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掌心雷
等到大俠匆匆趕回來，熱情如夏日驕陽的電業局公務員老早就禮貌地告辭了。大俠聽著沈曉利眉飛色舞的解說，半天也沒回過神來，楞楞地問汪總：咱洛州市的電老虎啥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這個，這個么……」汪洋摸摸頭，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些政府工作人員來得迅猛去得快捷，猶如神龍擺尾無跡可尋啊！轉頭指指笑得不見眼的孫彌勒，您問這位吧，都是他一手打的。
孫經理呵呵笑著，連連謙虛，這與公務員打交道的功夫也是熟能生巧，沒啥技術含量地。
大俠不住點頭，哥兒幾個果然英明，能相中這麼位與政府工作人員「熟能生巧」的大能，以後有啥交際，就全交他了。
雷聲大雨點小，這事算是馬馬虎虎過去了。
下屬們也有眼力勁，識趣地沒問汪總，咱這公司到底偷沒偷電。大俠人後偷偷努了努嘴，擠眉弄眼地說了句：「汪洋，你可真是節能標兵啊，這錢不該省的還是別省！」
急得汪洋低聲叫喚：「真沒偷電，那，那完全是高科技節能，你懂不？！」
大俠迷糊著兩眼，眼瞅汪總要炸毛，趕緊點頭：「OK，OK！高科技，高科技，你說是就是嘛！」
話雖這麼說，可汪洋心裡頭后怕呀，趕緊見漏補洞。那啥，梅主任，行政樓上上下下全給裝上空調，再給員工們弄倆大的集體淋浴房，全用上電熱水鍋爐！
「好的。我馬上去辦。」梅主任飛速記下汪總的吩咐。
「喂，你也別這麼校枉過正啊！」大俠瞪圓了眼珠叫道。
汪洋翻翻白眼沒理他。你懂啥呀！這叫掩護知不知道？！我還想弄兩台機器全接上電呢！當初這麼辛苦弄出暗物質能機器不就為省倆電費。可現在弄這麼一出……汪總欲哭無淚。一腔委屈無人訴：我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垂頭喪氣地解散了眾人。汪總鬱悶啊！決定去誠陽道長那兒散散心。想想又翻出了那幾張自己手繪地指令符。叫上小吳。一溜煙飛奔而去。
……
「你這個圖……」道長坐在三居室地大客廳里。皺著眉研究那幾幅怪異地手繪圖。
明月清風閑不住。跑去考察「誠陽素」開館地地方。順帶和裝修公司設計師研究研究怎麼把素館整出道家仙氣來。沒在家。
「似是而非。似是而非啊！」道長看了半天汪總拿出地奇怪圖符。說出了觀察結論。
「嗯？！」汪洋一聽，精神一振，謙虛地求教：「那您看要是把符畫成這樣的圖，會不會也有效果呢？！」
誠陽道長眉梢一翹，眯了眯眼，鄭重地說道：「汪總，貧道這『靈符』可不是輕易畫就的，我閣皂山靈寶派的符錄道法更是精微玄奧，無論是圖符畫樣、紙張硃砂、畫法用技乃至相應的內氣法訣都是歷代相傳……」
「是是是，這些我都明白，貴派能傳承這麼久，還能有這麼多『靈符』法訣傳世，那肯定是經歷了時間的考驗，有獨到之處。」
汪洋連忙點頭應是，打斷老道開始自我吹噓的長篇話稿，指著自己的手稿指令符試探著問道：「可是您看，這些圖符是我無意中拿到的，很有些來頭。那天在網上無意中買了您的『靈符』，我就現兩似乎有相通相類的地方。後來去了三清山，蒙您又贈送兩張符，這麼一對比，這兩種圖符更是瞧著像一個系統出來的玩意。
這個俗話說：『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故步自封只會漸漸沒落……」汪洋瞅著老道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忙改口道：「哎，那個我是說有創新才有進步嘛，咱們靈、靈寶派要是能在新社會新時代開出什麼新的『靈符』來，那道長您不就是教派里的時代先鋒了嘛！就當是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麻煩道長能不能用您的技法，在符紙上畫畫這幾個圖？！」
汪洋烏溜溜的小眼睛濕汪汪地，期盼地瞅著老道，就象是只餓了三天的小狗瞅著近在咫尺卻夠不到的肉骨頭。
「呃，這個嘛……」誠陽道長也被說得有些意動。老道本來就是頗為開明的時尚人士，要不然也不會又開網店又打網游兼拉專職業務了，大方的善信如此懇求，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矜持了片刻也就半推半就地從了。
