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侍女
哪吒見無架可打,便收回「混天綾。」身後群怪見熬黎稱呼我為神女,一個個只覺的倍有面子,有神女撐腰,還怕東海何來?遂趾高氣揚,對熬黎身後的「娘子軍」指指點點,品頭論足。熬黎惱怒,卻因為我這個「神女」而不敢動怒。神女便應該有神女的樣子,我嬌喝道:「閉嘴,成何體統!」群怪忙緊閉怪嘴,不及閉口的便捂住嘴巴,生怕蹦出一個字來,將我惹怒。龜軒充分的揮了自己老大的身份,他將一雙巨錘扔在地上,嘴裡罵罵咧咧在群怪前踱來踱去,不時伸手猛拍精怪腦袋,口中說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精怪一個個都彷彿被沖了血一般,便是被龜軒謾罵抽打,也昂挺胸,激動的怪臉通紅。
熬黎感激我喝止群怪,又施禮拜謝,我玉手一擺,說道:「不必,要是一會龍王出來,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我便不客氣了。」熬黎連連稱是,便在此時,只見河水分離,龍王騎一水獸,帶一隊蝦兵蟹將升了上來。行至岸上,熬黎翻身而下,目光掃視一遍,由於哪吒收起了「混天綾」任誰看,都是一個三歲孩童,所以敖廣最後將目光看向了我。他對我打量一番,心中狐疑不定,向熬黎問道:「女兒,神女何處?」熬黎乾咳一聲,對我說道:「家父年邁,眼睛昏花,請神女見諒。」我心內狂笑,說道:「無妨,龍王是布雨正神,我與他又不曾謀面,認我不出,也是常理。」
龍王詫異的看著我,良久方道:「敖廣眼拙,不知你是哪位神明。」我想也不想,說道:「生命女神,新晉的,你自然不知。」敖廣奇道:「既是新晉神女,為何不見上天通告?」我怒道:「上位的事情豈能事事通知一個小小龍王?」敖廣更是狐疑,試探道:「不知神女下界,所為何事?」我冷哼一聲,知道敖廣甚是懷疑我的身份,我應抬出一個足夠分量的事情來,將他嚇到,不然他東問西問,我總會露出馬腳來的,便說道:「所為何事?自然與你東海有關,我且問你,你東海一族,承蒙陛下垂愛,為何不施仁政,反而欺壓『九灣河』水族?我此次下界,家兄有言,說東海乃四海之,敖廣是仁義之神,雖是小小雨神,也不可失了禮數。誰知到此方才知曉,你敖廣實乃表面仁義,內心卻是大奸大惡,欺壓善良之輩。」
敖廣苦苦思索,忽然激靈靈打個冷顫,說道:「神女莫非便是……便是,咳咳,便是那位了?」我見他欲言又止,不知道他所指何人。看他擔驚受怕的樣子,料想他誤將我當做了那個他異常懼怕之人,便喝道:「你知道我是誰便可,且不可說出。」敖廣連連稱是,方才跪倒在地,說道:「敖廣該死,不知是尊駕到了,請恕罪。」我說道:「怠慢我也就算了,但是你東海欺壓其他水族,現下人家將你告到我這裡來了,你說我該如何懲罰你?」
敖廣對熬黎使了一個眼色,熬黎會意,跪倒在地,自懷中取出一樣事物來,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中,說道:「此乃東海鎮海之寶『乾坤混元鎖』,請神女收下。」我愕然,這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行賄么,我看也不看,抓在手裡,然後丟給哪吒,說道:「不就是一個『長命鎖』么,我要來何用?」哪吒將「乾坤混元鎖」翻來覆去一看,又隨手丟給龜軒,口中說道:「東海是窮地方啊!就那種貨色,也是鎮海之寶?」
龜軒接過「乾坤混元鎖」,喜的抓耳撓腮,急急忙忙戴在脖子上,生怕被人搶去了。我一陣肉疼,我只是讓哪吒暫且保管,誰知到真不入哪吒法眼,他倒大方,隨手就丟給別人了。敖廣面部肌肉一陣搐動,見賄賂不成,裝出一副可憐樣,說道:「請神女饒恕東海,敖廣定不再犯。」既然冒充別人,就要把戲給做足了,只是我也不知道我冒充的到底是誰,真不想冒充人,累啊!怎麼就沒有人來給我個台階下去。我陰沉著臉,說道:「敖廣,你很讓陛下失望,也很讓我失望……」
龜軒忽然說道:「既然龍王都知錯了,老大……唔,神女便不要怪他了,『九灣河』只要不再受人欺凌,就算了。」我等的就是這句話。還是龜軒聰明啊,他是一個好同志,以後不叫他打手了,升級了,就叫做「威武大將軍」吧!我點點頭,說道:「既然苦主不再追究,我也不問你的罪了,只是么……」我看了看龜軒脖子上掛的「乾坤混元鎖」,兀自肉疼,接著說道:「唉!你們東海怎麼就這樣窮呢?」我在熬黎身上打量,心中尋思:「不知道她身上還有什麼寶貝沒有。」誰知道敖廣看到,竟然會錯了意,他急忙說道:「如果神女不嫌棄的話,便讓小女侍奉神女左右,以盡犬馬。」
我嚇了一跳,這怎麼使得?要是讓熬黎隨我左右,我還不馬上露餡?我還沒來的及拒絕,哪吒已經說道:「如此甚好,老泥鰍,快回你的東海吧!不是我說你,你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我是小孩子耶,晚上恐怕睡不著覺了。」我看向哪吒,哪吒對我擠眉弄眼,示意我收下熬黎。我還道他有什麼法子可以控制熬黎,便點頭說道:「如此也好,就讓熬黎隨我左右,也學些東西,不至於留在東海,養成一身惡習。」
