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四不象的怪蟲
河馬隨手把那東西扔了給我。我接過來借著蠟燭光才看清楚,竟然是多半截黑色的蟲子,同外面那些大塊頭一個模樣,就是大小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燭光下縮小版黑蟲上半身爪鱗完好,只有下半身介面處血肉模糊,還在流著濃稠的黑綠色汁水。
「我說吧。」
河馬湊過來想和我說話,不過一想到這噁心的東西在他嘴裡待過,而且還被他嚼過,我就想吐,趕緊一把把他推到一邊。
「嘴裡臭烘烘的,離我遠點,我可告訴你,以後咱倆吃飯,自個用自個的碗。媽的你噁心不噁心,以後你和吃過屎一樣論處。等出去,買上兩箱子牙膏,你可好好收拾收拾你那臭嘴。」
河馬還故意用手弧起來靠到嘴邊,呵口氣聞了聞,其實也沒怎麼臭,也許是心理作用吧。河馬眉頭一皺,露出個厭惡的表情,連忙把手拿開,還使勁扇了幾扇。
「別說還真一個屎味兒,娘的,回去可得好好刷刷。」
我又拿著小臭蟲仔細翻看起來,看的仔細了,才瞧出點門道,好象還真不是小時候我在水池邊見過的龍虱。龍虱也叫水龜,我和河馬兩個人小時侯見過許多次,而且聽人說過,這玩意可以蒸著吃。
不過龍虱是種很噁心的昆蟲,竟漂在水裡那些綠顏色的浮遊之上,有點像是整個泡在濃痰里的樣子,別說叫我吃,叫我拿一下,都覺得反胃。但是龍虱的樣子我記得很清楚,頭和身體是分節的,非常明顯,而且一般爪子上還有吸盤。憑藉吸盤能夠靜止在水面上,隨波浪起伏,卻不會下沉。
可是這兩樣我記得最清楚的特徵,手裡的這隻卻沒有。我不是學生物的,對昆蟲怎麼分類不是太清楚,於是想和河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猜出個大概來,其實和河馬說也是白說,他肚子里那點墨水也未必就比我多。
「胖兒,不大對啊,好象這玩意不是咱們小時候見過的那種龍虱。你看這頭這爪子的,我瞧著跟屎殼郎一個樣的。」
「沒文化了不是,怎麼可能是屎殼郎。屎殼郎什麼樣,小腦袋一動一動,除了多兩條腿以外,跟個小王八差不多。這玩意腦袋脖子和身子骨一般粗細,我看就是龍虱。可能是變異的!」
那幾年已經開始有不少外國的文化元素流入國內,隨著改革開放,許多流行性的東西也一同打入中國市場。漫畫便是其中之一,不過內容比較單一,偶爾會出現幾部日本的,比如《機器貓》《一休哥》那種。而大部分則是來源於歐美,歐洲那邊國家的漫畫還是比較單調,什麼《羅賓漢》一類,看著不是太上癮。就是美國的小畫書,絕對夠荼毒大家正常世界觀科學觀的,裡面那些級英雄不是被蟲子咬了,就是被輻射給放一下子,反正相當不正常以後,再生基因變異,最後直接成為能力群的級英雄。出點還是好的,畢竟那些漫畫里的級英雄變異以後,主要是去做好事,懲惡揚善。
壞就壞在漫畫里給的解釋有點不大靠譜,迫害著相當一批意志不堅定的大好青年,河馬就是其中之一。每天腦子裡動不動就想,怎麼不來個東西也咬他一下,怎麼他也遇不到核輻射什麼的,完全把這沒邊的事當成好事正事去對待了。最倒霉的是我,和河馬住一個屋,夏天飛進來只蚊子臭蟲,他一律不讓拍死,別說拍死,我捏出去扔垃圾箱他都不樂意,非得咬他幾口之後,他才算高興。河馬什麼人,我最清楚,他絕對不是抱著除暴安良這等高尚追求去做白日夢的,肯定想的是自個達了,看誰不順眼就揍誰,警察也拿他沒轍,連班都不用上,沒錢就去搶銀行,反正也逮不住。
所以從他日常生活里不斷的**一些漫畫里的東西,比如變異這個詞,在這個年代還屬於很高科技的詞語,不過河馬是看什麼東西不大正常就直接給扣個變異的大帽子。
