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們不是冠軍
「今天真是多虧鄺總了,要不是您給解圍,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賀總擦著額頭的汗,千恩萬謝道。
鄺海山笑道:「沒事兒,桂文沒開槍的膽量,也就是嚇唬嚇唬你們!好了賀,我和我兄弟說句話,你忙吧。」
賀總低頭哈腰的走了,只是看莫明的眼神里有很複雜的情緒。
「明子,一直想來看你,可老是沒時間·····」鄺海山笑著道。
伊娃瞪著藍色的大眼睛好奇的插言道:「我們老師告訴我們國人說一直想來,其實就是一直想不起來的意思,對吧?」
老虎和那個一臉煞氣的男人,嘴裡的酒同時噴出去了,嗆的直咳嗽,幾個小姐一邊掩面竊笑,一邊幫他們捶背。
鄺海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憋了半天才道:「弟妹,弟妹說話,還真是,真是幽默!」
莫明也不想解釋自己和伊娃的關係,只是淡淡的道:「海山哥你事情忙,我明白。」
「豬頭早就說過你在這裡,可我也確實是真忙,今天沒什麼別的事兒,就是想找你聊聊,其實弟妹說的也不錯,確實是平常想不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天天在瞎忙什麼。」鄺海山苦笑著道。
鄺海山說的豬頭是濱海一個道上的大哥,外號叫做豬八戒,熟人稱呼他做豬頭,真名沒幾個人知道,莫明也只知道他的綽號。
莫明從他臉上看出一絲憂色,給他倒了杯酒,又給老虎倒了杯酒,遞給他們倆道:「海山哥,你有麻煩了吧?需要我做什麼?」
鄺海山連忙擺手道:「真沒什麼事兒,你別想多了,就是心裡煩,想找你話。」
刀子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容道:「海山哥,綠毛龜走了,把咱們的帳也給結了,不讓他結還不願意·······他這兩天你有空的話,想請你吃飯。喏,連小費都替咱們結了,你們四個丫頭,一人一千塊。」
平時里小姐如果不出台的話,也就是每人三百塊的小費,有的場子里搞裸陪,也不過是八百一個人,只有陪嗨妹能拿到一千,可那不僅僅要犧牲色相,還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藍魅一直嚴禁這些玩意兒,這些手段固然能賺錢,可更容易給場子惹來麻煩,藍魅的生意已經夠好了,不需要使這些邪招。
四個小姐眉開眼笑,一齊站起身,甜甜的道:「謝謝老闆······」
這一嗓子,糖分起碼有四個加號,抵抗力弱點的骨頭非被麻酥了不可。
刀子一**坐到沙上,將那個穿著納粹軍服的小姐摟到懷裡,上下其手,逗弄的她嬌喘連連。
老虎晃著空蕩蕩的袖管,不屑道:「綠毛龜這些年靠著縮頭功夫躲過幾次嚴打,現在開始得瑟了!就他也敢玩槍?」
桂文在濱海的江湖大哥里,一直是屬於比較低調的,要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可是桂文人不笨,九十年代的時候,一大群看《蠱惑仔》看傻逼了的太子黨們做夢都想混個銅鑼灣的扛把子乾乾,就算當不了陳浩南,也幹個山雞桑。這些人當年都是十六、七歲的毛孩子,道上的大哥們都不想帶他們玩,桂文獨具慧眼,把他們都收攏到自己身邊。
天天請他們吃、請他們玩,還讓他們觀摩了幾次黑道火拚,讓他們體會到什麼叫醉讀婦人心(喝完酒再去找小姐很是讓這些太子黨過了一把闖蕩江湖的癮,不少人的處男之身就是那個時候丟在桂文的廊和桑拿里的。這些人最後沒有一個混成江湖大哥,吃喝嫖賭倒是學了個全套,後來他們一個個靠著父輩的恩蔭鑽進了公務員隊伍,現在不少都成了桂文的盟友。他這兩年能囂張起來,和當年的舉動不無關係,那筆投資現在看來,是太值了!
《無間道》上演的時候,濱海道上不少人開玩笑這個就是拿綠毛龜的故事做的原型。
「刀子,那兩個混球呢?」鄺海山冷冷的問道。
「你是說赫連家的那小子?看見你都嚇哆嗦了,明天肯定去你辦公室,這兩小子,怕他爹、怕他姨夫,像耗子怕貓似的。」刀子的手伸入到納粹軍服懷裡,邊揉搓邊道。
鄺海山鼻子哼了一下道:「我問的是球隊里的那倆兔崽子。」
「哦,那倆?和綠毛龜一起滾蛋了。***,這幫兔崽子,天天和綠毛龜這樣的傢伙一起混,除了吃喝嫖賭,還能幹什麼好事兒·······就他們那德行還能踢好球?一年幾千萬投資都打了水漂!」刀子提起球隊就來氣。
老虎端起酒杯,走到莫明和伊娃的位置一**坐下道:「明子,弟妹,咱們仨人碰一個,我看見你們心裡就舒服,現在的日子還不如在俄羅斯的時候,那時候,有錢就賺,有架就打,過的省心,現在天天和當官的扯淡,累死了!」
刀子插嘴道:「老虎哥,你落下一個沒說吧?在俄羅斯的時候,你可是有妞就上啊!真的勇士,要敢直面扯淡的人生,要能無視處女淋漓的鮮血。還是老虎哥你最生猛!」
「操!」老虎哭笑不得。
屋裡人又是一陣鬨笑。
伊娃看著老虎空空的袖管,好奇的問道:「你的手臂是怎麼回事兒?」
莫明瞪她一眼道:「不該問的別問。」
老虎笑道:「沒事兒,這也不是丟人的事兒,弟妹,你是俄國人吧?我這個就是在俄國的時候,和你們俄國人打架被砍掉的!」
「你是手很疼吧,當時是不是流了很多血?那你恨我們俄國人嗎?」
老虎淡淡一笑道:「有什麼好恨的?都是為了弄碗飯吃,大家乾的一樣是刀頭舔血的買賣,他們不砍我,我也得砍他們,流點血算什麼?死活各安天命·····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和小姐唱歌的那個一臉煞氣的男人,突然道:「海山哥,那兩個球隊的混蛋,交給我吧?」
這個人一看長相就不是善類,應該是什麼金牌打手之類。那倆人交到他手裡,不死也得殘廢。屋裡人都不說話了,大家全看著鄺海山,等待他的決定。
濱海足球俱樂部是海潤集團旗下的,鄺海山算是俱樂部的老闆,每年投入都是數千萬,海潤集團能夠在成立兩三年的時候,就打響旗號,和集團成立當年,球隊就在全國奪冠有很大的關係。只是最近幾年的戰績相當的不理想,投入一年比一年多,著名的外教、外援也請了不少,可依然不見起色,反而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
「桂文和境外的賭博集團聽說有勾結,這倆混蛋肯定是參與賭球了!綠毛龜這個老雞頭,敢在我的球隊里搞鬼,剛才刀子說的對,他確實是有點膨脹了,現在有大事兒要辦,先不理他!·····刀子,明天你給俱樂部黃經理打電話,給這倆小子掛牌····」
掛牌是足球界轉讓的方式,標出價格,有願意買的俱樂部可以按照掛牌價格掏錢。
「什麼價?」刀子問道。
「一千萬一個。」
「一千萬?那能轉的出去嗎?去年轉會的標王才七百萬!」
「就是要讓他們轉不出去!對教練把他們倆按死在板凳上,不許轉會、不許比賽、不許參加訓練,我要殺一儆百!」鄺海山冷冰冰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