說不準，這汪總拿出來的似是而非狗屁不通的圖符還是什麼絕傳的「秘錄」，要造就老道成為新時代開創性地一派宗師呢！呵呵呵，老道在心底好笑地想著，一邊麻利地從房裡拿出吃飯傢伙。
掰指算了算時日，並非禁忌之日，至於時辰，嗯，將就了。
老道看看虔誠的善信汪總，琢磨，反正又不是畫正規的靈符，這個程序上能簡易就簡易一下吧！設壇行祭禮什麼的就免了，只是在客廳一角臨時擺放的供桌前，重新擺好水果、米酒、香燭等祭物，上香跪拜。老道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汪總的怪異圖符按「家宅平安」、「夫妻和合」的主事禱告意表，祝告天地神祗。
然後凈身、凈面、凈手、漱口，聚精會神，清除雜念，預備畫符。
汪洋看著老道如此繁瑣鄭重的一套「簡易」儀式下來，咋舌不已，不知不覺也收斂神色，鄭重其事地躬身微拜，靜靜坐在一旁等道長動手。
祝告完畢，道長取出黃紙硃砂，正襟危坐，存思運氣，瞪著汪洋的指令符良久不語。等得汪洋背都僵直了，實在忍不住想開口問時，誠陽道長突然閉上了眼睛。
啊？！這還畫不畫了？搞這麼大陣仗，怎麼就……汪總心中正驚訝地嘀咕著，老道猛地張開了眼睛。
右手執筆，一鼓作氣，中間沒有任何間斷停頓，飛速地畫下了汪洋所提供的變形圖符。不握筆的左手變曲，四指指尖，只有第二指平伸，指尖朝上，然後手指曲伸，不住地變幻指形。一邊畫一邊用嘴吹氣，然後輕念咒語。
片刻之間，畫符已畢。
汪洋看得目眩神迷，這時才回過神來，重重吁出口憋了半天的長氣。
老道卻並未結束，他將筆尖朝上，筆頭朝下，凝神屏息，好象將全身的精力都貫注在了筆頭，用筆頭撞符紙三次，伸劍指勅符。將已畫好的符紙，提起繞過爐煙三次，這才收式，將符紙遞到汪總面前。
汪洋小心地接過符紙一瞧，樂了，按著他那機械製圖法畫的指令符，套用在黃紙符上，嘿嘿，真是有種另類的美感，像電路圖多過像「靈符」，看起來怪異又搞笑。
瞅瞅道長不自在的神色，汪洋忙整整臉上的表情，托著符紙一臉鄭重地問：「道長，這個，馬上就能用嗎？！是貼的、燒的還是吞的？！」汪總在電視上見過的道符用法也就這幾種。
「呃……」老道瞪了汪總一眼，這不是您折騰出來的花樣嘛，我怎麼知道該用什麼法子？！這半像不像的，燒了好像不太對頭，貼上？也沒相應的符咒啊？！不如先灌輸點元氣試試？
道長捏著創新的「符紙」凝神聚氣，微閉雙目。「嗬！」低喝一聲，內息微吐，在符紙上，頓時覺得指間傳來一陣波動激蕩，幾乎在同一時間，手上出了一聲悶響，指尖微微一痛，一股焦糊味傳了來。
耳邊聽到汪洋驚叫，道長一驚，急忙張眼一看，頓時楞了，和張著能塞下倆雞蛋大嘴的汪洋麵面相覷，彼此的眼中都是難以置信、迷惘和震驚。
指尖的黃紙符早就焦黑一片，變成了碎片散落在地。
原本鋪在客廳正中間，六平方大小的提花短絨地毯，此刻無比凄慘地展現在他們的腳下。地毯正中是一個足有成人腦袋大小的焦黑大洞，黑洞邊緣的織物還在冒著幾縷青煙，散著一股混和著焦臭的嗆人糊味。焦洞底下露出同樣焦黑的大地磚，已經布滿了蛛網般的裂紋。
道長慢慢蹲下身，在那塊地磚上輕輕扣指，「嚓嚓，啪！」幾聲細微的聲響過後，地磚整塊地碎裂了。
道長瞪著那塊四分五裂的地磚半天沒說話，良久良久才直起身，楞楞地望著汪總，問：「你，你這是什麼符？！」
汪洋瞪著老道，半天才吐出幾個字：「家宅平安符！」
可不就是照著老道那家宅平安符拆畫出來的兩個指令符嗎？！
「家宅平安，家宅平安……」誠陽道長又瞪回那塊粉身碎骨的地磚，喃喃地念著，痴了。
這麼一打岔，汪洋可醒悟過來了，這個「」加上「雷」的指令字元，配合上老道自身的生物能，吸引自然界自身存在的電能，那簡直就是生物武器，小型球狀閃電啊！
瞅瞅那張焦成粉粉的小黃紙，汪洋暗自揣測，看來還是載體材料不過關，要改進，一定要改進！
想想，這要是把圖刻在其他牢固或說更合適的材質上，或再加上個微型的儲能器，儲上暗物質能什麼的，再讓老道來試驗……那碎的肯定就不止一兩塊小地磚了！這不就是人稱的「掌心雷」嗎？！
汪洋心頭火熱，一刻也等不得了，看看呆若木雞的道長，也沒再騷擾他，急匆匆地招呼了一聲，拿著自己畫的指令符飛一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