我揮手打斷河馬的話,「什麼變異不變異的,和你說過多少次,那些漫畫少看。你本來腦子裡就沒多少腦細胞,越看越少,最後你離痴獃也不遠了。不懂以後就少說話,變異你個頭啊,你才見過多少東西,換成中科院那群老傢伙也不一定敢說,這世界上的蟲子他全見過。我估摸著,大概這是咱沒見過的品種。」
河馬顯然是不大服氣。「就你明白的多是吧。反正誰都不認識你就能胡扯,你怎麼就知道這是沒見過的品種,按我說的,八成就是變異的,變異龍虱。」
「還他娘變異屎殼郎呢。你小子怎麼這麼不開竅呢,什麼事非得和我抬杠。這是什麼所在?我告訴你,在那邊土拉堆扒出塊大石板,雖說是沒全給掏出來,光見著個角,不過那上邊刻的字,你知道是什麼嗎?」
河馬搖搖頭,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到,「絕對是三代時期左右的金文。」
沒等我把下文說完,河馬便把話頭給斷了過去。「金文?是不是那大金國的?就那什麼完顏洪烈是吧。這我知道啊,不是楊康他后爹嗎,那小子可不是個東西,霸佔人家老婆。」
「停,停,停,你給我打住。扯,你就給我扯,怎麼連武俠小說也能扯上。完顏洪烈一歲死的,金庸寫的《射鵰英雄傳》里,他還成精了,一歲就死的人還能帶兵打仗,純是編的。至於什麼楊康那些歷史上根本不靠邊。」
「哪是完顏家的哪個?」
「肯定是完顏滾蛋吧你,能別把我往溝裡帶吧。什麼完顏家的,根本不是一碼事。我說的金文,不是你說的那個金文。你說的那是南宋那會的大金國。我說的金文是指古代刻在青銅器上的文字,一般管這叫金文。你不要動不動就暴露出你不學無術本質來好不好。」
河馬在嘴上從來不肯服輸,於是說。「青銅器?不對吧老馬,你不說你找的是塊大石板嗎,怎麼又扯到青銅器上了,到底是你不學無術,還是我不學無術啊。」
「你懂什麼啊,我這是個代稱。其實我對古文字也沒多大造詣,還是虧了你爺爺給的那一麻袋破銅片子,我不是為了研究上邊到底寫個么,才深造深造古文字修養的嗎。我的意思是說,那上邊寫的是夏商周那會子刻在青銅鼎器上的一種文字。我也不算很明白,只能看個大概,不過時代判斷應該沒錯。不是,不是,我本來是想說什麼來著哦,對。你想想看,這洞**是個什麼所在,三代到現在是多少年?幾千年啊。你平常不讀書不看報嗎,幾千年多大變化。據我估計啊,這種四不象蟲子,非常有可能是某種已經絕跡滅絕的生物。不然你見過能長那麼老大個的蟲子嗎?」
河馬搖了搖頭,「也對,要是來上萬八千這東西,恐怕除了出動人民解放軍以外,還真收拾不了,連你警察叔叔也得靠邊站好。」
正好河馬有一句沒一句扯著閑篇子,本來疲勞的身體也漸漸好轉一些。困勁餓勁一過,看來還能再堅持幾個小時。但是我很清楚,等下一次疲憊襲來之前,我倆還沒找到出路,怕是真的要支撐不住了。
我拉著河馬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裡面一群泥塑的人蛹讓人看起來很不舒服,不過裡面總比外面要安全點。我倆現在渾身沒勁,還是要儘早休息休息,哪怕睡上一兩個小時也是好的,然後再做打算。
河馬是懶的不想挪窩了,我費了半天勁,好容易拽他起來,兩個人相互扶著,一步一步磨蹭著又回到石室之中。
聞到石室中那熟悉的酒香,河馬忽然來了精神,說什麼非要拉著我過去先喝一罈子,睡覺不睡覺的無所謂,還是喝幾口解乏。我也是這麼想的,兩人又向放酒的地方走去,忽然腳下一個踉蹌,好象踩到了什麼東西,本來我就渾身疲勞麻木,一個沒站穩,便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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