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藏龍出淵

七級，浮屠道之圓滿境界。

伯牙塔是磚石塔，並且是寶塔（佛塔）。佛教七級的寶塔是用來供養佛祖的，乃功德極致的寶塔。可伯牙塔德七層卻沒有佛祖，更沒有任何佛門的氣息，這一刻，有別於其他幾層寬廣的狹小七層出現在了龍套的眼前，龍套自塔上來從來沒有如此驚訝過，步入眼前的只是間六七丈長寬的小屋，屋中沒有任何的物品，但是卻超越了任何的物品，因為整個七層居然被一片浩瀚的星空包圍住了。

房中解釋道：「伯牙塔的第七層其實只是一個擺放著傳送陣的小房間，只是整個房間的牆壁，地面等等每一個角落都被布置了強大的陣法，這個陣法可以呼應天空群星，藉助群星的力量來進行傳送，所有你們才能看見如此美麗的星空，才會有身臨璀璨群星包圍中的感覺。

「房中先生，星空到底是什麼？那裡有什麼？」龍套好奇地問道。

「呵呵，說來慚愧，在下雖然研究了幾十年的星相，可對星空的了解還剛觸於皮毛，不明白的太多太多。」房中惆悵道。

「不過在下可以給套子稍許講解下，其實世間有三界，我們處在人界，或叫凡界。在我們之上有靈界，乃是修為頂尖的仙佛魔妖鬼所處的空間，再上去則是神界，這是一個離我們無比遙遠的一界，在下也不甚清楚。這凡界乃是由無數的位面組成，我們現在所處的宇宙只是這無數位面中的比較巨大的一個……」

「不是比較巨大，而是最大的一個。」這時一旁的白額侯插嘴道：「凡間億萬位面，其實都是每一個修為達到神級高手，也就是能夠飛升神界的高手所創造的。而我們所處的宇宙乃是一本源位面，不是由任何神創造的，而是神界誕生時衍生出了靈界，再由靈界衍生出的位面。其他神創造的位面最大的不及此位面的億分之一，甚至很多位面還處在最原始的混沌其間，沒有任何的物質，更別說生命了。」

「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這些星星到底是什麼？那裡有什麼啊？」龍套不明白房中和白額侯為什麼要給他講那些。

白額侯哈哈一笑，繼續說道：「套子，不要急，我會慢慢講到的。這些星星其實都是像我們現在所生活星球，只是大小各異，級別不同罷了。它有恆星，行星，衛星之分。每一個修為達到靈級的高手，也就是能飛升靈界的高手，都將會在自己原本所處的凡界位面擁有一顆力量之源，也就是一顆恆星，隨著修為的不斷精進，恆星會越龐大凝練，漸漸會圍繞這顆恆星產生許多行星，衛星，直至形成一個小星系。然後隨著越來越多的小星系的產生，將會合併演化出中星系，大星系以及巨星系。當靈界高手的力量之源到達巨星系時，就將面臨神劫的考驗，渡過了神劫，就成了神級高手，力量之源就會變成一個混沌的位面，而原先的超大星系將被脫離，保留在原先的凡界位面中，成為可以被我們借用力量的無主星系，直至消亡。但如果渡劫失敗，則群星泯滅，星系消亡。不過套子啊，星系是靈級高手的力量之源，也就是說這個星系有多少能量，他所出的攻擊最大也有相等的能量。不過星系並非是靈級高手創造的，而是天地與其力量交融后的產物，他可以探知自己星系的一舉一動，卻無法隨意影響自己星系的展和演變。他如果主動毀壞星系中的任何一樣事物，修為就會相應的減少。同樣如果他的修為遭到損傷，星系也會面臨相應的毀滅。除非他飛升神級成功，自身脫離星系，那麼這個星系的展毀滅都將與其無關。」

白額侯停頓了下，繼續說道：「至於這億萬星星上有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所有的恆星皆是一顆燃燒的大火球，而行星和衛星可能是荒蕪一片，也可能上面具有像我們一樣的生命，不過少之甚少。其實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正是一顆大行星，而且是神級高手脫離后遺留下來的星系中的大行星。」

龍套聽得神往無比，眼睛閃閃地仰望房間中的漫天星星，內心波濤澎湃。

「先生，我們的行星叫什麼名字？」

「日月則明，所以叫明星。」

這時一旁的房中也忍不住問道：「先生，這斷背山中的巨臂難道是一名擁有位面的神級高手所遺留的？」

「正是，他可不是一名普通的神級高手啊。」

「那後來的仙人又是？」

「他，呵呵，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人物，不過野心不小，想來樓下的大陣肯定是他助你方士一脈所建的吧，近千名虛涯之境的高手，哈哈，可都是神級高手啊，能從一個連靈級都不到的小方士一下變成神級高手，的確是大手筆，只可惜，有三件事你可能不知。第一，雖然這過程需要上萬年，但畢竟是直接成為神級高手，未曾渡過靈劫和神劫，所以不具有位面的能力，神通也有限，除了攻擊時產生的最大能量達到虛涯境界外，跟真正的虛涯之境還是有不小的差距，估計三個才能抵一個吧。第二，這畢竟是逆天之事，一旦成功，則要面臨極其可怕的神劫，這種神劫連老朽都無法推測出其可怕程度，你可要有心理準備。至於第三嘛，雖然斷背山只是凡間位面某一小行星中微不足道的一座山，被神級高手注意到得可能性幾乎為零，但是也不可不防，一旦被神級高手探知，後果不堪設想。對於靈級高手你可以完全不用擔心，不說能不能安然無恙的通過外面那個利用神級高手斷臂所布的大陣。就算可以，他們站在這伯牙塔下也斷然無法現此處大陣的。畢竟在千萬百姓日積月累的信仰之力和斷臂殘留的神力壓制下，靈級的神識根本不足為慮。（寫完才感覺近千名虛涯高手太逆天了，所以削減下能力。）」