敖廣拜謝之後,踏上坐騎帶著蝦兵蟹將,分開『九灣河』水,瞬間消失不見。我見熬黎依然跪在地上,便打眼色給哪吒,叫他快想個辦法,收服熬黎。哪吒會意,說道:「丫頭以後神女便是你的主人了。」熬黎點頭說道:「熬黎明白。」哪吒道:「神女有個很不好的習慣,凡是神女下人,都要與神女立下『主從契約』;你雖是敖廣女兒,雖無神職,然卻貴為東海公主,若不能與神女立下契約,你現在就回東海去吧,神女不少你一個侍女。」
熬黎想也不想,說道:「熬黎願追隨神女左右。」哪吒點點頭,說道:「你隨我來。」說罷,背著雙手,向一邊走去。熬黎看向我,我故意將背過身去,對龜軒說道:「讓他們都散了吧。」龜軒領命,喝退群妖。熬黎見哪吒已在遠處等候,便走了過去。哪吒說道:「神女脾氣很是不好,這契約么,還是你主動點吧,這樣能在神女心裡留下個好印象。要是有神女自己啟動契約的話,你以後就有的苦受了。」
就這樣,我又收了一名超級侍女。至於契約,除了可以控制熬黎外,沒有絲毫用處。當熬黎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后,恨的咬牙切齒,我直接一句:「不聽話,滅了!」便讓熬黎乖乖就範。今天的收穫太大了,不但使姜子牙屈服,並且收取了數百精怪,更讓我睡覺都能笑醒的是龍王的公主做了我的侍女。
我心滿意足的同哪吒、熬黎駕雲返還朝歌,至於龜軒,他實在是太過於高大了,現在化做一隻小巧的烏龜,正在哪吒肩膀上散步。哪吒弔兒郎當的躺在雲上,哼著從我這裡偷學的《笑紅塵》,愜意無比。姜子牙有一點沒有說錯,我還真是挺能禍害人的,像哪吒,人家多好的一個孩子,還不到四歲,出生還不到兩天(暴汗中),僅僅同我呆在一起半天,就變的詭計多端,站沒站相,坐沒坐相,嗯!是躺沒躺相。我現在唯一想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太牛了,整一個牛人。」返回朝歌的路上,我一直處於極度的自戀中。
當我們三人外加一隻烏龜突然出現在大太監伊貴面前時,他如遭電擊,我說了一聲:「沒見過神仙嗎?」便「咯咯」笑著「蹦蹦跳跳」的進了房內。哪吒的確被我教壞了,他命令熬黎將他抱起,然後伸出肥胖的小手輕輕的拍了拍大太監近乎僵硬的臉頰,口中嘆道:「可憐的人啊!」末了,竟賴在熬黎身上不下來了。
下午的時候,李靖將「九間殿」修復完畢,前來接哪吒回「陳塘關」。哪吒初到人世,李靖又是我的拉攏對象,儘管我極不願意讓哪吒回去,但是為了以後將他父子都收入旗下,不得不放哪吒回「陳塘關。」
我讓大太監找來一個黃金鑄造的罐子,將龜軒養在了裡面。回頭看熬黎,只見她面無表情像一根木頭一般矗立在門口,我說道:「你不會笑么?」熬黎裂開嘴,露出一個讓人心驚膽顫的笑容。我只做不見,接著說道:「這裡是皇宮,集天下所有的榮華富貴,功名利祿,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的出,我就辦的到。」
熬黎搖頭,表示什麼也不要。我問道:「你怕不怕死?」熬黎臉色微變,默默點頭。我獰笑道:「主從契約,除了能掌握你的生死,真是沒有一點用處。我這裡不缺少木頭人,我少的是一個可以陪我說說知心話兒的姐妹。我雖是你的主人,但是我是決定拿你做姐妹看待的。你知道深宮的寂寞與危險嗎?我來到這裡還不到三天,除了陪大王上朝,就只有一個人呆在這諾大的『壽仙宮,』我受不了這種寂寞。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
熬黎點頭,依然不一語。我說道:「既然你想做一個啞子,我就不需要你了,整天對著一張『哭喪臉』還不如一個人來的自在。」熬黎終於說話了:「有什麼話你都可以給我說,我只會聽。」語氣冷淡,臉是哭喪臉,聲是哭喪聲,差點把我給氣抽了。
大太監準備好了晚膳,我招呼熬黎一起吃飯,熬黎機械的坐在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往嘴裡填菜,那嬌小的身板,面無表情的雙頰,就像一個死了男人的怨婦,看的我好不心疼。任我磨破雙唇,就是無動於衷。
我見她水火不侵,也無可奈何,「感情」是要慢慢培養的。我扔下一句:「給我看門吧,任何人不經我同意,都不可進來,困死了。」說完,再也不理會熬黎,走進內室,一頭扎在床上,不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嚕。今天的我才是真正的梁思思,只是多出了一些詭計,我並不想將熬黎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但是為了將來,我不得不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