她能堅持這麼久都沒被拆穿。雷禪知道，就算柳楊現在就公布自己的真實性別，其他人除了同情憐憫之外，也生不起其他齷齪的念頭，可是時間長了呢？
誰能擔保平日里一切正常的人會不會突然瘋？要知道，在幾近崩塌的人類社會之中，整日面對的不是荒涼破敗的廢墟，就是危險醜陋喪屍生物，人的精神是非常容易崩潰的。在鑄成大錯之後才幡然醒悟自己還是一個人，已經悔之晚矣……
靜謐的黑夜裡，凝重的氣氛壓得兩個苦難的倖存幾乎喘不過氣來。雷禪有意打破這沉重的氣氛，笑著轉移話題道：「你本名應該不叫柳楊吧？我該叫你什麼，楊柳？」
「嗯。」
「哈哈，還真是簡單啊，倒過來就可以了，不過柳楊也很偽娘啊……」雷禪朝柳楊——現在應該叫楊柳——擠眉弄眼地做鬼臉，故意盯著她的胸部狠狠看了幾眼，又低頭看看自己的，然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像還沒我大啊？這麼在乎做什麼……難道捆起來了？」
「去死！」
雷禪笑著躲開楊柳飛過來的一腳，快步走向收費站，「不要一個人在外面呆太久，注意安全。」待走到足夠遠的地方，才又作勢悄聲道：「不要捆太久，小心變形……」
「你才變形！你是變形金剛！」
……
李超回收費站裡面了，其他人也都已經熟睡，雷禪到收費站附近轉悠了兩圈，讓楊柳去前面CRV越野車裡呆著——喪屍大軍會從後面追過來，前面相對來說會安全一些。考慮到楊柳其實只是一個小女人，雷禪在分配工作的時候，自覺不自覺地，便將這個因素考慮進去。
雷禪一個人守在另外一間收費站里，扶起翻倒的靠背椅子，裹緊衣服半倚半躺了上去。盯著窗外黑糊糊的一片看了一會，眼皮子便開始打架，陣陣睡意湧來。雷禪搓了搓臉，想起了腕錶上的顯示身體屬性值的功能。
似乎很久沒看過了……
下士Ⅳ
力量：13
敏捷：15
體力：80
扭開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從上等兵晉級到下士了！只是這數值……未免也太寒酸了一點……
雷禪將腕錶回復原狀。數值是低了點，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畢竟這不是玩遊戲，不是說數值低就沒力量、不敏捷了。正好相反，雷禪在經過與爬行之間的戰鬥后，感覺身體又強壯了不少，所以現在才突然想起來要看看。
到底強壯了多少呢？
雷禪將腿擱到收費站的辦公桌上，兩手叉在腦後，看著晦暗的天花板，身體一前一後地搖晃著。
很明顯，現在的力量和敏捷值雖然數字很小，但是代表的總量比以前要高，就好像93和113，後面一個數字用13來顯示，就能說它比93小嗎，顯然不能。下士就能有這種強度，不知道將軍會是一種什麼情況……
與之前那次晉級相比，雷禪對更高的等級又多了一分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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