房中靜靜地聽著白額侯的講述，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為自己的師祖擔憂的情緒。等到白額侯講完，房中一聲不吭，良久才長嘆一聲，聲音悲愴凄涼。

「白先生今日泄露出如此多的天機，看來他真的是選擇……」房中心中默默想著，只覺一陣酸楚，不知該如何是好。

「房先生，啟陣吧。」白額侯洒然微笑道。

「是。」房中低應和道，接著右手一翻，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大麻袋，裡面裝滿著顆顆散著靈氣，閃耀著微弱白光的靈石，拿出一顆開始細心地給大陣安置起了靈石來。

而白額侯一把拉過龍套，將手中的長槍塞進他手中，又從懷中摸出一塊空白的羊皮給龍套，輕聲叮囑道：「孩子，這長槍先生已幫你做好，以後你要隨身帶著，現在它雖只是一把普通的長槍，但以後你踏上修行之路后，用你的最純潔的能量去呵護它，它就會成為你生命中最親密的戰友。而那塊羊皮，先生在上面寫下了些心得，又布了禁制，只要你滴血認主后，非你無人可看見。它現在雖是空白的，但隨著你今後修為的提高，漸漸的會看到越來越多的文字隱現。至於這張羊皮的其他妙用，要等你今後自己慢慢摸索吧。」

說完，抓起龍套的手，輕輕地將一根手指摁在羊皮上，頓時流出點點鮮血，等到羊皮紅光一閃，將所有的血跡吸收掉時。白額侯才將龍套的手放開，龍套奇怪的將手湊至眼前細看，驚訝的覺上面居然沒有任何傷痕，而自己剛才滴血認主那塊兒，也沒感覺到絲毫的疼痛。只是認主完成後，內心就感到與這羊皮擁有細微的聯繫，非常美妙的感覺。

「先生，靈石用完了。」房中輕甩手中空空如也的麻袋說道。

「沒事。」白額侯蹲下，粗糙的雙手婆娑著撫摸龍套冰涼的臉蛋，雙眼漸漸模糊起來。

「先生，怎麼了？」龍套抿嘴微笑，努力努力著使自己笑得更燦爛，一直笑著笑著。

「沒事，孩子，先生只是高興，高興套子終於可以遨遊九天了。」白額侯無比心疼地望著龍套，笑的格外慈祥。

「世間最悲傷的事莫過於離別，世間最悲傷的離別莫過於在笑中永別。」房中喃喃道，側過頭不忍再看下去。

龍套獨自站在漫天星辰籠罩著的傳送陣中央，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白額侯向房中點點頭，房中也回應的點了點頭，走至一側，咬破指尖，雙手舞動，轉眼便在空中畫出一個似星似雲的圖案，接著大手一揮，喝道：「天地為引，群星速現，唯我號令，啟。」

頓時，整個星空中隱現出一六星穿圓的大陣，大陣閃閃光，隨著漫天星辰力量的彙集湧入，變得愈明亮，隨後亮光掙破大陣向兩極包圍蔓延起來，最後在五彩星光的映照中，將龍套周圍整個包裹住，遠遠看去，龍套更像是顆光芒四射的星辰之主。

「白先生，靈石快堅持不住了。」房中急忙大叫道。

白額侯原本背負雙手站立著，雙眼微眯，默默注視著包裹住龍套的光球。在聽到房中的吶喊聲后，向前跨出一步，雙眼怒睜，一股驚天動地的氣勢猛然爆出來。衣袖鼓動，白飛揚間，仰天長嘯，淚流滿面。

「二弟……」，聲嘶力竭。

雙膝跪於虛空，身子蜷縮，雙眼卻緊緊的凝視著光球的白額侯整個身體「咔擦」一聲玻璃般破碎分離，緊接著在一股沒有源頭的微風吹動下，身子從頭到腳一點點似粉末般分解開來，化為無數的小光點飄散在虛空中，而原本有些許黯淡的光球在接觸到這些飄來的光點后，重新散出耀眼的五彩光芒。

當白額侯的身體全部風化成光點時，五彩光球也好似達到了能量的極限，急速顫抖開來，連早已見勢不妙，閃至六層的房中都感到光球中蘊含的可怕能量，冷汗掛滿額頭。最後，只聽「咻」的一聲光球終於消失在了星空中。

此時，好不容易長途跋涉進入唐國京都的畢虎突然心有所感，側頭遠遠望向斷臂山的方向，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