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黑吃黑
「不要打，不要打！」樊胖子揮舞著他那雙胖胖手掌，上來勸架，「凡事都好商量嘛，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大家坐下來一起討論嘛，為什麼一定動刀動槍的呢？要是誤傷，可就麻煩大了，就算不誤傷，傷和氣也是不好的嘛……」
「閉嘴！」段志毅打斷唐僧般聒噪的樊立國，厲聲喝罵：「死胖子！給我滾遠點！」
樊立國被罵得頭一縮，還想分辨兩句，被趙莉華生拉硬拽地拖到一邊。樊胖子的反常舉動讓雷禪眼睛眯了一下，卻是不知道他是受李超指使，還是僅僅只是管閑事？
這時嚴峻等人已經明白過來，在確認雷禪並未被感染之後，看向沒事找事的李超二人的目光變得更加警惕了，估計現在只要雷禪一聲令下，李超而段志毅二人不說被砍成十七八塊，也要被捅成馬蜂窩。只是付出的代價肯定也是極為驚人的……
氣氛陷入暴風雨前的寧靜之中，最先忍不住的卻是林修。
「感染？」紅毛小子朝段志毅擠眉弄眼，然後緩緩低頭，一口口水吐到他的牛仔褲上，「我口水裡含有很多細菌的，你現在也被感染了！」
「奶奶個熊！」段志毅勃然大怒，指向雷禪的槍口調轉過來，頂住了林修的胸口，「你他媽找死！」
下一刻，卻是一把射釘槍一把大砍刀同時對準了他的脖子和腦袋！柳楊雙手托著射釘槍，輕輕將保險扳開，「你們最好把槍都收起來，我力氣小，堅持不了太久的。」
「好了！」李超突然展顏一笑，雙手舉了起來，「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活躍一下氣氛嘛！」
對李超故意搞怪的掩飾，雷禪並沒有太多的感覺，他知道這隻不過是李超的一次試探而已，在估量如果雙方真刀實槍幹起來，結局可能會是什麼樣。現在看來雙方都有顧忌，李超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也不足為奇。
殺人真兇就在眼前，雷禪很想一刀斬下他的腦袋，可是不知兩人是真有默契還是事先商量好的，李超在這邊放下槍解釋，另一邊段志毅卻是沒有絲毫鬆懈。如果雷禪此時動手，李超是肯定逃不掉，段志毅在眾人的圍攻下肯定也是橫死的下場，可是誰能保證他們的臨死一擊不會傷害到任何一個人？現在這種時候，受傷之後被病毒感染再死去，遠比一下子就被解決掉更加痛苦。
又失去一次機會。雷禪心裡嘆了口氣，卻是打定主意等一下進城之後一定找個辦法跟嚴峻等人分開。在雷禪的示意下，眾人慢慢放下武器，段志毅自然也像是約定好地，垂下了槍口。
經此一遭，兩方算是徹底劃清界線，在山崗之上的站位都涇渭分明。當然，對方主要是李超和段志毅，樊立國和趙莉華二人是沒什麼話語權的。
李超看了一眼皮德，像是猜到了什麼，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示意雷禪到一邊說話。
李超的舉動不出雷禪預料，這傢伙肯定是認定皮德告訴了他有關樊立國私密小金庫的事情，以為雷禪也想從中分一杯羹——不然他們大可以拋棄掉這輛CRV越野車從新找一輛新車，反正現在這種情況，無主的車輛隨處可見，葛五山又是一名機械師，分分鐘搞定一輛。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而是尾隨李超跑來光明市，又沒有明顯的目標，可不就是沖著那個可能存在的金庫而來的嗎！
而李超的第一句話則印證了雷禪的猜測。
「廢話不多說，五五分。」李超伸出一個巴掌。
雷禪回頭看看兩邊的人數對比，又回頭打量了他一眼，眼中儘是不屑，不用說話，即表明了他的態度——你們人最少，憑什麼五五分賬？
李超收起了臉上虛偽的笑容，擺出一副黑道老大的派頭，沉聲道：「我們提供消息，還有兩桿槍，能做主力攻擊手……這樣吧，你人多，我也不想讓你在兄弟面前為難……四六！」
雷禪摸了摸下巴，微微頷，「很公平。」
「這樣就對了嘛！」李超用力拍著雷禪的肩膀，大笑道，「有財大家，你放心，你這個兄弟我認了！」
雷禪當然不會因為這個就相信他，回到猛士車附近，眾人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五花八門，林修完全只是好奇；柳楊不知是不是想到昨夜跟雷禪一起聽人家牆角，白皙的臉上透出淡淡的紅暈；嚴峻表情萬年不變的冷漠，不過雷禪感覺他已經猜到什麼了；葛五山在布匹庫房小小泄了一次，現在看起來似乎情緒不再那麼低落，但他肚子里的腸子本來就沒那麼多彎彎繞，跟林修一樣只是有些好奇。
「我知道你們有很多問題，」雷禪阻止了想問的林修，也將欲言又止的其他人也擋了回去，「這個以後再解釋。現在大葛你和楊……柳楊、林修留下來照看張青，注意在周圍警戒，情況不對就用爆竹通知我們，然後馬上離開這裡，記住，情況不對馬上離開！不要猶豫！」
柳楊張了張嘴巴，被雷禪看了一眼，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來。
對柳楊眼中隱隱的擔憂，雷禪只是有點奇怪，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叫上嚴峻，「咱們倆進城。具體情況路上再說！」
李超這邊自然是他和段志毅，樊立國也是要帶上的，趙莉華就扔給柳楊等人了，也算是一種變相的人質抵押吧，畢竟就算是李超他們自己也清楚，他們在雷禪等人心目中的印象並不是那麼好。跟跨上摩托車準備出的雷禪和嚴峻二人打了聲招呼，李超親自開車，繞過山崗，朝市區疾駛而去。
看著越野車漸漸遠離，雷禪才簡要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嚴峻一邊聽一邊點頭，「這麼說，他們是想黑吃黑？」
「哼！」雷禪冷笑一聲，啟動了摩托車，「誰吃誰還不一定呢！」
「那大葛那邊呢？」嚴峻當然明白，雷禪是想直接在市區就將李超幾人解決掉，可之前一直都是計劃著如何讓葛五山手刃仇人的。
「那也沒辦法，不能再拖了。」雷禪一擰油門，藏獒330低吼著衝下山崗。他自然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機會一個一個溜走，再不抓住，恐怕連消滅仇人的機會都沒有了！
……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從行進中的CRV越野車處傳來，一個小男孩被大威力突擊步槍轟地小小身子飛到路邊，落在地上時，血液、腦漿塗了一地。
越野車裡傳來段志毅囂張的笑聲，緊接著，笑聲在李超的呵斥下嘎然而止，越野車突然加大馬力，繞過路口倒塌的大型廣告牌，徑直朝市中心最高的一幢建築而去。
那是一家銀行。如果說有哪裡甚至可以比軍火庫還堅固，也就只有銀行了。花崗岩的牆磚，一樓除了側面的一扇小門，窗戶也見不到一面——營業廳的大門早就被防彈玻璃、鐵絲網封得嚴嚴實實，就連通風口也離地大約三米多的高度，中間更是鑲嵌著兒臂粗細的鋼管。
車輛行駛時毫不掩飾的動機響聲，即刻引起了喪屍的注意。這些活死人似乎已經太久沒有見過生人的血肉，感受到震耳欲聾的聲響，竟是在原地呆了一下，然後才紛紛朝越野車走去。有李超等人在前面吸引喪屍的注意，雷禪和嚴峻落在後面倒也沒遭遇到太大的阻力。
在摩托車強勁的沖勢下，嚴峻手中的板型骨鋸化作死神的鐮刀，片片帶著鋸齒的銀光，從背後向同行的喪屍傾瀉而去。他是學醫的，還是外科，自然明白人類身體的致命要害，只不過現在換成了喪屍，斬掉頭顱比直接破壞大腦更有效，斬斷脊椎也可以讓它們喪失行動能力，不過就要比砍頭難上一些。饒是如此，嚴峻擊殺喪屍的速度也絲毫不比前面拿槍的李超二人慢多少。
可是看起來驚現實則暢通無阻的行程，在接近銀行大樓的時候驟然轉變！
嚴峻已經跳下車，揮舞著手中的骨鋸大刀，在前面砍得喪屍人仰馬翻，掀起一陣腥風血雨。雷禪雙手握刀，一刀斜斜地劈中一個喪屍的頸部，只斬斷了脊椎，抽刀反向後斬，身旁一個正向他撲過去的喪屍應聲而倒，之前被斬斷了脊椎的喪屍卻還未完全死透，瞪著無神的雙眼，布滿血污的大嘴一張一合。
這時李超等人已經當先衝進了大樓，兩人抵擋了一陣，雷禪一拉嚴峻，「走！」
他們進去后，段志毅將圍堵上來的喪屍群關在了外面——也將眾人關在了銀行大樓裡面。
「都還好吧？」李超笑眯眯地關心道。
嚴峻點頭回應，手裡握著的骨鋸大刀卻是不經意地甩了兩下，地上頓時出現一小團夾雜著喪屍碎肉的血印。
見雷禪和嚴峻都表示準備好了，嚴峻又轉向樊立國，「說吧，我的鄉長大人，東西在什麼地方呢？」
樊立國似乎對雷禪也要搶上來分一杯羹頗為不岔，只是事已至此，眼下的狀況容不得他表示任何不滿，遂被段志毅用槍指著在前面帶路，身後悄無聲息地跟著四個各自心懷鬼胎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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